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他们这是在赌林朗和赵婉仪的亲事是否能成。
“二哥,这算不得赌博,要不我也试试。”孟怀文乃忠勇侯二房长子,今年十一岁,可身体一点也不像武将世家出身的,而是体弱多病,因而让她的母亲石氏为他操碎了心,他凑近大房的二哥孟怀志低声说道。忠勇侯府大房长子孟怀远今年十八岁,已经娶妻生子,在金吾卫做着侍卫。
“若是被林二哥知道咱们也参与了,可不好。”孟怀志到底心地忠厚,知道林朗这些日子并不好过,并不想给他添堵而参与这样的赌局。
“不让林二哥知道就行。”孟怀文的庶弟孟怀庭看了看门外,摸了下鼻子说道。他今年十一岁,虽是庶子,但姨娘早逝,由孟府大房夫人苏氏一手带大,因而和嫡子相处融洽。
“可赵兄这几日是怎么了,总是心不在焉的。”孟怀志正要推辞,孟怀文反而看着一直心不在焉的坐在那里沉默的赵斯年问道。
“这你就不知了,可我也不能告诉你们,除非你们从我这里买消息,嘿嘿。”林瑾对王氏并不忌惮,他是猜得到赵斯年为何如此的,若是赵斯年长姐和林朗的亲事成了,那么他和自家那六妹妹的亲事可就不好说了,他自是不知赵斯年还有一个忧虑,那便是早先的那封私信的事情。
“我自会问他。”可孟怀志看向赵斯年,然后皱了皱眉,他实在不喜林珺的这个油嘴滑舌的庶兄,于是便直言拒绝了林瑾。
“我押能成。”孟海文虽然身子文弱,但却魄力十足,加之对此事也有兴趣,便押了三十两注在能成上,他母亲出身皇商石家,因而他手头并不缺少花用,看他这样便是将两个哥哥的银子都出了。而林琛因为手里没有多少银子,并不参与这样的押注,他端坐在那里对这样事情视而不见。
而此时何老夫人正在和王老夫人说着话。
“我不知这流言如何传出去的,陈氏又是如何和老姐姐说的,但这事情我们朗哥儿可是无事沾了一身腥。若是赵府想要嫁女儿,暗地里和我们府上商量就是,传了这些流言,难道两家面子上就好看不成,如今带累的我们府上也丢了颜面。”王老夫人对何老夫人不满的抱怨着。
“这事不免有些误会了,陈氏见不到你,昨日里去了我们府上,这些年你还不了解,以她的性子如何会做出这种不入流的事情,故而我来这里也是为了帮着她解释。”何老夫人叹了一口气说道。
“虽然是误会,可这事无风不起浪,我如今是对海门陈氏的门风失望了。这里妹妹也实说,既然是误会,我这里就不说什么呢,只两家儿女亲事那是如何也不成的。”王老夫人听了何老夫人的话后,便面无波澜的说道。可她心里则想着,她不把陈氏儿女做出的丑事宣之于外就已经仁至义尽了。
“不过——我看陈氏的意思是想要做成两家的亲事,毕竟外面的流言,你知道也有说郎哥儿的。你看——只怕这事最后闹得几家都没了颜面,这事情暂且不说谁对谁错,可是出在国公府里,若是再被有心人利用,传出对闺学和私塾都不利的话来这就不好了。”何老夫人看王氏不接她的话,便面色无奈的说道。
此时她已经预想到林赵两家的事情看来是不成了。
“我知道姐姐说的道理,可——我家朗哥儿确实和婉柔没什么,要是硬要说有,那也并非我家哥儿的意愿。”王氏对这个话题显然不愿多谈,因此忠勇侯府的何老夫人便也不知再如何说下去。
闺学里赵家姐妹已经许久没来,虽然女子不似男子那样会对此事下注开赌,但不免这几日众人还是讨论此事不休。
京城里的事情,林珺因困在府里并不清楚,但闺学里的姐妹也是经常会谈论京城里的事的,因此多少也能听到些。
就像如今,张英便在说威远侯爷曹琦要收孙女的事情。
“那家女儿是否叫曹琦?”林珺对此很是关心,因而听到这个消息,便显得急切的问道。
“妹妹怎么知道那女子的名字?看来你们府上消息倒也灵通,正是。原是曹家族里的偏远一支,听说是她父亲带着一双儿女到了京城投靠威远侯府的。也不知那曹珏有何能耐,竟然得了威远侯的青眼。”张英并没留意到林珺说道曹珏时的熟悉神色,滔滔不绝的讲着自己知道的消息。
不一会,孟怀馨又避开林怡说起了林朗和赵婉柔的事情,林珺对此并不感兴趣,便听同窗们说些什么。
一会张英又面色不快的说道:“太皇太后说是身边寂寞,告诉我母亲,想让我进宫陪伴,到时我是不能到学里来了。一会慕青先生来了,我要让慕青先生给我留些功课。”
“姐姐要进宫,什么学不了,听说宫里女官学识渊博的也不在少数,更何况是太皇太后身边的人呢。”林倩听了张英的话,显得和她熟稔的说道。
林珺听到张英说道此话,不免有些犹豫如何劝解张姐姐不和小皇帝接触,毕竟上一世张英就是在进宫陪伴太后时和小皇帝相知相熟,而后成了小皇帝的皇后。可她知道她是阻止不了张姐姐进宫的,毕竟太后懿旨已下,谁人敢抗命不从?
