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觉得阮氏管家才能一般。
不久王氏便让三婶赵氏帮忙管家,赵氏只是为了找阮氏麻烦,想着她这样维护林珺姐弟,林珺外家周家也为丈夫外放能安排个好去处。
因孝期还有几个月,她还要跟着丈夫外放,自是不愿意接手管家之事,而二房的张姨娘是良妾,因祸得福,王氏对她看重,便由张姨娘接手帮着阮氏管家。
林珺自此倒是乐见其成,毕竟俗话说得好,鹤蚌相争,渔翁得利。
……
宋国公府
“你要知道什么,叔叔便都告诉与你了,可你还是不死心,你以为我不知你让广丹去查什么事情吗?”郑泽颇觉得脸面无光,因昨日泼馊水的事情,他押着侄儿郑昆去负荆请罪,可这孩子还是不消停,硬要打听一些事情。
“叔叔还要瞒我吗?那京郊外孝慈庵的静心是谁?”宋昆红着双眼问道。
郑泽知道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只是万万没有料到侄儿已经查到这里:“那是——”郑泽知道侄儿固执,可是到嘴的母亲二字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三年前,母亲去后,这孩子忽然就迷起了那下九流的梨园戏曲,他平日公务繁忙,不知此事,等他知道后,才知侄儿平日多往那万春堂——京城有名的戏园子去厮混,他无论如何苦口婆心,打骂劝诫,侄儿只不听。
于是他叹了一口气,说道:“那又如何,是她不要你,是她自甘下贱,你要认她!”
“叔叔说的话,我不明白,只是我想知道为何?您只告诉我一句她不愿要我,自甘——,让我如何心甘!而且侄儿也认不回她了,毕竟世人都知我宋昆无父无母。”宋昆强咬着牙,到底对亲身母亲说不出下贱二字,他将要流出的眼泪逼回去后问道。
“你是怎么知道她在孝慈庵的?”郑泽先问出自己的不解,这些陈年旧事,因为特意瞒着,京城里知道此事的甚少。
“我自是有办法知道。”宋昆嘴硬不说。
“那你去问她为何对你如此,不要来问我!”听了侄儿所答,郑泽更是生气,甩袖背手站起身来说道。
叔侄二人对峙片刻,到底是宋昆沉不住气了,说道:“那庵里伺候静心的婆子,她说她是舒家人。”
“你答应我以后不去戏园子厮混,我便将她的事情都告知于你。”郑泽又说道。
郑昆嗫诺良久,想起他特意买了东西去净慈庵时,看到的那张没有波澜的面容,想起那日她说的话:“贫尼与施主的因果已了,施主以后不要来了。”
又想起那舒婆子跪在那女人脚下求她看他一眼,她也只做不理,他用手抹去眼泪,回答道:“好,我答应叔叔!”
听到侄儿答应了,郑泽才叹了口气,沉默良久后说道:“舒家因章帝一朝谋逆,满门抄斩,但她与你父亲是自小定亲,因此事发后便被你祖母接来家里教养。可正是由于你祖母疼爱于她,才让她做了那等大逆不道之事——”说道这里,郑泽便不知如何再说下去,毕竟旧事难堪,他认为是舒家女负了郑家,可看着侄儿看他的神色,知道侄儿不会任他瞒着的,他便不得不继续说下去:“金陵沈家,书香门第,能人辈出,沈继祖便是其中一人,不喜案牍,不愿做官,但却文采风流,相貌俊朗。你父亲和他甚是投缘,因此那时他每次来京城都会住在宋国公府,后来她便心悦那沈家郎君,建元三年,南阳决堤案牵涉许多人家,沈家男子被判满门抄斩,她便嫁给了你父亲,而那沈继祖因在外游历,逃过一劫,……后来沈继祖便找了来,生下你后不久,她便瞒着你父亲跟着沈继祖走了,后来你父亲病重,盼着她回来,她也没有回来……至于她后来如何要青灯古佛,那就是她的事情了。”
“那沈继祖呢?”郑昆又问。
“不知道。”郑泽似乎不愿意提起沈继祖这个人,直接干脆答道。
夜渐黑了,忽然一阵风刮过,似乎要下雨的样子,屋里的灯也不知是什么时候被点亮的,郑昆也不知自己在屋里坐了多久。
自和叔叔谈了话后,他便沉默的回了屋里,中途广白二人问他几时传饭,被他拒绝了,他哪里有心思吃饭……有些事情知道了,他宁可不知。
四十七 送人()
天越来越热,这一日林珺正歇着午饷,半梦半醒间听到屋外灵林和李嬷嬷正说着什么,语气里带着欢快。
