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四门大炮开火了,四门大炮射出霰弹,朝济尔哈朗射去。
然而霰弹的铁弹丸却射在了那些白甲兵身上。几个白甲兵被弹丸贯穿了身体,身上冒出几个鲜血淋漓的大洞,惨叫着死在了济尔哈朗的马前。
济尔哈朗命大,没有被打死。
济尔哈朗面色惨白的看着为自己而死的白甲兵们,一时间竟不知道改进该退。
钟峰见八门大炮都没有打死济尔哈朗,恼怒地挥舞了一下拳头,骂道:“命大的贼妄八。”
不过就在钟峰骂人的一刹那,济尔哈朗的脑袋上就绽开了一朵血花。
这个鞑清亲王的身姿实在是太吸引神枪手的注意了。虽然大炮霰弹没能击杀击杀他,但此时他前面的阻碍却被大炮全部打掉了。就在他犹豫进退的一刹那,一发子弹也不知道从哪里射了出来,稳稳地射穿盔甲射入了他的右耳。
子弹从耳朵射入,射穿了济尔哈朗的脑壳,从他的后脑勺射了出来。
济尔哈朗一下子就失去了生命,噗通一声从马上摔了下来,尸体重重摔在了地上。
虎贲军的中军处,祖大寿兴奋地叫了一声,大声朝李植说道:“国公爷,鞑子伪郑亲王济尔哈朗被打死了!”
李植点了点头。
满清的中军处,多尔衮站在在千里镜中看到了战死的济尔哈朗,脸色惨白。
想不到这么快济尔哈朗就战死了,又是被李植的神枪手打死。
不过多尔衮根本没有时间为济尔哈朗悲伤,因为大清的骑兵冲进了虎贲军的一百二十米内,最残酷的屠杀开始了。
噼哩啪啦响起的枪声汇成了雷鸣般的巨响,三千多把步枪对准了近在咫尺的鞑子骑兵,摁下了扳机。血花像是春天漫山的杜鹃花一样在前排重甲骑兵的身上绽放,迸射到一百二十米那一线的空气中,竟连成了一片血雾。
血腥味浓得像要从空气中溢出来。
短短几秒钟的时间,第一排三千多名步枪手射完,鞑子前排的重甲骑兵几乎被全歼,像是一排排被人推倒的麻将一样齐齐倒在阵前。
那密密麻麻倒下的骑兵和战马实在太多,竟堵住了所有的道路,让后面的骑兵失去了前进的路径。
第六百五十八章 龙旗()
皇太极为了对付李植的火枪手,用重甲武装马甲兵,这些重甲骑兵的盔甲十分厚重。
这些重甲骑兵的里面穿着一层绵甲,这是一种暗甲,在棉衣内侧用铜铆钉固定铁片,还要加上皮革等防御材料。如此一来棉甲就成为了一套复合盔甲,既有棉布、皮革来缓冲弹丸的冲击,又有金属抵挡刀砍剑戳。
这种棉甲的重量普遍在30…40斤左右,妥妥的算是重甲了。
而在绵甲的外面,满清重甲兵在这几十斤的绵甲外面还穿着一层鱼鳞甲。李植穿越前在博物馆见过这种鞑清的鱼鳞甲,这种鱼鳞甲用四毫米厚的铁片制成,重达二十多斤。
鱼鳞甲厚重的铁甲片可以防弹,绵甲不但有铁片防弹,厚厚的密致棉层还有缓冲作用,让一百多米外中弹的骑兵不至于被子弹震下马。合起来动辄五、六十斤两幅盔甲拥有极高的防弹效果。
米尼步枪的锥形子弹虽然拥有相当的破甲能力,但毕竟是铅制的,破甲能力不能和后世的钢芯子弹相比。因此,李植步枪的子弹只能在一百二十米内才能杀伤鞑子重甲骑兵。