想了一会,她拉着张英去了无人处:“姐姐这是又要进宫吗?那也不知多久才能再见姐姐了。不过姐姐刚才说威远侯爷收了义孙女,是否是为以后皇上选秀做准备?”林珺不知如何阻止张英和小皇帝接触,只好循序渐进的诱导张英往这方面想,想着以张英的性子自不会想留在宫里受那些繁文缛节的宫规的,但她却不想张英自己也有不得不入宫的苦衷。。
“你怎知,我父亲也是如此说的,看来你对曹家的事倒是上心。”张英笑着回道林珺道。
听了张英的话,林珺便知定国公本就有意让女儿入主东宫,那么她可是真没有法子阻止张英进宫了。因为着急,于是她便再一次这样低声劝道:“宫里可不是好地方,那位可是要三宫六院七十二妃的,争宠什么的以我和姐姐的性子可做不来,我看姐姐性子爽利,必然不想以后过这样的日子的。”
“你还小,不懂这些,姐姐知道你的好意,你放心就是。”张英看到林珺神色间的担忧,知道林珺是怕她以后也会如那曹珏那样选秀入宫,可她也知道,有时候事情并非都能如自己心意。
太皇太后这几年常常招她入宫,那里边的深意父亲岂会不知,因而她的姻缘在很早的时候便已经不能自作主张呢。她只是没成想一向懵懂的林珺会看出她的心事。
“姐姐难道就愿意这样?”
“既然已经身不由己,那么就只能将日子过好了,我们这样的家族,由不得自己做主的,何况家族供我锦衣玉食,我只能以此回报。”
听了张英的话,林珺不免神色黯然,原来张姐姐早就知道太皇太后的意思,是她自己心思驽钝,往日看她神采风扬,性子开朗,就以为张姐姐没有心事,不会想这些。
可如果这样,难道就让张姐姐就如前世那样勋落么?此时她只恨自己无用,没有足够的才能和智慧帮助亲近的人脱困,逆天改命如此之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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俺是不会低估读者的记忆力的。因为文中一直说孟怀志是孟二少爷,但孟怀志还有一个大哥,因此本章修订将孟怀志的庶兄梦怀庭改成庶弟,不然的话孟怀志庶兄比他大,他再有个大哥,那么孟怀志算下来是行三,而不是行二了。后面一章林朗的小厮因名字带清而和林朗的字“润清”冲了,因此小厮名字改成了茗波。
第二十五章 坐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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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五月中旬,天气渐热,而站在屋外的小厮茗波听着私塾里那几人的话,他的冷汗出了又出。
他自小服侍少爷,这次犯事的小厮,除了他,都已经没了。他多亏了母亲和宋嬷嬷的缘故才保了下来。如今他伺候二少爷林朗非常的小心翼翼。此时自家少爷看着面色平静,其实已经非常生气。少爷心里越是生气,面上越是看不出来。
茗波低下头,不敢再看此时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的少爷,他显得有些不知所措,而屋里大房的三少爷林瑾还在不知死活的说着……。
“少爷?”茗波面色恭敬的问着。
“进去吧。”林朗松开袖中掩藏的拳头,带着茗波面色平静的走了进去。他一进去,屋里林瑾周围的动静瞬间噤若寒蝉。
林朗若无其事的走到书桌前坐下,心里怒海滔天:“区区一个被宠坏的庶子而已,他有的是法子收拾林瑾。”
“二哥。”看到林朗进来,孟家的三兄弟面上都带着讨好的神色,显得有些心虚,谁让三人刚刚参与下注呢了,也不知林二哥在屋外听到什么了?
