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上旬,n大的校园秋季运动会热热闹闹的拉开了帷幕。
梅雅丽虽然年纪小,但是她的体能在同年级的女生里却处于上游水平,所以她也响应号召,报了三千米跑、铁饼和铅球这三个项目。
除此之外,她也会在自己没有比赛的时候,去给其他运动员冲葡萄糖水、呐喊加油,或者是帮导员跑腿儿传话、给校内广播站写加油稿。
看到她在操场上跑来跑去,活跃的不得了,一个即使运动会期间也依然穿着淑女裙和有跟鞋的柔弱女生,心里的嫉恨就跟开了锅的滚水似的,翻腾得她五脏六腑都跟着难受。
尤其是看到待人一向疏离冷漠的苏婧婷竟然一脸与有荣焉的去给梅雅丽加油,那个长相楚楚可怜的女生更是恨得差点儿咬碎了一口银牙。
为了接近苏婧婷,她不知动了多少小心思,可苏婧婷却一直待她淡淡的,跟对其他人没什么两样。
如果只是这样,她最多也就背后诋毁一下苏婧婷高傲、不合群、看不起自己的同学。
可苏婧婷却在原本应该被她仇视的梅雅丽身上,表现出了超乎寻常的热情和关注。
这让她还怎么假装自己跟苏婧婷最熟?
还怎么“委婉”的、用带着点儿同情和遗憾的口吻说苏婧婷孤僻不合群、看不起家境不如自己的人?
在心里将不识好歹的苏婧婷和小小年纪就勾三搭四、一堆心眼子的梅雅丽全都恶狠狠咒骂了一遍之后,那个长相楚楚可怜的女生终于冷静下来,开始着手扭转局面。
不过三五天的时间,梅雅丽就发现,她已经从被人用惊奇、艳羡、嫉妒的目光打量,沦落到了被人用鄙夷、厌弃、幸灾乐祸的眼神盯着窃窃私语。
虽然她一走近,那些对着她窃窃私语的人就会赶快闭上嘴走开,但五识灵敏的梅雅丽却依然从她们之前的只言片语里听出了些许端倪。
“啧啧,想不到我这么低调的人(?),竟然也有深陷流言当中的这一天。”这么感叹了一句之后,梅雅丽就把这事儿抛到了脑后。
对待流言,梅雅丽从来不会主动去澄清或者辩白。
而且她也不是个擅长以鬼祟手段应付鬼祟手段的人,当然,这也跟她骨子里看不上那些下三滥的做法有关。
在她想来,只要不是有人说到了她脸上,那她就完全不必为了些许流言庸人自扰。
有道是“谁人背后无人说,谁人背后不说人”,被别人嚼两下舌根子,她又不会破财或者遭灾。
抱着这样的想法,偶尔也会“心比笸箩口还宽”的梅雅丽很快就把这事儿抛到了九霄云外。
于是,当被人“好心规劝”了数次”不要再跟那种人来往“的苏婧婷终于弄明白了事情始末,心急火燎的跑来给梅雅丽通消息时,她看到的就是一个依然维持着自己的固定作息,该吃吃、该喝喝、该上课上课、该蹲图书馆就蹲图书馆的梅雅丽了。
“你。。。。。。你是没有听说,还是压根儿就不在意?”她在梅雅丽对面的位置上坐下,用低的几乎听不见的气声问梅雅丽。
梅雅丽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苏婧婷说的是什么,她微微一笑,同样也用低的几乎听不见的气声回了苏婧婷一句,“这有什么好在意的?不就是几句子虚乌有的流言嘛。”
见苏婧婷一脸“我有很多话要跟你说,不吐不快”的表情,梅雅丽收起了桌上的书、笔、稿纸,以及其他零零碎碎的小东西。
两人出了图书馆,苏婧婷又把梅雅丽带去了校外的一家糖水店。
她拉着梅雅丽在最角落的地方坐下,然后又快速叫了一个冰糖雪梨、一个银耳木瓜、一个酸奶鲜果捞、一个焦糖布丁——除了银耳木瓜是她自己想吃的,其他的三样,全是她为梅雅丽准备的。
等到东西全都送上来,服务员转身回了店门口那边收银台所在的位置,苏婧婷这才板着脸看向梅雅丽。
梅雅丽抱着双臂,一脸无语,“至于这么郑重其事的吗?总感觉你这架势,跟要给我上思想教育课似的。”
苏婧婷的小脸儿上难得的一派严肃,“怎么不至于?我跟你说,你要是就这么放任下去,那些人很快就会越说越难听的。”
梅雅丽耸耸肩,“说呗,清者自清,我无所谓。”
她是真的不介意。
不就是说她仗着年纪小装天真、装可爱,实际上却心机很深,很会笼络人,而且还格外爱慕虚荣嘛。
哦,还有人说她明明是穷山沟里出来的,结果却天生长了一双势利眼,专门跟有钱有势的人结交,比如花孔雀,再比如苏婧婷。
再不然就是说她结交这两人,为的就是占他们的便宜,甚至还有人说,她对花孔雀有不良企图,结交他就是为了近水楼台先得月。
梅雅丽不知道这几个版本的流言其实都是同一个人编出来的,也不知道编造流言的人,最终目的就是让苏婧婷和花志康因为她的最后一种说法疏远梅雅丽。