而皇太极为了保护战马,在战马正面同样包裹了一层马甲。这马甲的厚度和防御能力可以和骑兵的两层重甲媲美,让李植的步枪无法直接杀伤战马。
但套上这沉重的盔甲,鞑子的重甲骑兵就无法跑出轻骑兵那样的高速了。甚至骑兵的整体灵活性都大大下降。鞑子从四百米冲到一百二十米,李植的神枪手起码开了五、六枪。
但是即便是这样的层层盔甲,防御力也是有限的。一旦进入了一百二十米的距离,普通步枪可以破甲杀伤重甲骑兵了,战争就变成了屠杀。这不是几十人,几百人的屠杀,这是几秒钟之内杀伤几千人的大屠杀。
此时李植的第一排普通步枪手齐射,鞑子骑兵前面几排一下子被全灭。地上到处都是伤兵。因为距离近了,一些战马的马甲也被子弹射穿了,受伤的战马在阵前惊慌乱跑。一些头部中弹的战马则是直接倒在了地上,嘶鸣呻吟。
这些地上的障碍物给后面的骑兵造成了很大的困扰。战马用力地跳过第一排的尸体,又会踩到第二排的尸体。一些战马干脆从伤员和伤马身上践踏过去,但踩在肉体上的不稳定性会让一些战马马失前蹄。
因为这一层阻碍,鞑子骑兵冲阵的速度猛地一滞,一下子降低了很多。
然而鞑子刚刚越过这一层阻碍,第一排步枪手已经蹲下,第二排步枪手瞄准了冲阵的鞑子骑兵,开始射击。
然后第二排蹲下,第三排射击。
密集的弹雨像是暴风雨一样一次次扫荡战场,将前排勇敢的鞑清战士全部击毙在马下。鞑子尸体像是屠宰场里的猪羊一样布满了战场,让后面骑兵的前进道路更加坑洼。
尸体里迸射出来的血液汇聚成了小溪,在战场上的低洼处流淌。战马无路可走,只能踩着前面战士和战马的尸体前进。沉重的马蹄一踩在尸体上,尸体里的血液就从创口迸射出来,射得几尺高。
这样的战争完全是屠杀和冲锋,完全不需要骑兵具备什么个人武艺。唯一考验的是骑兵的勇气和决心,考验这六万骑兵能够承受怎样的伤亡,愿意在阵前抛下几万具尸体。
多尔衮看着远处的大屠杀,脸色变得一片雪白,可以说是惨无人色。
这些冲锋的战士全是跟随努尔哈赤起事的子侄,可以说全是大清的支柱。然而在这血腥无比的战场上,每隔几息的时间,就有数以千计的骑兵倒在阵前。
李植的步兵简单的装弹,射击,每摁一下扳机,几乎就有一个珍贵无比的大清勇士倒在血泊中。生命从来不曾如此廉价。
这完全是不对称的战争。
多尔衮眼睛变得血红。他咬紧了牙,死死盯着骑兵的前列,希望大清的骑兵能顶住伤亡冲到李植阵前,冲垮李植的步枪阵。
多尔衮身边的一个摆牙喇“壮大”忍不住内心的颤抖,低声喊道:“冲上去。。。冲上去!冲上去!”
大清骑兵锋矢阵的前列,正红旗旗主“礼亲王”代善老骥伏枥,让旁边的摆牙喇高举着红色龙旗,鼓舞着大清的勇士继续冲锋。
鞑清的嫡系骑兵除了往前冲,没有其他的出路。投降李植不接受,逃亡会受到臣服部落的反叛和攻击。他们看着礼亲王的血红大旗,仿佛是已经被宣判为死刑的犯人冲向刑场,一个个红着眼睛策马向前面的屠宰场冲去。
冲上去,死去。再冲,再死。
选锋师代理师长薛三库见鞑子那决死的冲锋盛况,不禁有些发虚。他转头朝李植说道:“国公爷,莫非鞑子真能冲上来?”
