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聪明的秦良玉仍然在言谈之间,对王瑞进行了一番忠君爱国的教育。王瑞笑呵呵地应着,就象后世公司里刚入职的年轻职员,不住地点头称是,表现得十分乖巧恭敬。
忠君嘛!崇祯这个最刚直勤勉的汉人皇帝,王瑞还是可以忠的。崇祯帝最后遗言说,文官尽可杀!
嗯,管它是另一时空中东林党的奴才文人笔下的奸臣还是忠君,名气大的还是名气小的,只要挡了王瑞救汉家儿女于苦难的目标,王瑞都将尽数杀之!
后世吹得牛皮哄哄的孙承宗也好,史可法也罢,客观讲来,都是陷华夏于胡尘的罪人。王瑞连这些人都想杀,更不要说其他人了!
嗯!爱国,王瑞是爱的!建立一个以汉族为主导,融合南方各兄弟族群的单一帝国,一直是他前世今生的梦想。
吃罢饭,商定好明日去打遵化的事宜,王瑞这才开开心心地告辞而去。
与此同时,另一支莫名其妙的所谓“明军”,却在遵化陷入了绝境。这便是兵部右侍郎刘之纶统颔的一支私募军队。
刘之纶其实既不是东林党圈子里的人,也不是阉党圈子里的人,乃是崇祯一时心血来潮,从基层拎上来的乡巴佬。
崇祯虽然送给他一个有职无权的兵部右侍郎,送完之后,却再也没提这个人、这件事。
可是,刘之纶却一心想报答崇祯赏识之恩的刘之纶,主动请缨要去驱逐满虏。
第二百五十三章 以死相报()
申时一刻,天色灰蒙蒙的,经过一天血战的刘之纶部退缩到了明军的最后一个据点——娘娘庙山顶。
今日辰时开始进攻后,他们便利用娘娘庙山崎岖陡峭的山势,借着树木草丛的掩护,凭着一股血气之勇,和前来攻山的满虏鞑子展开了诛死决斗。
没有弓箭,他们就用石块、用泥疙瘩,往山脚下涌来的满蒙鞑子和汉奸兵砸去。有时雨点般的石块土疙瘩真还能起些作用,至少短暂地迟滞一下敌人的攻势,将一些没有盾牌和衣甲防护的包衣阿哈们打得头破血流的。
但很快,狡猾的满虏鞑子弓箭手们就会找到适合射箭的位置。在作战经验丰富的分得拔什库和牛录章京们的指挥下,对山上的明军展开覆盖式弓箭射击。
刘之纶的这支临时拼凑起来的军队,各营各队的装备都极为简陋。莫说盾牌衣甲,就连堪用的刀枪兵器都是参差不全的。许多人拿在手中的,仅仅不过是一根削尖的木棒而已。
加之娘娘庙山上树木并不茂密,明军的各营各队又欠缺指挥和实战的经验,所以常常在满虏弓箭手几轮射击后,就得丢下一地尸体苍惶逃命。
可是,饥渴疲惫、没经过训练的明军士兵们,怎么也跑不过如狼似虎的满虏甲兵。许多人在阵地失守逃亡时,就会被满虏鞑子从后面追上杀死。
性格沉稳的代善指挥着一万左右的两红旗满虏兵,就这么稳打稳打,一个山头一个山头地展开攻击。最后,终于将余下的一千三百多名明军逼到了娘娘庙山顶。
“去!让人去喊话。只要这刘侍郎投降,我便饶他全军不死!所有人投降后,都可以马上得到衣服吃食。将士悉数编入汉军旗,刘侍郎也可在我大金做官!”
代善唤过儿子硕托吩咐了几句,硕托马上带着十多个巴牙喇往山上而去。
“我呸!汝等蛮荒野类,本与山禽野兽为伍。我大明仁慈,许你等归顺谋生。你等不思报效皇恩,竟然为祸辽东、屠我汉民,真是天理不容,该当族灭身死!”
“老夫华夏苗裔,天神子孙,岂可降你率兽食人之辈?!汝等兽类切莫再言,尽管攻将上来。老夫和这大明儿郎自当以一腔热一荐轩辕!”
刘之纶开战后,就一直在亲信将士的护卫下落荒逃亡。现在终于轮到了他发挥作用的时候,他满脸通红,花白的胡须乱颤着,慷慨激昂地将招降的硕托等人骂得灰头土脸。
“滚吧!死满虏!”,“想要爷爷投降,门儿都没有!”刘之纶身旁的将士也受了他豪情的感染,跟着七嘴八舌地喝骂了起来。
“好儿郎!”刘之纶眼含热泪,振臂一呼道:“汉家儿郎们,我汉家一脉挺立千秋,血脉高贵无比!岂可降那鞑虏之辈!今日黄泉路上,我等一起走上一遭!”
“誓死不降!”,“血战到底!”
退到山顶上的士兵们,许多人不是父母妻子被满虏所杀,便是家园房屋被鞑子焚毁,都与满虏鞑子有血海深仇。
此时陷入绝境,大家将心一横:死,也要拉上一两个鞑子垫背!
