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轰!”还没有进入关宁军的弓箭射程之内,莱州军便开始了交替齐射。只两轮,营栅边的弓箭手几乎便被莱州军一扫而空。
“砰、砰、砰!”莱州军的两支部队交替掩护着,一左一右分头攻入关宁军营地之内,目标关宁军马厩位置。
下午军议回来,王瑞作出攻击关宁军的决定后,参与今晚行动的徐福和朱磊等军官就趁着天还没黑,拿着望远镜将关宁军的营地看了个底朝天。现在也算是轻车熟路。
“快逃呀!”,“满虏打进来了!”仗着自己犀利的火枪射程和射速,徐福和朱磊不费吹灰之力便攻入了关宁军营地内,并且成功地将关宁军从马厩处隔断,很快便将马厩控制在了自己手里。
“别追了!排成防守队形,掩护兄弟们牵马!”朱磊见还有小队在向前追着射击,当即下令收兵防卫,协助徐福所部牵走马匹。
现在,破营夺马的主要作战任务都已经完成一半了,用不着再生事端了。
对于关宁军,王瑞的感觉十分复杂。在王瑞看来,和满虏勾勾搭搭的关宁军其实就是一帮汉奸军。你守,守个屁呀!缩在城里,不出去和满虏打,和敌人拼,简直活脱脱就是一群乌龟!
特别是被吴三桂等人带着投降了满虏之后,关宁军完全就成了屠杀自己同胞的急先锋。可是,现在他们还是明军。当然,只是消极作战的明军!不过,他们现在还没有投降不是?王瑞隐隐约约中还是有些于心不忍。
所以,他最终下达的命令是,攻击关宁军营内,重点是攻占马厩,抢夺马匹。如遇抵抗,可以发起攻击。
王瑞的这个命令,总算不是把关宁军一网打尽。
“徐主官,好马呀,好马呀!”和徐福一起的副营官摸着一匹马儿的脖子,兴奋万分。
“哈哈,咱们这次发了!这些马儿牵回去后,大人指不定会高兴成啥样子呢!”徐福也是哈哈大笑。
“老徐,这次整了这么多好马,要是给秦小姐挑两匹送去,你说,她会多做点辣子鸡丁吧!”副营官流着口水道。
“我操!你他娘的是馋鬼投生的吗?在这个时间,你还能想到秦小姐做的辣子鸡丁!”徐福闻言后,颇有点哭笑不得。
“唏……”,“唏律律……”徐福部两千名士兵开始收起火枪,解开马缰绳,用随身所带的豆子安慰起战马来。
“大帅!怎么办?”祖大弼祖宽等人都没有了主意。
这股敌人的火器实在是太过犀利了,根本不会和自己正面对敌,远远地就会齐射攻击。而且他们的射速极快,一轮接着一轮,根本没有任何间歇,许多关宁军将士就这样稀里糊涂地死在对方的火枪之下。
怎么办?祖大寿也在心中焦急地问自己。不管来的是莱州军还是满虏的大军,都已经攻入了自己的营地之内,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可是,现在这样黑灯瞎火的,如何走?又能往哪里走?
第二百四十九章 各方反应()
“大帅!敌军退走了!“正当祖大寿举棋不定之时,终于有好消息传来,敌军退出了关宁军的营地。
不过,这支敌军本着”贼不走空“的优良传统,将关宁的三千多匹战马一扫而空,全部打包带走了。
“快、快!整修营栅,给老子修牢点。你们,都带了家丁去,将各自统领的兵士都收拢起来。切莫要再出其它乱子!”
听说敌军已经退去,关宁军的当家人祖大寿总算松了一口气。他定定心神,开始布置起善后事宜。亡羊补牢,未为晚矣!
不过,最后的人员伤亡和马匹损失报到祖大寿面前时,他还是几乎心痛得想要吐血。
原因无它,实在是今晚的损失太大了。总数两万三千余人的关宁勤王军,现在只收拢起一万出头。而其他的人不是被莱州军的迫击炮炸得肢体破碎,就是死于后来莱州军攻营的火枪齐射。
还有不知道多少人,被刚才的猛烈炮击和轮番齐射吓破胆子。他们趁着混乱和夜色,逃得不知所终,最终加入到乱兵和流民的队列。
最让祖大寿心疼的是那几千匹战马。这可是他用布匹茶叶、粮食铁器等各种各样紧俏物资,千辛万苦的从边关外的蒙古鞑子手头换来的。
而且,现在随着满虏的一步步崛起,蒙古各台吉便越来越不敢将战马再卖予关宁军。就是敢卖的,叫价也是高得吓人。
莱州军针对关宁军的这次夜间突袭,除了给了关宁军一个沉重的打击外,也将驻扎在蓟州城外的其它几个军镇折腾得不轻。
就说这吴自勉的延绥军,活生生地就因为莱州军的密集枪炮声,引发了营啸和士兵逃匿。
好在他及时带着家丁弹压,人员损失得以迅速控制。可既便如此,延绥镇营啸自乱引发的动荡,伤亡的人数仍然超过了五六百。
而其他几个军镇,比如这山西镇、大同镇,也照样在突如其来的变故面前表现得不怎么样,都各自伤亡逃跑了好几百人。
唯一没有损失的军镇,除了蓟州城内的,恐怕便只有最熟悉莱州军枪声炮声的白杆兵了。
他们和莱州军并肩作战了一次,又在固安京师一同走了个来回,兵士们私下里和莱州军士兵的交往也非常的多。
没办法!两支军队的关系就是这么铁。谁叫白杆兵每日的伙食都是莱州军供应的呢。
许多白杆兵在每顿饭后都会摸着肚子说:“当兵吃粮这么久,就这些天真正撑了个肚儿圆。巴适!”
