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瞿氏脸上一红,从郑元的怀里挣扎出来。
家里穷苦,两人一直没有要孩子的打算,瞿氏极少和郑元合房。少经房事,瞿氏对那些事还有些害羞。此时郑元提到要孩子,瞿氏脸上红得像个大苹果。
在灶火的亮光下看着媳妇脸红的样子,郑元笑了起来。
吃了一个月的肉荤,每天干轻体力活,郑元的身体如今十分健康。手上用力,郑元把娇羞的瞿氏拦腰抱了起来,大步往屋里走去。
肥皂的功用极好,对肥皂的需求,还在不断发酵。
这天,李植正从纺织品市场转悠回来,琢磨着开发纺织机械的事情,却看到崔文定带着一个头戴儒巾的中年人坐在自家的堂上,弟弟李兴陪在一边。崔文定看见李植回来了,从椅子上站起来迎了上来。
“李植你可回来了,我都等你半个时辰了!”
李植看了眼崔文定,暗道这商绅无利不起早,来找自己肯定是要买更多的肥皂了,便打了个哈哈说道:“得罪,我倒是不知道崔相公要来。崔相公的货卖完了?”
崔文定看了眼李植,正色说道:“我不是来和你要货的,我是来介绍个朋友给你认识!”说完这话,崔文定把李植拉到堂上,指着那个头戴儒巾的中年人说道:“这是我们天津八大商号之一的泰昌行东家许举人许老爷。今天专门来会你!”
那中年人见到李植过来,上下打量了李植一番,这才站起来说道:“不才许敏策,是泰昌行的老板。李公子肥皂行的大名早已如雷贯耳,不才今日是相见恨晚啊!”
举人老爷话里对李植十分尊敬,尊称他为公子。话说一个月前别人还都把李植唤作呆子呢,这反差实在有些大。全赖肥皂生意的蒸蒸日上,李植在这大明朝的社会地位大不一样了。
顿了顿,那许敏策又说道:“区区薄礼,不成敬意。”
说完这话,许敏策递上一份礼单上来。
按大明朝的规矩,拜访陌生人家里是要备礼的。若是礼物数量不少不方便拿着,就要备上一份礼单列明自己要送的礼品,然后再派家里的仆人送来实物。不过这礼单的玩意那都是上流社会的东西,一般家庭哪里需要用这个?李植第一次收别人的礼单,倒是被将了一军。接过许敏策的礼单,他也不知道该看看,还是该直接放一边。
最终,李植还是看了一眼,便见那礼单上都是香料丝绸之类的贵重物品,心中乍舌,不知道这许老爷打的什么主意。对方虽然是个大商人,但政治地位上是个举人,那是能直接候补做官的身份,地位超然。既然举人老爷这么客气,李植也只能换上一副笑脸,说道:“许老爷实在是太客气了,后生招待不周,还请许老爷谅解。许老爷坐!请坐!”
许敏策见李植客气,心里欢喜,便在椅子上坐了下来。他也不急着和李植说事情,倒是天南海北地聊了起来。其实论起见识,两世为人的李植自然高于这许老爷崔相公。但是后世的事情李植不能说,明末的事情李植就没有这些知识分子知道得多了,聊了几句,一直都是许敏策侃侃而谈,李植只能一边附和打哈哈。
聊了半个小时,换了几次茶,那许敏策才总算绕回了正题,开口说道:“李公子这肥皂买卖,是自己产的,还是从江南运来的?”
虽然李植一直对外宣称肥皂是江南运来的,但每天大车小车的原材料往李家院子里运,不少人都怀疑李植的肥皂是自产的了。
听到许敏策的问题,李植心里一凛,不知道这许敏策什么意思。如果被人发现肥皂是自产的,被人惦记上肥皂的配方就不好了。想到这里,李植口中敷衍道:“生产的最关键环节,是在江南完成的。我从江南运来半成品后,再在家里稍微加工,最后做成成品出售!”
许敏策随口问道:“李公子能否把江南的货源地告诉给许某?”
李植哈哈一笑,说道:“坦白说,这是在下的商业渠道,不能外泄!”
那许敏策闻言倒也不恼,还是笑着说道:“既然这样,许某要买肥皂,只能和李公子买了!”
原来还是来买肥皂的。
李植也不答他,直接问道:“许老爷要买多少?”
许敏策看了看崔文定,转头过来说道:“我每个月要买二十万块,贩到江南去卖!”
