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七章 东京城希真脱困(三)()
之后那养娘跨上驴子便去了。二人相识十余年,也是恋恋不舍,陈丽卿直送她出了大门,看着她出了胡同去,当下只是觉得鼻子一阵酸楚,怏怏的转来,偌大的一所宅子如今只剩下他们父女两个人。
等到家里一起的都安排妥当之后,陈。希真去安排些早饭,父女二人吃了,吃过之后,陈。希真便去写了封辞别蔡京的书信,叫女儿陈丽卿将蔡衙内蔡通所所有赠送给他们的物件,全都一一取出来,放到正堂的一处。
等收拾完了,陈。希真看看此时已经是午时已到,当下,陈。希真便去后院练功的静室内,步罡踏斗口诵咒语,又叫女儿陈丽卿一同入静室来收拾一切。来到了静室,陈丽卿看这里面,只供着一面古铜镜子,圆可三寸,一盏灯尚点着,烛火微微发亮。
见得陈丽卿进来,陈。希真便叫他将香炉、烛台、灯盏、剑、印等物都收拾起来。自己又把那镜子藏好,又把那书架上的图书卷帙以及一切的来往信札笔迹尽行烧毁,只存着自己注的《道德经》、《参同契》、《陰符经》、《悟真篇》、《青华秘录》,及内外丹经,符符箓秘法,一股脑儿的打了一个包裹,将包裹交与给陈丽卿收起来。
静室里的东西也都收拾了一遍,陈。希真自己又换了一个件衣服,前去见蔡京谢罪,就在此时,恰好蔡京派遣下人前来邀请陈。希真到府说话,当下陈。希真打发了那蔡京府里的下人之后。便叫女儿陈丽卿关了大门,自己走去到当朝太师蔡京得府里说了些虚与委蛇的话。可是却不见衙内蔡通,陈。希真也问了一句衙内,到哪里去了?蔡京只是摇头苦笑,说外面游戏去了,陈。希真也没有再提。
在太师府又坐了一会儿,看得时间差不多了,陈。希真这才辞别了蔡京,转回家中,此时已领是申刻时分。
且说自打父亲陈。希真走了之后,那陈丽卿便去后院练武场上的箭架上挑选了十五枝雕翎狼牙白镞箭,把来插在箭袋里,弓箱内取了一张泥金塔花暖靶宝雕弓,换了一枝新弦,套在弓囊里,又去把马厩里面的两匹北地宝马喂好,尤其是其中的一匹枣骝,周身火炭一般赤,陈。希真父女二人都骑试过,端得是宝马良驹,神骏异常。
陈。希真回到了家中,在自己的房间里取了两副军官服色,这是他当提辖时留下来的,放到柜子里面,一直也没有再用,不曾想今日拿出来了,还好没有坏的地方,还是半成新。
当下,陈。希真叫女儿陈丽卿也扮做男子,毕竟是要逃出东京城去的,出门在外一个女儿身也是端得不方便,很容易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陈丽卿自是知道,所以当下接过了官服,回到了自己的闺房,改梳了头,摘去耳钉耳坠,脱去了裙衫,头上裹了一个网巾,将长发裹在里面,然后戴一顶束发紫金冠,穿上那领白绫战袍,腰间系上一条旧战裙,戴上大红镶金兜儿,脚下套一双尖头皮靴。
等到全都装束完毕,打扮完了,果然一个美貌的丈夫,不知道还真以为他是一个英俊的白面小生,尤其是穿上战衣,威风凛凛,相貌堂堂,少不得得到不少怀春少女的芳心。
陈。希真看了看自己女儿的这一副打扮,当下便是抚掌大笑着说道:“哈哈哈,我若是真有这般儿子,却是再好不过了!只可惜是个假的,果然能够以假乱真。”
陈丽卿听得父亲如此说。心下也是好奇,当下把面镜子来自己照了照,也是忍不住咯咯直笑,很明显陈丽卿对自己的这一番装束很是满意。
父女二人又说一会儿话,看得天色发暗了,当下陈。希真便说道:“儿呀,现在天将晚了,你把那些准备好了的干粮都收拾好,为父现在去去安排些饭食,吃完之后,你我二人早些安歇,等到明一早五鼓时分就走,只要城门一开我们就出去,明早早些起来,今晚也早点睡觉吧。”陈丽卿点了点头,应了一声。
就在父女二人正在吃饭的时候,忽然听得外面有人啪啪啪叩打门环,有人在叫门。陈。希真心下怀疑,这么晚了还会有何人前来叫门,当下也就走了出来,打开大门,便只见大门口一个中年汉子挑着一副扁担站在那里,见得陈。希真出来,便问道:“你们这里是陈。希真家么?”
陈。希真打量了中年汉子一眼,然后答道:“正是。”
那汉子见得陈。希真承认,便直接挑着扁担走了进来。陈。希真在后面也是跟了进来,连忙问道:“你们那里来的?”
