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在罗家依旧是罗母当家作主,但凡是罗晋人收了诊金都要交给自己的母亲保管。罗母每月会拿出一部分银子来作为家用,这一部分便由林氏保管。林氏平常替人家做秀活,也能多多少少藏些体己钱,一来二去便有了那十两银子。
林氏没了银子,哪里还顾得上手疼。满脑子都在想该如何和婆婆说,这一大家子人这个月该如何生活。现在听婆婆如此一说,心中越发难捱,又急又痛,登时流着泪哭了出来道:“银子银子被偷了。”
“什么?偷了多少?”罗母一听被偷了银子,立刻瞪圆了双眼,盯着林氏,恨得咬牙切。
“丢了丢了十两。”林氏面色苍白,迟疑良久才回答出来。
罗母一听丢了十两银子,登时惊的张大了嘴巴,踉踉跄跄的往后退了一步。这十两银子可不是个小数目啊!若是依靠种田为生的农户家里。怕是他们一年的开销吧!
罗母又气又急,半响才回过神来,拿手指着林氏道:“我就知道你不是个省心的,十两银子你都能丢了去,就是把你卖了也未必能弄回来这十两银子。你说,你究竟是把银子给谁了?这屋里还从未招过贼,况且一个大白天我都在屋里,我又不是死人。我看你定是将银子送到你娘家去了吧,说是丢了也不过是个借口吧!”
罗母气的几乎栽倒,却被身后的张氏一把扶住。
罗晋人也惊的不轻。这好端端的银子不可能说没就没了。再说这家里还有一个大活人在那,怎么可能丢东西,遂问林氏:“秀荷。你再好好想想,难免是你搁错了地方,一时半会想不起来也是有的。母亲每日在家,若是真进了贼她定是能听见的。”
“我出门之时明明将钱袋子压在了枕头底下,这断断是不会错的。”林氏眼含泪水。急的几乎抓狂。
嫣儿替母亲处理好了手指上的伤口,听祖母和父亲闹腾的厉害。又见自己的母亲脸色惨白,甚是可怜。为了十两银子闹腾,多多少少有些不值,况且她总觉得这银子肯定不是外人拿的,定是家里那个不开眼的拿了去。叫母亲为难。
聒噪的烦了,嫣儿立起身来道:“都别嚷嚷了,不过是十两银子。有什么打紧?谁没有个疏忽,一时半刻丢了东西也是有的,至于这般追赶吗!”
张氏倚在门口处,一手扶着罗母,一手挥了挥袖子。撇着嘴道:“哼!你说的轻巧,这可是十两银子。那得买多少东西?说是丢了就丢了,我看未必吧!虽说姐姐的话我做妹妹的本不该存疑,可十两银子不是个小数目,怎么也得有个说法才行。要不然往后这个家你今儿丢了十两,明儿她也丢了十两,那岂不是要败落了,个个都要讨饭吃了?”
张氏说完话瞅了一眼身旁的罗母,似是邀功一般。
刘金莲仗着自己的母亲,也随声附和道:“就是,还是请大娘说清楚的好”
话还未完就被嫣儿照脸啐了一口道:“呸!你算什么东西,你也配说我娘亲?也不瞧瞧你的身份,可别忘了自己个儿姓什么,省的替你死去的爹爹丢人。”
刘金莲气的直跺脚,直对着张氏喊道:“娘,你听听她说的。”
张氏也气的涨红了面皮,可又无法回击,刘金莲确实与罗家没半点血脉关系。半响才咬牙道:“那这十两银子的事儿怎么说,总不能就这么算了?”
嫣儿冷笑一声,推了一把站在自己身旁的锦儿道:“去,拿了我的首饰匣子来。”
锦儿瞪了一眼张氏和刘金莲便夺门而出,去拿嫣儿的首饰匣子来。
罗母还在哪里不依不饶的骂着林氏,林氏只将头低下,一味的流泪。
不多时,锦儿抱了一个紫红色的首饰匣子来,这匣子还是药香夫人送的。匣子上挂着一下把铜锁,须得嫣儿拿了钥匙才能打开。
锦儿将匣子放在了母亲的梳妆台上,嫣儿走上前去,从怀里掏出了一把钥匙来,咯嘣一声打开了匣子。这匣子里的各色首饰全都是药香夫人送的,有金步耀,金项圈,还有翡翠镯子什么的。
嫣儿品日里也并不大带着,故此罗母张氏她们都不知道。嫣儿从匣子里取出一个赤金挂铃铛的手镯,啪一声扔在了地上,对着张氏道:“去,拿去当了吧!这赤金镯子少说也得当个百儿八十两吧!拿了银子就别在聒噪了,都省省心,消停消停吧!”
