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我不知你性子,自然有知道你性子的,你何必装!”
庞锦澎话落,林珺已经想到了一种可能。她语气肃然冷厉的警告道:“你这般认定我是个瑕疵必报的,必然是有人蛊惑于你,所以你才会这般认定。没成想你还是个耳根子软的!申国公府内的事情,你不详知,就不要乱下定论。莫要被人利用,当了刀使,还不自知!”
林珺猜知,庞锦澎这般认定她,必然是受了二哥林朗的蛊惑的,因而她才故意这样说。她这样说,自然为了离间庞锦澎和林朗的关系,在庞锦澎心内种下一根刺。即便如今庞锦澎不信,但以他多疑的性子,以后自会信的。
说完这些,林珺又眯眼冷声说道:“那日你说你在斗鸡坊遇到过我,可你却不知,你那日遇到的是我四姐姐。哼,真是蠢货,被人利用也不知。如若不然,那日你我对质时,为何我四姐姐都不曾开口说一句话。这自然是怕她的声音被你认出了。直到你走了后,我那四姐姐才开始向众人诉说委屈,不信你去问问那日在场的人!”
说完这些,林珺冷笑出声又说道:“如此喜欢被人蛊惑,不经思索之人,必然不够冷静,那你就在此地吹着冷风冷静冷静吧!”
她说完这些话,已经懒得再和庞锦澎废话,对车外的车夫吩咐道:“信伯,我们走!”
庞锦澎听了林珺那些话,他则披散着头发深思着那些话,自然也未曾反驳林珺的话,林珺很快便离开了此地。
庞锦澎在斗鸡坊遇到的是林怡,她本有意用在以后的布置里。却没曾想,今日庞锦澎拦了她车,让她得了机会。总之不管庞锦澎信不信,他那多疑的性子,必然会将她的话放在心上的。自己和他的账,有的算!
遇到庞世子,虽会影响林珺心情,但是她依然挂念着打听郑昆的暗疾。早上出行时,她就有此意,不过那时她心里盘算着别的心思,就暂且没问。因此车行不久后,她问夏荷和冬凝道:“观你二人年纪相差不大,在暗卫训练时,你二人必然是在一起的吧?”
林珺为何这样问。夏荷、冬凝二人不解,不过两人还是如实答了她的话:“是的,姑娘。”
“夏荷——你曾说过郑世子也接受过暗卫训练?”
夏荷听了林珺的话,她以为林珺终于对旧主动了心思,因而她笑着说道:“没错,姑娘。”
而东凝却未曾多想,她在夏荷话落以后则面带怀念的说道:“那时世子方才六岁,因是隐瞒身份和奴婢这些死士暗卫一起训练,因此他倒是受了不少排挤。”
林珺被冬凝的话引了兴致,她好奇问道:“你们为何排挤他?”
夏荷笑出声来,她道:“世子不像奴婢这些人,身世可怜。他被暗卫长带来训练时,身上穿的衣裳虽然普通,但他那人看起来就是没吃过苦的,他那言行举止,无端的带着尊贵。可能是众人嫉妒他,所以才排斥他吧。”
冬凝也笑着说道:“世子又长得像是小姑娘,细皮嫩肉的,还整天板着个脸,谁也不理,所以大家也不理他。”(。)
第二百二十四章 多疑()
林珺听了二人所言,郑昆小时那冷面小郎君的模样便展现在她面前。郑昆当时有没有受到过什么暗伤,她想问问,可又不知从何问起。于是她笑着对二人要求道:“讲讲郑世子暗卫训练时的事情。”
“你来,我口才不如你。”冬凝不善言辞,因而听了林珺的要求后,她求助的对夏荷说道。
夏荷则笑着看了冬凝一眼后才说道:“事情也就那么几件。印象最深刻的就是我等被留在山里打狼的事情。还有就是,那时刚接受暗卫训练时,隔上一个月奴婢一干人等就会休息三日。每当这时,世子就会回府,回来后他会带些糖和点心。那些东西他都是偷偷藏着的,之后他会分给众人吃,他说这叫同甘共苦。……
众人当时都聚集在一个农庄训练,训练好饿,又是长身子的时候,饭总吃不饱。世子就带着众人偷偷抓菜花蛇,打麻雀,偷地瓜,然后烤熟吃。过了一年多吧,世子七岁大点,他和我们辞别,说是不再和我们一起训练了。后来知道他的身份,才知他那时之所以离开,则是因他做了皇上的伴读。”
“我记得的,你接着讲来。”冬凝唏嘘哀叹了一声,点头说道。
“那时众人年纪也不大,不懂事。不过众人年纪都比世子大些就是了。他平日在训练时也不怎么说话。若是有人欺负他,他也不让着,鼻青脸肿的也要将那人揍一顿。打不过就下次。只要不过分,暗卫长就不会管的。那时甲三十他在我们中是极有威信的大孩子,不过他总是会欺负世子。”
