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清之乱臣贼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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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清之乱臣贼子- 第4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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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很自然的,即便没有南门战场这边的枪声炮声掩护,三路进兵的清军突击队全都顺利潜入了地下暗道,神不知鬼不觉的摸进了北京满城,抢占阵地掩护后队进兵。

    很可惜,官文和陈国瑞全都没有料到的是,曾国荃和张之洞会在最后一刻发现他们的偷袭计划,所以他们之前虽然也有考虑却并不担心的一点突然出现——丁汝昌所部的吴军骑兵突然全部出击,在满城清奸的引领下,兵分三路火速赶来补缺堵漏。所以……

    “有敌情!”

    “吴贼骑兵!”

    仓促遭遇的清军士兵和吴军骑兵同时发出撕心裂肺的惊叫,猛烈的枪战也就此展开,吴军骑兵长枪短枪一起开火,辅之以苦味酸手雷爆炸照明,打得正在进城的清军后队死伤连连,鸡飞狗跳。已经抢占了有利地形的清军士兵也疯狂开火射击,同样打得吴军骑兵人仰马翻,连死带伤。

    在巷战中拿骑兵和敌人的步兵拼,换成平常,以丁汝昌为首的吴军骑兵当然绝对不会干这样的蠢事,然而事情到了这一步,再赔本的买卖不做也得做了,极难训练合格的吴军骑兵将士前仆后继,舍死忘生,催马只是向前疾冲,击针枪来不及装弹就换左轮枪,左轮枪子弹打完就换马刀,同时大量投掷苦味酸手雷,疯狂封堵地下暗道出口,堵住清军士兵的进城道路。

    也多亏了吴军骑兵以老兵居多,最忠诚最可靠,同时装备最好和经验最丰富,不然要想在清军士兵已经大量进城的情况下重新堵上缺口简直就是痴人说梦,然而即便如此,吴军骑兵为了冲到地下暗道出口封堵缺口,仍然还是付出极大的死伤代价,然后还得在极不熟悉地形的情况下一边与城内敌人激战,一边搬运杂物堵塞道路,期间伤亡自然更大更多,打得十分吃力困难。

    还好,关键时刻,此前一直靠不住的吴军辅兵终于起了一把作用,在吴军老兵的指挥下,吴军辅兵不断从城上抛掷各种杂物下来帮忙补漏,大大加快了吴军骑兵封堵地下暗道的速度,最终成功堵住缺口的杂物中,也大半都是吴军辅兵从城上抛下的羊头石。

    距离吴军主阵地最近的竹竿巷地下暗道最先被吴军堵住,接着在东直门守军的帮助下,吴军骑兵在付出惨重代价后,又成功堵住了陈国瑞亲自督师主攻的南水胡同暗道。倒是距离最远的法华庵那边迟迟没有堵上,然而在吴军骑兵腾出手来增援法华庵战场后,此前不被清军特别重视的法华庵这边也问题不大。

    …………

    与此同时,南门战场这边也进入了决定生死的关键时刻,在宣武门和崇文门的瓮城城门先后都被清军炸开后,曾国荃不得不向南城战场投入了自己最后的预备队,同时又亲自率领本部营队赶到午门设防,随时准备掩护吴军将士撤进紫禁城,放弃内城只守紫禁城。

    谢天谢地谢僧王爷,生死关头,已经打了一个白天蚁附战的僧王军在体力严重下降和伤亡过大的情况下,也在吴军张诗日不再有任何保留的情况下,最先掉了链子全面溃败,争先恐后的逃过护城河重整军队,吴军张诗日部也乘机得以喘息,重新调整部署,曾国荃派给张诗日的预备队李臣典所部也得以抽身,火速赶往清军全力强攻崇文门的战场增援。

