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在担心这点。”曾锦谦皱眉说道:“我现在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尽快行事,让超越小妖觉得我们的工事未坚,有胆量来攻打我们的营地,但至于如何让这个出了名奸诈的小妖上当,我一时半会还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
张遂谋暗暗得意的时候,石达开则鼓励道:“没关系,只要能找到方向就行,三个臭皮匠还顶一个诸葛亮,我们一起群策群力,不怕想不出办法让这个清妖上当。大家都快想想,看有什么好办法让超越小妖上当。”
在石达开的鼓励下,太平军决策层一再的绞尽脑汁,还真想出了一些办法,其中胡以晃就首先提议道:“要不诈败怎么样?派一支军队去攻打清妖营地,诈败把超越小妖骗出来如何?”
很可惜,胡以晃的这个提议遭到了众人的一致反对,原因除了吴超越过于奸诈之外,再有就是吴超越即便追杀到武穴一带,也没有多大可能持续猛攻太平军的营地。而看到众人都束手无策后,心中早有成算的张遂谋这才微笑着说道:“翼王,其实要想让超越小妖持续猛攻我军营地,办法只有一个,让超越小妖认定他可以凭借猛攻我军营地而取胜!”
“那如何能做到这一点?”石达开赶紧问道。
“连环计!诈降加诱敌!”
张遂谋先是回答得斩钉截铁,然后才微笑说道:“首先,派人向超越小妖诈降,约做内应,同时告诉超越小妖,说我们决定首先攻打他们兵力比较薄弱的半壁山阵地,劝超越小妖乘机来攻打我们的主力营地,里应外合大败我军。”
“再接着,让我们的水师运载老弱士卒渡江至富池镇登陆,装做要进攻清妖的半壁山营地,让超越小妖觉得我们的水师要保护运兵船,不敢全力回援主力陆营,放心出战!这么一来,超越小妖不但必然会中计出兵,说不定还有可能让他的水师主动出击以增加胜算,给我们的水师创造机会一举攻破的水师!”
“妙计!”石达开鼓掌叫好,立即拍板道:“就这么办,此计即便不成功,我们也毫无损失,一旦成功,便可大获全胜!进退自如,可行!”
“翼王,那派谁出面诈降比较好?”胡以晃问道。
石达开只稍一盘算,马上就微笑说道:“让陈玉成出面当这个叛徒吧,十七八岁的年轻人,血气方刚,一时冲动赶出点糊涂事也很正常。”(。)
第一百八十五章 一条路走到黑()
丁汝昌费了相当不小的劲,才在陈玉成的面前争到了前来吴军大营的差使。
费劲的原因当然是还有不少的陈玉成部将想抢这个功劳,硬从同僚手里抢到这个差使的原因则有两个,一个是未来的骑兵名将丁汝昌目前只有十八岁,血气方刚,正是急着建奇功立威名的心性。而另一个原因就是丁汝昌对十七岁时就名扬天下的越小妖充满了好奇,想借着这个机会好好看看这个臭名昭著的年轻大清妖到底是什么模样,是不是象传说中一样长着三头六臂,红头绿眼睛奇丑如猪?
抱着无尽的好奇,在丝毫没有惊动自军斥候的情况下,已经在实战中积累了不少夜行经验的丁汝昌顺利离开了自军防区,又悄悄摸进了吴军的斥候巡哨范围,原本丁汝昌还想乘机试探一下吴军斥候的夜间防御能力,然而这么做却险些让丁汝昌丢了性命——在田家镇布防已久的吴军将士早已在偏僻小路上设置了大量的陷阱,走小路潜行的丁汝昌一不小心踏在绳套,马上就被绳子倒吊上了半空,暗藏的窝弓还马上就是一箭射出,亏得丁汝昌很有经验及时躲开,不然当场就能被暗箭洞穿胸膛。
尝到了吴军陷阱的厉害,丁汝昌也再不敢拿自己性命当儿戏卖弄夜间潜行能力,老老实实的大声呼救,召来在邻近巡逻的吴军斥候,老实交出武器受缚,又说明了自己的来意,这才在被五花大绑的情况下押进吴军大营,并很快受到了吴越的亲自接见。
出现在丁汝昌面前的是一个呵欠连天的便衣青年,干瘦如柴,貌不惊人气质温和,如果不是吴军士兵一起向他行礼,丁汝昌绝不敢相信面前这个满脸和善的干瘦青年,竟然能是凶名赫赫、双手不知沾染了多少太平天国将士鲜血的越小妖,太平天国大小诸王和各路将领最恨也最怕的噬人魔头!
“罪将丁汝昌,拜见抚台大人,罪将……。”
再接下来,让丁汝昌更加诧异的事生了,他才刚报出自己的真实性命,一直都在呵欠连天的越小妖却突然一下子把绿豆小眼瞪成了铜铃状,还指着他象杀猪一样的惊叫问道:“丁汝昌?你说你叫丁汝昌?!”
