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丈夫安庆是林府的家生子,公公服侍过老国公林越,林业两代国公,安庆家的没有姓,是外面买来的丫鬟,进府后就一直在周氏院里服侍,后来她过了十八岁要放出去的年纪,周氏安排她嫁给了林府的家生子吕安庆。吕安庆如今管着周氏的首饰铺子,家里有个女儿,方三岁的年纪。
“这里太吵,哥儿东西也不少。许嬷嬷将哥儿抱去了六姑娘那里了,这里有些烦乱,婶子可要见谅。”安庆家的福了身子说道,宋嬷嬷是老夫人身边的人,她自然不敢怠慢,遂恭敬的上前回了话,说完话后她好奇的看着宋嬷嬷身后的陌生面孔。
“这是老夫人给哥儿请的奶娘段氏。”宋嬷嬷看安庆家的看着她身后的人,便简单的介绍道。
安庆家的叫来帮着搬家的夏竹,春杏嘱咐了一些话,便带着宋嬷嬷和段氏去了漱玉阁。
宋嬷嬷也一边笑着说着话,一边想着安庆家的还是有些运道的。安庆家的本叫如慧,当时买进来时还经了她的手。那时才五岁上下,周氏刚接管了府里庶务,如慧看着年纪小不能干活,王氏便留给了周氏。这孩子虽然长相普通,又粗笨,谁成想老实憨厚的性子不知怎么得了关嬷嬷喜欢,收做了干女儿,后来一直留在周氏身边伺候。如今嫁的丈夫也能干。管着周氏的最好的嫁妆铺子。
林珺先前已经对昊哥儿屋里的人际敲打过一番,下人们要的无非是一辈子安乐或者早早脱了籍,林珺许了许氏和吕嫂子,若是能照顾好昊哥儿满了七周岁,她便将二人家里的小子都脱了籍,还给两人京郊带着五十亩良田的小庄子,二百两的安家费,不过安庆家的还是忠心的,一直坚辞不受。
许嬷嬷也是在大户人家呆过的,知道些规矩避讳,不该给奶娘吃的,不该给哥儿穿的,她都明白,是周氏费了心思找来的人。何况林昊身边又跟着懂药理的大丫鬟安侬,她也该知道忌口什么。
许嬷嬷抱着昊哥儿看了看段氏,又看了看林珺。先前安庆家的没进来之前,昊哥儿正睡着,林珺守在边上。人进来后,许嬷嬷站了起来。
“吕嫂子受累了。”林珺低声笑着说道。
“夫人留了奴婢们伺候哥儿,奴婢们不敢懈怠,都是吩咐下头人做事情,一点也不会累。”安庆家的忙道不累。“老夫人让宋嬷嬷带了奶娘过来,说是先抱了哥儿过去。”
”宋嬷嬷,这是?”安庆家领着宋嬷嬷进来,这会她这么一说,林珺才看到宋嬷嬷身后跟着一个陌生的面孔。
“奴婢段氏,西城人氏,三十四岁,原是宫里采买的奶妈,先时在平津侯府当过差,服侍的是侯府世子。”段氏上前施礼道。
“哦,那为何如今来了我们府上?”林珺边想着平津侯世子是谁,然后问道。
“去年奴婢又生了孩子,便不在侯府当差了。”段氏回答道。
“你是平民?”林珺问道。
“是,奴婢离开侯府时脱的籍。”段氏答着。
林珺对平津侯府并不熟悉,看也问不出什么,便说道,“吕嫂子是昊哥儿用惯了的奶娘,祖母既然也给找了奶娘,长者赐不能赐,那么以后你就跟着安庆家的好了,到时候安庆家的会给你安排活计的。”吩咐了后,她才让许嬷嬷抱着昊哥儿,带着大丫鬟安侬跟着宋嬷嬷和段氏走了。
“姑娘,赵伯回来了,在院外等着回话。”傍晚才从家里来的李嬷嬷对林珺低声说道。
此时屋里林珺和林睿已经吃完了饭,林珺正守着林睿描红,明年林睿便要去励耘斋读书,林珺如今便拘着他学些东西,睿哥儿已经开始认识些字,背些书,描红也是他四岁后就一直坚持着的。林睿年纪小,已经描红半个时辰了,便有些不专心起来。
“你专心些,还有两张大字就写完了,不要东张西望。”林珺有些严厉的对弟弟说道。
林睿描红在周氏去世后便有些惫懒完成,这些日子又常常被十一少爷林泽叫出去玩耍,玩得有些野了,林珺怕林睿又养成上一世内向迂腐的性子,便也不反对活波好动的十一少爷林泽过来找林睿玩耍。有时候林沐林欢也会偷偷瞒着阮氏过来林睿这边玩耍,林珺也不拘束弟弟。
“让赵伯进来吧。”林珺吩咐道。
李嬷嬷出去时叫走了丫鬟枫亭,说是要去厨房吩咐些事情,春杏很快指了玉珠守在暖阁外边。
像夏竹这几个丫鬟,如今都进不了林珺的暖阁里,四面的轩窗都敞开着,院子里有什么人什么事情都能通过窗子看到,就算王氏知道她叫了赵伯过来,也不知道是因为何事。
“奴才估计姑娘吩咐小的事情要做得隐秘,因此小的找人都避着府里的人,又是抽空来打听,所以花了些时间;好在,打听了出来。”钱伯进了屋里,跪了安后才低声说道。
