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在三楼,跟着吴愧来到诺达的会议室,中间摆放一张长长的方桌,方桌中间一字型摆放五盆鲜花,鲜花之间插着两面小旗,一面国旗一面党旗。
临近门一侧,两个座位中间,摆放一个写有字迹的牌子,上面写着第几工班,甚至还有架梁工作和搅拌站、三电迁改等工班,并非只有几个站前的工班。
方桌长边后面,是一排排的椅子,靠墙而放,墙壁上一侧挂着施工总平面图,另一侧挂着会议室规章制度牌,摆放很是整齐。
方桌短边,靠近门一侧摆放几盆盆栽,临窗摆放一张桌子,上面摆放这一个个茶杯,另一侧写作汉武铁路局工程总公司天路铁路二标施工指挥部几个大字。
方桌上方,数盏灯将整个会议室照的通亮。
进门后,秦舒淮没有立即找座位,他准备跟着吴愧等人,他们坐哪他便跟着,反正方桌前的座位是不可能让他坐的。
很明显,每一个工班牌子旁边,只有两张椅子,显然是给工班长和书记预留的,至于其他成员,只能靠边站。
“小秦,我们坐这边。”吴愧看了看,最后在工班后面的椅子上,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秦舒淮立马跟上。
同时,魏成军、郭彬也随之跟了过来坐下,此时,会议室的成员还不多,对面方桌前没摆放牌子的那一排,一个人也没有,显然是施工指挥部的成员就坐的地方。
不到五分钟,越来越多的成员进入会议室,会议室变得热闹起来,吴愧也不时和进来的人打招呼
,毕竟很多临近工班的成员,相互之间都认识。
会议开始前七分钟,各工班的工班长和书记就坐的差不多了,基本上都到齐了。
施工指挥部的部门成员和一些副指挥长,也来到了会议室。
顿时,整个会议室变得热闹非凡。
秦舒淮默默地坐在座位上,望着在场的众人,一个个的筛选,发现有印象的人不多,很多干完天路铁路后,便不曾见过面。
还有五分钟的时候,楚云天也进来了,和秦舒淮印象中的楚云天一样模样,唯一不同的是,如今的楚云天更加年轻,有精神。
这时,施工指挥部工程部开始发材料,只要是方桌前就坐的,每一个人都发了一份材料,至于材料内容,秦舒淮不用猜也知道,这些资料就是大干的材料。
与此同时,指挥部综合部的两个女生,开始给众人端茶,服务很到位。
离开会还有两分钟的时候,指挥长李海峰拿着笔记本,走了进来。
顿时,整个会议室的交谈声,小了许多,显然是因为李海峰的原因。
会议准时开始,由指挥部书记辛长路注册。
第一项内容,便是大干一百天的产值任务,由指挥部总工程师楚云天公布。
对于这些产值任务,依秦舒淮的经验来看,工程总公司下发的产值计划,应该不会很多,但真正落到各工班的产任务,至少要多几百上千万不止。
这种情况,在施工中很常见,因为大干期间的产值任务,通常是指挥部根据公司下达的产值任务,在此基础上,往往会加几百上千万。
这种做法,说白了,就是为了面子,明知道完成不了,分管副指挥长为了表现出各自的激情,硬是在公司产值上面加上不少,最终呈现在指挥长面前。
从楚云天口中公布的材料中,秦舒淮得知,自己工班大干一百天需要完成七千万产值。
如此大的产值压力,工班上下,不脱一身皮,怕是很难完成。
楚云天公布的完产值任务后,再由分管征拆的副指挥长,就征拆问题,进行布局。
面对征拆过程中的重点难点,要各个击破,为现场提供足够的进地。
征拆多少和快慢,和施工的进度及产值,息息相关。
对于这些东西,秦舒淮都没怎么听进去,重点听了一些本工班的征拆进度。
工班所处非居民区,整体来说,征拆进地没什么影响,都在按部就班的进行。
第三项,各工班长签责任状。
面对指挥部下达的产值计划,下属各工班必须签订责任状,也算是各工班长向指挥部表明一种态度。
同时,责任状里面,还有奖罚,完成的奖,没完成的罚。
责任状的目的,主要是督导各工班积极努力完成产值任务,有着鞭笞作用。
责任状签完,每一个工班的工班长还要表态发言,对此次指挥部下达的产值任务,是否有信心完成。
在座的都清楚,很多工班的产值任务基本上没法完成,表态发言却要表现出完成的信心和决心。
说白了,这是一种态度问题,秦舒淮对这一切没怎么在意。
在指挥长李海峰讲话前,书记辛长路先说了几句,讲完之后,众人鼓掌欢迎李海峰讲话。
重温这个过程,秦舒淮感到陌生又熟悉,重生前,他就是李海峰这个角色,听到的看到的,都心中有数。
其实他比较喜欢下面的项目部经理等领导班子表现的积极些,哪怕是表面上表现的积极,在他看来,至少态度上是好的。
至于产值任务,秦舒淮重生前喜欢兑现,严格按照责任状来考核,因此,秦舒淮担任指挥长时,让人又敬又怕。
赏罚分明,这是秦舒淮的性格。
听着李海峰发言,秦舒淮能感觉到,他此刻的心情和自己当时一样,其实领导发言没多大水平,干工程的,无非就是围绕这些东西讲讲,关键在于深度和执行力。
整个会议,没有太多的口号,李海峰也指出,一切以产值和质量为结果,拿不出成绩,说的再好也白搭。
会议结束后,众人还没走,黄可臣对身后的吴愧招招手,示意他过去。
“怎么了黄工班长?”吴愧有些懵逼。
黄可臣指着指挥部发的文件,问道:“这产值任务,是指挥部下的,还是工班自己上报的?”
