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真的听不懂自己的意思。还是不愿和她相认,申楣看着眼含戒备的陈俊生,有些无奈,“若是能见到那位奇人就好了。”
柳柳你现在在哪呢?
失望的申楣无意多待,苏冠华和陈锦本也没想来此。便出声告辞,陈俊生同样急于送客。只是虚言客套一二,便让伙计送他们离开,自己急匆匆的回了后院。
将这些事告诉陈嫣然,正在吃糕点的陈嫣然手一顿,急切的看着陈俊生,“大哥,你说的那个人呢?他在哪?”
“他人已经走了,小妹要做什么?我总觉得那个申楣有问题,他怎么那么清楚那些事情,该不会是程府的人,特意来这试探什么吧?难道家里的下人被人买通了?”
“糟了,看他的样子和苏少爷还挺熟悉的,若是县太爷也支持程府,我们陈家就很难翻身了。”
陈嫣然根本就没听到陈俊生的担忧,只是失落的趴在桌子上,“走了!他叫申楣吗?”
你……是阿梅吗?
源自上一世的倒霉经历,申楣很善于调节自己的心情,没一会儿又恢复了活力,她早就知道没那么容易找到柳柳,不过终有一天,她一定会找到柳柳的。
晚上的酒宴,苏正应的四房姨太太也出席了,看着苏冠华红润的脸色,也都意识到自己被申楣耍了,看向申楣的脸色都不太好。
申楣却毫不在意,反正她明天就要离开了,被她们瞪几眼又不会少一块肉,得益于她们的大方,她才有充足的银子给家人买礼物,怎么也得让她们发泄一下,憋坏了可怎么办?她可是好人。
翌日,申楣早早就起了床,敲开了陈锦的房门,就等着离开。
陈锦见申楣顶着黑眼圈,可是眼神却格外的明亮,就知道他回家心切,便带着他去给苏正应夫妇辞别。
苏夫人对于陈锦心怀感激,早早就让人备下了厚礼,就连申楣也有份,足足装了一马车,赶车的还是那日的中年人,倒是认识回西坡村的路。
马车刚要离开,苏冠华带着一个小厮匆匆赶了来,给申楣送行,手里还托着一个匣子,递给申楣,“这个给你,回去后勤加临摹,你的字就不会那么难看了。”
这孩子说话能别这么直吗?
申楣嘴角微抽,但想着苏冠华也是一片好意,还是笑着收下,想着苏冠华送自己礼物,总要回个礼才是,便拿出自己的那个面人像,送给苏冠华。
苏冠华乐呵呵的用锦帕包着,见申楣的马车远远离去,没了踪影,才不舍的随着苏夫人回府。
快到家门口的时候,拉车的马匹突然狂躁的嘶鸣,撂着前蹄子,让赶车的马夫急的满头是汗,连连出声安抚,申楣却是嘴角微勾,从马车上下来,看着远处飞奔而来的白影。
正是感觉到申楣回来,跑来迎接她的虎仔。
不远处的大门前,申云励扶着申李氏也走了出来,旁边还跟着申玉儿三姐妹,和张大成一家子,申楣脸上露出灿烂的笑脸。
“爹娘,我回来了。”
“快,让娘看看,这出门几天都瘦了好多。”申李氏上下打量着申楣,心疼的说着,“张大娘再加几个菜,哦,对了别忘了给阿楣做个竹笋烧鸡块,笋块烧肉。”
“夫人放心。”张李氏笑呵呵的转身去厨房。
申云励笑着说道:“回来就好,你师父呢?”
“还在马车里,我让师傅随我回来吃午饭。”申楣说话间,马车也已经停在他们身旁,陈锦从马车里下来。
“陈兄也累了吧,快进屋歇歇,这午饭马上就好。”申云励将陈锦让进屋,又让张大成将马车拴好,将马夫一同让进屋。
因马夫急着回去交差,申云励便让张李氏先给他备好吃食,临走前,申云励又从怀里拿出一串钱塞到马夫手里,马夫谦让了几次才笑着收下。
待陈锦和申楣梳洗完,便坐在正堂和申云励说着话,除去申楣施针这一事,其他的倒也没有隐瞒申云励,申楣还献宝般的将苏冠华送她的字帖拿给申云励看。
申云励亲自打开,品赏着字帖,这是一篇文章,应是随手之作,不过字里行间隐隐透出写字之人的秉性,刚劲有力,透着傲骨,其尾缀着吴学智三个字。
申云励眼中露出欣喜,“这是翰林院学士,吴学智吴老的笔迹?”
