哼,这时候才想到投降,晚了!
杀了红眼的李啸军,根本不给他们活命的机会,刀砍枪刺,一路砍杀过去,投降的清军哀嚎着被杀,一些吓昏了头的清军,开始有如无头苍蝇一般四处逃窜。
还是李啸及时地下达了止杀的命令,才有最后的八百余名清军,得以苟活了下来。
只不过,扬古利一行人,已然从南门逃远,早也无法追上了。
李啸对此亦甚是惋惜。
他知道,中了自已这势大力沉的一箭,扬古利伤势沉重,且又年岁已大,恐最终还是难逃一死,只不过,未得砍下此人头颅,李啸颇不心甘。
战场之上,果然还是事事难以尽料啊。
“万胜!”
“万胜!”
“杀鞑子,上天庭!”
“杀鞑子,得功名!”
。。。。。。
夕阳西下,漫天红霞潋滟如血,经过了一场残酷厮杀的房山县城中,如雷般的吼声与欢呼声,在李啸军兵中如滚雷般响起。在这场艰险至极的战斗中,每一个苦战得胜的明军军兵,都用尽情的嘶吼,来抒发内心的无限喜悦。
很快,由监抚司官员统计的战场打扫报告出来了。
此战,李啸军共斩杀清军正黄旗满洲兵1283人,蒙古兵630人,汉军686人,俘虏正黄旗满洲兵428人,蒙古兵249人,汉军203人,另有500多名清军,最终随扬古利逃出城去。
而李啸军此次战斗,盾兵战死75人,伤152人,枪兵战死96人,伤188人,横行哨战死62人,伤85人,玄虎重骑战死38人,伤45人,飞鹞子死6人,伤13人,鲁密铳手4人炸膛而死,土默特部骑兵15人被杀,28人受伤,其余辅兵没有伤亡。
听监抚司的报告,李啸心下一阵长长的叹息。
这次战斗,自已军队伤亡情况之所以比以往要大得多,有很多方面的原因,但最主要的,可以归结为以下几点。
1、因为为了奇袭攻城,李啸军没有带任何大型火器与攻城器具,基本全凭冷兵器对抗作战,使得自已的优势无法发挥。而在纯冷兵器作战的情况下,同样久经战阵的清军,战力还是非常强悍的。
2、由于塔瞻泄密,整个计划突遭变故,命悬一线的李啸军,为了抢夺西门,付出了相当沉重的代价,大批的横行哨精锐重甲兵与玄虎重骑兵,皆在是惨烈的城门抢夺战中战死的。
3、尽管自已有兵力优势,但房山县西门处这块狭小的环境中,没有足够的空间给自已骑兵部队施展手脚,只能依靠步兵对耗,且完整的枪盾战阵无法展开,这才能自已的手下军兵伤亡情况大增。
好在部队总算顺利地拿下了房山县城,完成了作战任务。李啸军没有陷入在城外,被清军内外夹击的窘境,实为侥幸。
李啸正沉吟间,缴获报告也汇报了上来。
这次攻占房山县城,李啸军共缴获黄金四千六百二十两,银子二十二万三千四百两,粮草42万石,丝绸锦缎之类7千2百多匹,军械刀剑盔甲无算。
李啸脸上,终于露出快意的笑容。
他知道,之所以会在房山县城中,能得到这么一大笔丰厚的缴获,那是因为扬古利在攻击房山县城后,把这里作为自已的一个临时基地,除了把掳获的人畜都送去了阿济格处外,其余的金银粮草财货,基本都放在了这里。
没想到,扬古利自入关以来,费了好一番幸苦的劫掠,最终只是为他人作了嫁衣裳,白白便宜了李啸。
不过,现在的李啸,却依然十分冷醒,完全没有被胜利冲昏了头脑。
因为,他知道,脱逃离去的扬古利,绝对不会甘心失败。极可能就此径直往南去霸州等地,向另一路清军统帅阿巴泰,紧急求援。
也许,过不了多久,得到消息的阿巴泰,便会统率原本准备攻打霸州的数万兵马,北上重夺房山县城。
如果李啸不能赶紧作出决断的话,仅剩下不到四千人数可战之兵,又没有投石机震天雷之类守城器具的李啸军,将会在这房山县城中,被清军包了饺子。
是故,李啸紧急下令,在打扫战场及紧急火化阵亡将士后,立刻将全部缴获装运上车,然后全军连夜撤离房山县城,绕过良乡县,径直往北,进入京城。
只有顺利进入京城后,疲惫不堪李啸军才能有机会,重新休整再战。
而这样的话,李啸军也算是完成了朝廷要求入援京城的军令,尽管到了现在,与原先朝廷所定的入援期限相比,已拖了近二十天时间。
但李啸确信自已不会受到责备,反而他认为,自已会在京城受到隆重的欢迎来慰问。
因为,现在的他,手中共有数千名鞑子头颅在手,另外还有八百多名清军俘虏。这些东西,无疑是献给皇上及朝廷的最好礼物。
而这样沉甸甸的军功,在一片惨败气氛中的明军中,可谓是耀如天日般的亮点。
当数名抹着眼泪军兵,用一面简陋的门板,扛着一具只剩半截尸身的将领,从李啸身旁经过时,李啸叫停了他们。
他看到,这个浑身血污,双腿断离的人,便是舍身夺门,用鲜血与生命,为陷入绝境的李啸军,换来一丝生机的手下大将,玄虎重骑哨长鲍昭。
这个自广宁中屯所哨骑队时,便跟随着自已的亲信,跟着自已打流寇,打鞑子,南征北战,几乎参加了李啸军的每一次战斗,是李啸可以倚赖的坚实臂助。
只是没想到,在这房山县城西门,武勇非凡的鲍昭,终于为国尽忠了。
但是,他用鲜血与忠诚,为自已,为大明官军,也为这个在血火中挣扎的国家,画上了一个重重的感叹号!
