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儿只觉得心慌的厉害,想要逃开,却已经晚了。
“夫人,您请进吧!”衙役已经走出了门口,要请嫣儿进去。
嫣儿心里慌的紧,知道这一次是躲不掉了,只能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小妇人参加钦差大人。”嫣儿走进屋内,躬身施了一礼。
那钦差背对着嫣儿,嫣儿虽然看不见他的脸,可这背影,无疑就是他的。
钦差听到这个声音似是也受了触动一般,背部的肌肉陡然间收紧了,浑身轻颤了一下。
二人就这样默不作声,保持着这样的动作和距离。
默了半响,钦差终于还是开口了,声音异常的温柔,却又带着些许的悲凉:“你你这几年过的可还好?”
果然是他,嫣儿只觉得眼眶酸涩,似是要流泪一般。
“我还好,托世子爷的福了”嫣儿强忍着心头的喜悦和痛楚,回答了一句。只是她这一句明显将两人的距离划的越来越远,不留一点余地。
也因这一句,夏孜墨终于忍不住回转过身子来,脸颊上早已湿了一片。想了这么久,盼了这么久,等来的却是这么一句冷冰冰的话。
夏孜墨踱步往前,目光紧紧的盯着嫣儿的面颊。虽然已经有三年时光了,可她的容貌却一点变化都没有,似乎比先前还要清丽好看。身上穿着一件月白色的团花褙子,身段比原来又张开了些,显得成熟了许多,越发散发出了迷人的味道。只是她的心中为何那么的幽怨,再也看不到原来的天真和快乐了。
“你恨我?”夏孜墨问出这一句的时候,都有种想要抽自己嘴巴的冲动。
她怎会不恨?原来她还是个天真的女孩,遇到他却将她最宝贵的一切都交给了他。而他,却抛弃了她,娶了别的女人。
她能不恨?她能不怨?
听到这一句,嫣儿只觉得心痛的越发厉害。她应该是恨的,可是为何这三年来她会日日夜夜的思念?他那么深的伤害了她,可她去丝毫没有恨意。尤其是每天看到佩儿的时候,甚至充满了各种喜悦。
但是这一切,她绝对不能让他知道。
嫣儿强忍着心头的痛,在心里叹了口气,不带任何表情的看着夏孜墨:“世子爷怕是多想了,您高高在上,小妇人不过是个草莽大夫罢了,又怎敢恨您怨您?”
说出这样的话,她心里也痛,但是她必须这样做。
李暮生在这三年之中待她十分的好,尤其是待佩儿,如同自己亲生的一般。虽然二人到现在都还未曾有过肌肤之亲,但是她也绝对不能再做对不起李暮生的事情。即便不是为了李暮生,那为了佩儿,也不能再和他有任何的瓜葛。
夏孜墨显然是被嫣儿的话刺痛了,面色又写苍白,嘴唇一嗡一合说不出一个字来。
“你真的不恨我?”夏孜墨显然不信,有些激怒的握住了嫣儿的胳膊,要听她的答案。
第二百二十九章 忆往事()
嫣儿眼神凌冽,她不想他看出她的内心,心一横,推开夏孜墨:“请世子爷自重,小妇人也是有夫家的人。世子爷如此,就不怕外人瞧见了说闲话!若是让世子爷夫人得知了,这个罪名我可是担不起的。”
嫣儿的这一推,果然将夏孜墨推了个半醒,他才想起嫣儿已是嫁做人妇了。而自己也已娶了苏紫菀,潜移默化间,二人早已是相隔天涯了。
夏孜墨神色黯淡,踉跄的往后退了几步,显得颇为狼狈。
嫣儿心中有种被刺痛的感觉,但是她也没办法,心中纵然是有千言万语想说,可如今也绝对不可以再说了。
忍了心痛,嫣儿心一横往前一步道:“小妇人此次来是想请教钦差大人如何处置这些染了瘟疫的病患?”