李植皱了皱眉头,没有说话。
也不知道战死了多少千,甚至多少万骑兵,鞑子竟然冲过了遍布尸体的一百二十米,终于冲到了李植的阵前二十米。
然而迎接他们的,不是脆弱的三层步兵线列,而是二十米宽的铁蒺藜。
一个骑兵没有注意地上的铁蒺藜,策马冲进了这片区域。战马一下子就被地上的尖锐铁蒺藜刺倒。那个骑兵被狠狠摔在地上,刹那间就被七八个铁蒺藜刺入身体,失去了生命。
看到这些铁蒺藜,鞑清的骑兵们一个个如坠冰窟。
清理这些铁蒺藜需要多少时间,会遭到前面步枪手怎样的扫射?
正在骑兵们彷徨的时候,礼亲王身边的摆牙喇吹响了继续前进的号角。
鞑子本来因为铁蒺藜而动摇彷徨士气又鼓了起来。
前进,继续前进!
噼哩啪啦的枪声中,前排的骑兵一个个跳下了战马,开始顶着近在咫尺的步枪清理铁蒺藜。
这是一个极其血腥的工作。
十几米外,连绵不绝的步枪阵对着一个个跳下马的鞑子射击。前面的鞑子好不容易扯起一串铁蒺藜,就被步枪一枪了结在战场上。后面的人继续上,继续收拢铁蒺藜,然后又被一枪撂倒。
代善站在三四层士兵和三、四层亲卫后面,焦急地看着清理铁蒺藜的士兵们。
代善害怕整个骑兵阵的士气在铁蒺藜被清理之前崩溃。
不过代善想多了,他根本看不到这件事情的结果。
因为好几层士兵下去清理铁蒺藜,代善前面只有六、七层士兵。这些士兵之间虽然有大量空隙,但是毕竟层数多,重叠之下可以拦住间隙,帮助代善遮蔽神枪手的狙击。
不过代善不熟悉火器,他不明白在几十米的距离上,大炮实心弹的可以精确瞄准,把他前面的肉盾打成肉泥。钟峰第一时间指挥十门大炮对准了代善,用实心弹朝代善的位置轰炸了。
实心弹装好的时候,其他大炮的霰弹也装好了。连绵不绝的巨大炮声中,无数的铁弹丸在战场上乱飞,大炮正面的鞑清士兵被打成了筛子。
十门实心弹对准了礼亲王代善冲了过去,炮弹像是流星一样撞碎了代善前面的鞑清士兵,最后狠狠地砸在了代善身上。
代善腹部被一颗实心弹击中,刹那间身子就被炮弹打成了两段。
就连代善身边那个举旗的摆牙喇也被炮弹砸死。血红的龙旗一下子倒在了地上。
震耳欲聋的炮声过后,冲阵的鞑子惊恐地看着那杆倒下的龙旗。他们明白,正红旗旗主礼亲王代善已经战死了。
六万骑兵冲到这里,也不知道死去了多少战士。
多尔衮看到代善的大旗倒下,惊得张大了嘴巴。战场上最后一个亲王也战死了。多尔衮害怕冲阵的勇士们承受不住这样的打击,害怕几万人的大军会崩溃。
再可怕的鼓破万人槌,也没有这样的大屠杀可怕。再勇敢的士兵,也承受不了这样的大屠杀。
代善的死,像是最后的一锤,将鞑子的士气打崩了。
轰一声,鞑子再没有人往前冲阵,崩溃了。
第六百五十九章 伪帝()
战场上的血腥味浓得令人作呕。
地上也不知道有多少人马的尸体,像是退潮后沙滩上的水母一样密密麻麻。经过后排骑兵的践踏,这些倒在地上的人和马都死透了。这些尸体在被马蹄践踏时候流出大量的血,地上到处都是红色的。
只有靠近最前面铁蒺藜的一些鞑子没有被战马践踏,中弹后有些还没有死透,在地上抽搐呻吟。
六万骑兵几乎只剩下一半,踩着同胞的尸体往东北方逃去,惶惶如丧家之犬。不过此时重甲骑兵都已经全部阵亡,这些溃兵身上都没有盔甲,在逃亡的过程中还要遭到神射手的不断射击。
