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昆听那些摊主的话吉利,他便起意要卖两盏。这时跑在前面的林珺正回头笑看郑昆。
郑昆那猪头面具此时正戴在发顶。他朝着林珺笑着挥手喊道:“快来,我不和你抢面具。我们放灯玩。”
看到郑昆带着粉色猪头面具,林珺噗嗤一笑后,才回返了过来。
买了灯,自然要许愿放灯。卖孔明灯的摊子上也做了准备。买灯的人可以将心愿写在灯上挂着的字条上。
林珺让春杏拿了灯,她就着花灯的光,很快便写道:“唯愿家人年年岁岁平安。”这看似只是一个普通的愿望,可对林珺姐弟来说,这愿望若要达成也不容易。
郑昆提笔思索半饷后才写道:“只盼人圆月圆事事圆。”这话应了上元节的景,也写出了郑昆极想要和林珺成就姻缘的心思。
郑昆写着时,林珺已经凑近他身后,看到他写的是什么了。她看完还笑了笑。就因此,郑昆写完后便笑问林珺道:“你写的什么?”
林珺笑着促挟道:“不给看,你猜猜。”说完她便拿着孔明灯,往河边走去。
郑昆追上两步要夺她那灯。两人便左躲右闪的玩闹起来。
郑昆个高腿长,林珺躲不开,她便最终被郑昆圈进了怀里。先前玩闹占着心思,这时两人都没觉察到,这会郑昆正将林珺拥在怀里。
林珺意识到了被郑昆占便宜,她倒也没生气,只是轻推了郑昆一把,面上带着嗔怪,将自个的灯给了郑昆:“给你!”
“早这样,不就好了。”郑昆得了便宜还卖乖。他看林珺害羞,便清咳了几声,拿了灯,没在圈着林珺了。
林珺趁机跳离了郑昆两步。这时她却听春杏和广丹都道:“姑娘(六姑娘)小心。”
原来林珺跳离两步后就已经到了河沿上,若是再退,就会掉进河里。离得她近的郑昆,他这时忙丢了手里的灯,拉了林珺一把。
此时林珺刚刚好在河沿子边上站定,她被这三人一惊一乍的话和动作一惊,,忙扭身往后看了看。不想这时她身子却失了平衡,若不是郑昆拉了她一把,她可真掉进河里了。
因着郑昆力道没把握好,拉林珺时,林珺又猛地前扑了下,于是她便又撞进了郑昆怀里。
被撞了鼻子,先时林珺嘴上惊呼:“娘啊,吓着我了!”紧接着林珺又闷声道:“啊——我的鼻子,疼!”
林珺虽没掉进河里,却因猛的被郑昆拉进怀里而撞到了鼻子。
郑昆低着头,小心翼翼的扳了林珺的脸,嘴上责怪的问道:“怎么啦,我看看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两人一个鼻子疼顾不上其他,一个娇香软玉在怀不舍得松开。因此这看在旁人眼里,就是两人是拥抱在一起的。
这时林珺眼睛里汹涌着水汽,她忍不住用手拍了下郑昆的胸前道:“撞疼我了,你这是铜墙铁壁么?”
听林珺抱怨,郑昆则轻点了下她鼻头,调侃她道:“呵呵,抱歉,我的骄小姐。”
“瞎贫什么。”鼻子被撞的发麻的林珺,她这时才意识到两人的亲昵,于是急忙不动声色的摆脱了。
郑昆笑了笑,林珺则面红如血的四处胡乱看着找孔明灯。那灯不就她身旁的春杏手里嘛!
春杏早已经将灯捡了起来。春杏对两人之间的互动,装作视而不见。看自家姑娘尴尬的脱离了郑昆怀里,她忙将灯递了上去。
两人放了河灯。郑昆虽然舍不得林珺,可时辰也不早了。他便约了林珺后两日再出来。隔日,因着两人都熬了夜,因此不约而同的两人都起晚了。(。)
第二百九十三章 揭开()
上元节过后,曹太后特意找了一个时间和儿子萧煜谈话。
“为了你三弟,你就退一步。两人也并非故意才有的肌肤之亲。不若你就昭告天下,将此事讲明,然后玉成你三弟的好事。”三皇子热心下水救了曹珏。曹太后的意思便是想让今上将这事公之于众,然后让曹珏嫁了三皇子。
曹珏的事情,今上萧煜还想压到大婚后再和曹太后讲明。
期望越大,失望就会越大。曹珏的事情越往后拖,威远侯府这颗棋子就越没用。而且如此的话,还会让存心不良的威远侯府和三皇子尝一尝竹篮打水一场空的滋味。这正是今上的打算。
可如今曹太后却宁可拂了他这九五至尊的面子,也不愿放弃曹珏这颗棋子。于是萧煜此时正色看着曹太后说道:“母后,皇儿不愿让三弟娶那曹珏,那也是为他好。母后且听我细细讲来。”
此时在威远侯府的曹珏,她还指望着三皇子,让三皇子将她那簪帕从今上萧煜那里要回了。可她的底牌已经早被人知道了,因此这就注定了她的算盘打的再精,也是无济于事的。
今上讲了几年前发生在曹珏身上的怪事。这怪事便就是,曹珏曾发生过一次落水事故,自那以后,曹珏的性情便和早先不一样了。
这些都是今上特意派人往曹珏家里附近问询过的。曹珏家里是小门小户,不是高门大院。因此她家不可避免的会接触到市井人家。所以打听她家的事情,还是不难的。
曹珏进京时连奶娘都没带,而今上收集的大部分的信息,都来自于曹珏的奶娘。曹珏的奶娘,在曹珏进京时就已经被放了籍。
接着今上又讲了曹珏善于修复古画,十分擅长打马球。待这些都讲完后,今上安抚曹太后不要着急,他又讲到了先帝朝时沈阁老的案子,在讲完后,他还特意提了提沈家的人口数。
“今年年初曹珏去孝慈庵供奉牌位六十三个。除去沈家生死不明的沈继祖。沈家人口恰巧就是六十三口。曹珏一直心心念念想要的簪帕之物,那簪帕从何而来,皇儿不知她是如何告知母后的。但皇儿特意查过,凑巧宫人里也有人看到过。因此皇儿知道那曹珏的簪帕从何而来。母后。你猜她那簪帕从何而来?”