第117章 货真价实的飞扑()
开解了满心忧虑的苏婧婷一番,然后梅雅丽又破天荒的向苏婧婷保证,如果有人说到她面前,她一定不会忍气吞声任由流言肆虐下去。
虽然苏婧婷对她这副消极抵抗的态度还是不太满意,但是苏婧婷也清楚,梅雅丽其实是个很有自己原则的人。
梅雅丽既然觉得不必理会,那她就是说干了口水,梅雅丽也绝对不会改变主意。
她有些无奈,但是却又不得不做出妥协,“那你自己留心着点儿,要是有越演越烈的趋势,你可得赶快采取措施。”
梅雅丽一脸认真的点头,心里却压根儿没打算采取什么“措施”。
有道是“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别人的嘴巴,她可没那个本事给人缝起来。
而且退一万步说,即使她有那个本事,她也不想在无关紧要的路人甲乙丙丁身上,浪费她的时间和针线。
两人从糖水店里出来,梅雅丽准备一路走回学校去。
至于苏婧婷,因为已经快到晚饭时间了,所以她打算直接回家去。
走到隔壁的小吃店前,梅雅丽正要跟苏婧婷说再见,眼角余光却突然瞥见一道满是怨毒的视线,正紧紧盯在苏婧婷身上。
梅雅丽心里咯噔一下。
她虽然不是个爱蹚别人家浑水的明哲保身的性子,但是看在苏婧婷刚才请她吃的那顿美食的份上,她到底还是做不到视而不见。
两人又往前走了一段,苏婧婷正纳闷儿梅雅丽怎么还不拐回学校,梅雅丽就已经状似无意的问了她一句,“隔壁那家小吃店的女孩子好像很讨厌你啊,你吃人家的东西没有给钱?”
“怎么可能?!”苏婧婷的“怎么可能”不是“我怎么可能不给钱”,而是“我怎么可能去吃那种店”。
作为一个连学校食堂都只去过两次,而且还每次都是因为近梅雅丽者黑的千金大小姐,她是肯定不会去吃那种油腻小店的。
“那她看你的眼神怎么那么渗人啊?跟要吃人似的。”
“呃。。。。。。”苏婧婷垂头丧气了好一会儿才闷着声音对梅雅丽道:“她喜欢志康哥。”
梅雅丽一脸严肃,“那你可要小心了,被嫉妒冲昏了头脑的人是没有理智的。”
“哈哈,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苏婧婷觉得梅雅丽有些小题大做,她不以为意的摆摆手,“你不知道,她那个人可老实了,当初我们在一个班上学,她一天都说不了几句话的,而且也从来不调皮捣蛋。”
梅雅丽翻了个白眼儿,“不说话就老实?你这是什么歪理?人家都说‘一肚子坏水儿,一肚子坏水儿’,你听过有人说‘一嘴坏水儿’吗?”
苏婧婷被她的这番“真·歪理”给逗笑了,“可大家都说她老实啊。连我们老师都这么说呢。”
“保不齐她是蔫儿坏呢?你还是多留心一些吧。毕竟小心才能驶得万年船嘛。”梅雅丽才不管对方是不是苏婧婷的同班同学呢,反正看苏婧婷和那个女生谁都不理谁、互相假装不认识的架势,她们的关系显然也就真的只是“同学”而已。
梅雅丽对于单纯的“同学”可不会有半分情谊,对她来说,那些只是她“同学”的同学,其实也不过就是若干她知道对方名字的“路人甲乙丙丁”。
谁要是想让她像她上辈子的某些大学同学一样,彼此之间都已经人脑子打出了狗脑子,每天都恨不能互捅对方几刀,临到吃毕业饭的时候,却还要因为狗屁的“同学缘分——怨愤还差不多”假惺惺的说着场面话,抱在一起痛哭流涕混个大团圆的美好结局,她唯一能做的,就只有狠狠回对方一个“呸”字了。
丫的哭个毛线呀?恶不恶心啊!会影响旁观者食欲的好吗?
作为一个爱恨分明,根本不屑虚与委蛇的人,梅雅丽表示自己差点儿被恶心吐了。
好在,彼时她的朋友都跟她一样,被那几人的这波骚操作给恶心坏了,不然无法一吐为快的她怕是真要郁卒到一口老血喷出来了。
送走了苏婧婷,梅雅丽独自一人晃晃悠悠返回她们的那栋宿舍楼。
她走的是南门,南门离她所住的那栋宿舍楼最近。
从南门进去,拐过两道弯,走上大约一千米,她就能走到寝室楼的正门门口了。
然而,在梅雅丽才刚开始拐第一道弯的时候,一个娇小瘦弱的身影便从拐角的另一头,朝着梅雅丽飞扑了过来。
注意,此处的“飞扑”,真的就是货真价实的飞扑。
那道身影的速度极快,微微张开的手臂又完美的堵住了梅雅丽左右躲闪的空间,也就是说,梅雅丽除了飞速后退,根本就不可能躲开对方的这一扑。
可问题就在于,除了身手特别敏捷的人,一个正在快步往前走着的人,谁又能在一秒之内突兀地改变行进方向,由快步前进改成飞速后退呢?