    李臣典军首先赶到了情况最为危急的崇文门西侧的地下暗道出口处增援,红着眼睛的冲杀间,在左轮枪子弹打光和步枪来不及装弹的时候,李臣典军还和清军王世易部展开了白刃战,同时李臣典本人还和清军青年名将王世易在战场上过招,各自提着马刀互砍,厮杀得天昏地黑,日月无光。

    主将肉搏的结果是王世易最先砍中了李臣典左胸侧部,斜砍的马刀直接把李臣典的肋骨劈断了两根,然而王世易却严重疯狂李臣典这个小疯子的疯劲,要害中刀不躲不闪,还乘机左手一把揪住了王世易的辫子,右手马刀疾刺,在王世易的心窝处捅了一个透心凉!

    口中嗬嗬涌着鲜血,王世易后仰欲摔,身旁的清军士兵惊叫着扑来抢救已晚,李臣典的亲兵已经冲上乱刀砍杀,接住了他们的同时又把王世易砍翻,同样重伤的李臣典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抹着左肋伤口时,李臣典沾满鲜血的脸上还尽是淫笑,口里咳着血都还在喃喃自语,“就凭这一刀,九帅起码得赏给我二十个乱党娘们享受吧?”

    王世易被李臣典亲手捅死后,群龙无首的清军士兵终于还是扛不住吴军将士的疯狂冲杀,被迫放弃阵地逃散,吴军将士七手八脚,把敌我双方的尸体和各种杂物抛进地下暗道,终于还是堵住了这个缺口。

    堵住了皮库营这边的该死暗道,腾出手来的吴军将士连气都来不及多喘,马上又分兵上城助战,同时宣武门城上的吴军将士也得到鼓舞,士气大振间人人卖力上前,杀退蚁附敌人的同时又严密保护内城门,终于还是扛住了清军的这轮疯狂进攻。

    与此同时,在得到了预备队增援的情况下,吴军将士也终于堵住了崇文门这边的地下暗道,切断了清军向城内直接投入兵力的道路,继续立即登城参战,迎头痛击疯狂蚁附登城的清军士兵,帮助崇文门吴军稳住已经摇摇欲坠的防线。

    子夜时,丁汝昌那边也终于给曾国荃送来消息,说是法华庵那边的地下暗道也已经被堵住,城内虽然还有一些残敌,却已经不足为惧。得知这一消息,曾国荃直接瘫在了午门前的雪地上,抹着满脸的汗水摇头叹息,“险啊!险上加险啊!”

    清军这边,当七条地下暗道都被吴军堵死的消息送到官文面前后,官文先是面如死灰,手指颤抖,然后突然张口喷出了一口鲜血,人也直接昏了过去。再等鬼子六等人大呼小叫着把他救醒时,官文的七条命也已经去了六条,面如金纸的低声说道:“王爷,奴才不行了,奴才也没了办法了,只能是让我们的军队日夜不停的猛攻,看运气吧……。”

    一直在独自承受着巨大压力,也一直在强忍着全家被杀又被分尸而食的巨大打击,心力枯竭之下,官文强撑着刚说完这段话,口中便再次喷出鲜血,人也又一次昏死过去,鬼子六和醇王爷等人则面面相觑,都苦着脸说道:“日夜不停的继续攻城倒是容易,可我们不懂指挥啊?难道说,还要拜托僧王爷?”

第四百六十一章 死不瞑目(上)() 
轰鸣的炮声响彻天际,由晨至夜,又由夜至昼,周而复始,各种各样的大小炮弹把正阳、崇文和宣武三门城头轰得千疮百孔,还直接轰塌了宣武门的城楼,引发崇文门城楼的火灾,无数的炮弹越过城墙飞入城内,又把北京满城南部的街道胡同轰得瓦裂屋破,院垮墙塌,受到战火波及的满城旗人不计其数。

    其间还有一些炮弹落到了宣武门西北面的驯象所中,惊乱了多头满清朝廷花费巨资驯养的仪仗象,惊象发狂冲出象栏,在街上毁物伤人,给本就已经战火冲天的北京满城又增添了无数混乱与惊恐。