夏孜墨揉了揉太阳穴,才想到方才衙役来报所说的妇人就是嫣儿。如今既然为钦差,为国家办事,这儿女私情却也是万万不能顾忌的,遂坐回黄花梨木的太师椅上,看着嫣儿道:“我来之前,圣上已经下了圣旨。但凡是染了瘟疫的民众,统统都要隔离起来。染病过重者,将会被带到郊外活埋或者烧死,以绝后患。那些染疾较轻尚可医治者,我也带了太医院的太医来,他们会对症治疗。”
嫣儿听这这些,面上渐露不满。尤其是活活烧死人这样的事情,真不是她所能接受的了的。
“钦差大人,容小妇人问一句。若是那些尚未得了病却又和病人接触过的,您又打算如何处置?”嫣儿心里还想着佩儿,他那么小,若是真的给隔离起来,即便是没有病,怕是也要弄出病来不可。
夏孜墨不知道嫣儿为何会对这些事情如此的感兴趣。虽然他在洛城早就听说了嫣儿的名声。知道她这两年医术越发精湛,看好了许多人。但是这瘟疫自古以来就猛与水火,是国家最头疼的事情。如若不然这次皇上也不会想要派皇亲国戚出来当钦差,而自己却也是因为在府中实觉无趣,第二也是想若是能来雾柳镇上,哪怕偷看嫣儿一眼也行。
谁知道这老天会如此安排,竟让他们在驿馆相见。
但是既然是嫣儿要问,他也没有不回的道理,遂道:“对于那些接触者,我们也是要隔离起来的。谁也不能保证他们身上没有染病。所以只有隔离观察才是最有效的防御。”
果然,他们还是要隔离。
嫣儿有些气恼,对他们这种几乎疯狂的方案感到无奈。遂言词道:“容小妇人斗胆说一句,小妇人虽然全家都与病患接触过,可小妇人却可保证那些接触者不会染疾。”
“什么?嫣儿,你们全家都接触了瘟疫患者?”夏孜墨惊的立刻从太师椅上站了起来,他什么都可以不求。但是他就求个嫣儿的平安。
夏孜墨一脸骇人,忙对着外面的衙役唤了一句:“来人那,快去把王太医给我叫来,就说本世子有急事人,让他火速前来。”
夏孜墨一面吩咐下去,一面又情不自禁的拉了嫣儿的手。有些责怪的道:“你怎么如此胆大,敢收留瘟疫患者。你可知道这瘟疫有多凶险,如今都死了好几百人了。若是你染了瘟疫,叫我”
夏孜墨皱着眉,有些说不出口去,经管这些话他没日没夜都在说,可是此刻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嫣儿看着夏孜墨焦急的眼神。心里头也是暖暖的。三年了,他还是那么关心她的安慰。但是转眼她却又想到了他和苏紫菀。既然这般放不下,又为何要娶了那个女人?或者还是身份的问题?
回过神来,嫣儿再一次的推开了夏孜墨,冷声道:“多谢世子爷关心,只是小妇人也是个医者,虽医术拙劣,可小妇人却也有几分拿手。即便是治不好病人,却也不会让小妇人全家染疾。”
夏孜墨听着嫣儿有些赌气的言语,脸都有些绿了。她还是那么倔强,一点都没有变,遂怒声道:“你这又是何必呢!纵然当年是我负了你,可如今你也不能因为我是钦差就不顾自己的性命了。”
他终于还是承认了自己的负心了,嫣儿依旧冷着脸,听着他说。
想着这三年来自己没日没夜的惧怕和良心的谴责,皆因他负心所致。尤其是对佩儿,从小就不知道自己的亲爹是谁,还要对着一个不是亲爹的人叫爹爹。若是他有朝一日知道了,他该是有多恨。
嫣儿依旧堵着一口气,厉声道:“小妇人是死是活还不劳您挂心的,纵然是死饿了,那也是小妇人心甘情愿的。”
夏孜墨听着这番赌气的话,脑子里嗡一下炸开了锅,也不顾上许多,只想收拾一下这个女人。
“外面的人,都给我退下,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许进来。”夏孜墨怒吼了一声,叫外面的人退下,自己又顺手砰一声关了房门。
嫣儿见他关了房门,心里头有了一种不好的感觉,一面桌边退去,一面睁着无辜的眼睛厉声道:“你要做什么?我可是有妇之夫之人。”
这一句越发激怒了夏孜墨,他自然知道她已嫁了人,而且嫁的还是那个男人。
可怜他还为了她一直未曾与苏紫菀圆过房,她不体谅自己的苦楚,还要这样羞辱。
夏孜墨红着眼睛,似是有些暴怒,一手将嫣儿的胳膊拉过,顺势将嫣儿搂在了怀中:“你说我要做什么?当年却是是我的错,我不该抛下你和别人成婚。可你知道当时我也是被迫才成的婚,并非我愿意。”
嫣儿感受着夏孜墨胸口的体温,眼泪刷刷的流了下来,想着自己在生佩儿的时候难产,差点就和孩子命丧黄泉路。只因心里还想着他,盼着他,才会捡了一条命回来,他还要这样待自己。
“我不听,我什么都不想听。”嫣儿流着泪不停的摇着头,纵然再受到逼迫,这些年他也没理由不来找她啊!
