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景帝亲自去见了传讯的黄门,这个带着消息的信件让汉景帝心绪万千,又是期待,又怕是城破的坏消息。
情急之下,刘启一目十行,心里的巨石在浏览间慢慢变轻,当看到末尾的时候,他已经压抑不住内心的狂喜了,紧握着信件,宏亮的笑声在宣室殿内回荡。
刚开始看时,他只是对太子刘彻的安然无恙而放下心里面的巨石,而后的捷报让刘启一扫朝堂上的不悦,开怀大笑起来。
“竟然是彻儿这小子的功劳,火牛阵重挫了匈奴大军的锐气,利用奸细反将一军,伏杀了五万匈奴人,将五倍的敌军大败,这真是智计过人啊!
哈哈哈,等彻儿回来了,就给他办庆功宴!对了,好像有几天没去皇后那儿了,今晚便去那么一遭。”刘启喃喃自语。
不久之后,他便喊了卫绾上殿议事
这栾布将军的八万大军还在路上,他想和卫绾商量商量,是否要将他调回来。
画画改改直到下午,刘彻才放下手上的笔,他答应了小呼邪,下午要去探访姐姐隆虑公主呢。
在屋子里待久了,打开门,阳光拥着刘彻,让他心情大好。
前五日的苦战,让刘彻磨练了很多,他走起路来,都有些铁血的杀伐刚硬,他觉得他可能已经明白了周亚夫拥有的势是什么了。
枭首越千,谋弑万人,是为将之大势所在!
“小彻,你怎么现在才来看姐姐?打仗也不告诉我,你要是出了什么事,你叫姐姐怎么能原谅自己!”隆虑公主见刘彻进了门,眼中泪水哗哗流了下来。
匈奴人无非是打着要将她母子抓回去的名义,悍然出兵!这叫她怎么能不煎熬万分!
“二姐,你就别乱想了,这和你没什么关系,匈奴人早有越线的打算,如今不过是顺水推舟而已,你看本宫不是击溃了他们,安然无恙么?”刘彻笑道。
“这也是万幸,唉!不说了,我今日做了你最喜欢的烤鸡,快来吃吧,小呼邪已经吃饱睡着了,要不然又要和你这个舅舅抢了。”隆虑拉开椅子抹开眼泪笑着让刘彻坐了下来。
并不着急吃,刘彻徐徐道:“今日母后传信给本宫了,她以祖父母亲文帝太后薄姬为例,说薄姬她称鸡臀尖为‘后福’,让文帝不争不抢,得以在吕后威迫下,脱危而登上皇位。
本宫知道她的意思,她是让儿臣低调,别成为众矢之的,该放的放下,若是兵败也不丢人,这也是母后担心本宫的安危啊。
不过母后在信后说了,让二姐你早些出发,带着她的小外孙,她可好久没见过你了,想念的紧呢!”
听弟弟大致把信的内容说了一遍,隆虑笑道:“母后这下子可以放下心来了,小彻你可是胜仗荣归。
唔,明日我便带小呼邪回长安,小彻你要不要一起走?”
抓下一个鸡腿递给二姐,刘彻笑道:“本宫还有事要办,二姐你先回去吧。”
第83章 引水()
从二姐那回来之后,刘彻又开始了他的图纸,他做这些只有一个目的,那便是引水,通红碱淖之湖水,将上郡干燥的荒地或是农田迅速扩张,吸引更多的人入住,方便将此地真正打造成富饶堪比长安的边塞城池。
上郡城有二十三个县,而红碱淖所在的浅水县离边城中央有数十里,中间还夹了个平都县,若是要开动工程,这些都要和李广这个郡守商量商量。
“禾儿姐,这是羊腿,你尝一尝吧,你哥他吃过了,不用管他。”刘彻指着桌子上的一盘子剁好的羊腿肉说道。
马志宇本想争辨他没吃,但被刘彻凌厉的眼神给逼回去了,郁闷不已。
将羊腿肉推了回来,马禾儿道:“将士们拼命厮杀,禾儿寸功未立,不敢吃这丰盛的餐食,还是将他们分给太子弟弟手下的将士吧!”
“唉实话和你说吧,这羊肉是我们从匈奴人那里抢回来的,他们光顾着逃命去了,几万只当做粮食的牛羊给丢在一边,便宜了本宫和将士们。
平均下来,每个人能分七八只牛羊呢,不仅还了从百姓那借来的牛,还让将士们小富了一笔,桌子上的羊腿肉是本宫方才做的,你就安心吃吧!”刘彻似笑非笑的看着马禾儿。
“是啊,妹妹你可别客气,这是太子专门为你做的,太子和我都都没有尝过呢!”马志宇见刘彻看着自已,自知说多了,小声继续说了下去。
难怪古人会以战养战,通过劫掠得到的物资,的确能够供给自己军队的消耗,也唯有这个方法,能坚持着一直把仗打下去,战争抢夺所获得的金银财宝牛羊奴隶土地,在将军和士兵的眼里,便是可以衣锦还乡的保证。
马禾儿听到哥哥说的话,管不上刘彻的推托,用筷子夹了一块羊肉就往刘彻嘴里送。
他倒想闪开来着,可马禾儿不依,作势想假装给哥哥吃,递到了马志宇面前。
“唔,真香”,马志宇闻了闻道。
刘彻一个快嘴,筷子上的羊肉便不翼而飞了,东张西望都找不到的马志宇,把目光转向刘彻,这一看,顿时泪目了,太子殿下你真狠!