“你想说什么?”曹太后听了今上的讲述。她却有些不明白了。这一会曹珏,一会沈家的,她实是有些不明白。估摸也是这种事情太匪夷所思。也闻所未闻。因此今上话里隐含的深意,曹太后一点都听不出来。
萧煜面上似笑非笑的看着曹太后说道:“曹珏那簪帕竟然是她在选秀期间,偷溜到一座废殿中,从那废殿中得来的。而那废殿的主人,母后也识得。她是沈家逆贼之女,死号连谥号都没的沈妃。”
“母后你不觉得奇怪吗,曹珏几年前落水后,她为何会突然性情大变?为何她会突然就放了自家奶娘的奴籍?然后她又为何突然供奉起了沈家六十口的牌位?
“沈妃废殿里的东西,曹珏又是如何知道藏在那里的?三年前,曹珏初进京都,母后派了宫中的嬷嬷去教导她宫礼。皇儿也探问过那嬷嬷,那嬷嬷说,此女于宫中礼仪似是十分熟悉,很快就能学会。甚至可以说,她不学就会。母后,你说这是为什么?
宫里还有些老人,皇儿也曾问过他们沈妃的事情。听是那沈妃相貌明丽,但却性子冷傲。皇儿还听说沈妃琴棋书画,样样都精通,尤其是她那善修复古画的技艺。皇儿还听说,沈家虽然是书香门第,但却在女儿家教导上极其花费功夫。沈家女儿不仅文能第一,骑射也是自小就学的。”
曹太后眉头紧蹙起又松开,她震惊不已的瞪眼看向今上萧煜。与其说她是瞪眼看向萧煜,不如说她是目无焦距的怔愣在了那里。
萧煜一口气不停的说完这些后,他便等着曹太后将这些信息都想明白。曹珏早该除了,沈家被抄家灭族,若是那沈妃被留着,还不知她会如何复仇呢?
曹太后此时想起以前的沈妃,又想起如今的曹珏。一个后院里呆过的,并且相互斗争过的对手,曹太后怎么会忘记呢!
那沈妃性子冷傲,但其容貌却十分明艳,先帝也宠过一阵子。可后来沈家事发,那沈妃因对先帝出言不逊而被打入冷宫,紧接着不久就被赐死。
沈妃喜欢的衣裳颜色多为素色、浅色。曹太后想起这几年两人相处时的情景:“你还是个小姑娘,多穿些大红大紫的衣裳,这样看着也喜气。”她多次这样说过,可曹珏却还是喜欢穿素色的衣裳。
“姑母喜欢吃提子,荔枝。我给姑母端来。”
“姑母喜欢红色、宝蓝的衣裳,您也适合穿这些颜色的衣裳。这红紫的纱罩衣,姑母穿了定然会好看。”
“这御花园的虞美人开得正好,我采了来给姑母插瓶用。我知道,姑母极喜欢这花……”
……
三年前的夏日里,曹珏初入宫就摸清了她的喜好。她那时以为那是曹珏先前就下了功夫细查过。可如今——想到这里,曹太后不自觉全身汗毛就倒竖了起来。
曹太后久久不言,今上萧煜便冷笑一声,说了最后一句:“朕看那曹珏是被沈妃的魂魄附了身!”
“那曹珏是被沈妃的魂魄附了身!”这话就似在曹太后耳边回旋般,让她觉得阴森恐怖,让她从头冷到脚:“皇上,不得信口雌黄!”
曹太后那一晃而过的惊慌以及后怕,萧煜并没有错过,他这时紧盯着曹太后说道:“母后不信么?那母后给皇儿解释解释,那曹珏为何和沈妃如此相像?曾有人对我说过,曹珏从小没有学过骑射,在威远侯府也未练过骑射,可她那骑射却如同学了许多年般,母后,你说怪不怪?沈家被抄家灭族,母后,你说那沈妃会不会复仇?”