    呐喊声中,清军士卒抬着沉重长大的飞梯再次冲向尸横累累的城墙战场,疲惫写满这些清军士兵的脸庞,汗水混合着鲜血在他们脸上流淌,前方枪弹如雨,炮弹弹跳,可是这些清军士兵却不敢停步驻足,稍稍休息,因为在他们的身后,正有大队全副武装的清军督战队在端着枪等着他们,他们如果敢停下掉头,密集子弹就会毫不客气的打在他们身上。

    城墙上,吴军将士被战火硝烟熏得漆黑的脸庞上写着更多的疲惫,身上挂彩流血的士兵将领不计其数,呼啸的子弹和炮弹也不断在他们身旁头顶划过,然而吴军将士却依然神色坚毅,紧握火枪,目光冷漠的等待清军人群冲入射程范围,迎接已经不知道第几次发生的惨烈攻防大战。

    “开枪!”伴随着嗓音明显带着嘶哑的命令,吴军将士整齐举枪,瞄准发射,打完退后装弹,后排士兵又上前举枪,对着城下的清军人潮再次开火……

    这已经是僧格林沁重掌清军兵权后第三天发生的事,正月初七的晚上,清军利用排水暗道奇袭吴军的行动功败垂成之后,心力交瘁的满清老臣官文一病不起,再也无法指挥军队作战。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鬼子六和绵愉等人只能是硬着头皮请回僧王爷,死马当活马医一样,重新把僧王爷请上了清军主帅的宝座,接替官文继续指挥攻城。

    僧王爷的好运气还不止这点,刚刚重新执掌兵权,火急火燎从山东赶来勤王的山东新军袁保恒部就赶到了京城,为本就在局部战场上占据绝对实力上风的清军主力又添一支精锐,一支能打硬仗敢打硬仗的精锐强兵。

    接下来的两天多时间里,僧王爷也用事实证明了自己的确是除官文外的清军主帅最佳人选,充分利用清军主力战兵的数量优势,白天指挥着清军突击队轮番攻击满城南门阵地,不给吴军主力以休息和调整机会;到了晚上后,僧王爷除了正面加强进攻外,又充分利用清军对地形的熟悉和黑夜掩护,不断以小股部队偷袭满城东西北三端城墙的吴军防守薄弱处,见缝插针,多次成功冲上城墙,还两度开辟城上阵地,掩护后军登城。

    没有一个清军将领敢说僧王爷的战术不对不行,乘着官文偶尔清醒的机会,鬼子六和惠老王爷向他介绍僧王爷的战术时,官文也坦然点头,说道:“僧王爷的打法没错,如果是老夫指挥,老夫也会这么打。”

    “官制台,既然僧王爷的战术正确,那为什么满城迟迟打不下来?”鬼子六忧心忡忡的追问。

    官文苦笑,喃喃说道:“那是因为他运气太差,碰上了曾国荃曾老九。”

    官文的话只说对了一半,从官文指挥攻城开始,清军之所以连续猛攻近四天三夜时间都没能攻破满城,除了曾国荃调度有方、指挥得力和擅长打防御战的原因外,更重要的一个原因还是吴军将士英勇顽强,坚韧不拔,不管再苦再累伤亡再大,都始终坚守阵地,没有后退一步。不然的话,曾国荃的指挥再得力,得不到军队的有效执行,也是一句空话。

    临时收编的吴军辅兵也在其中起到了巨大作用,源源不绝向城上运送各种守城物资和武器弹药,始终保证前线供应不断,又在少量吴军老兵的指挥下,日夜巡逻城墙阵地,严密监视满城里大小街道胡同的动静,防范满城旗人随时可能发起的暴动,两次成功把满城旗人试图发起的叛乱扼杀在萌芽中,并成功搜杀通过地下暗道入城的残余清军士兵多人,有力保护吴军主力的背后安全。

