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尽力一试。”
董甄与莫小白对视一眼，随后拿起了第一杯茶。
刚喝下去，董甄就感觉到天旋地转。
一道道幻象冲击脑海，整个人都像从水面飞入高空一般。
董甄自己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但莫小白却是望着她干坐了起码有半个钟头。
忽然间，一阵清风拂面。
董甄打了个机灵清醒过来，低头看向手中的茶盏，又沉默了半晌才开口：“此茶用水，正是放置了数日的大野泽湖水。”
话音落地，陆羽二人笑吟吟的目光中多了几分亮彩。
只看他们的表情，莫小白也能猜出答案：“君心所言可对？”
陆羽点头：“第一杯，算是过了。”
紧接着，第二杯。
董甄这次‘着迷’的时间更长，从太阳西斜一直到傍晚余晖将尽，才恢复神智。
但开口时，却是多了几分犹豫。
因为，她没尝出有什么区别。
董甄先是望了眼莫小白，见莫小白目露关切、期待的神色，深吸了口气说道：“还是大野泽的湖水。”
第一千一百一十六章 第三杯的功效，美食诱惑（求订阅）（）
还是？
莫小白一听，只感觉要遭。
青袍老者却‘咦’了一声，眼珠上下扫视董甄。
“呵第三杯呢？”
陆羽脸上的轻笑，已经说明董甄对第二杯茶的判断准确无误，就在他话音落下之时，董甄喝下了最后一杯茶。
最后一杯刚入口，一道猛烈气浪便从董甄体内向四周扩散，惹得小舟上下起伏，
莫小白见状，终于忍不住开口：“敢问先生，此茶究竟有何功效？”
陆羽闻言，眯眼开口：“无他，明心悟道而已。”
莫小白皱眉：“悟道？”
“非老庄之道，是你内心之道。”
见陆羽说的含糊其辞，莫小白盯着茶杯看了好一会，最终还是选择等待。
一刻钟
半小时
一个时辰
时间轮转，日落月升。
眼看高空残月都要升至头顶，董甄周身忽然浮出一道乳白色光芒。
刹那间，光芒透亮直传十里。
董甄忽然睁眼，右手一招取出了一粒丹药。
大还魂丹。
只见大还魂丹漂浮于掌心缓缓转动，原本浑然一体的丹药上，忽然出现一道细不可见的乳白色条纹。
当条纹随着大还魂丹的旋转形成一道不规则的圈状，整颗大还魂丹忽然飘出一阵奶白色香气。
也是此时，董甄右手一挥重新将大还魂丹收回掌心。
收敛精气定神呼吸，望向陆羽开口：“多谢圣者成全。”
“你与它有缘，换做旁人未必能喝下这三杯茶。”
陆羽低笑回应，随后道：“虽然你略有所悟，医术又有增进，但方才的问题还没回答，现在该告诉我了。”
陆羽说完，莫小白同样紧盯董甄。
他不但想知道董甄是否能答对，更想知道董甄喝茶的时候究竟都经历了什么。
“这第三杯，用水也取自大野泽。”
董甄再次开口，先说了第一句，随后停顿补充道：“但并非湖中水，而是大野泽西北面与洛水相连处，洛水注入大野泽所得湖水。”
“敢问先生，我所说可对？”
对吗？
连续三杯都是大野泽水，莫小白也想知道陆羽是不是真的这么坑。故意拿出一个非常容易，却又让人觉得处处是陷阱的品茶考验。
“三日前，我与牧之过洛水，偶见洛水与大野泽交汇之地鱼虾正肥。如今才刚立春，本不该如此，我出于好奇便取了一些用以煮茶。”陆羽说罢，笑着点头：“你说的没错，这三杯茶所用皆是大野泽水。而这最后一杯茶水的妙处，便在于此水如同由天地元气筛过一般，非比寻常。”
都对了！
陆羽开口所说，让莫小白不禁兴奋捏拳。
虽然不是自己品尝出来的，但董甄品出也是一样。
按照规则，陆羽该拿出他的宝贝了。
至于陆羽嘴角边说的什么第三杯水的奇妙，莫小白选择暂时性忽略。交汇处为什么会有奇相他可以日后慢慢查，现在重要的是陆羽能拿出什么给自己。
莫小白眼底流露出期待，陆羽当下从身后取出了一个小口袋。
布袋很袖珍，几乎比小悠做的香囊还小。
分量也很轻，当陆羽将它递给莫小白时，莫小白几乎感觉不到有什么重量变化。
陆羽将袋子交给莫小白，便开口：“里面有三颗明心悟道茶的种子，能不能种活，得看你的本事。”
