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住刚才那小子,以后他再来,不用跟他客气。”赵泽君说。
“嗯,知道了。”
大概是老天也是有眼的,刚放弃了一套房,寒假最后一天,任必达电话就来了。
年后房产市场果然渐渐的热了起来,又有两套房子要出手。
“你堂弟最近怎么样,赌场赢钱没?”跟着任必达看房的路上,赵泽君不经意的问。
“赢个屁,听说七万块钱输了个干干净净,又没地方住,现在干脆在赌场帮着看场子了,天天跟赌场人一起做套骗人钱。我是不管他了,走街上被车撞死最好,省的祸害人。”
说完,看了看赵泽君:“他没来给你惹麻烦吧?”
“这倒没有。”赵泽君笑笑,
“那就好,赵老板,他要是真不懂事,你该治他就治他,不用看我面子,我没这门子亲戚。”
说着话,就到了卖主家。
第一户卖主是一对年轻的夫妻,夫妻俩年后要去深圳打工不回来了,两间房子一个厅的大户型,要价三万五,最后也是还到三万块。
交易过程很顺利,大概这对夫妻也是受够了高岗村恶劣的环境,一点儿不舍留恋都没有,痛痛快快的签合同办手续拿钱走人。
第二户卖家,是个孤老头子。
经历了志愿军事件后,赵泽君在心里给自己画了条底线:孤寡老人的房子通通不买,年轻人出去打拼是为了有个美好将来,但是对于孤寡老人来说,这套房子就是他们的将来,买这种房太损阴德。
一问之下,这次还真不自己想的那样。
老头是个老银匠,一辈子没结婚,无儿无女,人年纪大快不行了,不想在死在城里,准备卖了房回老家落叶归根。
“现在城里的年轻人买首饰都去大商店喽,我这手艺算是彻底失传了,罪过哦……”
老头精神头还算不错,有点话痨,一直自言自语的念叨着他的银匠手艺是祖传的,失传了对不住祖宗。
“得了老白头,你这手艺就是全世界独一份,这房子该什么价还是什么价。”任必达笑呵呵的说。
“钱算个屁!”老白头倔强的说。
赵泽君哭笑不得,说:“是是是,老人家,我把这两万五的屁给您准备好了,您点点?”
嘴上说钱算个屁,把屁拿在手里,老白头一边沾着口水一边点钱,足足来回数了四五遍。
赵泽君明白了,钱算个屁,但是老白头就喜欢闻屁味。
数完钱,老白头挥挥手,说:“你们等等啊。”
转身又进里屋,没多久又出来了,手里拎着个布袋子。
朝桌上一丢,就听咚咚金属碰撞的声音。
老白头拎着袋子拐角一提,哗啦啦,一大堆白花花的钱币落出来,大概有二三十枚。
“这是什么?”赵泽君好奇的拿了一枚。
银币表面发绿有锈渍,一面印了个大大的光头侧脸。
银元,大洋,俗称‘袁大头’,北洋政府和民国时期流行的货币,材料主要是银子,由于文化历史因素、货币本身材质价值和发行量比较稀少,这玩意有不错的收藏价值。
“我看你是有钱人,这些东西我死了也带不走,都留给你。”老白头比划出三个手指。
“大爷,您还挺时尚啊,会比划ok?”赵泽君笑了,有这么好的事?
“啥哦可!三千块钱,便宜你小子,一把拿走,三千块钱。对不住祖宗哦,好东西全卖了。”老白叽叽咕咕的说。
赵泽君对袁大头的行情大约了解一些,赵涛手里就有几枚三年的袁大头,一枚一两百块钱还是能卖出去的,这一大堆,即便不值三千块,也陪不了太多,正好老爸喜欢,买回去给老爸玩。
正要掏钱,任必达拽了赵泽君一把。
“借一步说话。”
到门口,任必达笑着说:“老弟,你别当冤大头,这个老白头不光做银匠,还作假,以前在这一片挺有名的,那一大堆袁大头,八cd是假货。”
第四十一章 拍照()
想买袁大头结果当了冤大头的不在少数,赵泽君重新回屋子,抓了一把掂量掂量重量,还用牙齿狠狠的咬了几口,吹口气放在耳朵边上听声音。
真的假的不敢说,反正的确是银子。
“行了,三千块钱我要了。”
钱是英雄胆,有了钱做什么心里都不慌,赵泽君想得很清楚,就算是一堆银子,也得值个一千多,而且做工看着很精细。
就算全是假货,买回家给老爸留着玩也不错。
再说了,其中只要有几枚是真的,就值这个价格。
“这倒是,老白头的手艺那是没得挑,以前还专门有人来找他买假货,你这个拿回家当个乐子也挺好的,说不定等老白头一死,就变成文化遗产升值了呢。反正你赵老板财大气粗,不在乎那万儿八千的。”任必达开玩笑说。
“任总你放心,我再缺钱,您那点中介费,我都一毛钱不少的给你。”赵泽君摇头笑了。
两套房,任必达陪着走了一趟,赚七百块,这比抢劫还赚,毕竟这年头街上随着带着七八百现金的人不是很多。
拎着那袋子袁大头,赵泽君想想,最终还是没给老爸送去玩。
花五千块钱送志愿军,买一个安心。至于这些银元拿给老爸,是玩物,暂时不重要。
说白了,赵泽君毕竟还是个有七情六欲的正常人,终究起了点贪心,万一能捡个漏呢。
等到周末,提着一袋子银币去了古玩市场。至于赵涛那眼光,不是赵泽君吹牛逼,真的能看成真的,假的也能看成真的,找老爸鉴定,太不靠谱。
“沈老板,我说怎么次次来,你这都没客人?”