很明显,百天完成七千来万产值,不是多了,是太多了!
平原地区也许能完成,关键天路铁路在高原地区,每日工作时间有限,工人的体力消耗太大。
“指挥部要求,每月增加八百万,相当于我们多加了两千五百万产值任务!”吴愧回道。
秦舒淮听到吴愧的话,基本上和自己猜测的差不多。
既然是指挥部要求,黄可臣也无话可说,只好沉默。
第二天,秦舒淮来到工地时,林强和张军的挖掘机都准备好了,他们两人从50号墩划分,一个向大里程施工,一个向小里程施工。
上午八点三十分整,在爆竹声中,两台挖掘机开始动土,开挖承台基坑。
“林工、张工,你们必须严格按照我说的,开挖基坑按标准放坡,挖出来的土方,打方成堆!”秦舒淮郑重道。
第四十二章 环切法()
这些天,除了桩基成孔报验和放线完,秦舒淮一直待在承台工地。
原本以为,林强和张军毕竟是干过工程的人,甚至接触过铁路工程,对现场施工有一定的经验,结果却让秦舒淮大失所望。
首先便是基坑开挖,按照秦舒淮的要求,已经给他放出承台基坑线,方方正正,只需按照放好的基坑线开挖,甚至连坡都可以不放,还没到夏天,土都结成块,完全不用考虑滑坡现象。
因此,放不放坡,对施工影响不大,只需将承台意外的工作面预留出来,工人加固模板的时候,有站的位置就可以。
当然,为了符合方案,秦舒淮还是要求适当放坡,却是没有施工方案中的那么缓而已。
毕竟这施工方案和现场有差距,最终还是依现场实际情况来看,在能不扰动原土层的情况下,尽快完成施工,是最好的办法。
好不容易用两个承台基坑,教会了两个挖掘机司机如何开挖放坡和开挖土方的堆放。
接下来的工作,又让秦舒淮蛋疼了。
林强和张军请来的破桩人员,居然不知道什么叫桩头环切。
在浇筑桩基混凝土的时候,比如桩基的设计标高是50m,在进行混凝土浇筑时,通常会高出设计桩顶标高五十公分到一米。
基坑开完后,需要对桩基设计标高以上部分进行破除,露出新鲜混凝土面,然后通知第三方检测单位检桩。
之所以预留五十公分到一米的桩头,是因为桩基施工中,孔内有沉渣,最终这部分沉渣会积累在桩头上面,如果只浇筑到桩基设计标高,很可能设计标高下方,还有沉渣,这部分因为不是混凝土,导致桩基强度不足,最后要接桩头。
如果多浇筑五十公分到一米,那么沉渣如果只有三十公分,剩下的二十公分以上便是混凝土,破除的时候,桩基设计标高位置,便是混凝土了。
在现有的方案里面,并没有要求桩头破除采用环切法,主要是因为,这个时期的施工,根本没有环切法这种办法,随意破除桩头,会导致桩头破除后高低不齐,甚至有破损严重的情况出现。
采用环切法却不同,他先是在桩基设计标高处,环绕一圈切割一到圆形的缝,然后从上往下破,将桩头钢筋破出来,最终破出的桩基桩头非常的平整,看上去非常美观。
更何况,桩基桩头上面,还要铺设承台下层钢筋网片,一旦桩头破除高低不齐,还得做钢筋支撑,确保承台底层钢筋平整。
“秦工,这个太麻烦了吧。”林强有些不理解。
按理来说,他是来赚钱的,秦舒淮和他老板也是一伙的,应该更松才对,谁曾想到,他比其他工班的管理人员,甚至是现场监理都严。
如此一来,还怎么赚钱?