因为笃定梅雅丽根本躲不开,所以那个娇小瘦弱的女生这一扑的力道着实不小。
一直到她的身体失去平衡,眼看着就要正面刚上她和梅雅丽之间的水泥路面,她这才恍若大梦初醒一般,用自己的双手支在了身体下方。
手掌和膝盖处传来的阵阵钻心之痛让她再也忍不住掉下泪来,她用满是怨毒的眼神飞快地瞪了一眼梅雅丽,然后就按照她之前计划好的,小声哽咽起来。
因着此时正好是傍晚时分,校园里来来去去的学生着实不少,所以她这一跌一哭,打从此处路过的男男女女便纷纷朝她和梅雅丽投来了一抹好奇的视线。
“这。。。。。。这位同学,你。。。。。。你没事儿吧?”她一副梨花带雨的娇弱模样,随着她睫毛的一次次颤动,她眼中含着的晶莹泪珠儿也跟着次第滚落。
“我说美玉,你这脾气也太好了吧?这人把你给撞伤了连个‘对不起’都不说,你怎么还有心情去关心她有事儿没事儿呀?”一个长相甜美、身材窈窕,但是脖子以下的皮肤却很黑,并且还拥有“贫乳”这一稀缺资源的女孩子三步并作两步冲过来,一脸心疼的伸手去扶地上的“美玉”,语气里满满的都是恨铁不成钢。
第118章 流/氓恶霸梅雅丽()
“心。。。。。。心妤,是你呀。”庄美玉带着泪珠的俏脸上被她硬是挤出了一抹笑,“你快别这么说了。这位同学,我想她应该也不是有意害我摔倒的。”
这副明明自己都已经跌破了手心和膝盖,却还咬紧牙关努力忍痛,分出精力为“撞倒自己的罪魁祸首”辩解的模样,让她瞬间俘获了在场绝大多数男同学的心脏。
甚至就连一些不明真相的女生,看向梅雅丽的目光里都满含谴责或者探究。
梅雅丽冷冷斜睨了一眼高心妤,“这位同学,你这么擅长倒打一耙你家里人知道吗?明明是她突然从拐角处跑过来,差点儿撞了我,怎么你一张口就变成是她被我撞倒的了?我记得你当时就站在她身后啊,这么睁着眼睛说瞎话,你的脸呢?还是说你那双眼睛长着其实是做装饰用的?”
高心妤被梅雅丽抢白的脸色紫涨,但她的反应却也是极快的,她用一种既愤怒又鄙夷的眼神儿瞥向梅雅丽,“你说是美玉撞的你,那怎么她伤了,你却好好的站在这儿?我说这位同学,你好歹也是个大学生了,说谎能不能也稍微过点儿脑子?”
梅雅丽“呵”了一声,说不好是不屑还是冷笑,“怎么?法律规定了别人撞我,我就必须站在原地等她撞?躲开了我就十恶不赦了?躲开了我就变成过错方了?那照你这么说,要是有人打算一刀捅死你,或者开车撞死你,你也不会躲避了?要是你躲避了,对方没能捅死你、撞死你,甚至反而自己受伤了,那你的罪过可就大了去了。”
高心妤被梅雅丽一番长篇大论堵得无话可说。
她瞪着梅雅丽“你”了半天,也没能说出什么反驳的话来。
当然,这并不是她不够言辞犀利,而是她顾忌着她们此时的弱势形象,根本不敢敞开了跟梅雅丽比谁更加毒舌。
有那个本事骂回去,却又碍于形势不好发挥,高心妤的憋屈可想而知。
她是捧惯了庄美玉臭脚的,在过去,这两人可没少一唱一和的挤兑那些庄美玉看不顺眼的人。
顺风顺水惯了,高心妤就以为她们总是能让别人吃哑巴亏,却不料这次她们竟然踢到了梅雅丽这块油盐不进的顽石。
庄美玉无往不利的眼泪+舆论攻势,非但没能让对方掉进庄美玉挖好的大坑里,反而庄美玉自己还一不小心跌破了手掌和膝盖。
“好了,心妤,算了。”庄美玉眼泪汪汪,一副忍气吞声的模样,“你扶我去校医室吧。”
高心妤被她一提醒,立刻也意识到了自己和庄美玉不好再继续待在这里——刚才梅雅丽迅速闪开的动作,看见的人还是有几个的,虽然她们此刻或是因为“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或是因为对庄美玉受伤的同情而没有说破,但是谁又能够保证等会儿她们也不会把实情说出来呢?
作为旁观者的高心妤即使被人揭穿了是在污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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