“你说的这些可是真的?”曹太后神色里带着不可思议的问道。若都是真的,曹太后想想就觉得可怕。就如同黑暗里有一双眼睛一直盯着你般,你说你怕不怕!
“千真万确,母后!”萧煜肯定的答道,接着他叫来陈公公:“将证据都拿上来吧。”
“这是曹珏亲笔签的手书,她承认她供奉了六十三个牌位。若是母后问起,或许曹珏会告诉母后她对沈继祖十分崇敬,因此她才供奉沈家牌位。又因着沈家是逆贼,所以她才偷偷供奉。可除了这六十三个牌位的证据以外,沈妃的废殿里藏着东西的事情,曹珏又是从何处得来的消息?她身边的宫人,不都是母后给她安排的,若是她想打探这样隐秘的事情,她从何处打探?母后,或许如今去搜查曹珏的屋子,那牌位还搜查的到——”
萧煜最后的那的字还未说完,就被曹太后粗鲁的打断了:“不要说了!”
接着曹太后叫来宫人吩咐道:“传本宫旨意,让庞指挥使带人速速去捉拿曹珏,将她带到宫里,本宫要亲自审她!还有记得到时仔细搜搜曹珏的屋子和院落。”(。)
第二百九十四章 送走()
郊外的官道上,一辆马车平稳的行驶着。马车驶去的方向正是林氏家庙的方向。而和马车的平稳徐缓不同,坐在车内的阮氏,她的心情却灰败凄惨一片。
一个正月里,申国公府二房都愁云惨淡的。对于丈夫的寡情,阮氏心里已经凉透了。若不是为了儿女,她怎么能吞血咽下那些错?
如今为了前程利益,丈夫将女儿舍出去了。为了名声,丈夫又将她舍出去了。可自从昊哥儿活着回了府后,这些都舍出去的,也挽回了不了什么。
外面如今还不知在如何疯传他们二房的事情了。如今老夫人也是自身难保。还有她的朗哥儿。若是早先她们二房不贪那爵位,如今是不是就不会走到这个地步?
以前妯娌周氏在时,压着他们二房,使得他们不敢轻举妄动。而如今,她那十二岁的侄女,也不知用的什么手段,就将二房所有的人都端了。就连老夫人王氏,也着了她的道。如今她是真怕了。
她想起当年周氏临去时,冒着大不孝的罪名,特意请表太皇太后,借着太皇太后的面子将府里的产业都分了。
若是他们不贪那爵位,如今走出去不也是体面的人家。虽然朗哥儿不至于如同公侯世子那般风光,但说来也是一个有家世的青年才俊。都怪王氏,若不是她挑唆的二房争这爵位,如今二房又怎么会走到这种地步?!
马车缓缓的停了下来。车外的人恭敬的回禀道:“二太太,到了。”
阮氏下了马车。面上的愁云惨淡瞬间消弭,如今有的只有凌厉。
她问着跟着她的一些粗壮婆子:“你们知道该如何做吧?”
“知道。”那些婆子忙应了。
很快阮氏带着这些婆子就进了家庙。家庙中的主持拦都拦不出。
正被逼着捡佛豆的林怡就忽然看到阮氏带着一群人闯进了她的佛堂。
“二太太,你想做什么?”那守着林怡的婆子看到阮氏的,拦在门上,面带惊惶的问道。
“我看在二叔父的面子,不想对你怎么样,但今日我这女儿我得带走。你就委屈几日吧。”
阮氏说完,她便退到了靠墙的一侧,而那守着林怡的婆子很快就被人捆着架走了。
“娘,你这是——”
”姑娘。你且要有这点。太太正怀着身孕呢!”
林怡看到母亲如此强硬的闯了进来,她泪流满面的就要扑到阮氏身上,但却被枫亭娘拦了一把。
听枫亭娘这么说了,林怡到底脚下的步子慢了些。她在家庙里。没有伺候的人。什么都得自己来。吃的又是粗粮糙饭。而且那看管她的嬷嬷,每日里还规定她要捡多少佛都,抄多少佛经。所以家庙里的清苦。她再也忍不下来了。
“娘送你去你舅舅家里。”阮氏红着眼睛对女儿说道。
那威远侯给女儿找的亲事,她一点都看不上。她家女儿才多大,就给人做填房。与其这样,她还不如将女儿送去外家,找个乡绅之家嫁了。京城的事情,不可能传到她娘家蜀州那么远。这样女儿虽然是低嫁,但女儿嫁妆丰厚,又嫁得离外家近,受了委屈,外家也可伸手援助一二。
“为什么,圣上大婚后,家里就要和威远侯府商议成亲的日子,女儿若是如今去了舅舅家,那女儿的亲事怎么办?”
“我们先出去到车上说。”外面的事情,阮氏一直没和林怡说。因此如今林怡也不知自己已经被威远侯府退了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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