“应该是吧。”苏冠华的外公不就是他吗?听苏冠华说她的外公还是挺喜欢他的,那么给自己的外孙写个字帖也很正常。
“阿楣,将这字帖好生收起来,以后每日勤加练习,为父会每日监督,方不辜负吴老的心意。”
“啊?”申楣差点被自己呛到,将嘴里的茶咽下,讨好的笑道:“爹,这字帖是阿楣送给您的,这么好的东西,还是您留下慢慢临摹吧,放我那多可惜啊。”
申云励想了想,说道:“那好,就先放我这。”申楣还没来得及窃喜,申云励的下一句话又将她打回了地狱,“以后,为父每日带着你临摹练习。”
“爹!”您不用这么较真吧,我真的不打算考状元的。
看着申楣的苦瓜脸,陈锦乐了,有个天才甚至妖孽的徒弟,其实也是件很纠结的事,见到他一点即通,甚至能够触类旁通,你会觉得自豪骄傲,可是又常常会为他那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医术,倍受打击。
那些从奇书上获得的针灸、奇方也就算了,可是你见到过,这边你还在给他讲着理论,下一刻,他就能按着你说的配置出药效更胜一筹的药物吗?
此时见申楣蔫蔫儿的样子,陈锦心里才稍稍有些平衡,看来天才也不是全能啊!至少他这徒弟的字,还是有待进一步提高啊。
被戳软肋的申楣很是不爽,亲们若是不投票,不支持流萤,她会带着虎仔和亲们聊聊天哦!
第六十八章 来意【求订阅、求收藏、求粉】()
午饭后,申云励让张大成赶牛车,帮陈锦将那几箱子的东西送回家,被陈锦阻止了。
“这又是扇子、扇坠,香珠、香袋,胭脂花粉的,大都是些女人家的东西,我又无家眷留有何用,当初带回来就是想着送给弟妹和几个侄女的。”说着又指着笔、墨、纸砚,各色笺纸,“这些苏夫人倒也有给阿楣准备,这一份便让人给我送去罢了。”
苏夫人送来的三个箱子,还有着梅花鹿皮三方,小白狐皮两张,灰色羊皮五张,绸缎十匹,纱绫两卷,葛布一捆,各色棉布三捆,棉夹单纱绢衣六套。
这些东西林林总总不下三四百两银子,申云励自是不肯收下,直到陈锦生气的板着脸,他才无奈收下,心里却想着用那些绸缎皮毛给陈锦添些棉衣棉靴。
送走陈锦,申云励将自己的想法告知申李氏,申李氏连连点头,还让申雨儿也放下手头的针线,先赶着给陈锦做出几套新衣来。
夜半时,外面下起了雪斗子,噼里啪啦的声音让申楣模糊中梦到了穿越前的一天,那里高楼大厦,银装素裹,还有着她的死党柳柳,不觉中发出梦呓。
虎仔见申楣睡得并不安稳,从申楣给他做的暖窝里起身,窜到她的床上,许是感觉到熟悉的温暖,申楣下意识的依偎过去,蜷缩在虎仔的怀里。
天亮的时候,雪斗子已经变为片片雪花,房屋、地面,仍然苍翠的灌木,也都披上了白色的棉絮,申李氏见申楣房间的窗户仍开着,无奈的叹口气,“这孩子。”说着把窗户关上。
申云励听到。问道:“怎么了?”
“没事,你说阿楣明明那么怕冷,这窗户还开得老大,炭火的热气都存不住,能不冷吗?”
“娘,这冬季用炭火,屋内不通风,对人不好。”搞不好还会中毒的。
申楣在申李氏关窗户的时候,就醒了,打着哈欠走了出来。嗅着冷冽却清新的空气,伸伸懒腰,做做体操。
申云励他们早就习惯了申楣的那些怪动作。只是让她做完赶紧去洗刷吃饭。
屋外下着大雪,一家人也没心思外出,让张大成将隔间的炕烧的热热的,申李氏和申雨儿她们盘坐在炕上裁制衣服,申玉儿帮着盘扣。申兰儿则是在一旁把玩着那些扇子扇坠,还有申楣带回来的绢花堆花之类的玩意,还臭美的全都戴在头上,惹来申李氏的嗔怪,“女孩子家家,不好好跟着娘学针线。就知道贪玩,赶明看你嫁不嫁得出去?”
“嫁不出去就不嫁,我陪娘一辈子。”申兰儿扮个鬼脸躲到申玉儿身后。惹得众人连连发笑。
在一旁桌案前,随着申云励练字的申楣,也趁机凑了过去,见申云励并未阻止,暗呼庆幸。也上了炕头,看着申李氏她们做针线。
古人常夸赞有文采的学子胸有成竹。申楣觉得申李氏针线游走也如心中有画,不仅动作赏心悦目,下针走线也无需思考犹豫,精致的图案一点点的成型,申楣暗想,这若是换了她,再练个几十年也做不到,没几针就能先把自己的手戳成筛子。
这时,大丫走进来说,申张氏抱着莲花来了,话音刚落,申张氏便已经自己走了进来,也不待他们开口,便自己脱了鞋子上了炕,申玉儿只得起身,将位置让给她。
申张氏这么做是很无礼的,但见她还抱着莲花,让她在外面等也有些不近人情,申楣想了想也没指摘她,让大丫给申张氏冲一碗蜂蜜茶,又拿一个羹勺递给申张氏。
“不用,你大伯娘我可没那么娇贵,喝个水还得用勺子。”申张氏一口喝光蜂蜜水,然后拿着羹勺打量起来,阴阳怪气的说道:“二弟二弟妹如今的日子就是不一样了,瞧瞧这勺子都这么精巧……”
申楣满头黑线,“大伯娘,这羹勺是让你喂莲花妹妹蜂蜜水用的。”若不是看在莲花的份上,她才不会给她冲蜂蜜水,能给她碗热茶就已经很客气了。
申张氏接下来的话,猛的卡那了,脸色微红,讪讪的说道:“莲花还小,喝不了那些东西。”话音刚落,小莲花哇的一声哭了起来,被棉衣裹着的小胳膊不停的晃着,似乎在和申张氏唱反调。
申兰儿见此,扑哧一声笑了起来,很不给面子的说道:“大伯娘,莲花妹妹好像很想喝啊!”