那汉子将手中的扁担放下,然后回答道:“回禀这位老爷,是蔡衙内同几位官人,教我挑到这里来的,说是要孝敬老爷您。”
陈。希真一听是蔡通送来的,当下看向那扁担里面,都是些鸡鹅鱼肉,果品酒肴之类,当下陈。希真正要再问那汉子,就只见蔡衙内一个亲随走了进来,一见到陈。希真,那亲随满面堆笑,走了过来,说说道:“陈提辖,这些都是我们衙内的一点心意,只顾挑进去便是。”
陈。希真此时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当下便问道:“这是什么道理,又要蔡衙内送过来的酒席?”
那亲随呵呵一笑,说道:“蔡衙内刚从家来,此时在后面,估计说这话的功夫儿就到了。”
再看那汉子将扁担里面的鸡鸭鱼肉等东西都拿出来之后,提着扁担就走了,临走的时候,那个亲随吩咐了一声,说道:“你的赏钱,明日你去找我,一并付给你。”那汉子急忙应了一声,然后匆匆的就离开了。
过不多时,就在亲随和陈。希真说话的功夫儿,衙内蔡通带着愁太平薛宝,身后还有几个亲随,看来是刚刚喝完了酒来的,几个人已有三四分醉了,从外面互相搀扶着,踵踵跌跌的走了进来。
陈。希真皱着眉头看了看蔡通他们,但是明日便走,今日却是不能在蔡通的面前露出马脚,只能是笑脸相迎,当下说道:“哎呀,贤婿来了!平日里密拿过来的那些东西还在屋子里面放着呢,我你都用不完,就是我父女二人,能吃用多少东西,今天又拿过来这么多的东西,倒是有些见外了。”
衙内蔡通醉眼惺忪的哈哈一笑,摆了摆手,说道:“泰山老大人只管收着便是,这点东西也值不得几个钱,今日特地前来想要跟泰山老大人好好的喝两杯,所以这才拿了些酒菜,东西不值钱,还请泰山老大人莫要见怪。本来是要早些来得,可是家中还有一些凹糟的事情,耽搁了半天,忙完了事情,小婿便飞一般的赶来了。”
陈。希真见此,只能先将蔡通他们请进来,当下哈哈一笑,说道:“我这里什么都有,吃喝不愁,以后若是想过来,直接过来便是,用不着那这些东西,既如此,那我们都请去后院的花园里坐,摆些酒菜,咱们好好的喝几杯。”
衙内蔡通拍着手,笑道:“哈哈哈,正合我意,花园里面凉快的很。”
说着,陈。希真去关了大门,然后带着一干人同去后院花园里的亭子上纷纷坐定,看那亭子,果然是盖得好,拱斗盘顶,文漆到底。旁边有两个蔡通的亲随见这小花园,也是喝彩不迭。
第四百三十八章 东京城希真脱困(四)()
有两个亲随,一个把酒食拿到厨房去摆盘,一个来亭子上服侍这陈。希真和高衙内。那愁太平薛宝最喜的是烹调肴撰,一见这里没有下人动手,当下便应了一声之后便去厨房相帮照应去了。
陈。希真喝了口茶,呵呵一笑,顺道:“你这几个亲随伙计但是热情的很啊。”
衙内蔡通看了看四周,当下有些好奇的问道:“泰山老大人,你这家中怎么一个下人都不见了,这都哪里去了?”
陈。希真叹了口气,摆了摆手,说道:“,唉,别提了,便是他妻子病重,我也不好意思不放人家走,所以昨夜便赶回去了,这里又没个代替,只能是我父女二人凑和,好生不便。”
这时衙内蔡通旁边的一个亲随,说道:“老大人这有何难,倒是在衙内处随随便便拨一个人来服侍便可以了,都是一家人,也不见怪。”
衙内对蔡通一听也是点头同意,当下便对着那亲随说道:“既然是你出的主意,哪你便在此服侍陈老爷几日,记住要好好的服侍,若是叫我泰山老大人不满意了,小心回来我打断你的狗腿。”
那个亲随也是高兴不已,这个陈。希真日后可是蔡衙内的岳父啊,如果把他伺候舒服了,到时候自己还不是水涨船高,蔡衙内也不会亏待了自己。
当下,陈。希真又去后院里面同女儿陈丽卿商量了一会如何应对,父女二人说了一会儿话,然后出来,此时天色昏暗,陈。希真又让人点起灯烛,自己陪众人吃酒。
众人推杯换盏,直到半夜初更时分,衙内蔡通满脸通红,醉眼惺忪,打着酒嗝,摇摇晃晃的说道:“岳父大人真是海量,小婿甘拜下风,可是小婿醉了,回去麻烦也省得去备马,这样吧,今日小婿便睡在岳父大人这里。”
陈。希真一见虽然心下不愿意,但是也是只能点头同意,当下答应了,几个人又是说说谈谈,已是二更时分,看了看天,陈。希真便说道:“对了,瞧我这记性,现在这才想起来,我有一瓶好酒,本留着自己享用,今日看见我的贤婿我也高兴,便拿出来给大家尝尝。”说罢,站起身到里面取了出来,用热水给烫热了,又换了大杯,每人面前满满得的倒了一杯,陈。希真示意了一下,然后说道:“请尝尝!”