李啸伸出手,轻轻地整理了一下鲍昭乱蓬蓬的胡子,眼中的却有泪光闪烁。
“李大人,鲍哨长死前,曾对小的说了一段话。”旁边扛门板的军兵,小声地对李啸说道。
“哦,鲍哨长说了什么?”
“他说,他这辈子杀了这么多流寇与鞑子,早就赚够了。他是个孤儿,也无所谓葬不葬在家乡,只希望死后,将来有一天我军打到沈阳时,能把他安葬在沈阳城外的奉集堡,他想和自已入军以来,那批最早的夜不收兄弟们葬在一起。”
军兵说到这里,眼中忍不住滴下泪来。
“传我军令,将鲍昭骨灰火化装盒后,先带回赤凤卫,与抚恤一起给其家人,待我军将来攻克沈阳后,再将其迁葬沈阳奉集堡。”
李啸说完命令,他强忍着,没让眼泪从眼眶中滑落。
他抚摸着鲍昭冰冷的面颊,心下发誓道,兄弟,相信我,我一定会完成的你的遗愿的。
近一个时辰过去后,月亮当空高挂之际,吃过干粮收拾完毕后的李啸军,押着金银粮草俘虏,从房山县城北门撤走,一路向京城方向进发。
房山县,自此成为了一座仅剩下一堆清军无头尸体的鬼城。
率部离去的李啸,仰头望向暗蓝色的夜空,凝视着皎洁得有如一张温柔笑脸般的月亮,久久无言,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而在将近凌晨之际,在李啸军已快行过良乡县境时,一路狂奔的扬古利等人,才终于赶到霸州城的阿巴泰大营中。
而且,为了赶速度,现在到达这里的,仅有骑兵队伍,那些跟随出城逃走的的步兵,还全部落在半路上。
身受重伤,又连夜奔行的扬古利,跑到这里时,已只剩下奄奄一息的一口气了。
“你们哪部分的,怎么深夜赶至此处?”
率队巡逻的清军小头目,对这批盔甲不整,人人满面张惶之色的扬古利部骑兵,十分的怀疑,连忙拦住他们查问。
“啪!”
阿林保狠狠地打了小头目一个耳光:“混帐奴才!没看到是扬古利大人来此处吗,还不快去通报阿巴泰大人!”
听闻竟是三路清军统帅之一的扬古利亲来,小头目吓呆了,他嗻了一声,便有如一只受惊的兔子一般,跳跃着向阿巴泰的中军大帐奔去。
“主子,扬古利大人深夜赶来,说有紧急要事,要与主子相商!“
一顶豪华火炎银顶的牛皮军帐外,有亲随军兵迅速在帐外通报。
正搂着两名抢来的妇人,犹睡梦中的阿巴泰,听闻这个惊人的消息,腾地从床上跳了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
扬古利不是在房山县吗,怎么跑到霸州来了?
阿巴泰不及多想,急急穿衣着甲,立即出帐而去。
当他看到,半躺于地,因为失血过多,脸色苍白如纸,已然陷入昏迷状态的扬古利时,阿巴泰简直不敢相信自已的眼睛。
“怎么回事,扬古利怎么会这般重伤?!”