“茶种？”
莫小白眼角一挑，虽然不清楚所谓明心悟道茶究竟有什么功效，但是看董甄喝下三杯茶水后的变化，也能估摸出这种茶的价值。
“多谢茶圣相赐。”
“不必，相见便是有缘，何况我是寻着洛水的奇特而来，现在我多多少少都知道了些许答案。”
陆羽稍稍摆手，随后问道：“想必公爵也清楚，自己有一位神祗做邻居吧？”
神祗，洛水？
莫小白也明白了，笑道：“茶圣说的可是家父？家父也是不久前才代替洛神成为新一任洛水水神。至于洛水与大野泽交汇之处的奇特，那或许是晚辈母亲的缘故。”
随着莫小白说完，这下又轮到陆羽二人吃惊了。
眼前这位年纪轻轻就登上公爵高位的青年，居然有一位神祗父亲？
而听他的意思，母亲同样不凡？
一番惊讶，陆羽很快就平复赞叹：“公爵一家，羡煞旁人啊。”
“过奖了。”
莫小白略微拱手，随后道：“天色不早，这一日下来大家都没怎么进食，不如我也露一手，为几位做一桌鱼宴？”
“如此说来，我二人今日是有口福了。”
陆羽哈哈大笑，莫小白右手一抬取出崖角枪，随后顺势一砸湖面，枪势穿透湖水激荡起一层层的波纹浪花，三四条湖鱼飞出，其中一条鲫鱼长达半米。
“看来运气不错。”莫小白右手一挥，带动一阵风卷将几条鱼都甩上渔船，随后起身跳过去，开始料理鱼生。
既然要招待唐朝茶圣，莫小白选择了大唐最流行的鱼生做法。
也就是，生鱼片。
工布剑绕指而出，从鱼腹切出一道口子。
剑刃飘转，极细极快。
附着在剑刃之上的精气带着一丝炎性在鱼肉上一划而过，随即莫小白切出了一片片薄如蝉翼的鱼肉，落入一旁碗碟。
配上姜蒜醋料，送至小舟案前。
别的不说，一片片透明鱼肉，看的就很有艺术感。
做好了生鱼片，莫小白开始准备拿鱼头熬汤，趁着煮水的功夫，回头道：“我这手艺有些生熟，若是让我府上的大厨来，估摸着还能在这薄嫩鱼生上刻出花来。”
“公爵所做已是人间珍馐，过犹不及，过犹不及，如此正好。”
陆羽夹起一片鱼生蘸酱入口，当下摇头：“初春鱼活肉鲜，公爵又为其增添几分炙烤，凛冽寒夜有此佳肴，多吃一分便舍得不走了。”
莫小白听到这话，哪能不顺着杆子往上爬：“不妨在我大梦城住下，大梦城可不止种有赣茶，想来也不会让两位先生失望。”
“我就不再叨唠了，但牧之不妨去瞧瞧。”
陆羽先是摇头，莫小白不禁失望，可他后一句，却是让莫小白感到意外。
牧之这个表字，莫小白听着就觉得耳熟，但一时半会却又记不起来。
不知道对方是谁，莫小白不会随意开口，当下问道：“敢问先生姓氏？”
“京兆尹，杜牧。”
第一千一百一十七章 被诗词耽误的兵家大将？（求订阅）（）
杜牧。
耳边听到这三个字，莫小白脑海中第一时间想到的是阿房宫赋。
然后就是杜牧的诗。
“不想竟是先生当面。”莫小白当下再次拱手，随后想到一事：“既然先生来了大野泽，还请务必去我大梦城小坐。”
“请我去，所为何事？”
“我那应天书院，在华夏诸朝也算小有名气，王维、杜甫皆在书院任教，先生来了若不一会，岂不可惜？”
面前这位李牧号称诗坛小杜，而大梦城内却是有着一位老杜。
莫小白想想，都觉得二人见面会很有趣。
杜牧听到他这话，同时露出了几分惊讶和向往。一旁陆羽见状，笑着摆手：“牧之兄可随公爵同去，我独自驾舟向东访友便是，今日这顿鱼生，权当饯别之席。”
说罢，陆羽又看向莫小白：“公爵既有佳肴，可不能少了美酒。”
“别的没有，好酒管够。”
莫小白当下取出两坛大梦城酒坊所酿竹酒，和当初的灵芝酒不同，竹酒味香色纯却不会醉人，反而有醒脑功效。
把鱼汤熬煮好，莫小白又烤了几条小鱼。
四人边吃边聊，不知不觉已至下半夜。
“酒已尽兴，我当踏月东行。”
“公爵，董医师，牧之兄，告辞~”
陆羽也是兴致洒脱之人，没有太多的惜别之言，很快就驾着扁舟从莫小白三人的视线中离开。
………
又在湖上漂泊了两日，莫小白带着杜牧回到了大梦城。
看到大梦城高达十丈的城墙，和城内的繁华景象，杜牧便赞道：“此地便是与长安比，也不遑多让。”