“太子,这是妹妹给我吃的!”
一副无辜的表情,吃的津津有味,刘彻并不理会,而是转头问向马禾儿:“禾儿姐,这是不是你给本宫吃的?”
“是啊”
城墙被匈奴人破坏的够呛,望着面目全非的血红的墙体,李广已经不想说什么了,这血不要命的流,边塞战事果真是万恶的恶魔之穴。
修墙是必须要做的,此时他已经让石头招了几百个民夫,让他们尽量在三日之内修好,没有完好的屏障,李广安不了心,作为郡守,便是代天子守地管理一方,城墙的功劳无可厚非。
李广很照顾民夫,并没有催促他们,还特别让后厨在他们的伙食里加小半斤牛羊肉。
反正是抢来的,花出去一点也不心疼
民夫们却很受用,平日肉是极其奢侈的东西,能给块肉吃就足以让他们卖力修墙。
带着满腹的心事,刘彻拿着他几天的成就――引水的路线图纸,来到了城墙底下。
李广亲自上阵修墙,让刘彻顿时对他高看了一眼,来到汉朝也有几年了,他印象最深刻的便是人民疾苦,来边塞的一路上,随处可见的饿殍,欺压百姓的侯王让他处于崩溃的边缘。
但一日未登皇位,他便一日没有权力,刘彻也是无能为力,只能催促着赶路的军队加快速度,当作眼不见为净。
他也加入了民夫的队伍,但很不幸的是,没干多久,就被李广发现了,原因是:一米五几的身子,太明显了,这不是招收童工么!
拉着太子到了一旁的树下,李广笑道:“太子你这是那一出?这些活李广干就行了,那能麻烦你。”
“民夫们干的是苦力活,是民之生计所在,本宫有什么不能做的?”
“额,太子见解很实在!”
“本宫来找你是为了一件事,这事非得你首肯才行。”
拿出怀里的图纸,刘彻交到了李广手上,示意让他看一看。
不知道太子想搞什么,李广还是仔细看了一遍,可看完之后更懵了,“太子,你这是为了什么事?这上面的路线经过了上郡的几个县,有什么深意么?”
“为了引水!红碱淖的水有众多支流汇入,来源很稳定,若是引湖水入这边塞主城,想必这边塞会繁华起来,到时候以此地为中转,攻占匈奴人的领地会更加方便!”
李广立马站了起来,讶异道:“修水渠这合适么?百姓会不会排斥?一直以来都是以防为主,如今却是攻取河套地区,从未有过的举动,这让李广有些担心。”
“有本宫如虹的名声,你大可放心百姓,而攻河套丰美的土地是利在千秋的事情,趁胜追击难道不应该么!
匈奴人能够欺压我汉人,难道本宫长驱直入,训服这异族野心,不是众民所望,无边的功绩么?”刘彻淡淡道。
“这抢夺河套地区,李广倒是赞同,虎视何雄为荣耀之至,反击匈奴也正是难得的机会,但这引水是否能带来实效,李广是怀有疑惑的。”
在刘彻看来,引个水修个水道是很普通的事情,但在这些勇猛的名将面前却是一头雾水。
这时候还没什么大一点规模的水道
引水没怎么普及
让他们担忧的很
尽管刘彻一点也不觉得这是什么难决断的事情
只好加把火了,“李广将军,你觉得本宫的信誉如何?
这引水的事既然是本宫提出,难道不可信么?
本宫从不信口雌黄,能办成的事有如以少敌众,有如雄兵尽出,何至于耍你呢?”
“这太子非要引这个水不可么?”
“必引不可!”
长叹一声,李广将大手掌伸了出来,“你要做,李广便舍命陪君子!
这水要引,这地也要抢!
同甘共苦过,李广知道太子是个可靠的人,希望能随太子办一番从未办过的大事!
击掌为誓!”
“哈哈哈,李广你若随本宫,没有人再会说李广难封了!”