“回抚台大人,罪将就是叫丁汝昌啊。”丁汝昌很莫名其妙的回答道。
“那你是不是在长毛的水师任职?”越小妖问出了一个更加荒唐的问题。
“不是,罪将是在太平军6师担任将领,供职于殿前三十检点陈玉成麾下。”丁汝昌摇着头老实回答道。
历史稀烂的吴越大失所望了,觉得只是一个巧合的同名同姓后,吴越也马上对面前这个丁汝昌兴趣大减,遗憾说道:“原来你不是水师的丁汝昌啊,那算了,说吧,你身为长毛贼将,为什么要深夜跑到我这里来求见本官?”
“回抚台大人,罪将是受上官检点陈玉成之托前来拜见,有机密书信呈报于你。陈检点他因为反对石达开不顾大局坚持西进报仇,被石达开责骂羞辱,陈检点他气愤不过,又知道石达开早晚必败,就生出了弃暗投明之心……。”
没了吴越的捣乱,丁汝昌这才顺利说出自己的来意,并呈上了贴身暗藏的陈玉成诈降书,然后也正如陈玉成和张遂谋事前警告过的一样,奸诈过人的吴越果然是满脸狐疑,眨巴着三角眼盘算了许久后,吴越还突然大声喝道:“来人,把这个丁汝昌拖出去一枪毙了!”
左右唱诺,立即把丁汝昌架起就往外走,丁汝昌挣扎着大声喊冤,“冤枉!冤枉!抚台大人,罪将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杀我?为什么要杀我?”
“为什么要杀你?”吴越满脸的嘲讽,先示意亲兵暂停,然后才冷笑说道:“小子,这么粗浅的诈降计也想瞒得过本官?你当本官和你们长毛一样的蠢?我问你,你们的主力从长江北岸而来,屯兵在长江北岸,吃错药了要在本官眼皮子底下渡过长江去打半壁山?既然你们对半壁山这么感兴趣,为什么不早早就在下游渡过长江,直接走南岸道路来打半壁山?”
“该死的奸诈小妖,果然是在试探我。”
丁汝昌暗暗松了口气,然后才答道:“抚台大人,罪将位卑职微,虽然不知道具体原因,但也听陈检点说过,长江南岸的半壁山,连绵上百里都是山地,又有赤湖拦道(真实地形),只是看着距离比较近,但真正走起来,远没有北岸的开阔地形轻便好走,所以我们的6师就走了北岸的道路,又在北岸离营。”
先解释了太平军主力选择进兵路线的原因,丁汝昌又说道:“至于为什么要渡过长江去打半壁山,陈检点倒是对罪将说过具体情况,石达开探到你在南岸的兵少,就决定派一支偏师先打半壁山,偏师能打下来当然最好,打不下来石达开还要往半壁山战场继续增兵,逼你的水师出战或者运兵过江增援半壁山,然后石达开麾下的水师就有机会在长江战场上起决战了。”
听丁汝昌说得有理,其实真不知道丁汝昌是否诈降的吴越眨巴着三角眼盘算再三,终于还是挥手让亲兵放开丁汝昌,然后说道:“这么说来,本官可能是误会你了,但本官还有一个问题,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动手?”
“回抚台大人,越快越好。”丁汝昌拱手答道:“石达开率军远来,立足未稳,营防工事尚未修建坚固,大人你越早动手,越有希望攻破长毛营地。只要大人你一出兵,我们就马上着手准备,待战事胶着时,陈检点带着罪将等突然难,或是在石达开军中四处纵火,或是直接猛攻石达开的中军营地,石达开必可生擒!”
“好!”
吴越一拍桌子大声叫好,慌忙向受了惊吓的丁汝昌道歉,又令亲兵为丁汝昌松绑,取来酒菜款待,对丁汝昌不断好言安慰,也不断打听陈玉成决心叛变的经过,丁汝昌则按照石军谋主张遂谋的指点一一回答,惟妙惟肖的描述了陈玉成在年少气盛下与石达开的种种冲突,又在热血沸腾的时刻决意向吴军投降,期间还几乎没有破绽。
吴越很清楚历史上陈玉成对太平天国有多忠心,但吴越又知道,现在的陈玉成混得也并不是很怎么样,并不是没有一时冲动负气来降的可能。所以听了丁汝昌的介绍后,吴越虽然保持高度警惕不敢轻易相信一字一句,却还是忍不住生出这样的念头,“如果陈玉成真能向我投降就太好了,这可是一员能够独挡一面的大将啊。还有这个丁汝昌,如果真是北洋水师那个丁汝昌,也他娘的可以重用——只要别让这家伙打海战就行。”
了解完了该了解的情况,吴越先是让亲兵把丁汝昌领出去暂侯,然后才向一直陪伴在一旁却一直没有吭声的赵烈文问道:“惠甫,怎么样?是真是假?”
“和你一样,无法判断。”赵烈文如实回答道:“情报不足,对那个陈玉成了解也不多,实在没办法辨别真假。”
“麻烦了,猜不到真假,叫我怎么将计就计?”