    除此之外,许多为了不被饿死才加入吴军的流民乞丐在经过反复的战火洗礼后,还迅速成长成了真正的吴军将士,在城墙前线与吴军主力将士并肩作战,奋勇杀敌。

    在清军主力的疯狂猛攻面前,作战兵力不足万人的吴军之所以能够牢牢守住城墙周长达到四十七里之巨的北京满城不失,不被清军攻破,以流民乞丐居多的吴军辅兵同样居功至伟。

    甚至就连吴军辅兵中数量同样不少的八旗包衣都起了一些作用,不但老实执行了吴军老兵的各种命令,多少在守城战中给吴军将士帮了些,还主动揭发了一些在暗中散播危险言论的包衣奴才,帮助吴军将士迅速干掉这些死性不改的包衣奴才,消弭了吴军内部的许多危险隐患。

    当然,这些原来是八旗包衣的吴军辅兵之所以这么忠心耿耿,完全是因为他们发自内心的爱戴起兵讨逆的镇南王吴超越,切齿痛恨以鬼子为首的京城乱党!绝不是因为贪图吴军当场兑现的重赏承诺,更不是因为某个姓张的坏种出主意,逼着他们当众虐杀被俘的清军士兵和不安分的满城旗人,断了他们重新回到大清八旗温暖怀抱的道路。

    交战双方都杀红了眼,都拼尽了全力,在这样的情况下,清军兵多将广的优势和吴军占据地利的优势也同时完全体现了出来。主力战兵充足的清军各部轮流上阵,轮番冲击吴军阵地,欲图活生生耗垮吴军;主力战兵不足的吴军则凭借居高临下的城墙优势奋勇迎击,苦苦支撑,也同样希望能靠着激战重创清军,逼迫清军在伤亡惨重的情况下主动放弃日夜猛攻的战术。

    对拼对耗的结果是两败俱伤,双方都伤亡惨重,都逐渐开始支撑不住,正月初十的傍晚时,曾国荃不得不考虑撤回紫禁城继续坚守,清军诸将也几乎全都跪在僧王爷面前恳求让军队稍做休息,另做攻城打算,僧王爷却断然拒绝,还当场斩杀了一名公开反对继续攻城的清军将领,并咆哮道:“撑不下去也得撑!伤亡再大也得打!这时候停止攻城,等于就是前功尽弃!”

    不懂军事没敢胡乱插手僧王爷的指挥调度,鬼子六等人只能是乘着老狐狸官文再次醒转的机会,向官文征求意见,结果官文却再次站在了僧王爷的一边,声音微弱的说道:“僧王是对的,这时候停止攻城,我们之前的努力牺牲就白白的付诸东流了。只能是继续攻城,逼着吴贼放弃内城,全面退守紫禁城,让我们拿到内城囤积的粮草军需,这样我们才可以掉过头来,从容应对吴贼援军。”

    见官文也赞同继续攻城,鬼子六等人这才稍稍安心,然而一直昏睡在床的官文却又突然问了一句,道:“王爷,现在是那一天?什么时候了?”

    “正月初十,天刚黑。”鬼子六答道。

    “正月初十?!”官文这一惊非同小可,顿时睁圆了眼睛,惊声道:“山西吴贼到那里了?有没有消息?”

    “今天下午时,直隶署理提督伊兴阿派人送来急报,说他昨天傍晚与山西吴贼交战于定兴南郊,小有斩获。”鬼子六宽慰道:“算路程,山西吴贼最快也要后天上午才能抵达京城,我们还有时间。”

    “伊兴阿有没有说他是和山西吴贼的主力作战?还有具体在定兴南郊什么位置?”官文厉声问道。

    “没有。”鬼子六答道。

    “坏了!”官文锤床惨叫,大骂道:“伊兴阿小儿,京城危急到了这个地步,你居然还敢瞒报军情!你这个该死的蠢货啊!”

    “官制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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