蔡衙内蔡通,愁太平薛宝几个人一饮而尽,都是交口称赞,说道:“好酒啊,这酒劲儿可是真大啊,要是多吃了几杯,便是海量之人也得醉倒在地呀。”
陈。希真见得如此,又将桌子上的被子倒满了酒,然后又说道:“既然是好酒,那便及时行乐,还有这么多呢,今日我们不醉不归。”说着便直接递过两杯去。衙内蔡通连称好酒,旁边的几个亲随也是谢了陈。希真,也都事一饮而尽。
过不多时,看着蔡通几个人都是在哪里天旋地转,陈。希真哈哈一笑,拍着手叫道:“倒也,倒也!”话音刚落,便只见那几个人,口角流涎,东倒西歪的躺下去。
见得几个人躺在地上昏迷不醒,陈。希真哈哈一阵大笑,当下说道:“任凭你们再怎么厉害也不过是着了我的道儿!”
说着陈。希真一回身正要去叫女儿陈丽卿过来,便只见陈丽卿从外面走了进来,手中提着那口宝剑,直接奔上亭子来,手起剑落,便要斩杀才衙内。
陈。希真与她撞个满怀,当下连忙扯住女儿的手,说道:“我儿且慢下手,且听为父说。”
陈丽卿停下来看着父亲,说道:“还说甚么,这个蔡通端得不是什么好东西,如今天赐良机,正好把他给结果了,为民除害。”
陈。希真说道:“我的儿,这厮虽是可恶该杀,但是念在他的叔父蔡京蔡太师平日里对我还算是照顾。这蔡通虽然说要玷污与你,但是却也是没有得逞,而且你杀了他不打紧,但是那冤仇太深了,蔡京必定会加紧追捕我们,到时候天涯海角哪里还是我们的存身止所呀!”
陈丽卿听了,当下气得乱蹦,怒气冲冲的说道:“爹爹,你总是拦着我!孩儿那件不曾依着你,没有听你的话?孩儿听你的权宜之计,为了拖延时间,叫我与他做了场夫妻。这厮还真的以为便是你的好女婿?纵是这厮是当朝太师的亲侄子,便一点也得罪他不得,叫他调戏孩儿,孩儿……孩儿气的这肚子都快气的胀。破了!”
当下陈。希真笑道:“我的儿,你怎地如此的鲁莽,你也不是不知道,蔡通这厮作恶多端,不止一刀一剑的罪,他恶贯满时,自有人会去惩治他,俗话说阎王叫你三更死,那个敢留人到五更,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时候一到一切都报啊。你这个时候图一时痛快结果了他。”
陈丽卿听得父亲之言,也是觉得有理,当下点了点头,说道:“父亲这般说,那便饶他一条狗命,只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便取了他的两个耳朵,给他一点教训。”说完便取下灯台前去照着,手起刀落直接把衙内蔡通的两只耳朵血淋淋的割了下来,陈丽卿还觉得不解恨,又把他的鼻子也割下来。
做完了这些,陈丽卿又看看躺在边上的愁太平薛宝,恨恨的说道:“这厮也不是好人!”说着,又去把薛宝的耳朵也割下来,然后又要去割那几个亲随,旁边陈。希真喝住了,当下说道:“来回啰嗦什么!快去取些金创药,给他们止了血,别再流得太多血,真的死了。”
陈丽卿听得父亲陈。希真的话,这才抹了抹手上的血,收起来了宝剑,拿着灯台,会屋子里去取了些刀创药来给他们敷上。
陈。希真看了看时间,说道:“我这蒙汗药放的时间恐怕有些长了,恐怕劲儿不够大了,他们醒得快,索性与你快去找一些麻绳来捆了他们。”
父女二人当下便把灯来照看,一齐动手,把那衙内蔡通同薛宝几个人,都四马攒蹄,紧紧的捆了。陈。希真又做了几个布口袋,塞在几个人的嘴里,用绳子往脑后一勒,防那布口袋被他们吐出来。
刚刚做完,听那更楼上鼓打三更,陈丽卿突然一愣,侧着耳朵听了听,然后说道:“爹爹,你听前面好好像有人敲门。”
陈。希真一听,果然有人敲门,当下说道:“果然有人,你不要出来,待我去看看。”
说完,陈。希真提着灯,走出前面大门内看,只见外面灯火明亮,有一个人拍着门大叫道:“提辖开门!”
陈。希真借着门缝在里面问道:“外面的是那个?”外面回应道:“我们是太师府里派过来接衙内的。”
陈。希真一听是太师府上的差人,当下也只得开了门。那人提着灯笼走了进来,却是一个太师府里的张虞候。当时见了陈。希真,朝着陈。希真沉沉的一抱拳,说道:“提辖,小人奉太师的钧旨来寻衙内,到处都寻不见衙内,亏得又小厮指引,说在提辖府上。在胡同口又问了更夫,说衙内尚不曾离去,今日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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