罗母见嫣儿扔出来一个赤金镯子,顿时亮了双眼,没想到她还有这样货色的东西,果然是药香府没白去。
张氏和刘金莲也惊的张大了嘴,她这样随手一扔就能扔出这样好的东西来,想必那匣子里还有好东西。张氏一面盘算嫣儿匣子里的东西,一面就要弯腰去捡地上的镯子,却被罗晋人喝住:“慢着,让你去当你还真就去当啊?家里又不是穷的过不上来了,再说这东西可是药香夫人送的东西,等闺女出嫁了就当嫁妆配送便是了。”
罗晋人起身替嫣儿捡起了镯子,又递给了嫣儿道:“好好收着吧!没钱我朝有钱的地方挪移点去,你们娘儿几个就别操心了。”
张氏眼见着到手的肥肉飞走了,脸色顿时变的难看起来,可又不好发作。只能眼睁睁看着镯子被塞回嫣儿的手里,这滋味比猫挠了一下还要难受。
罗母见自己的儿子捡起了镯子,还说了许多安慰的话语,一时气色变更,从身旁的桌边拿了一个茶碗掷在了地上,流着泪嚷嚷道:“我不活了,如今就连儿子都这样待我。媳妇将银子倒腾到娘家,儿子不追究,反而要去弄银子来补上,我这个老娘还有什么地位,不如死了算了。“说着就要碰头撞柱。
慌得罗晋人连忙赶上前去拉扯,沿着桌椅跪在地上道:“你老这又是何苦呢!不就是十两银子吗,一个个寻死觅活的,叫儿子可怎么活。”
罗晋人说着不由的心酸,流出泪来,又怕嫣儿等瞧见,急急的拿手擦了去。
林氏也一行哭一行泪的道:“都是我的错,我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将银子压在枕头底下。”
屋里一时乱混混的,闹腾的十分不堪。
嫣儿站在原地,脑子里想着前因后果,总觉得是张氏和刘金莲所为。
干脆炸她们一炸,看她们娘儿两个作何反应。想到此,嫣儿便大吼一声道:“都别吵了。”
这一句果然管用,屋里顿时静了下来,一个个不知所以的盯着嫣儿,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嫣儿见人都静了下来,便对着罗母诉道:“您老人家先听我说说,听听我说的有道理没有,听了再做打算。方才您老人家说我母亲将银子给了娘家,您老说的也是有些道理,我并不敢驳斥。但是您老再细细想想,这几日我娘何时出过门了?也就今日,若不是为了我的事儿也断不会出门去的。今日由我和锦儿陪着娘,她去了哪里我们姊妹两个最是清楚,您若不信可以问问锦儿。这二来,若是我母亲真将银子给了娘家,那我姥姥肯定是不敢再来这个家里,要是来也怕事情败露,与两家都不好。我姥姥的为人您也清楚,断断不会要这没有来由的钱,况且十两银子也不是小数目,若是她真收了心里又怎会不怕母亲和父亲吵架?您听说那个老人不盼自己儿女好的?三则,银子被盗也是有的,谁说屋里有人就不能丢银子了?您老可听过一句话,家贼难防,谁又能保证不是那个相熟的家贼眼红,这才偷走了银子,好让母亲受罚。再者说了,母亲在罗家这么些年了,何时发生过这些事情?她若真的私藏了银子,别说是她的脸面,就是我和锦儿往后又怎么立足?”
这一番话说的罗母哑口无言,心中暗想:这话倒也十分有理,并无半点错处,难道真是自己冤枉了她了?
张氏听了这话脸色十分难看,青一下红一下的,一面又轻轻的推着罗母的胳膊,满脸委屈的道:“娘,您老听听,她这些话分明就是说给我听的。什么家贼难防,这暗地里说的不就是我和金莲吗?虽说我们才来这个家不久,可也不能做出这样的事情啊!这要是传出去可叫我们如何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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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八章 张氏招了()
张氏瞠目结舌的站在了原地,如木桩子一般,半响才支吾道:“既然这样说,那就去查吧!”
嫣儿心中得意,料定此次定能揪出她的狐狸尾巴来,也好杀杀她的锐气,往后再一步步扳倒她,叫她收拾东西回了自己家去。
于是林氏又搀了罗母往张氏房中去了,此时天色已经全黑,嫣儿和锦儿急忙点了四盏灯过来。
林氏将罗母扶坐在东边的一张椅子上,又急忙拿了个软枕垫在背后。罗母点了点头,对着嫣儿锦儿道:“你们两个搜吧!我们都只在边上看着。”
锦儿和嫣儿相互对视了一眼,便开始动手翻箱倒柜的搜了起来。嫣儿笃定这十两银子定是被张氏拿走的,因此十分留心每一处地方。大到箱笼炕沿被褥,小到墙角桌角抽屉,每个地方都搜查的十分仔细,可却并不见银子袋出现。
嫣儿不死心,又细细的翻检了一遍,仍旧一无所获。林氏心中也十分怀疑张氏,便一瞬不瞬的盯着嫣儿和锦儿搜查,看她到底是偷了没偷。
锦儿翻了好几遍也是一无所获,心中闷闷不乐,手底下也不肯停下动作,一味的往地上乱扔衣裳物件等。
张氏捏着手里的帕子,脸色十分凝重,双眼紧紧的盯着嫣儿和锦儿,一言不发。见那锦儿将衣裳物件扔的满地都是,便对着刘金莲使了个眼色,刘金莲心领神会,因对着罗母道:“奶,您瞧瞧都搜检了这大半天了,该搜的地方都搜了,也不见银子出来,这足以说明我娘是清白的,并未拿过大娘的银子。您瞧瞧锦儿将衣裳物件扔的乱七八糟的。就是土匪打家劫舍也不过如此吧!”