再加之王瑞又让秦小靖给马祥麟带了话,所以马祥麟在安排宿营警戒时便格外上心。该给军官士兵打的“预防针”,那可是一针未落地打了下去。
因此,莱州军突袭的枪炮声响起时,白杆兵的上上下下都没当回事。真有啥事儿,他们也相信莱州军可以自行解决。
除了扰了大家美梦,让许多人失了眠外,这晚发生的事对白杆兵的影响,实在微乎其微。
有些精神大条的士兵,仅仅就捲了捲被子,然后就继续猪一样的酣然入睡。
城外密集的枪炮声也传到了城里,收到消息的马世龙和胡福弘两位大人都大吃了一惊,着急担心得一夜未睡。
第二日辰时刚到,两人便不约而同地顶着熊猫眼到了蓟州衙门大堂。
简单地交谈了几句之后,两位大人就一致决定,派一些家丁缒城出去,找各个军镇领头的总兵参将们问个究竟。
莱州军中军大帐之内,听完昨夜经过的参随方元着急不已:“大人,上位者不可因怒兴兵。昨夜之事,形同叛逆,实在是太过骇人听闻!如若被马总兵、胡监军等人上奏至朝廷,大人被削职下狱那都是轻的。”
“哈哈、哈哈哈哈!”林思德等方元的话音一落,立即就肆无忌惮地笑得七仰八合,仿佛是听到了全天下最好笑的笑话一般。
“你!你……”,方元一见又是爱和自己抢风头的林思德跳了出来,顿时被他的放肆气得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他用颤抖的中指指着林思德,非常鄙视这个只会奉承王大人的马屁精。今天如果不是王瑞王大人就在现场,方元觉得,自己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冲上去和林思德撕逼!
“呵呵!叛逆!上奏朝廷!削职下狱!方先生。你太看得起这帮人了!别样不说,就拿上奏朝廷这事,学生就敢说,没有任何一个人敢去上奏!”
“就说这马总兵和胡大人吧。他们现在可是统率各军镇大军的上官和监军,出了这种事,他们怎么会傻到去上奏给朝廷?掩盖都来不及吧。”
林思德话匣子一打开,顿时口若悬河,滔滔不绝!
“那关宁军和其它各军镇呢?特别是这关宁军,他们可是一下子被咱们莱州军干掉了一大半人,还抢走了几千匹马。他们岂能甘心?”
方元想了想,又追问道。
“呵呵!”林思德又装逼地呵呵发笑。用看傻比的眼神看着方元这个和自己争宠的对手。
“还望林训导官不吝赐教!”方元将心一横,向林思德拱手一辑,将他架到“烤炉”上去。
你丫的,不是爱表现吗?老子让你说个够!怎么样,说不出来了吧。方元对自己这轮的防守反击颇为得意。
“不甘心?不甘心又能咋样!难得还敢来找咱们血拼?他们要有这份血性,满虏也不会象现在这样猖狂!”
林思德拿起自己面前的茶碗,也不顾忌自己的形象,牛喝水一样的大喝了一口,又才接着说道:“关宁军一贯拥兵自重,自恃为朝廷抵挡满虏的第一强军和屏障。如果爆出消息,轻易被我莱州军干掉了上万人,还抢走了几千匹马。你觉得,他关宁军在皇帝心目中的重要性会不会一落千丈?”
“林训导官说得有理!放眼天下,谁敢将我莱州军的主公削职下狱?哼,咱莱州军的几万虎贲是吃素的?把老子们惹火了,京师难道就打不得?”
陈铭突然杀气腾腾地插话道。
“放肆!咱们还是按计划行事,看各方反应吧。”眼看大家越说越离谱,王瑞赶紧出言制止。
第二百五十章 不了了之()
王瑞一出声,莱州军中军大帐内顿时安静可闻落针。
“哈哈!讨论得很热烈嘛!文渊忠心可鉴,思德思虑很宽。某得诸君,如鱼得水焉!”