“没事,先生叫我去说明年去国子监的事情。”林朗温和的对三人这样说道,孟府还是要交好的,他自然不会迁怒孟家三位少爷。
此时何老夫人已经坐上了回府的轿子。“也罢,这流言的事情几个府上也约束了下人,虽说纸包不住火,可王氏如此,她也没办法。”坐轿回去的何老夫人心里这样想着,便索性不管了。她只要王氏用心照管大房姐弟三人就是。虽陈氏说得后患会有,但流言也只是相熟的周围四家知道,到时嘱咐儿媳妇好好管束下人便是。
何老夫人回了府后,立刻派了人将王氏的意思告诉了陈夫人,当晚赵侯爷便得了信。
“王老夫人这是何意,她就不怕事情闹大,流言岂能是几个府上约束下人就能压住的,这事最好的办法就是两家儿女结亲,难道她是看不起我赵府,才如此的吗!”赵侯爷在屋里烦躁而生气的转着圈。
陈夫人和赵婉柔母女对坐,尤其是那赵婉柔的神色更是焦虑,几日下来,人是更比黄花瘦。
“父亲,女儿——女儿不活了。”赵婉柔先时还被陈氏安抚着,听到这个消息,心都要碎了,加之这几日她总觉得走到哪里都是她和林朗的风言风语,心思更加不快。她说着话就要往陈夫人屋里的雕花柱子上撞过去。
不过赵婉柔也并非是一门心思就要求死的,她多少也有让赵侯爷为她舍下颜面促成婚事的心思,因而很快的就被陈氏屋里的冯嬷嬷和贴身丫鬟拦了下来。
“哼!那林朗明年就要去国公监读书,以后还要考取功名入朝为官,又是勋贵子弟里少有的才俊,王老夫人这是想让这孙子钓更大的鱼吗?既然招惹我家女儿,要想这么就推脱过去,她休想!”赵侯爷看到女儿如此,又听到王氏拒绝两家结亲,心疼女儿的同时,还起了逆反心思,想着必要促成这门亲事。
隔日,赵侯爷上朝前,特意和平日里朝廷的几个同好走得很近。不仅如此,他还特意去了平时不怎么交往的几个御史面前和那些翰林院的圈子里说话,话里话外透露着林府二少爷和自己大女儿的即将定亲的事情。
“哎,那也要等到孝期过了的,再说我家女儿年纪也还小,不急。”有人说着恭喜的话,赵侯爷摸着胡子面色遗憾的说道。
王舒玄近日不可谓不春风得意,王舒玄乃是林珺祖母王老夫人的侄儿,他今年三十六岁,便已经成为都察院左御史,这一切都缘于他和威远侯世子曹凯的交情。
年初三月里朝廷对西夏一战做出处置。主帅定国公罚俸一年,副帅申国公战死,申国公世子违抗军令带兵驰援父亲,念其孝心可嘉,带去的人也多是林府的家将,功过相抵,申国公封太子少保,谥号忠烈。
主站派兵部侍郎曹琦罚俸一年,撤去其兵部侍郎一职,由其子曹凯担任,上书此战不利的都察院左御史朱堰调任礼部尚书,现吏部侍郎王舒玄调任左都御史。
曹家看似受到惩罚却是换汤未换药——老子撤了官,儿子却得了好。朱堰明升实降,王舒玄因早前和威远侯世子曹凯走得近,倒是捡了便宜。
他还是觉得以往那国公姐夫林业太过方正,如此姐夫去了,他和曹家交往便更加无所顾忌,过刚易折这个道理总是没错的,林业的性子就是太刚烈了。
王舒玄正想着事情,迎头碰上翰林院的庶吉士,正要打个招呼就走,谁知听到这几人面色欣喜的对他说着恭喜。
“这是怎么了?”王舒玄觉得今日此时蹊跷,一面和众人寒暄,一面让跟着他的管事去打听。
事情很快就打听了清楚,王舒玄听完管事的话,很快就知道了事情的大概经过,顿时面色便阴沉了下来。
林朗的婚事,怎么会这么快就定下来,姑母难道会犯这样的错?此事怎么看,怎么觉得不对劲,因而王舒玄在上朝的时候便开始心不在焉起来,更加令他头疼的是此时连国子监祭酒华良都知道了朗哥儿要娶那赵家女,先前他还有意给朗哥儿求娶那华氏女的!
王舒玄煎熬着下了朝,匆匆的赶往申国公府上去找姑母王老夫人询问此事,而顺义侯赵侯爷看到王舒玄的轿子往国公府去时,冷笑了一声,同时派了手下护卫送了封信往申国公府,然后开始不紧不慢的和同僚们聊着天,尤其时和国公监祭酒聊得火热。
虽然赵侯爷做官才能平平,但论起交际来却得心应手,尤其时他的两个儿子以后都要进国子监,因而他和华良也能聊得起来。当然最主要的是为了坐实了女儿和林朗的亲事,让华良这些同僚们知道。
骑马自然比坐轿来得快,那护卫很快就将信送到了国公府上,并且禀明了府上要亲手交给王老夫人。
“那人说,赵侯爷说了,老夫人若是不看此信,必然会后悔的。”宋嬷嬷也觉得此事她拿不了主意,于是便如实禀明了王老夫人,底下的丫鬟们是不敢再触犯老夫人的霉头的,因而此事也只能她来禀告。
王老夫人今日起床后,左眼便一直跳个不停,因而听到赵侯爷派了护卫送信,还要亲手交给她,便不免显得迟疑,于是便让人带了那赵府的护卫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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