见申张氏尴尬的有些下不来台,申李氏瞪了申兰儿一眼,申兰儿吐吐舌头,自己坐一边玩去了,申李氏接过莲花,笑道:“大嫂,莲花像是饿了,若是不嫌弃,我让张大娘给她弄些牛乳。”
申张氏一早来,可不就是想着让申李氏帮着她喂莲花,哪里会拒绝,笑着说好。
家里的奶牛没人照料,那牛乳一天比一天少,根本就不够几个孩子分的,想着要来这里,新挤出的牛乳,就让家里的三个小子给喝了,反正莲花也只是个女娃,将来出嫁还得陪送嫁妆,将她养大就已经对得起她了。
没多久,张李氏便端着热腾腾的牛乳走进来,申张氏见托盘上有着两碗,刚想询问,就见申玉儿笑着道:“娘,宝儿那儿我去喂吧,想来他也该醒了。”说着端着牛乳绕去申李氏的卧室。
申张氏之前就听人说过,申李氏抱养了一个男孩,这时见他们一家人对那个叫宝儿的男婴那么上心,暗想,难道申李氏是怕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是女娃,所以又抱养一个男孩养在身边傍身,心里不禁恼怒申李氏宁可养个旁人的孩子,也不肯过继自己的孩子。
尤其是打量着满屋的摆设,想着二房如今的好日子,心里更是怨恨不已,可是面上却不显,仍是笑着和申李氏说话,只是言语间多是提及自家的生活多困难。
只是申楣的感觉素来敏锐,申张氏眼底的阴翳还是被她瞧到,更加怀疑她来这的目的。
申张氏生莲花时伤了身子,这段时间一直在家养身体,除了偶尔拿些鸡蛋来卖,一直也没再生什么是非,申楣还以为她转性了,可是如今看来,只怕又在算计什么。
只是让申楣觉得奇怪的是,申张氏好像就是专程来诉苦的,既没提什么要求,也没有顺手牵走几样东西。
正在申楣疑惑纳闷之时,申李氏走了进来,唉声叹气的扫着身上的积雪,申楣连忙问道:“娘,大伯娘是不是又闹什么幺蛾子了?”
申李氏担忧的说着,“你大伯娘留下了一只鸡。”
申楣皱着眉,“难道她家的鸡瘟还没过去?”
“这倒不是,鸡是活蹦乱跳的母鸡,张大娘说还抱着蛋呢,只是你大伯娘是什么样的人,咱们还能不清楚,别人拿她一个蛋,她能让人还回一只鸡,这平白无故的非得将鸡留下,指不定又惦记着咱家什么东西了。”申李氏说着看了眼申云励,“若是东西也就罢了,就怕她还惦记着过继阿宣的事,她刚才还话里话外的问宝儿的情况,还说村里的人谣言咱们要把宝儿记在名下,还不停地向我诉着苦,我这心里越想越觉得不踏实。”
“别担心,过继的事大嫂想也是白想,别说我们还有着阿楣和肚子里的宝宝,就是我申云励这一辈子只有女儿,我也不会过继别人家的孩子。”申云励握着申李氏的手,认真的保证着。
“娘,这下你放心了吧,以后爹要敢出尔反尔,我给你作证,咱们一纸休书休了我爹,分出去单过。”申楣笑着说道。
“你又胡诌什么,自古夫纲妇随,只有男子休妻,女子和离,哪里来的休夫之说。”申云励瞪着申楣,申李氏却被他们两人逗乐了。
第二天早上,雪已经停了,没有大雪的拦阻,铁蛋按时来上课。
见到申楣,对她说道:“我刚来的路上,你大伯娘竟然主动拉着我说话,说以后让我照顾点申坤他们,她这是什么意思,难道申坤他们也要来这读书?”
铁蛋的话,让申楣一愣,旋即就明白申张氏打的如意算盘了,对着铁蛋说道:“你先去书房,我去去就来。”连忙去找申云励和申李氏,只是找到他们时,申张氏已经领着申坤他们三个坐在了正堂,每个人都穿着崭新的棉衣,并排排的坐在申张氏身旁,若是忽略他们四处乱飘,滴溜溜转着的眼珠子,倒也有那么几分拜师求学的诚意。
看申云励的样子,显然已经知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