噼哩啪啦地枪声在战场上不断响起,慌不择路的溃兵被狙击手一个接一个地撂倒。
正面的爱新觉罗氏主力被击溃,两翼的六万其他旗丁立即不战而溃。
这些旗丁是萨尔浒以后依附后金的蒙古人、汉人,又或者是历年来受到高压统治的女真小部落,对爱新觉罗氏的忠心有限。他们的战斗意志不高,一路上慢慢向虎贲军的两翼接近。但一直到正面战斗全部打完,他们也没走进虎贲军的射程里。
看到爱新觉罗氏最忠诚的六万骑兵都大败亡了,他们再没有继续为鞑清卖命的理由,一哄而散。
他们甚至都不往多尔衮所在的方向逃去。这一场大溃败以后,世界上已经没有大清,他们已经不准备再追随爱新觉罗家族了。
李植的五千选锋团骑兵跨上战马,朝溃逃的鞑子追去。祖大寿的四千关宁骑兵也杀了出去,追杀鞑子溃兵。
多尔衮看到全线溃败的清军,面无人色。他浑身战栗,泪流满面,站在小丘上竟挪不动脚步。
“大清完了。。。”
“黄泉之下,朕如何面对父汗和皇兄。。。”
多尔衮身边的摆牙喇亲卫对视了一阵,不再和多尔衮多说,而是强行将发抖的多尔衮抱上了马。多尔衮还沉浸绝望之中,亲卫们已经一鞭子甩在多尔衮的御马屁股上,让战马载着多尔衮往东北方向逃。
大清已经彻底完蛋,汉人、蒙古人、海西女真和野人女真都已经抛弃多尔衮,往其他方向逃亡而去。
只有最忠诚的建州女真大概有一万多人还跟着多尔衮,远远地朝多尔衮的龙旗这边追过来。
多尔衮只能往东北方向逃去,要逃到混同江边去。只要深入大山之中,就能利用复杂的地形躲藏起来。
当然,那里有许多野人女真的部落,这些年来被爱新觉罗氏高压统治,心里对爱新觉罗氏十分仇恨。多尔衮如果带着溃兵逃到那里去,少不了要和当地的部落血战一场。不过即便如此,也终究有一丝活下去的希望。
至于留在阿勒楚喀的妇孺老幼,多尔衮已经考虑不了了。他们以后会被李植打为奴隶还是如何,多尔衮都无法顾及。
多尔衮正在策马逃跑,却突然听到身后传来噼哩啪啦的枪声,心里不由得猛地一顿,暗道不好。
他转头一看,发现追随自己的一万多人后面,几千名手持火铳的虎贲军骑兵追了上来。距离有些远,多尔衮看不清那些明国骑兵在如何杀戮溃败的建州女真,但有一点多尔衮很清楚——这些骑兵的最终目标是自己。
果然,等追随多尔衮的一万多女真人被打散后,就有五百名骑兵朝多尔衮冲了过来。多尔衮身边的华丽亲卫出卖了多尔衮的身份,这五百骑兵要抓住鞑清的皇帝。
五百名追兵中为首的,赫然是陷阵师师长钟峰。
多尔衮有些惊慌起来,催促战马往前面逃跑。
在追杀逃兵的过程中,胜利一方总是容易得手。因为在漫长的追逐中,追逐的一方可以长期跟在后面,但只要一次追上溃兵,就能完成击杀。而溃逃一方哪怕一直逃在前面,但只要被追上一次,就没命了。追逐一方可以任意分配马力,甚至利用人数优势交错发力,而溃逃一方只能持续地高速逃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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