吴越有些皱眉,好在吴越也十分擅长换位思考和逆向思维,便又向赵烈文问道:“惠甫,那我们先往最坏处想,假设陈玉成真是诈降,那么长毛这么用诈降计,目的是什么?又怎么从中取事,偷鸡摸狗?”
轮到吴越这边的谋主表现的时候,赵烈文并没有让吴越失望,盘算了片刻就回答道:“如果这真是长毛的诈降计,我们也踏进圈套,那我们先就得出兵去攻打长毛的营地,引蛇出洞诱使我们的主力出兵攻坚,这应该是长毛的要目的。”
“再接下来,我们如果中计之后,长毛确实有不少偷鸡摸狗的机会,或是在山林隐蔽处暗藏埋伏,待我们久攻不小师老人疲时突然杀出,或是水师突然回援助战,或是乘机以水师猛攻我们的主力营地或水师船队,逼迫我们回兵去救,都可以给我们造成不少损失,为他们创造取胜机会。”
吴越点头不语,沉吟片刻后问道:“那如何应对?”
“最好的选择有两个。”赵烈文树起了两根指头,说道:“第一,出兵但不冒险,留下充裕兵力保卫主力营地,到了武穴战场随机应变,佯攻长毛营地实打长毛伏兵,找出长毛伏兵集中兵力猛抽,逼长毛做出调整从中取利。同时水师严密戒备,全力保护铁索防线,不给长毛水师迅突破的机会。”
“第二,一条路走到黑!真的全力猛攻长毛营地,布阵北面远离江岸不给长毛水师回军以炮火掩护他们6师的机会,凭借我们的枪炮优势全力猛攻,陈玉成真是内应当然最好,就算他是诈降,我们也还有另一支军队埋伏在长毛营中,照样可以乘机难,里应外合接应我们杀进长毛大营!”
说罢,赵烈文又补充道:“当然,除了这两个选择外,还有一个选择也不错,就是暂时按兵不动,设计试探陈玉成到底是真降还是诈降,等搞清楚了这个问题再出手,我们的把握就可以大上许多。”
吴越一度有些动摇,想要采纳赵烈文提出的稳妥建议,先搞清楚陈玉成是否诈降,但是考虑到了另外一个重要问题后,吴越又打消了这个念头,再权衡了许久的利弊后,吴越迅下定决心,一砸桌子说道:“一条路走到黑!真的出兵,真的全力猛攻长毛营地!之前我们就已经拿定了主意要战决,现在不管陈玉成是真诈降还是假诈降,长毛的水师都一定会暂时离开他们的营地,这么好的机会,可遇不可求!”
“慰亭,你可要考虑清楚。”赵烈文提醒道:“即便我们有武器装备方面上的优势,在6地上就算攻不破长毛营地也吃不了太大的亏,但我们的主力营地和水师可就有危险了,长毛水师如果乘机起猛攻,我们就进退两难了。”
“想好了!”吴越斩钉截铁,说道:“先给水师传令,长毛一旦突破铁索防线,那就马上逃到韦源口去,先保住船队,然后再考虑如何反攻,量长毛水师也不会追那么远。至于主力营地,反正我们的粮草是主要囤积在蕲州,主力大营保得住就保,保不住算逑!大不了咱们直接退回蕲州去就粮!炮台上那些破铁炮丢光也没关系,有大冶铁矿在手,又有铁模铸炮,花点时间想铸造多少都行!”
说罢,吴越又极其无耻的补充了一句,笑道:“连我老师都在石达开面前吃了大败仗,我这个学生再输给石达开,也不算什么丢脸的事。”
赵烈文一听笑了,说道:“好吧,既然你已经做好了这个准备,那我不拦你,是不是给陈玉成回封信,鼓励他放手大干,给他或者他背后的人安安心?”
“好。”吴越一口答应,又说道:“语气尽量诚恳一些,我是真心希望陈玉成能真向我投降,告诉他,他如果真能帮我攻破长毛营地和大破石达开,我上表朝廷,为他请一个六品顶戴!赏黄金百两,白银千两!”
赵烈文答应,立即提笔做书,替吴越给陈玉成写了一道态度十分诚恳的欢迎书信,说尽好话鼓励陈玉成放心大胆的叛变来投,也许下了吴越承诺的重赏并赌咒誓一定会对陈玉成兑现。吴越看了书信很是欢喜,道:“好文采,如果我是陈玉成,就算真有什么异心,看到这么情真意切的书信,也一定会真的来投降我!”
赵烈文有些翻白眼,暗道:“慰亭,你别骂我了,就你那文笔还这么夸我的文采,传出去别人非得以为我和你是一丘之貉。”
即便认定只是同名同姓,但目前正在急于夯实自己人才基础的吴越还是拿出了诚意对待丁汝昌,给丁汝昌许了一个七品顶戴并给了赏钱不算,末了吴越还不顾危险拉住了丁汝昌的手,诚恳说道:“丁将军,交战之际起内应十分危险,但你一定要给本官活着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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