“无妨,您老做得很好。”林珺点头道,语气中并没有怪罪的意思,赵伯这才接下来继续说道。
“小的先是去了西城那边去打听,不过没有得到吴先生的消息,好在运气好些,凑巧和定远侯的门子汪海熟悉。他便问起这个事情,小的知道这人嘴紧,便说了这个事情,那门子说吴先生给他们府上投过拜帖,不过没有见到他家侯爷就是了。汪海说吴先生给他府上留了地址,小的便按着地址找了过去,这才知道吴先生家境贫苦,住在北城,中途还搬了一次家。小的后来找了牙人相问,那牙人刚开始不愿意透露,小的便说自己是国公府的人,那牙人才向小的透了话,后来找了过去。不过事先姑娘吩咐让老奴找到吴先生后便回来,老奴到了那里也没有打扰吴家的人,就先问了问周围的人家,知道吴家的人在那里生活的情形,然后记好了他家的住处就回来了。”赵伯弓着腰背将找人的经过都说了一遍。
“赵伯辛苦了,那就烦请赵伯再去一次,这里有一封信,还有五十两银票,到时赵伯和吴家说清楚,这银子是我姐弟二人借给他家的银子,还有这封信,无论如何要交给吴昌盛本人,等他看完信后,不管吴先生是拒绝还是答应,赵伯必要带了吴先生的回信和这封信再回来。”林珺听了赵伯的回话后,便开始细细嘱咐他道,并示意春杏将早已经准备好的银子和信给了赵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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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找到(二)()
银票是让李嬷嬷早就兑换好了的,信便是早先写的,如此林珺手里的银子因为用人和办事,花得也很快。她手里庄子和铺子里的收益也要到年底才送过来,平时她是不能动用多少钱的,就算庄子和铺子的收益送来,也不知道王氏会不会像上一世那样要过去说是帮她管着银子,想想就有些头疼。她如今在重孝期,也不方便出门,只能写封信了。
信里解释了她三月里一直病着,弟弟年幼懵懂,吴先生一家出府时她姐弟二人并不知道,还说到天将大任于斯人也,必将苦其心志。并断言以吴先生这些年所受的苦楚委屈,以后必会有回报,希望吴先生不要灰心沮丧。同时提到父亲在世时曾提到过他,父亲没有重用他,则是因知道他要举业,所以并不干扰他罢了。当然林珺的父亲并没有在孩子跟前提到过吴昌盛,林珺这样说也只是给自己找的接济吴先生的借口罢了。
信中还提到她姐弟三人在府里的境况,说道识时务者为俊杰,在没有实力的时候,暂时的耻辱隐忍都是为了以后,由己及人,劝慰吴先生不要灰心,他日必能高中,只希望吴昌盛高中时想起她姐弟二人,倒是能够记起她姐弟二人相助之恩,而她因为上一世的缘故,知道吴昌盛此人擅术数,因而她如今请吴先生屈才帮着她打理几年产业……。
林珺知道世人多讲究不以恩胁迫他人,但她觉得自己若不向吴昌盛直接讲明白自己真实意图,反倒惹得吴昌盛猜忌她,还不如开诚布公的说出她的意思,倒更显得人坦荡。
说完了这些,林珺又想起赵伯的儿子,赵伯的小儿子在府中没有差事,他的大儿子德言以前服侍的是林珺的大哥林承,赵伯的老婆如今在针线房上当差。
林珺让谷香打听了清楚,以前服侍大哥的小厮除了战死的,还有的便都被周氏分到了外院的各种地方,等于做的闲差罢了。她想这些人说不得还有的用,其中赵伯的大儿子德言分在外院的书房,小儿子年纪仅仅才六岁,大儿子领的闲差,必然月钱不多,母亲临去时必然是让关嬷嬷主持她留下的这整个府上的大局的,如今关嬷嬷去了,这些外院的小厮也不知有多少能听她的,被她所用。
“德言哥哥如今在外院书房领差,我听说母亲去世时将大哥身边的人都分到各处去了,赵伯让德言哥哥打听这些人,看这些人如今都做些什么事情,有什么难处没有?至于赵伯家的的小儿子——嗯,几岁了,可娶了名字?”林珺想了想问道。
“回禀姑娘,奴才家的小儿子方才六岁。也没有取了名字,一直二小子,二小子的叫着,她娘也盼着家里的二小子能给主子做个小厮,由主子给赐名。”钱伯面上看不出什么,但心里还是高兴的。
自从关嬷嬷出事后,他们这些周氏的陪房不是被调离职位,就是被闲置的多,以前他们都觉得小主子年纪小,不抵事,如今看来,他们倒也不必担心,主子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而且还要继续用他们。