“麻烦吗?你现在三天破一个墩的桩基,按照环切,最多多半天,这半天时间,可以让你不用焊底层钢筋网片的架子,对你检桩之类的,都有帮助,给你节省的时间,可不是三天两天!”秦舒淮道。
一些破桩太差的施工队,人家第三方检测,压根就不想给你检,甚至故意给你找事,这种情况又不是没有。
“太麻烦了,之前都没这样做过。”张军也道。
“按照我说的办就是了,至于你们老板赚钱不赚钱,不是你们考虑的事情,如果你们不干,我给你们老板打电话。”秦舒淮没办法,只要用对方老板来压他们。
“打电话到不用,只是感觉太多此一举了,别的施工队都不这样做。”林强道。
“你们养成习惯,其实也花费不了几个工。”秦舒淮道。
前面两个承台,虽然破出的桩头并不是很完美,可毕竟采用的是环切法,比随意破桩,好看太多了。
第三方桩基检测人员是部长吴愧领来的,秦舒淮这两个承台,已经是工班第四个检桩的承台。
“吴部长,你这两天承台的桩基破的不错。”第三方检测是一个三十来岁的中年人,名叫张平,在看见这两个承台破出的桩基后,忍不住称赞。
环切法此前没有使用过,第一次展示出来,的确会让人眼前一亮。
“小秦,你这个怎么弄的,怎么破的这么平整?”吴愧也是不解道。
作为工程部部长,吴愧除了编制方案上报资料等事情外,剩下的事便是处理各方的关系,现场基本上不去,或者说去现场的时间非常少。
“这是环切法破桩,破出来的桩基比较美观。”秦舒淮道。
“环切法?”张平喃喃自语,点头道:“这办法好,就怕切到桩基钢筋。”
张平不愧是长时间和检桩打交道,一眼便看出,环切法这种办法的弊端。
其实环切法的弊端很明显,一些桩基钢筋笼保护层厚度不够,就是包裹钢筋笼的混凝土厚度不足,定然会出现环切过程中,钢筋笼主筋被切断的情况。
为了避免这种情况发生,最好的办法便是下钢筋笼的时候,确保钢筋笼的保护层厚度足够。
“张工你说到点子上了,所以钢筋笼靠边侧,我都让工人特别小心,千万不能伤到钢筋笼主筋。”秦舒淮道。
整个检桩过程非常顺利,两个承台十六颗桩基,不到两个半小时全部检测完成。
“这边的桩基质量还是可以。”张平走之前留下一句话。
“小秦,安排工人进行承台钢筋绑扎施工。”有了张平这话,吴愧大胆的对秦舒淮道。
对于自己分管的地段,桩基质量如何,秦舒淮心中有数,基本上没什么大问题,至少不会出现三四类桩这种情况。
所谓三四类桩,就是废桩,必须进行补桩处理。
“林工,张工,承台钢筋会绑扎吗?”秦舒淮问道。
经过这些天的相处,秦舒淮对这两个带班的还是不太放心,前面两个承台,哪怕干的慢点,当成练手,秦舒淮也要把现场标准下到位。
“知道,不就按照图纸绑扎嘛。”林强道。
“横平竖直,间距给我卡控准确,是十公分就十公分,十五公分就十五公分,不要给我打马虎眼,这件事你们要盯紧,每一个区域的钢筋谁负责绑扎,桩头钢筋哪些人负责弯曲和绑扎盘条,都定点到个人,到时候哪个出了问题,我找哪个,如果找不出负责人,就拿你们是问。”秦舒淮郑重道。
这个时候,已经到了真枪实弹上场的时候,秦舒淮不会给他一丝的客气。
“放心吧,肯定会弄好的。”张军拍拍胸口道。
“那你们先干活,明天我来看你们干的情况。”秦舒淮道。
第二天一早,秦舒淮处理完事情后,便来到承台现场,看到现场情况,顿时有些火了。
承台底部钢筋,可以说是最容易绑扎的一层钢筋,两边一定位,每十公分用石笔画一根钢筋的位置,方方正正的,绑扎出来应该非常好看。
可现场不是这么干,底层钢筋是绑扎完了,关键间距参差不齐,间距小的六七公分,大的十五六公分,钢筋数量的确不少,看上去却不行。
“全给我拆了,老林、老张,这就是你们绑扎的钢筋?”秦舒淮压住心中的怒火,瞪着眼找到帐篷内的二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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