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像什么?”
趁机揩油呗。北堂曜哼了一声,没有说话,径直往陆府大门走了过去。
陆欢颜莫名其妙,这是吃醋了?微微一笑,吃醋才好,吃醋说明他心里很在乎我呢!
回到四宜居,有缘和采薇都在院子里等着,见她回来,双双松了口气。
四宜居被烧的只是两间库房,损失不大,外面据说来了官府里的人,陆欢颜也就没有出去,吩咐采薇去前头传话给陆平川和陆彦扬,叫他们不用担心。
等采薇回来回话,说是陆平川叫她先休息,一切事他们都会应付,晚饭时再去老太太院子,一起说话。
陆欢颜早就把弄脏的衣服换了下来,嘱咐有缘好好处理掉,这才重新上床补觉。
一觉睡到午饭时间,被有缘叫了起来,说是宫里传出了消息。
陆欢颜靠在床上听有缘说话,半闭着眼睛似是没有醒过来的样子。
有缘道:“小姐,刘得胜既然已死,这消息又是从何而来,奴婢觉得不可尽信。”
陆欢颜“嗯”了一声,伸了个懒腰道:“这么说刘得胜当年在潜邸就是襄嫔的人,不然怎么会这么清楚呢?可问题是,刘得胜忍了这么多年,非要现在选这个玉石俱焚的法子?难道当年不信他的皇上,现在就信了?”
有缘点头道:“这也是奴婢想不通的地方,如果说这些事皇帝是授意给刘得胜做的,可为什么皇后要杀他时竟不护着一些?如果说皇帝也不愿意刘得胜揭开这件事,那又怎么会把皇后禁足罚奉,还让蕙贵妃协理六宫?这不是明摆着要算总账了吗?”
陆欢颜下床扭了扭脖子,接过有缘递来的茶杯,喝了一口才道:“蕙贵妃这回可嘚瑟了吧?楚王是不是一路高歌猛进要进取了?”
有缘撇撇嘴:“奴婢听说楚王最近可活跃了,一直联络朝中大臣,还要争取今年会试做主考呢。”
“噗!”陆欢颜一口水喷了出来,“就他?还主考?行吧行吧,让他们折腾好了。”
到了晚饭时候,陆欢颜这才从陆彦扬那里得知京兆尹和大理寺因为黑衣人已死,将案件封存了。
她无奈:“大哥早就猜到了吧?”
陆彦扬耸肩:“否则呢,让他们详查,揪出来幕后黑手,然后你觉得还能有太平日子吗?”
陆欢颜失笑:“说得好像你知道幕后黑手是谁一样。”
陆彦扬摸了摸没有胡须的下巴,故作高深地晃了晃脑袋,道:“虽不中,亦不远矣。对了,跟你说件事,还记得那会你跟娘回谢家,云翔他们兄弟俩带你出去玩,后来云安莫名其妙被人给打了?”
陆欢颜点头:“当然记得了,那回到底是谁要害二表哥,现在也没个结论,当时要不是北,被豫王救了,二表哥估计要惨。大哥想说什么?”
陆彦扬道:“前两日我刚好去刑部大牢闲逛,结果发现了一个惯犯,跟我吹牛说不久前从一个公子哥那儿得了这个。你瞧瞧,认识吗?”
陆欢颜咧着嘴结果陆彦扬递过来的玉佩,咽了口唾沫道:“你这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没事去大牢逛什么呀!”
陆彦扬一根手指竖起来摇了摇:“刑部以后不去了,没意思。我打算下回去诏狱……”
“咣当”一声,陆欢颜手里的玉佩掉在地上,她猛然回神,赶紧蹲下去捡玉佩。
陆彦扬奇怪地看她:“你怎么了?”
陆欢颜摇摇头:“这是二表哥的玉佩,后来他也说可能是那日丢的。这么说是那个惯犯袭击了他,又偷了玉佩吗?”
陆彦扬点头:“阿颜,你真没事儿吗?”
陆欢颜抬头看他,半晌才道:“大哥,诏狱不是什么好地方,你,不要去行吗?”
陆彦扬哈哈一笑:“原来你是因为这个,难道你忘了我的本事了?根本不会有事,再说,我还有银杀卫,他们可都是以一当十的,就算我出不来,不还有他们么?”
陆欢颜有些失神,声音凉凉地说:“是,你本事很大,可是如果把你抓紧诏狱,打断了腿再穿了你的琵琶骨,你还跑得出来吗?就算是有银杀卫,他们能救你出来,但是那要什么样的代价你知道吗?如果银杀卫因为救你全都死了,你就算出来了,难道不伤心?”