“那就叫灵林好了,他年纪小,也不必做小厮,先让他在内外院给我送信或者传话好了,一个月我这里给他三百钱就是了,若是他能拿到打赏,那些钱就都归了他,一年后若是灵林得用机灵,就长了他月钱,给他三等小厮的月钱,五百钱,以后自然还会涨得,那就看他自个的能力了。”林珺想了想说道。
她觉得自己身边有小幺儿,办事情会更方便,省得赵伯他们不好进出内院。等弟弟睿哥儿满了十岁,她便看看灵林的资质,得用的话就让他直接跟了睿哥儿,至于德言几个就还是母亲走时的安排好了。
她吩咐李嬷嬷平时多关照这几家的人,以后这些人说不得就是她在府里的耳目了。
“老奴代儿子跪谢姑娘。”钱伯高兴的跪下说道,只是传个口信而已,姑娘身边伺候的人也多,那些不入等的小丫鬟也能做的事情给了他家小的,他家小的当差也不辛苦,就能白得三百钱。
钱伯走了后,林睿的字帖也过了不一小会便描完了,拿给林珺检查。
“你这最后两张字帖,明显的描得不专心,你看这里,这几个字都明显着急写完交差走了形。你再去描来这两张。”林珺看了后指着最后两张说道。
“是,姐姐。”林睿有些委屈的回道,但他知道林珺在读书功课上严格,便乖乖答应,此时林珺坐在那里,他站在林珺的下首处。“吴昌盛是谁?”到底还是孩子,想知道什么也忍不住,坐回原处时还是问了出来。
“你好好将字帖描完,我就告诉你。”林珺还是觉得要磨练弟弟的性子,让他多些忍耐力,便让他先描完字帖。
于是林睿便坐下认真描字帖,而林珺则在那里给林昊用细棉布缝着肚兜,天气会越来越热的,多缝些小衣服,昊哥儿也用得上。
第三十六章 回信()
“你想说什么?”因王老夫人将翠芝给了林珺,因而林珺将冬雪提成了一等,这样她的一等丫鬟如今便是翠芝,春杏,夏竹和冬雪。
而本应提成一等的秋雨便落了单,但林珺却将贴身伺候的红盏换成了秋雨,因而秋雨便也不觉得有什么委屈,但红盏此时则有些委屈的找了来。
“奴婢自认对姑娘忠心耿耿,只是不知姑娘为何不再让奴婢贴身伺候了?若是奴婢有错,姑娘告诉奴婢,奴婢定会改的。”一般在林珺暖阁伺候的就是李嬷嬷和春杏,而看门的则是玉珠或者谷香,因而红盏便趁着这会子过来说话。
“你也知道,祖母刚赏赐了我翠芝姐姐,又说我挑的贴身伺候的人年纪太小,而秋雨的资历又在那里摆着,因而我才将你换了秋雨。这些日子,你们的事情我多少也知道些,你不觉得这样安排,秋雨便不再嫉妒你了,那以后秋雨便也不会再多寻你麻烦了吗?”虽然林珺要用什么人不必向丫鬟解释,但是比起心计深沉的红盏,林珺觉得还是锋芒毕露的秋雨好用些,但她也不会无故让丫鬟怨恨她,因而便如此解释道。
“先前你便做得很好,所以不必担心,姑娘这样做必是有姑娘的考量的。”这时心软的谷香也开口说道。
“奴婢明白了。”红盏无奈的咬着嘴唇起身走了出去,但不管怎样,站起身时,她的面色还是有些苍白。
她出了屋子时,正好看到夏竹撇着嘴看着她,而秋雨则双手抱胸的对她说道:“自以为是的小蹄子,你还以为你能一步登天么,看看如今,跌下来的滋味如何?”
而依巧站在夏竹的身后也带着一脸嘲笑的神色,红盏此时不知为何,到底还是怨怪姑娘这样对她,也不跟院里的姐妹解释为何要这样做,因而掩着面哭着跑走了,而和她交好的玉珍,玉桥忙跟着她去了。
“姑娘……”春杏虽然在窗前将这个情景看得一清二楚,但是她觉得姑娘这么做,必有她的缘故,于是便什么也没说,而谷香到底心软,便犹豫着要帮着红盏说些好话。
“我只问你,我这些日子以来,若是有重要的事情,可曾吩咐红盏做过?我不管你和红盏平日里多好,但是我这样做有我这样做的理由,还是那句话,有些人你得时间长了,才知道她是什么人,不要对什么人都太好了。”林珺面无表情的抽出李嬷嬷送来的信看了起来。
而谷香听林珺这么说了,便还想说什么,但被一旁的春杏拽了拽胳膊,然后春杏在谷香耳边低声说道:“姑娘刚刚也说得清楚明白了,难道主子还要迁就下人吗?你就是心疼红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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