“甲三十是男子吗?”林珺好奇问道。
“对,是男子。在做今上伴读时,世子应该是也没放弃过训练吧。他苦练了三年,再回来和我们训练时,私下里找了最有威信的甲三十决斗。后来世子赢了。那年世子十岁,甲三十十三岁。”
夏荷说到这里,她停顿了下来,好一会她才又说道:“说说打狼的事情吧。打狼时一队有二十人。共五队。世子那时被分在我们这一队。队长当时是甲三十。遇到的狼群数量多寡就要看运气好坏了。
将我等丢在山上的人说了。每队人数伤亡最少,打狼数量最多就能获胜。长弓和携带匕首的人要相互配合。这锻炼的是我等的胆量和近身搏斗的技巧,同时还要讲究队伍的协作。但是我等没有看出这种训练的用心,都是乱杀一气。杀不得就奔逃。
后来世子提出各种建议。譬如排列方阵。众人配合作战。又譬如用火烧狼尾,挑着潮湿的干草点着熏狼的眼睛等等。反正是野外,只要有火折子。这些都可以做到。最终我们这队的人基本没有伤亡的。
可能是世子表现的太突出吧,也可能是甲三十被世子挑战,输了后丢了面子,因而他便使坏。那是在夜里轮值时,等我们睡着了,作为看守的甲三十联合其他几人,用血引来了狼群,将世子和我们十来个睡着的人留在了狼群里。由于惊慌失措,我等当时醒来后都慌了,仓促间应付狼群,死了好几个人。”
说到这里,夏荷似乎心有余悸,她叹了口气,接着说道:“世子就是那时吹响了特制的救援哨的,就因此我等才得救。最终世子的身份便暴露了。甲三十后来就再也没出现过。”
夏荷说完这些,面上的神色陷入伤感,可能是物伤其类,或者是哀叹暗卫的命运吧!
夏荷不再说了,冬凝接着说道:“世子虽然和我等相处不到两年,但是他从不为难我等,也没有仗着身份跋扈。
自他身份暴露后,众人都不自在,后来他就再也没和我等一起训练了。不过我等仍然对六岁时的他印象深刻。知道他也就是外面看着冷漠罢了。其实他对自己人还是挺维护的。”
两人的这些话,只是让林珺对郑昆有些了解,但她却没有听到该听到的,于是她又急切问道:“那世子可有受过什么暗伤,例如刀伤,剑伤?还有打狼那次,世子可有受过伤?”
“小伤会有的,至于大的伤口却没有过。打狼那次,世子的胳膊被狼抓伤过——奴婢和冬凝本是十三岁以后伺候世子的人,可那年世子的奶娘不知做了什么事情,世子将那奶娘发配到庄子里头,也没怎么处置她。
不过后来严老专程为此事来到京都。那奶娘一家后来被严老当众杖毙了。自那以后,世子似乎对身边的人不怎么信任。他打发了身边的丫鬟、小厮,就只留了广丹,广白二人。这两人是自小陪着他的人。这是世子坚持的,严老如何劝他都无用。”
林珺听了这许多话,还是找不出郑昆有暗疾的端倪,她长叹口气,掩饰了面上的失望问道:“那奶娘做了什么事情?”
“不知。”两个丫鬟都茫然的摇了摇头。
林珺则此时陷入了沉思,她道:看来郑昆应该是没有暗疾的,那就是后来病的,那——以后常常劝诫他多注意身体吧。
她算着时辰,想着快到府里了,她便高声对车夫吩咐道:“一会在角门处不要直接进府,我还有事情要去春杏家里一趟。”那车夫在车外恭敬的应了她的话。
林珺的车离开时,庞锦澎虽然叫骂不止,但是他的那些叫骂都散落在风里啦,林珺根本都没在意。
庞锦澎被林珺留在路口吹冷风,他的护卫也是如此。
因是傍晚,路上行人稀少,因而他披头散发,秃着发顶,骂骂咧咧在那路口傻站了许久。庞锦澎的形象瞬间在一干随扈眼里毁于一旦。
最终还是倒在地上的他的随扈,怕庞锦澎气疯了,绝对不会饶恕他们,那随扈这才爬起来找人来救自家世子。毕竟这个随扈不懂点穴。
庞锦澎那时的心情真乃坏透了,他心内将林珺诅咒了百八十遍。可他觉得被女子教训很丢人,因而今日之事,他极力嘱咐随扈和护卫不得将之透露出去。
对林珺的话,他半信半疑。他就怕林珺狡诈,在他跟前挑拨离间。斗鸡坊遇到的确实不是林珺,这一点他仔细回想是可以肯定的。但他没成想,他遇到的竟然是林怡。
他自己虽然品行低劣恶毒,但是他却不喜品行同样恶毒的林怡。陷害嫡亲姐妹的人,性子可不是恶毒吗!