爽快地击了一掌,刘彻大笑道。
李广难封?什么意思?不管了不管了,太子一向奇思妙想,李广也一起大笑,没有关心这句话的违和感
第84章 反击吧()
彗星出西北,丞相周亚夫免
当年的周亚夫在刘启眼中,早就没了当初的模样,往事难以再提,只剩一旨诏书,免了周亚夫的丞相之职。
西北的彗星虚为天象,实则不过是汉景帝的借口,卸磨杀驴,这是无数帝王的常态,朝臣装作惋惜的样子,他们心里想来是早有计量,他们并不惊讶,陛下都说是天象所示,可大多数人是洞若观火,心知肚明。
天降警兆,此刻是个好机会,连太后都早劝汉景帝罢相,不顺水另立丞相,岂不是毁了这大好时机。
汉景帝对周亚夫的嫌隙两起于封侯,又因刚正反应而渐行渐远。
新立的丞相是御史大夫桃侯刘舍,刘室王亲这点让刘启很满意,放心地把丞相之职交给了他,倒不论他才能如何,只是个接替的,刘启觉得今后再调整便好。
若刘舍无能,接替者卫绾!
这是宣誓殿前,刘启对卫绾的承受。
栾布大军乘势而去,再势返无劳,确实是让人抓狂的一件事,纵然边事已消,可从太子的几封信件中,刘启明白了刘彻的企图,蓄势待发,非要咬下匈奴人的一块肉。
儿子既有此兵戈欲望,刘启也不至于不给他试一番的机会,乘风破浪之君才是刘启想要的。
和亲现只成了泡影,民族之歧已经不可调停,这女儿隆虑要迎,这和约也要守,只不过这与匈奴人的和约,只是明面上重视一番,以其毁约袭上郡为先,借约定为口实,出兵自可横行无忌。
刘启稳坐高台,卫绾在一旁侧着身子,尽量用面庞对着帝王,曲腿坐下。
“这兵是非发不可了是么?”刘启微笑着道。
看来陛下是早已想好了的,必战之仗又何须再等,卫绾也是淡淡的笑道:“外族虽强,有智子名将,纵深河套地区,河西走廊可探手取之,与西域接连,兵发之为挟胜之势,自然是非要不可。”
爽快的笑声从刘启口中发出,“昔日总为其扰,今日也有反击之力,这是上天赐予的,更是将血浇融的。
太子刘彻羽翼可由此丰,不受外戚挟制,自然是最好不过的了。”
是自己的学生,太傅卫绾总不至于愿其掌权时无权可用,他与刘彻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帝王夸奖太子便相当于赞他教导有方,陛下对刘彻越认可,越关注,他也越受陛下信任。
君臣之间你来我往
朝堂上不可见的和熙
这些都是信任的表现,刘彻在长安城威望的映射。
卫绾是笑着回家的,平日里规律养生的习惯都扔在一边,该吃吃便吃,便喝喝便喝。
一连几碗饭下肚,摸着圆鼓鼓的肚子,他有些心满意足。
“老爷今日是有什么开心的事情么?饭量涨了这么许多,要是天天这么吃可就好了,笑口常开延年的很!”张氏笑着说道。
揉一揉肚子,卫绾没有往日在饭桌上的肃穆,嘻笑道:“你可别这么想,饭量只是今日增了而已,改了个日子可没这般好胃口。”
老夫老妻了,话语之间也有些无甚顾虑,张氏笑骂道:“把你养肥了才好,整天圣贤书,活该变成胖子,胖的离不开这府邸!”
“你这疯婆子!”卫绾有些吹胡子瞪眼。
远在上郡城外,迎接栾布的刘彻他们摆好了架势,给足了这位老臣面子,就差没举着横幅了,可惜城管头子李广就在旁边,没给刘彻这个做这事的机会
天朗气清,映出了神清气爽的众人,除了在招兵的灌夫,其余大大小小的将领都过来了。
老将的身份,总是会得到所有人的尊敬,这就像是长辈们的威望,对于汉朝人来说,这是极其重要的,虽此刻三纲五常未立,但周礼早就把这些习惯印刻在了每一个人心中。
栾布不是个娇纵的人,太子亲至,多少要给出点亲近的意思,顾不上身体不适,跳下马,给刘彻行了一礼。
而李广就没有受到礼敬了,未及侯位又加之晚辈,栾布还犯不上对他恭恭敬敬。
并不埋怨,李广对这位老将没有回礼无丝毫生气,众人都认可的行为,惊不起他的波澜。
笑着扶起栾布,察觉到他的身体有微微颤抖,刘彻亲切地道:“俞侯行军劳顿,又何必拘泥于礼节,为将者,做的是万民的开掘者,沙场无垠,忠心无垠,行礼一事若是高祖泉下得知,又得怪罪本宫了。
若是不介意,俞侯可领大军入营中歇息。”
“一把老骨头了,哪有那么多讲究,在百里外就听闻了大胜的消息,栾布才放缓行程,按理说,是来晚了才对。
不知陛下是何种旨意,我八万大军要叨扰一段时间了,还望太子殿下莫要嫌弃的好!”栾布指了指身后的大军,笑颜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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