赵泽君推门进去,又是沈炼一个人,坐在窗户捧着本线装版的道德经在看。
沈炼放下书,木着脸说:“是的,你每次来,我这就没生意。”
“没看出来你还有冷幽默的一面。”
赵泽君笑呵呵走过去,把一袋子银元全倒在桌上。
“你从哪弄这么多袁大头?”沈炼一边说,一边捻起一枚在鼻子下嗅了嗅。
“您帮我看看,有多少是真的,多少假的,有没有值钱的?”
赵泽君依稀记得,袁大头分为很多类,有几种版本挺值钱,抱着万分之一的希望来试试,要是真捡到漏那就赚了。
沈炼拿了个放大镜,没开日光灯,坐在窗口,就着阳光一枚枚的看。
赵泽君在房间里等了足足有一个多小时,沈炼看得非常仔细,几乎每一枚银币都翻来覆去的看了好几遍,最后挑出了三枚,放在边上。
“这三枚值钱?”赵泽君问。
“你看这上面,有lg两个英文字母,是其它银元都没有的。”
顺着沈炼的修长中指看过去,果然在袁世凯的脑袋边上,有两个不大的英文字母雕刻。
“这是这一版的袁大头的设计者,意大利雕模师鲁尔治?乔治的签名缩写,只造了几千枚,袁世凯认为中国货币印上外国人的名字,有失国体就停造了。这种签名版的袁大头,市场上是天价。”沈炼面无表情的说。
“啊?”赵泽君一愣,虽然是抱着捡漏的目的,但真听沈炼确认了,他却有点不敢相信。
这也太巧了吧,上套房是乌木桌子,这套房就是绝版袁大头?那还买个屁的拆迁房啊,天天各家各户串门捡漏就是了。
但还是忍不住问:“天价,到底是什么价钱?”
“真货是天价,你这个……”
沈炼把手里那枚签名版的袁大头朝一堆钱币里一丢,拍了拍手,面无表情的说:“这一大堆归了包齐,没一枚是真的,全是仿的。”
赵泽君反而松了一口气,这才是剧本的正确打开方式嘛。
好在一开始就没抱太大指望,反而很好奇,问沈炼:“你怎么确定都是假的?”
“没法确定,只能凭着感觉。”
沈炼用那根特别长的中指轻轻的敲着一块袁大头,说:“我找不到任何瑕疵,所以我断定它一定都是假的。”
这下赵泽君不干了:“不能这么说吧,哦,您找不到问题,那就一定有问题,这不是不讲理嘛。”
“你不玩古董不明白这个道理,你想想,古董都是经过几十年乃至几千年的历史,保存的再好,也逃不过光阴的洗刷,难免出现这样那样的小瑕疵,不说别的,你现在做个花瓶,一百年后,这个花瓶还能和现在百分之百相同吗?不可能嘛,即便是空气中的微量元素起化学发应,也会产生一定的腐蚀。袁大头是银制品,很容易就产生化学反应……”
沈炼说了半天,赵泽君多少听明白了点:这些袁大头,太完美了!
这就像谎言,完美的谎言是不存在的,或者说,完美本身就是最大的漏洞。如果一个事件每一个环节都是无懈可击的,那只能说明,这件事一定是预先设计好的局。相亲看照片那姑娘长得和天仙似的,不是美颜了就是化大妆了,八成两者都有,要不就是酒托……
真正的古董行家,遇到完美的作品,反而不会出手。
“货币是用机器冲压出来的,民国时期机械水准远远不如现在精准,必然会有各种小毛病,要是没猜错,这些银币应该是手工制品。”沈炼抬头问:“做这些东西人你能找得到吗?”