听到许敏策的话,李植吸了一口气。二十万块可不是一个小数字。如今李植在天津和北京销售的总和,也不过一个月八万块。这许敏策上来就二十万块,那是要把李植的买卖翻两、三番啊。
看来这肥皂作坊,又要扩大了。
至于自己撒谎从江南买半成品,又把成品卖给许敏策贩回江南去的不合理之处,李植也懒得解释。谁让这肥皂买卖只自己一家呢。你管我是哪里进的货,爱买买,不买拉倒。
想了想,李植答道:“二十万块,也是可以的。我联络江南的上家,让他增加供应量便是。”
第26章 成人之美()
见李植说有货,许敏策脸上一喜。看了看崔文定,他高兴地笑了起来。
想了想,李植又说道:“每月二十万块肥皂的话,每块肥皂买价要十八文!”
许敏策说道:“李公子再便宜些,我可是买二十万块!”
李植摇头说道:“许老爷不知道,这肥皂生产得越多,成本越高。一生产多了,原材料供给不易,各种材料的采购成本都要上涨。”
许敏策看了看崔文定,崔文定开腔说道:“李植,你再让一些利,许老爷这是大买卖,你的利润不会少的!”
如今肥皂的名气已经打出来,上门购买的人络绎不绝严重供不应求,李植是不准备再降价了。看了那许敏策一眼,李植死死咬住价格。
“十八文一块,半文也不能少了!我门店卖二十文一块,百姓们都争抢着买呢,只有供不应求的时候。”
听到这话,许敏策和崔文定对视了一眼。
半响,许敏策说道:“也罢,十八文便十八文,我做这买卖,主要是想和李公子交个朋友。”
交个朋友?莫非还想买更多的肥皂?这许敏策的买卖做得很大啊!李植心里思度着,又重新估计了一下许敏策的身家。
笑了笑,李植慢慢说道:“许老爷抬爱!若要论交朋友,那也是李植巴望着和许老爷交朋友。”
许敏策听到这话哈哈大笑,侃侃说道:“李公子是个有趣的人,这个朋友许某是交定了!”
那许敏策颇有气魄,说完这事,就不再谈论肥皂的事情,又开始天南海北扯了起来,说起了大江南北生意场上的事情。李植见他这么豪爽,倒也干脆做起了一个听众,听他闲扯。
许敏策说起生意来,每每说到一个商人,便要评论这个商人的靠山后台,这点倒是引起李植的重视。李植暗道,莫非这大明朝的商人做买卖都要讲究后台的。那自己孤身一人,又去哪里找到个后台靠山来?
足足聊了半个时辰,许敏策才关起了话匣子。聊了半天,他和李植的关系倒是亲近了不少,当真算是个新朋友了。他又和李植约好每个月二十万块肥皂的买卖,说隔天就送货款一半的银子做订金,这才离开。
走出李家院子,崔文定站定在横大街上,向许敏策问道:“许老板,这李植如何?”
“是个聪明人,难怪能造出肥皂这样的好东西。这肥皂一物巧夺天工好处无穷,以后必然兴盛于大江南北,价值不可估量。”
虽然李植反复强调肥皂的关键步骤是在江南制造,但许敏策是什么人?那是火眼金睛的老江湖了。和李植聊了这么久,他早已经看穿真相,明白肥皂就是李植自家产的。
崔文定看了看许敏策,问道:“许公莫非是想取了李植的配方?自己来做肥皂?”
许敏策笑了笑,淡淡说道:“夺人产业虽然容易,却不是我许敏策的作风,而且传出去对舅父大人风闻不好。舅父的仕途,将来还有上升的空间!”顿了顿,许敏策说道:“江南富庶,这肥皂起码能卖二十五文一块,这里面我就有七文的利润。如果以后他把主要的货物都卖给我,这里面的利润十分可观。”
“所以,反其道而行之,我要助这李小友青云直上,如此成人之美,才合我的性子!”
崔文定哈哈大笑,拱手说道:“许老板高义!高!崔文定佩服!”
第二天,许敏策真的送来了订金。全部货款的一半,整整一千八百两银子,装了几个大箱子。这么多银子,让李家的人都看傻了。李植害怕银子多招贼,晚上把几个单身的亲戚留在家里住,以便防贼。
拿了这些银子,李植就要扩大肥皂工厂的生产规模了。
首先李植需要一个大宅子。虽然李家院子颇大,但现在已经被作坊占满了,再扩大生产肯定需要新的空间了。
李植到牙人街找到了做房地产中介生意的“房牙”,让他帮忙寻找空的大宅子。
李植找到的那房牙叫刘士贵,是个瘦削的中年人。在牙行里看到李植,那刘士贵慢悠悠问道:“李公子要买多大的宅子?”