她忙坐起身来在丫鬟的伺候下穿好了衣裳,走出内室,灵林看到她后上前规矩的回禀道:“吏部侍郎府上送来拜帖,过两日休沐周磬大人要来府上派望老夫人。”
林珺特意嘱咐了灵林守在门子上,因此灵林便在周磬府上送来拜帖后立刻便得了消息。
“知道了,你辛苦了。”她让人抓了把钱给灵林,和李嬷嬷心照不宣的对视一眼,她估摸着外祖母送来的人也就在这几日就到了,现在府上收到堂舅周磬的拜帖,那必然是堂舅要亲自将人送到到府上给她的。
“婶母心疼外孙,知珺姐儿姐弟必然会受老夫人您和两房婶婶妥帖照顾,但哪怕暑天炎热,她老人家也不辞万里将两房下人送来给外孙,老夫人必然也能体谅她一片拳拳爱孙之情。”周磬到府自然是被林珺的两个叔叔招待,此时和王氏说话的是周磬的夫人罗氏。”
“那是自然。”还未等王氏说话,赵氏忙笑着和周夫人搭话道。
王氏早先想着林珺舅舅出海前已经为几个外甥安排了人在身边,便觉得周家不会再送来人了,谁知这才几个月,那周家外祖母到底对外孙不放心,又送了人来,她心里虽不快,可也没有理由推拒,因此只好面上慈和的和周磬的夫人应付着。而赵氏还有指望着周磬给丈夫安排个好去处,自然和周磬夫人罗氏说话间带着讨好。
“是啊。”王氏此时只好点头道。
不一会,兰州周家的管事便在周磬夫人罗氏的吩咐下,将送来的两房下人给王氏看了。
不久,罗氏便随着林珺回了院子。
“老奴一家拜见姑娘。”兰嬷嬷一进了门便带着家人给她叩头。按说林珺是不认识这些人的,兰嬷嬷等人是在林珺出嫁时才来她身边伺候的。
上一世兰嬷嬷自林珺出嫁后便一直服侍在她身边,后来她被迫做了庞锦澎的外室,兰嬷嬷又因阻拦曹珞对她不轨而被杖毙,她儿子瑞和一家后来被曹珞卖掉了,她死之前也没有打听到他们的消息。
“嬷嬷——”林珺急忙上前搀扶兰嬷嬷,也让其他人快些起来,眼泪瞬间便流了下来。
“孩子,哭什么,你外祖母挂念你们姐弟,这才派了兰嬷嬷带着人来。”周磬夫人罗氏看到林珺落泪,像是受了不少的委屈,因知道境况,忙上前安抚。
“姑娘可不要觉得奴婢们没用就好。”兰嬷嬷也上前说道,她自小就一直服侍着林珺的外祖母,后来林珺外祖母嫁到周家,才在周家成了亲,按说她作为林珺的长辈也是够资格的。
“怎么会,嬷嬷。”林珺一时心情难以平复的说道。
罗氏走上前搂着林珺,唏嘘叹气了一会,用帕子轻柔的擦了林珺的眼泪,转身叫来跟在她身后的管事,“这是你大舅舅的陈管事,这封信你外祖母让我一定亲手交到你手里的。”
林珺有些激动,哭得哽咽,身边的贴身伺候的几个丫鬟还有李嬷嬷也跟着流泪。
这些日子林珺从重生以来的不安到惶惑再到百般筹谋,万般小心,只为了不走上一世的老路,可还是觉得心力交瘁,她又怕自己做得不好,结果还是如上一世,如今终于见到了上一世犹如亲人的兰嬷嬷一家,愧疚加上思念,这才情绪有些崩溃。
“乖孩子,好了,不哭了,这些日子可是受苦了。”兰嬷嬷也上前安慰林珺道。
她心里想着姑娘这么小年纪就没有了父母,也不知道受了多少委屈。姑娘写去兰州的信老夫人拿到她跟前,看罢一遍又一遍,先时二老爷送了信说这姐弟三人身边的人都安排妥当了,老夫人也便先放了心,谁知后来没多久又得了姑娘的信,说是关嬷嬷因贪污被发配到庄子以致于后来病死了,自那以后,老夫人夜夜不得安睡,这才派了她带了两房人来。
“舅母勿怪——如今见了嬷嬷,就想起外祖母来,小舅舅自母亲丧礼后便出了海,虽然京城里当时小舅舅和外祖母也给留了得用的人。但我年纪小,什么也不会,便一直忐忑着,觉得还是有个像关嬷嬷那样能掌家理事的管家嬷嬷好些。磬舅舅公务繁忙,还要关照我姐弟三人,我这才——这才觉得没了主心骨,请外祖母送了人来。”
“舅母怎会不知,远水难解近渴,你心里要有成算才好。”周磬夫人罗氏虽然对这里的内情不知多少,但从丈夫的三言两语中也能听出些什么,但此时屋里林珺的丫鬟都在场,她便也说的隐晦。
“多谢舅母不怪。”林珺自然听得出来罗氏的意思,忙回话道,然后又对兰嬷嬷说道:“我虽然没有看信,也知道外祖母信里必然不会提到您老是她身边得用的第一人。因我姐弟让外祖母没了臂膀可用,说来也是我姐弟不孝。”