罗母看了看满地的衣裳物件,心里也有些看不过去,便喝道:“都停了手吧!我看也搜的差不多了,天色已晚,都歇着去吧!明儿再发落。”
嫣儿被罗母喝的停了手,可心里却十分不甘心。她肯定这银子就是张氏偷的,可为何就是找不到?
嫣儿分明从张氏的脸上看出了得色,尤其是那一双略带勾魂的眼睛,更是得意的很。
锦儿也十分不甘的跺了跺脚,往林氏身边去了。
既然没搜出银子来。林氏也只能认栽,低声道:“那妹妹歇着吧!我们先回房了。”
张氏笑的眉眼弯弯,口内直说道:“娘和姐姐都好好歇着吧!”
嫣儿怔怔的听着。眼睛却不住的往屋里的各个角落打量,她就是不死心,一定要找出点蛛丝马迹来。
“嫣丫头,还不快走!”林氏见嫣儿站在原地不动,忙叫了一声。
嫣儿随口答应了一句。正要走,目光却被东边梨木圆桌上的一个白瓷花瓶子吸引住了,这花瓶脖颈和肚子都十分粗大,里面定能塞好多东西进去。方才全都搜了,独独没有搜这花瓶,说不定银子就被她藏在了花瓶里。花瓶里插着一束有些开败了的野杜鹃花。花瓣落在了桌上,有种萧条的美。
嫣儿望着花瓶出了一会子神,急喊道:“等一下。还有一个地方没有搜,我须得搜一搜。”
此言一出,吓得张氏几乎站不住脚,却又故作镇定的剜了一眼罗嫣儿,没好气的道:“你还有哪里没搜?你瞧瞧我这屋里都被你们姊妹俩个翻成这样了。若说没搜。只怕是只有我身上没搜了吧!”
张氏说着就要伸手解衣裳上的纽子,口内道:“来吧!我把衣裳脱了便是。你来细细的搜上一回,我这清白才能保全了。”
林氏见那张氏真个的解开了脖间的纽子,露出了一截子玉颈来,便急急赶上前去劝解,只对着嫣儿喝道:“还不快回屋挺着去。”
嫣儿懒理张氏的惺惺作态,三步两步便走到了桌边,拿起了桌上的花瓶来,就要伸手去掏。急的张氏立刻冲上前来,一把拉了嫣儿的手道:“你这是做什么?这花瓶里还有我早上新采的花儿,你拿手伸进去不就弄死它们了吗?”
罗母站在门口也道:“一个花瓶里能藏什么东西,我看你是想多了吧!还是快些回屋歇着吧!”
嫣儿并不理会,推了张氏一把,便将手伸了进去。才一伸进去就碰到了一个邦邦硬的袋子,果然里面有东西。张氏又来抢夺,嫣儿为了护瓶子,猛地一转身,手却磕在了桌子上。手指一阵吃疼,一个没抓牢,瓶子摔在了地上,碎裂开来。杜鹃花也落了一地,映红一片。一个绣了花的蓝色布袋子也摔出老远去,正好掉在了罗母脚下。
张氏和刘金莲急的就要去捡,不想却已被罗晋人弯腰捡了起来。罗晋人拿起布袋子,脸色异常难看,半响才从齿缝里挤出几个字来:“这是什么东西?”
罗母也变了颜色,本来还要出门,此刻已经立住了脚。伸出手去接过了罗晋人手里的布袋子,拿在手中掂了掂,也冷着脸道:“你倒是说说,这东西是从哪里来的?”
林氏眼见着那布袋子也惊的睁大了眼睛,这分明就是自己丢的银子袋,果然还是从她这里搜了出来。
张氏被罗母一喝,吓得哆嗦着腿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哭道:“娘,我真不知道这东西是如何来的,我真没拿姐姐的银子。肯定是有人想要陷害我,故意将银子塞在这瓶子内的。您老可一定要为我做主啊!要不然我真是活不了了。”
张氏矢口否认这银子是她拿的,不但不承认,反而倒打一耙,说是有人诬陷她。
嫣儿冷然,果然贱人就是矫情。贼赃都摆在眼前了,她还能睁着眼说瞎话,说是有人陷害,果真是没脸没皮。
刘金莲也跪在了地上,一手抱着罗母的大腿,呜呜咽咽的道:“奶,您可要替我娘做主啊!她定是被那些混账人陷害的,这银子不可能是哦娘偷的!”
罗母气的脸色变更,一言不发,直直的往边上的椅子上坐了过去,口内道:“既然你说你是冤枉的,那你有何证据?红口白牙岂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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