看场面尴尬,王瑞赶紧拿话叉开。都是自己的左膀右臂,可不能再由着林思德继续对方元啪啪啪地打脸了。
“嘿嘿……”,被喝斥后的陈铭也不好意思地红着脸讪讪一笑。
“笑笑笑,喝了笑和尚的尿!你还好意思笑?刚才那话是可以随便能当众讲的吗?小靖下次再送辣子鸡丁来,没你份!”
王瑞扫了一眼坐在自己身旁的义弟陈铭,重重在他肩膀上拍了一巴掌。
“三哥!别别……,别呀!”陈铭一听好吃的他没份,立即便象被踩了尾巴的猫,苦着脸大喊大叫。
徐福和朱磊对望了一眼,心道这陈铭的胡言乱语,谁知道是不是故意说的,是大人对手下人的试探呢。
忠于大人,还是忠于朝廷,其实并不难抉择。身处莱州军高层的他们,其实早就有了定计。
在莱州军商量着用个什么说辞应对上官询问时,一脸疲惫的祖大寿也在自己的中军大帐和下属们商量着对策。
他凭直觉判定,昨晚对自家军队发起攻击的,一定是王瑞的莱州军。虽然有家丁跑来报告,攻进营地里的敌人都穿着满虏的衣甲。
不过,要是据此便说昨晚来偷袭的敌军是满虏鞑子,和满虏打了二十多年交道的祖大寿却是万万不信的。
开什么玩笑?满虏啥时候有这么厉害的火器了?
这可是射程远超弓箭的火枪!而且,打起来几乎就好象不用装弹一样的。满虏那帮荒山野岭出来的野人,咋可能造得出呢。
再说那一两里外打过来的火炮。一开火后就嗵嗵嗵地一个劲地往自家的营地里落,一炸一大片。而且这炮禅就象在夏天下暴雨一般,噼里啪啦地没个停息。
这就更不可能是满虏了!
唯一可能的解释便是:莱州军!莱州军的主将王瑞,发动了这场让关宁军死伤和损失都极为惨重的夜袭。
“老爷!不用说,定是那该死的王瑞!要不,咱们也直接杀将上去!狠狠的打他娘的!”性格莽撞的祖宽首先说出了自己的主意。
“祖宽!你这蠢货!你是要叫俺大哥造反吗?光天白日的,就去打莱州军,打不打得赢先不说,明目张胆的攻击大明的军队,可是和造反无疑的。”
祖大弼一见祖宽这个莽汉又出来胡言乱语,当即不客气地出言喝止。
“二老爷说得对。小的乱说了。”祖宽黑脸一红,赶紧退了开去。虽然他祖宽现在是参将了,但说到底也不过是祖家的一个家仆而己。
“大老爷、二老爷,既然白天打不得,那咱们就晚上挑些能走夜路的兄弟去偷营。”又有祖家的家将七嘴八舌地献着计策。
“不行!这莱州军昨晚才偷袭过咱们,他们怎么会没有防备?”祖大寿一眼便看出这个计策不可行。
还有一个原因祖大寿没说,主要是怕影响自己手下这帮将领的志气。
关宁军一贯是以大明朝廷第一强军自居的。打不过满虏倒还无所谓,反正都是当缩头乌龟,躲在城堡中不出去便是。
如果连莱州军这样一支不知从那哪里冒出来的明军都打不过,还被人家痛揍海殴,以后关宁军便再也没有骄横自重的本钱了。
祖大寿从昨晚连续不断的枪炮声中得出一个结论,莱州军才是天下一等一的强军。无论是自己的关宁军,还是号称“满万不可敌”满虏大军,对上莱州军都只有送人头的份。
莱州军昨晚的冒失攻击,让祖大寿以前认为莱州军也是杀良冒功的怀疑,一下子便荡然无存。
几千颗真夷脑袋,午门献过俘时还有活生生抓住的真虏。朝廷也派了好几拔官员仵作查勘过莱州军斩获的首级,怎么可能是假的?
以前自己还是太无视天下英雄了!祖大寿禁不住暗暗气恼,自己怎么就一时糊涂,听信了小辈们的意气之言,去招惹王瑞这个新晋的杀神呢。
“大哥,既然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就上奏朝廷吧。咱们再花些银两,让朝堂上的那些文官去收拾王瑞这个可恶的丘八!”
堂弟祖大乐眼晴一转,想出了一个看似靠谱的主意。
“哦!”祖大寿的眉头舒展了一点也觉得这个意不错。
“不妥!这事如果传到朝廷里,能不能争出一个结果尚且两说。咱们关宁军的颜面,那可就实实在在地折了!以后朝廷也肯定不会在重视咱们关宁军了!”
沉默了好半晌的吴襄,也终于出来说了话。
吴襄,字两环,明中后所绥中镇人,祖籍江苏高邮,明朝天启二年的武进士。现在在关宁军中任都指挥使。臭名昭著的大汉奸吴三桂他爹。
有个俗话,叫“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关宁军这帮头头脑脑议论了半天后,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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