此时李植穿了一身绸缎新衣服,加上事业蒸蒸日上的精神气,气质大不一样。那房牙面对着李植这个客户,也尊称他一声公子。
“要有二十多间屋子的大房子,价格便宜的。”
刘士贵点了点头,说道:“李公子要二十多间屋子,那起码要有三进的院子。倘若想价格便宜,便寻个旧些的宅子吧。”
说完,他坐在了案桌后面,打开了一本很旧的本子,在那本子里一页一页地寻找起来。
半响,他抬头问道:“城北漆器巷子有一个宅子,三进,有南房五间、厢房八间、正房两间、耳房四间,作价一白九十两。公子合意否?”
李植算了算,发现只有十九间房,摇头说道:“太小!”
那房牙又继续翻查,过了一会又说道:“城西有个三进的院子,十年新的,有厢房十二间、南房七间、正房两间、耳房四间,作价二百九十两。”
李植又摇了摇头道:“太贵了,你帮我寻个便宜的,旧一些也无妨。”
李植买房子做厂房,能用就行,倒不要新房子。
“公子要便宜的。”那房牙知道了李植的需求,又翻开那册子,反复找了好久,才一拍案桌说道:“有啊,公子,这里有个便宜的。”把那本子举到李植面前,那房牙说道:“城南米巷子,三进的院子,用了三十年了十分破旧。十二间厢房、七间南房、四间耳房、两间正房,一共二十五间屋子,只要一百八十两。”
虽然房牙的册子上写的是繁体字,不过李植也看得懂。看了看那条记录,李植笑道:“那便去米巷子看看吧。”
“我们此时就去!”
那房牙带着李植,穿街走巷到了城南米巷子。那米巷子正如其名,里面都是经营粮食买卖的商铺。房牙走到一间带着两个门面的破旧的大宅子门前,用力拍了拍院门。
第27章 买房()
那院门没上栓,刘士贵一拍倒是把院门拍开了,老旧的院门发出吱呀一声。
听到拍门声,一个少年人走了出来。看到是房牙刘士贵,那少年人把两人带了进去,在堂屋里坐了下来。
李植看那宅子,果然十分破败,不少窗户上的纸糊都破了也没有修整。不过李植反正是用这房子做工厂,也不在乎它的新旧。坏掉的门窗,找些木匠来修一修就好。
两人等了一会,一个中年人走了进来。看到刘士贵,他脸上一脸的尴尬,抱拳说道:“刘先生,我们这房子暂时不卖了!”
刘士贵愣了愣,问道:“说好的一百八十两,怎么又不卖了?”
那中年人苦笑了一声,说道:“从亲族处借到了银子,暂时就不搬出去了。卖了房子出去租房子也是要钱不是,我们一大家子,租房子也不好租!”
刘士贵不满地说道:“倒是白忙乎我一场,给你带客人来看房!”
那中年人叹了口气,说道:“要是我家在宣府的生意起不来,过段日子还是要找刘先生卖房的。”
刘士贵不耐烦地站了起来,挥袖说道:“可想好了再和我说!”
说完这话,刘士贵就带李植走了出去。李植白走了一趟,打了个哈欠问道:“刘先生,还有合适的院子么?”
刘士贵点头说道:“有的有的,李公子容我找找。”
用手指在口中沾了沾口水,那刘士贵站在街上翻看起他的册子,翻了五、六分钟,那刘士贵欣喜地说道:“有了!城东三横街有一个院子。三进三出,十间厢房、七间南房、六间耳房、两间正房,也有二十五间屋子。宅子建了十七年,如今作价二百六十两银子。”
听到院子在城东离自己家近,李植打起精神问道:“这房子没有问题么?别去了又不卖了。”
“卖的卖的,这院子的房东一直追随着他做官的亲戚,他亲戚去年到赣州升做知县去了,他便也往赣州去做生意去了,这房子如今是空的,就一个人留守专门卖房子。”
李植见这房牙对这房子情况这么熟悉,有些怀疑房牙早就就打定主意要卖这房子给自己,刚才东拉西扯都是铺垫。不过既然房子合乎要求,李植就说道:“那便去看看吧。”
房牙带着李植往城东走去,找到了三横街。那街道离井边坊不远,是难得的清净街道,两边都是大院子没有临街的店铺。房牙找到了要卖的院子,是一座半新的门第。他在门上拍了拍门,一个中年人打开了门。
“刘先生来了!”
“我带主顾来看房子了。”
李植跟着房牙走了进去,打量了那个宅子一番。宅子半新不旧,一水的青砖铺地。房间很多,在第三进院子后面还有一排比较小的后楼,没有列在二十五间屋子之列,如果李植以后扩大生产,倒是还有空余的房间可以用。关键是这院子所处的街道挺安静,符合李植保密配方的要求,李植比较满意。
如果像井边坊那样家家都有铺面,铺面里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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