同时他觉得林怡很会装模作样,想到这里时,庞锦澎又自问:那么林朗了?说来林珺终究是在庞锦澎心内种下了刺,以至于庞锦澎认为,林朗结交他就是为了利用他,有很强的目的性。后来庞锦澎不着痕迹的疏远了林朗。
甚至于,此时关于他的流言,他也有些怀疑是林朗兄妹弄出来的。(。)
第二百二十五章 告诫()
三皇子和四皇子二人去了郁山庄子。中途和返回的曹珞和庞锦澎相遇。可曹珞说和人约好了蹴鞠,便道明日过来接两位皇子。两位皇子便应了。
两位皇子到了郁山庄子时,曹珏和许菲菲二人才在庄子安顿下来,正在休息。
曹珏听到三皇子求见时,她却还有些气恼。她的气恼自然是来自于三皇子那日的算计。不过身份上,三皇子比她贵重,她只得见了三皇子。
三皇子进了曹珏的屋子,他站在屋里环视了一通,这才笑着对曹珏说道:“曹姐姐还在为那日的事情生气?”
曹珏不言,只是面色冷清的看向三皇子。
三皇子对屋内的人吩咐道:“你等都退下吧。”他吩咐完了后,曹珏屋内的人都看向曹珏。
曹珏留下身边的尤嬷嬷和素云,其他人等都让出去了。她面色淡然的说道:“这二人是民女信任之人,三皇子有什么话,尽管说来就是。”
“本殿下记得姐姐来京都时,只有一个丫鬟素云,到如今还一直用着,可见十分信任了。就只留下她在,尤嬷嬷也出去吧。屋内厅门敞着,窗子也开着,你等就在屋外守着。
两人僵持片刻,曹珏便妥协了。之后二人在厅堂里如意桌前对坐。这时三皇子笑了笑,他正色严肃问道:“你觉得本殿下比兄长差吗?”
曹珏听了三皇子的话,微蹙眉头半饷不言。尔后她挑高眼睫处,看向三皇子说道。“殿下慎言。”
她没有记错的话,三皇子如今才十一岁。她两世为人,年纪本就不小。以前她是孝明帝妃子,后来她下决心入宫成为今上妃子时,可是没少自己劝服自己。三皇子比她小五岁,如今她看着这样的小小少年,听他问出这种话,她确实是有些接受不良。
这时三皇子不再用尊称,他仍然面色严正。此时他用着奚落的语气问道:“嫌弃我年纪小?不配做你的丈夫?”
曹珏看三皇子问话时似是心里有气。她抬起手先倒了一杯热茶。双手捧了恭谨的递给三皇子。然后她语带劝抚的说道:“殿下叫我一声表姐,算得上是抬举民女了。民女自然不会嫌弃殿下,只不过殿下方才口中的兄长可是今上!殿下说出方才的话,有些——有些——。”
“大逆不道!你是想要说这几个字吧?”三皇子面上带着满不在乎的神色。他将曹珏犹豫不决的话说完。然后他接过曹珏捧着的茶放下。 最后不动声色的握住了曹珏未撤回去的手。
素云看到这番情景。她终是忍不住开了口:“殿下,您请自重!”说着话时,素云便跪倒在地。
曹珏神色仍然清冷。她将另一只附在三皇子的手背上。三皇子挑了挑眉,但曹珏却神色平静,轻柔徐缓的拿开了三皇子的手。她此时敛目低垂说道:“殿下在成就自己的野心之前,且要先说服太后。名正才能言顺,再说我如今已经是今上的妃嫔了。”
三皇子听了曹珏的这几句话后,他撇唇冷笑一声,信誓旦旦又倨傲的说道:“我从来不信什么名正言顺。有些东西就得争,才能拿到。等你到了那个高度,百官乃至天下人都得听你的。那种斜睨天下的滋味,我倒是想要尝一尝!
既然你也看出我的心思,我就不再赘言了。可我今日要告诉姐姐的是,我能许你正妃、皇后之位。皇兄却不能!”
接着三皇子端起茶盅,轻抿一口茶后又反问道:“最重要的是,表姐确定皇兄能喜欢上你吗?说句略带偏颇的话,我母后是因得宠才成为皇后,尔后才能得到监国的权利。若是表姐做了皇兄的妃嫔,你能做到如我母后那样吗?”
曹珏此时仍然低眉敛目,她面色平静无波,不知在想什么。
三皇子则看向她又徐缓说道:“家国天下,由小及大,后院女人的绝对权力来自于府中男主人的支持。
若是不被男主人喜欢,你就是连个伺候人的妾都不如。若是得男主人的喜欢,虽是个妾,却也能将正妻踩得死死的。
我这里告诫表姐一句,皇兄不喜欢表姐——所以表姐甚思。当然我的话里也有不恰当的地方。宠妻灭妾的事情,官员在明面上是不敢闹出来的。”
安全和信任感,曹珏从未从今上那里得到过。三皇子的话里的告诫之言,她也不是没顾虑过。可三皇子若是想要登上那个宝座,也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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