“走!去报与大贝勒决断!”硕托一见山穷水尽的刘之纶仍然拒绝投降,心中十分气恼。只好回去报给代善,让他这个统帅拿主意。
“哈哈!满虏退走喽!”,“死鞑子,死满虏!”,一见山下来劝降的硕托等人退去,将士们都欢快地高呼了起来。
“大人!满虏兵锋正锐,如今敌众我寡,不如择机突围,再图后功!”一个裨将低声劝道。
一万多人,死得才一千多人了。兵器粮食,样样都缺,还打什么打?赶紧突围吧!
“你!”刘之纶猛地握着剑柄,厉声道:“你等无需多言!吾受国朝不世之恩,誓灭满虏!今日事不成,即死今日耳!”
“阿玛!这些汉狗还是不肯投降!”硕托见到代善后,恨恨地禀报道。
“那就进攻吧!尽量活捉这刘之纶。活捉到刘之纶的人,赏黄金百两,一个前程!”代善无可奈何地吩咐道。
按照黑孩(黄台吉)的意思,如果能招降这刘之纶,可是具有极为巨大的意义。这可是大明从一品的文官、兵部侍郎啊!
黑孩迫切需要招降这样一个大明的部堂高官,来提升满虏被莱州军痛殴胖揍后,极度低迷的士气。
看看吧!大明的兵部侍郎都向咱投降了!多牛逼!多神气!
可是,硬骨头的刘之纶,还是让这些自以为是鞑虏们失望了。
“冲呀!”,“杀上山去,活捉刘之纶!”得了代善攻山的命令后,满虏兵和包衣阿哈们纷纷如同打了鸡血,拼死往娘娘庙山顶冲去。
黄金百两、半个前程,对于这些满虏而言,可是一个十分让心动的巨大赏格。妥妥的可以让他们一下子进入低层奴隶主的行列。
“击鼓!”抱定必死的决心后,刘之纶仿佛回到了同学少年、挥斥方遒时,他亲自拔剑上前,激励将士殊死战斗。
“嗖、嗖、嗖!”满虏抛射的轻箭如同雪花般的飘落,又将上百名明军士兵射死射伤。连刘之纶这个侍郎,也大腿上中了一箭。
“打!”,“都扔石头!”明军士兵们在一些校尉的指挥下,也奋勇还击着。
大大小小的石头如同冰雹,打得满虏兵的盾牌盔甲砰砰作响。一些没有防护的包衣阿哈们,不幸地被乱石打中,头脸手脚上都流满了鲜血。
“射!”,“给老子打!”,“狠狠的打!”两方的军官吼叫着,指挥着士兵们攻击。
一时间,双方矢如飞蝗,激战不休!
由于明军占据的山顶位置极佳,除了南面一条崎岖的山路可以上去外,其余三面都是悬崖。所以,满虏为了减少自身的伤亡,不得不釆取这种弓箭对射的攻击方式。
激战到酉时,明军除了弓箭射完,连地上能找到的石块土疙瘩也基本上扔尽了。
可是,供应充足的满虏仍然将弓箭射得如同瓢泼大雨,更多的明军将士被射成刺猬。满虏弓箭手也随即一步步向山顶逼近。
刘之纶眼见到了最后的时刻,悲怆地仰天长啸道:“圣上,微臣有负圣恩,只有以死相报了!”
“老爷!……”一旁的家丁刘学敏以为他要寻短见,赶紧拉着他相劝。
“刘二,你快走!将我的印绶交于顺天抚臣方公!断断不可落于鞑虏之手!”
刘之纶解下腰间佩印,庄重地递给了刘学敏。
“老爷……”刘学敏手捧印信,早已泣不成声!
“冲呀!”,“冲上去,活捉刘之纶!”
满虏一见山顶上的明军,再也没有石块土疙瘩可扔,纷纷拿起虎枪长刀,向山顶上冲来。他们都准备一举打败山顶上的明军,活捉大明兵部侍郎刘之纶。
“圣上,来世再让微臣报朝廷厚恩吧!”刘之纶说完,就要拔剑自刎。
“老、老爷!你看哪是啥?”刘学敏突然激动地指着南方的地平线吼道。
第二百五十四章 凶名昭著()
“什么?”刘之纶被家丁的吼声吸引了过去。
他放下手中宝剑,顺着刘学敏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南方的地平线上,不知何时涌现出了一条粗大的黑线。
“嘚、嘚、嘚!”,“嘚、嘚、嘚……”,顺着一阵阵沉闷的马蹄声,那条粗大的黑线,很快漫延成黑压压的一片。
“骑兵!”,“是明军的骑兵!”,正在向娘娘庙山顶冲锋的满虏甲兵和包衣阿哈们,都突然停下了脚步。他们也注意到了不远处,突然从天而降般出现的大队明军骑兵。
“主,主子!有救援的明军来了。”一个巴牙喇带着几个探马,冲到代善中军位置几丈开外,便匆匆跳下战马,一路小跑着过来下跪报告。
“狗奴才!慌什么慌!什么明军不要命了,敢来撩我大金军队的虎须?”代善笑骂道。
今天战事顺利,眼看马上就要将刘之纶部一锅端了,代善的心情分外的爽利。他总算丢掉了莱州军带给他们的失败阴影,仿佛回到了刚入关时,打得明军望风而逃的好时光。
“主,主子!是莱州军!”这个巴牙喇面带惊恐地回答道。
“狗奴才!怎么不早说?你要害死大家吗?”旁边的岳托一听是莱州军,情急之下,猛抽了这个巴牙喇一鞭。
“主子!确实是王瑞那个杀才的莱州军。他们来得太快了,咱们的哨探都被他们杀了不少。”
巴牙喇不敢随意躲闪,苦着脸继续报告。
主子也,刚才大贝勒不是还说不用慌吗,你们就没给我说话的机会嘛!这个巴牙喇此时心中跑过一万匹草尼马,暗暗地将岳托家的女眷都问候了一遍。
“快!马上鸣金收兵!岳托,你带马队上前去,防着莱州军冲击,接应攻山的奴才们回城!”