夏孜墨有些绝望,但仍旧将嫣儿紧紧的搂着怀中,怕一松开就会消失一般:“我知道你恨我,你怨我。但是这些年我又何尝不怨恨我自己了?我虽与那苏紫菀成了亲,可我却从来未曾对她动过一丝一毫的心,时至今日,我也我也未曾和她圆房。”
说到圆房,夏孜墨的脸颊不由红了一下,这让他又想起了他和嫣儿那**的第一次。尽管当时年幼,可彼此却是心意相通的,自然十分的享受。
想到这些,夏孜墨竟有了一种强烈的**,经管隔着衣服,但他也仿佛呢过感受到嫣儿滑嫩的肌肤和周身的兰香。
他有些迷醉,忍不住在嫣儿的耳后吹了口气。
嫣儿显然也如受了惊吓一般,急忙躲开,她不敢相信他会不和苏紫菀圆房?苏紫菀那也是颇有颜色的美女,他怎么可能把持的住。
“你别再骗我了,你怎么可能不和她圆房?若是你如此,苏小姐又怎么可能同意!”嫣儿再也不想被他骗,有过一次,她就再也不想有第二次。
夏孜墨忍受着心头的**,他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只要一碰到嫣儿,或者是看她的脸,心急会莫名的悸动。
而对于苏紫菀,她当年还脱光了在床上勾引,他都未曾有过这样的悸动,这样的**。
夏孜墨呼吸变的有些粗重,经管他知道她已经是别人的女人了,但是心头的**并不是他自己能控制得了的。它一旦来了,那就不可遏制。
“嫣儿,请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和她有过肌肤之亲。当你我与你我与你那一次之后,我就再也没有碰过任何一个女人。我说的真的句句属实,若你不信,你可以去问苏紫菀,问问她是不是如此。”夏孜墨也不知道该如何让嫣儿相信,只能是这样说。
让她去问苏紫菀,那不是自取其辱吗!嫣儿有些好笑,三年多了,他在有些事情上,还是那么天真或者是傻。
“我才不去问呢!她是你的女人,即便你与她有什么,那也是应该的,我有什么好问的。”
这一句让夏孜墨惴惴不安起来,也就是说这些年她已经与李暮生有过肌肤之亲了?经管他们是夫妻,可夏孜墨私心里却不希望如此,甚至会发疯。
果然,夏孜墨涨红了脸,狠狠的又紧了紧手,将嫣儿箍在了怀中,质问道:“那你呢?你有没有和那个臭小子圆房?”
嫣儿哑然,他竟然还在乎这个问题。好,既然你要问,那我也让你伤心一次。
“当然有啊!我是她的妻子,不圆房如何给李家传宗接代呢!”嫣儿说的理直气壮,丝毫不留余地。
果然,夏孜墨如同被触怒的狮子一般,怒吼道:“你你怎么可以这样。你当年明明就已经和我在天地面前拜过堂的,又怎么可以和别的男人有肌肤之亲。”
夏孜墨说着松开了嫣儿,从怀里掏出了当年二人私定终身时嫣儿做的同心结,颤抖着递给嫣儿道:“你看,你看看我还保存着呢!你却你却”
夏孜墨有些控制不住,别过脸去不肯再看嫣儿。
第二百三十章 夏孜墨的打算()
嫣儿听的脸都快红到耳根子了,想着那次二人在山上耳鬓厮磨,心里还突突跳个不停。只是再一想也正是因为有了那一次,才会有了佩儿,才会在这往后的三年之中让她尝尽了折磨和煎熬。
嫣儿有些愤然,既然他还记得当日的誓约,为何还要先和苏紫菀定了大婚的日子。最可气的还是他的骗术,竟竟她骗的为他的生父养母做毒药,这是何等歹毒的心肠。
若是他知道了佩儿是他的孩子,那他必定不会让他的儿子流落在这小小的雾柳镇上,必定会从她手中夺走。
嫣儿想到这些不禁又心如刀割,她当年是如此的信任他,他还是背叛还是欺骗了,这样的男人还对他期许什么?
只一瞬,嫣儿的目光便如寒冰一样射向了夏孜墨,一手狠狠的推开了夏孜墨箍在她身上的手臂,怒声道:“世子爷还是请放尊重些吧!小妇人不记得何时与世子爷有过这样的誓言了。”转眸又看了看夏孜墨手中的那枚用彼此的头发做成的同心结,当时欢愉的心情还历历在目,可如今却变成了最深的伤害。“至于这同心结,小妇人从来都未曾见过,也未曾做过,世子爷许是记错了吧!”
夏孜墨的脸色铁青,浑身不住的打着颤儿,脑子里一阵混乱。她怎么会说不记得,还说没有做过?难道她就这么恨,这么绝情?
嫣儿看到了夏孜墨的痛,心中也同样痛的厉害,伤害他并不是她的本意。若是可以,她宁愿从来未曾见过,或者从来不会再见到。只是一切都晚了,还是见到了。
狠了心,嫣儿又抬眸道:“至于小妇人和小妇人夫婿的闺房之事。这原本不是世子爷该问的。世子爷最该关心的该是世子夫人才对,小妇人的家世小妇人自然会处置妥当的。”
这些话不带任何的情感,冷的锥心刺骨。
她果然还是变了,果然还在再也不在乎自己的痛了。夏孜墨闭着眼睛说不出一个字来,默了半响才哑声道:“今日之事是我失了分寸,原是本世子的不是,李夫人请放心,从此以后,本世子再不会打搅与你。”
“李夫人”三个字听的嫣儿一阵阵的别扭,谁都可以叫她“李夫人”。可唯独他,他叫出这三个字的时候,总有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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