阿巴泰向一旁犹自低头垂泪的阿林保,大声喝问。
阿林保眼中噙泪,快速而简略地讲了一番房山县城丢失的经过。
听到扬古利是被那个李啸,以假扮清军的方式,夺取了房山县城,并把扬古利彻底打败,只剩下这么一点兵马时,阿巴泰有如五雷轰顶,头脑霎时一片空白。
“这,这怎么可能。。。。。。”
阿巴泰心里,只有这段话反复闪过。
“该死的李啸,老子迟早有一天,要将你碎尸万段!“阿巴泰回过神来,狠狠地跺脚咒骂。
他牙关紧咬,长吸了一口气,然迅速下令,让随军医官过来,先将扬古利抬下去救治。
“不,不必了。”从昏迷中醒过来的的扬古利,颤抖着摆了摆手,拒绝了阿巴泰的救治建议。
“老夫夜奔至此,失血太多,已知大限将至,命在须臾,就不必再费心救治了。”扬古利微弱地说道,却立刻猛咳了数下,鲜血从口中喷出,染红了花白的胡须。
“扬古利。。。。。。“
“阿巴泰,老夫败军失城,实是愧对皇上,罪该万死。只是,只是我之所以率残部夜奔至此,却是希望你能立刻率军北返,攻打刚刚夺了房山县地的李啸。那,那李啸刚夺了城池,定无甚防备,我军却可趁其立足未稳之际,重夺城池,彻底消灭围歼这可恶的李啸,为我正黄旗部死去的将士们,报此血海深仇!”扬古利费力地说完这段话,又猛烈地咳嗽起来。
阿巴泰看着扬古利濒死却充满希望的眼神,重重地点了点头。
见到阿巴泰答应了下来,扬古利嘴中发出呵呵两声怪响,然后,原本微扬着的头颅,猛地一坠。
他死了。
“主子啊!”阿林保放声痛哭。
旁边的一众正黄旗骑兵,亦纷纷哭泣起来。
“别哭了!人死不能复生,还是先好好想想怎么为扬古利报仇吧!“阿巴脸色冰寒如铁。
阿林保止住哭泣,喉头却犹在不住地哽咽。
“扬古利送来的这个情报很重要,我军不可错失良机,本官命令,立刻拔寨起营,北攻房山县!”阿巴泰冷冷下令完,又对阿林保说道:“阿林保,我命你部为先锋,开路而行!”
“嗻,奴才遵命!”
在五个时辰后,在炎热天气下,拼力北赶的阿巴泰3万大军,来到了空荡荡的房山县城中。
迎接他们的,只是满满一城,已然开始散发浓重尸臭的清军无头尸体。(。)
第二百二十四章 进京面圣()
崇祯九年八月初四清晨,李啸军终于来到了京城,全军排成整齐的队列,从京师外城南面的永定门入城。
进入永定门后,全军在永定门处的瓮城中休整,司礼监、御马监和兵部都派出官员迎接,兵部也调集了粮草供应和帐篷,让李啸军就在这瓮城处扎营。
兵部的这般做法,主要有两处用意,一则让外地入援兵马就地拱卫外城,二则防止入援的明军入城中扰民。
包括主将李啸在内,他手下的军兵基本上是第一次来京师,很多人都被京城宏大的气象给震惊了。
前世读过一点明史的李啸,对北京城的来历,还算略知一二。
明成祖永乐元年(1403年)改北平为北京。永乐四年(1406年)开始筹建北京宫殿城池,永乐十九年(1421年)正月“告成”,历时15年,正式定都北京。
明代的北京城也就是元大都城的改建,北墙南缩5里,南墙向南展出2里,成为东西向的长方形。重建了宫城和皇城。嘉靖三十二年(1553年),又修筑外城,但仅筑成南侧一面。至此,北京城的基本轮廓已经构成,即宫城、皇城、内城和外城。
“宫城居中,四方层层拱卫,主座朝南,中轴突出,两翼均衡对称”。
这是明北京城在规划布局上的最大特色。明北京城是在元大都城的基础上建成的,但比元大都更加雄伟壮丽。从整个城的平面布局来看,明北京城是一座呈“凸”字形结构的城,且外城包着内城的南面,内城包着皇城,皇城又包着紫禁城。从外城到紫禁城,城墙的外面绕以宽且深的护城河。这样皇帝居住的紫禁城就成为全城的中心,处在层层拱卫之中。在城的四周再布以天、地、日、月坛,紫禁城俨然是宇宙的中心。北京城的建筑,又是以一条纵贯南北的中轴线为依据进行布设的。外城南边正中的永定门,是这条中轴线的起点,皇城后门——地安门以北的钟鼓楼,则是这条中轴线的终点。全城最宏大的建筑和场景都安排在了这条中轴线为基础,在其两侧作有机的布置和组合,其周围再部署以低矮,青灰色的四合院。整个明代北京城的规划布局,形成了一个完整和谐,举世无双的巨大建筑群。
李啸军所驻的永定门瓮城,十分阔大,竟比李啸军在山东所建的赤凤城瓮城,要大个五六倍不止,简直有如一座小型的四方城堡一般,足够李啸军这四五千兵马在这里驻扎安营了。
对于初次入京的李啸军来说,瓮城四周巍峨的城墙和城楼,都让他们生出敬畏,这京师之地,这皇城气象,确是对这些出身低贱的李啸军军兵们,有种强烈的威压感。
让李啸没想到的是,虽然自已才刚刚派人去兵部禀报战绩,还未等着兵部回音之际,大批的京城百姓已闻讯赶来看热闹了。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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