代善一听是莱州军,脸色顿时变得铁青。不假任何思索,他便立时作出了退兵的决定。
人的名,树的影。如今的莱州军,早已在满虏军队中凶名昭著。他们和满虏的任何一旗都已经交过了手,每个旗甚至每个牛录,都得到了惨痛的失败教训。
和莱州军血战?我去!代善此时是既没有这个狗胆,更没为其它各旗挡子弹的好心。要是自己实力受了损,还不知道会被其他各旗如何挤兑呢。
代善可不傻!谁爱去谁去!
“快撤!”,“快下山去!”,“莱州军的杀神来了!”
顺着满虏的退兵号令响起,刚才还在拼命攻山的满虏甲兵和包衣阿哈们,开始象大海退潮般地向山脚逃去。
代善的两红旗之前也没吃莱州军的亏。每个牛录之中,都有那么几个倒霉蛋儿,被莱州军打死打伤的。
所以,这些攻山的两红旗满虏对莱州军的衣甲旗帜也是相当熟悉。
一见前来救援的是莱州军,加之又有了代善退令的号令,山上的满虏纷纷撒丫子的苍惶退去。慌乱之中,弓箭刀枪都被扔下了不少。
“老爷!我们获救了!是莱州军!莱州军来了!”刘之纶的家丁刘学敏首先反应了过来,激动地大喊了起来。
“援军来了!”,“满虏退了!”娘娘庙山顶随即爆发出一阵激动的欢呼声。
士兵们吼叫着、欢呼着,挥舞手中的兵器。有些人还相互拥抱着,捶打着同伴的肩膀,以各种方式宣泄着劫后余生的喜悦。
“莱州军,莱州军,王瑞!”刘之纶口中喃喃自语,老眼中噙满了泪水。
“汤主官!满虏正在撤退,看样子是要进城!”两个探马跑回到骑兵营主官汤效先面前报告。
“哦!他娘的,这些满虏鬼子逃得还真快!”汤效先笑骂道。
“有一队满虏骑兵在殿后,大约有两千多人。肯定是用来防着咱们的。”其中一个探马补充道。
“哦!”汤效先闻言后,英俊的脸上皱起了眉来。
“汤主官,难道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满虏鬼子们,安安稳稳的退进城里去吗?”旁边的一个骑兵队长颇感憋闷。
虽然经过最近的几次缴获,莱州军拥有的战马已经不下于一万匹,但真正能骑马作战的,仍然只有汤效先的骑兵营一千余骑。
徐福和陈铭部等刚配上战马的部队,目前还只能算是骑马的步兵,甚至很多人马都还骑不好。更不要说什么策马奔驰,在马背上拼杀作战了!
“不!当然不能这样轻易放过这帮狗日的。”汤效先思考了半刻,终于有了主意。
“这样!咱们先慢慢压上去,咬住这帮满虏。你们快给老子通报炮兵营的刘主官,让他的炮兵营以最快的速度赶来。”
“等刘玉书来了!咱们先给这些满虏鞑子一通炮击,然后就可以举着马刀,追着满虏的屁股,砍他娘的了!”
等两个传信的探马走后,汤效先一边慢慢地催动坐下的战马前行,一边得意地冲手下的队长眨着眼睛。
莱州军骑兵营就这样紧紧地咬住满虏两红旗大军的尾巴,既不发起攻击,也不和岳托率领的满虏殿后骑兵拉开太远的距离。敌我双方的两支骑兵,就这样始终保持在两里的距离之内。
“阿克苏哈!去通知我阿玛,让那些从山上退下来的奴才们快点进城!莱州军咬得太紧了,他们必然还有后手准备!”
不远处不紧不慢的莱州军骑兵,就如同一支张开了血盆大口的魔鬼。不知道何时就会猛然下口,让殿后的岳托着急万分。
可是,在岳托的前面,还挡着好几千人的满虏步甲和包衣阿哈。这些人才从娘娘庙山上撤下来不久,听闻来援的明军是莱州军后,都吓得慌里慌张地往遵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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