有人夸奖自己的领地，莫小白当然高兴，笑呵呵的点头，同时说道：“大梦城的热闹可不是一眼就能看遍的，我带你四处走走。”
“有劳大人了。”
杜牧一边点头，一边迈步上前。旁边的董甄完成了此次出行的任务自然是要向莫小白告辞回家，不过在走之前，却是把她‘加工’过的那枚大还魂丹递给了莫小白。
莫小白点头接过，没急着查看直接放入戒指，随后带着杜牧在看大梦城内四处闲逛。
一处处坊市走过，武庙的身影出现在杜牧眼底。
当二人齐步迈入武庙，杜牧先是走马光华的浏览了一遍，随后在一副武庙大将的画像前驻足停步。
“这是，杜预？”
“杜家先祖？”
陪同在侧的莫小白眼角一眯，随后笑着点头。杜牧并非寒门，从汉时起杜家就是士族豪门。
两人看过武庙，文庙自然不能落下。
然后……杜牧又在自家老祖面前叩首礼拜。
嗯，没错。
这位老祖还是杜预。
三国曹魏时期的文士武将可谓璀璨耀眼至极，但除了诸葛孔明以外，就只有杜预同样在后世身居文武庙。
“就是不知道，杜牧有他老祖几分本事？”
摸了摸下巴，莫小白对杜牧的文是无需怀疑的。
但要说武嘛？
莫小白也不敢下定论，因为他在杜牧身上捕捉到了一丢丢，不同寻常的气息。
看着杜牧叩拜后起身，莫小白便提出去距离不远的应天书院。
杜牧欣然点头，跟着莫小白走出文庙后一路向南。
走了近两里远，应天书院的大门映入眼睑。
此时正值正月，虽说大梦城因为之前突然开启的副本而变得忙碌，但书院内还是有着几分‘过年’的气氛。
尚未正式开始上课，不论老师还是学生都难得清闲。
当莫小白带着杜牧先去见了郑玄、范仲淹，很快王维、杜甫也闻讯赶来。
二杜相见，果然是满满的‘基情’，两人只交谈了一会，便如同老友一般欢笑畅聊。
莫小白没去打搅他们，来到王维身侧，开口问道：“摩诘，眼下身子可好了些？”
王维当下点头：“劳主公惦记，比来时好多了。”
好了很多就是还没完全康复，莫小白心知这事急不来，说道：“扁鹊的消息我一直在查，近日诸圣出没华夏，或许能见到他的踪影。”
王维还能说什么，又是连番道谢。
莫小白摆了摆手，随后又与郑玄、胡昭等人聊了聊书院学子，听到几位老爷子对新入学的好几位学员都赞不绝口，莫小白也期待起来。
文庙降临，让书院学员资质更上一层。
来年这群人完成学业，怕是一个个都能比肩华夏名士了。
难得来书院一趟，莫小白也就没着急离开。中午与师生一同在书院食堂用过餐，才带着游湖几日都没好好歇息的杜牧离开。
准确的说，是杜牧自己说不住在书院。
莫小白当然是尊重杜牧的意思，但又忍不住好奇问道：“我见牧之与他们相谈盛欢，为何不再书院住下？”
“书院虽好，却非我志。”
杜牧话说一半，顿了顿才停下脚步开口：“大人可愿带我去城主军营一观？”
莫小白同样停步：“想入军营？”
杜牧点头：“说来惭愧，我自幼熟读‘孙子’，早年亦有全篇注解，但世事无常，从未真正踏入过战场，反倒是去了许多地方，留了些许篇章诗词。”
听到杜牧这么说，莫小白不禁逗乐。
感情你这位小杜还是被诗词耽误了的兵家大将？
不过笑归笑，对于杜牧的诉求，莫小白并没真的当做玩笑。
杜家，有文武兼备的传统。
但现在问题是，杜牧能胜任大梦城的武将吗？
大梦城如今名将如云，连关羽、许褚、刘仁轨这等不世之将都没有独领一个军团的资格，杜牧去了他能干啥？
当一名校尉？
那还不如留在书院教书育人，说不定能为应天书院培养出几名儒将呢。
莫小白想了想，委婉说道：“牧之若要从武，可知武将手段？”
杜牧听懂了他的意思，反问道：“大人若要考较，何不现在就去兵营校场？”
“好，跟我来。”
莫小白当下点头，带着杜牧前往武卫军营。
与罗士信等人会面后，立即升将点兵。
“牧之，战场之上可有你所长？”
“老夫没有力拔山兮的勇武，但对阵道略知一二。”
听到莫小白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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