“你外祖母夜夜不得安枕,总怕你姐弟几个不能支应门庭,又担心你们年纪小,这才派了我们一家子来,姑娘不要觉得嬷嬷以后管着你拿大就好了。”兰嬷嬷严肃着脸嗔怪的说道。“姑娘也万不可说那样的话,老人家这一辈子什么苦没吃过,到如今年岁大了也就求个子孙平安罢了,你们都好好的,就是最大的孝顺了。”
“以后就烦请您老人家劳心劳力了。”李嬷嬷在林珺身后恭敬说道,因兰嬷嬷的辈分比她大一辈。
“快别这么说,只要姑娘不嫌弃我这把老骨头就好。”兰嬷嬷这时也不肃着脸了,笑着说道。
“怎么会呢,嬷嬷,我是巴不得兰嬷嬷来了帮着我,不然我做什么事情都力不从心的。”林珺也笑着说道。
“是啊,娘,老夫人若是信不过你,也不会派了您来伺候姑娘姐弟几个,家有一老,如有一宝,您就是宝贝,谁会嫌弃。”瑞和家的也凑趣道,她为人爽利,说话时总让人觉得明快而自然。
“这是兰婶子吧。”不等兰嬷嬷介绍,林珺便仰起脖子笑着看着熟悉的人。
“姑娘不要见怪,我这媳妇从来不把自己当外人,心直口快的,没有规矩。”兰嬷嬷甩着手里的帕子指着儿媳妇责怪的说道,但脸上带着笑,一看就是为儿媳妇开脱的意思。
“嬷嬷多虑了,怎么怪呢,我就喜欢婶子这样的爽利人。”林珺拉着兰嬷嬷的手亲热的说道。
众人相互寒暄的又说了一会话,兰嬷嬷带着人远道而来,林珺看兰嬷嬷年纪大了,精力不济,便让春杏带着兰嬷嬷等人先去安置。
不久她又和舅母罗氏说了会话,送了舅母走后,她才看了外祖母给的信,信里大舅舅交代了一些话,里边还夹着还有五千两的银票。
第四十八章 打架()
三年后,建元二十四年三月,京畿郊外的碧月湖,只见那湖外远山含翠,湖边绿草茵茵,微风逗着那杨柳,一派大好春光,正是春日踏青的好时节。
这大好风光自然若是没有几处亭子可供歇息,那可真是煞风景了。
可就算如此,那几处亭子也都是被京城的高门公府所占据的,而亭外四处散落着带着帷帽的少女们,她们正三五成群的放着风筝,可有人的地方必然有争斗。
这不,就在湖边不远处的树下,一个粉雕玉琢的三四岁的小童正形容狼狈的倒在地上,而就在他旁边不远处还有两个扭成一团的哥儿正打得难舍难分。
“哇……坏蛋,呜呜……我要告诉我姐姐!”那小童哭喊着嚷道。
“我叫你说,叫你说,你给我道歉!”只见一个面容俊俏的七八岁的小子骑在那打输的哥儿身上,手里正拽着他脖颈的衣裳,逼着那被压在身下的哥儿认错。仔细一看这骑在那哥儿身上的小公子不正是申国公府的十少爷,林珺的亲弟林睿么。
“你算老几!我有说错吗?——你弟弟扫把星,克亲长,克父母,克了长兄克舅舅!”那被压在身下的小公子虽是被压着,嘴角还挂着淤青,可身上的气势不减,拒不认错。
而守在一旁的小厮,除了给两家做主的人报信的以外,都慌乱的劝着自家的少爷。
因两家家世相当,相互忌惮,虽劝着自家的少爷不要再打了,但被两位眼中不服输的主呵斥不许插手,他们也不敢上前帮忙。
而那位坐在地上的小童则是申国公府的十四少爷,林珺最小的弟弟林昊是也。
他虽年纪小,但也脾气大,不管家仆如何劝着安抚要抱他起来,他就是不听,而是抱着旁边的树坐在地上哭嚎着。仔细看那小童的脸,除了形容狼狈,脸上并没有眼泪,而那家仆怕强抱起他伤了他,对地上的他也极是无奈。
而那被压在身下的哥儿既然敢和申国公府的少爷打架,也不是没有依仗的,他正是宋国公府国公爷郑泽的九岁嫡长子郑旭是也。
正在三人闹得不可开交,下人手足无措之际,一声呵斥从急匆匆赶来的一位中年美妇口中传出:“养你们都是吃白饭的么,哥儿都被打成什么样子呢?!”
中年美妇的穿着打扮,林睿一看就知她地位不低,又听到那妇人呵斥,猜出妇人的身份可能是宋国公夫人。那么对他来说这妇人是长辈,他因自小的规矩教养,忙松开郑旭的衣裳站了起来抱拳行礼,同时弯下腰将那坐在地上自顾干嚎打雷不下雨的林昊抱了起来。
林昊听到那妇人呵斥哥哥,鼓着脸怒瞪着那妇人,而郑旭则因母亲的到来,从林昊手下解脱,喊了一声母亲,就站在宋国公夫人卫氏身后怒瞪着林睿兄弟两个。
因三人在此闹了好一会了,因而周围也有离着他们近的几家人的哥儿跑过来看好戏。
林睿虽才八岁,但因出自武将世家,自小注重练武修身,因此个子和九岁的郑旭则有的一拼。
妇人看着林睿,呵斥完府里伺候郑旭的小厮,才对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