找到个鬼,老白头拿了钱之后当天就离开了宜江市,他没手机没联系方式,谁知道他去哪了。
真花心思,也未必打听不出来,不过赵泽君现在没这闲工夫。
“那这样吧,这些东西你自己先留着,暂时别卖,我拍几张照片研究研究,难得的高仿。如果过了两个月我没找你,你就自己处理掉吧,这一大包,一千多块钱还是能卖的。”
沈炼一边说,一边已经拿了个像是间谍用的小照相机,对着咔嚓咔嚓拍照。
在沈炼拍照的时候,宜江市郊区某个地下赌场中,任继福也正拿着相机,对着一个不着片缕的女人咔嚓咔嚓拍照。
女人最多十五六岁,还没发育全,吓得瑟瑟发抖。边上站着个鼻青脸肿的中年男人,垂头丧气如丧考妣。
任继福一边拍一边骂骂咧咧:“草,腿岔开,手放下来,抱着能拍到个屁啊!”
房间里几个小混混都在怪笑,其中一个脖子上有纹身的说:“小福子,你脑子还挺好使的嘛,以后再有赌钱输了还不上的,全这么办,老婆女儿抓来拍裸照,到时候不还钱,满大街发去。”
“那是,敢欠宋老板的钱,找死呢这是!洪哥,我想出这好办法,欠的那些钱,能免点不?”
“你胡咧咧什么,谁他妈告诉你场子是宋总的?我告诉你啊,嘴严点,少他妈在外面乱说,别到时候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洪哥’冷笑一声,继续说:“你小子也真是缺德带冒烟,自己老婆跟人跑了,就想了这么个损招。你欠的钱嘛,还是要还,本金不急,先还利息吧。”
“谢谢洪哥,我在外面保证不乱说。”
任继福眼珠子滴溜溜一转,说:“洪哥,我倒是想出来弄钱的法子,可手下没人啊,场子里几个兄弟,能不能帮我站站场面?”
“对方什么人?你可别给我惹事。”洪哥说。
“一个小屁孩子,家里有点钱出来臭显摆。”任继福说。
洪哥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不耐烦的说:“行吧,不过带人出去,烟酒吃饭都是你的啊,我得去爽一把,瘾头上来了。你们继续拍!”
“谢谢洪哥!”
任继福点头哈腰送走了洪哥,一转脸,换上凶巴巴的表情,拽开女孩挡着胸部的手,顺手在尚未完全发育的胸脯上狠狠捏了一把。
“草,人不大,奶倒是不小,长大肯定是跟男人跑的贱。。货!”
第四十二章 科技大学的人脉()
买买房子做做工程,一个寒假和飞似过完,转眼都开学好几个礼拜了。
上半学期,外加一个寒假,该忙的事都差不多开了个头,后续按部就班的做就好。
是该收收心了,这个学期,决定了能否实现高中阶段第二个大目标,考上省城科技大学。
表面上看,上大学除了给父母一个交代,拿一个毕业证之外,没有其他任何意义。
无论是大学里过时落伍的知识,还是培养学习能力、树立三观的过程,赵泽君现在统统不需要。
一定考大学,两个主要原因。
第一,接下来十年是网络产业是发展最快,最赚钱的时代,在赵泽君对于自己未来人生的布局规划里,自然包括网络产业。
甚至连网络产业都不是最终目标,科技改变世界,赵泽君希望有朝一日,这个世界能因为自己的到来,而有所不同。
人们会把成功人士的奇迹,归咎到各种原因上,而不是穿越。赵泽君可以大胆的去创造‘奇迹’,但必须为‘奇迹’,找一个让所有人能接受的理由。
上大学,国家重点理科大学,这就是最好的理由。
第二,人脉问题。
重生之后,赵泽君特意回想了上辈子能用得上,但却错过的人脉。
于哲就是其中之一。
算来算去,自己接触过,未来最高端的‘人脉’,恰好就在科技大学,同一届。
这个人在上学的时候不显山不露水的,整天钻图书馆,毕业后公务员招考进了省发改委,几年就成了实权副主任,还在下面的一个县挂了个副县长职,成为全省最年轻的处级干部。
后来才知道他家里的背景硬得吓人,在首都有很不小的能量。
这种人,只要不站错队,未来进市委,甚至省委,调首都,都是可以预见的。
当然了,肯定还有更大来头的家伙在地方上挂职,问题是赵泽君不知道在哪,知道也没门路。再者,太接近权力中心,并不是什么好事。
一个有背景硬、能力强、有前途的年轻发改委实权领导,对于四年后大学毕业的自己而言,位置刚刚好,不高不低,应该能起到最大的助力。甚至对于之后十年二十年,都有着巨大的帮助。
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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