陆彦扬不可思议地看着陆欢颜:“阿颜,你,你的心好狠啊!我可是你亲大哥,你就想这么折腾我?”说着,忍不住缩了缩脖子,“想想都害怕,你可真说得出口。”
陆欢颜苦笑,上辈子你不就是那样,甚至比我说的惨多了,这辈子竟然还往那种地方钻。
“害怕就对了,害怕就要知道忌讳。”陆欢颜越过他,径直往外走,“忌讳了才知道怎么保护好自己,保护好自己在意的人。”
她上辈子完全不关心其他人,也不知道木云清跟大哥最后如何了,只是大哥最后逃出诏狱时的样子,恐怕就算木云清不离不弃,他也不会接受的。
希望这一世,再不会有那样的事发生,让他的大哥,永远都这么嘚瑟吧!
陆彦扬看着妹妹有些萧瑟的背影,一种奇异的感觉蔓延上心头,他怎么觉得妹妹有点神叨?
“阿颜,你上哪去啊?”陆彦扬追了上来,“云安的事你不想听了?”
陆欢颜顿住脚步:“大哥,你答应我,不要做任何以身犯险的事,好不好?”
陆彦扬笑道:“我又不傻,怎么会……好好好,我答应你,阿颜,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忽然就好像,好像……”
“大哥。”陆欢颜想了想,还是说,“我很久以前做过一个梦,梦里咱们家出了好大的事,你和父亲,都被抓进了诏狱,他们,就是那么,那么对你的。”
陆彦扬皱眉,抬手抹去陆欢颜脸颊上的泪:“阿颜,那只是梦而已,根本不可能发生的。你怎么还能把梦当真呢?”
“大哥,那就是真的,我不要你们出事,我不要!”陆欢颜抱住陆彦扬哭了起来,“父亲死在了诏狱里,你虽然被银杀卫救走,可是走出诏狱的只有你一个人。大哥,你的左手废了,腿也瘸了,后来,后来你因为身手不便,被抓住了,死得好惨,好惨啊!大哥!”
陆彦扬开始有点怀疑这么妹妹是不是撞客了,后来越听越觉得奇怪,他把人推起来,问道:“阿颜,你这梦,如果是真的,那我和父亲是为什么被抓呢?”
陆欢颜一滞,哭道:“我不知道,可能是皇帝觉得你们不安分,就想,想除了咱们家。大哥你别问了,总之你不许去诏狱!”
“好,我不去。”陆彦扬给她擦了擦脸,“那你也别哭了,快嫁人的人了,还这么想一出是一出的。”
陆欢颜撇嘴:“还不是被你吓得!你答应了我的,不许随便去诏狱!”
陆彦扬笑着答应,心里却琢磨,既然妹妹梦到过这个,那他不如现在就开始研究一下诏狱的情况?或者,干脆把自己的人派去,一般来讲这种不吉利的梦,都得防着点呢!
“那你说,那个惯犯到底为什么袭击二表哥?”陆欢颜这才重新拾起话题。
陆彦扬道:“还不是拿了人钱么,是那个邾涵英让他这么干的。”
“皇后?”陆欢颜怪道,“大表姐可是太子妃,皇后这么做是想干什么?”
陆彦扬摇头:“首先邾家做什么并不一定是皇后的意思,其次邾涵英做什么也不一定是邾家的意思。然后,话说回来,邾涵英跟云安一直不怎么对付,找人打他也不奇怪。再然后,太子取如心,起初不过要是借谢家的势,后来渐渐发现,大舅舅并不打算站稳在他身后,他对如心,哎,怎么说呢,太子或者皇后对付谢家,也有动机。”
“好乱啊!”陆欢颜听得头大,“反正太子和皇后有嫌疑就对了,那把邾涵英抓住,问清楚不就行了?你去不去?你不去我去。”
刚才还哭的鼻涕眼泪,现在一听要抓人打人,忽然就生龙活虎起来?
陆彦扬哭笑不得:“去呀,这不就是找你一起么?难不成有了你这南六省绿林的总瓢把子,我还要自己动手?”
“错!”陆欢颜学他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何止南六省,如今整个江湖那个不是看逐风堂的脸色过日子?你也太小看你妹妹了!回头叫你看看我的厉害!”
第142章()
抓住邾涵英其实是手到擒来的事,不过让他说点正经的可是费了劲了。最后陆欢颜在一边打盹,还是陆彦扬和手下撬开了他的嘴。
得知果然是皇后的意思,陆彦扬觉得心都凉了,他是真的不愿意往这方面想,更不愿意相信。可真相总是最冷酷的,邾涵英的话撕碎了他最后一点幻想。
“你以为太子为什么要娶谢如心?还不是因为谢家!”邾涵英啐了口被穴痰,发狠道,“你又以为太子妃小产是怎么回事?我告诉你吧,那都是姑姑的主意!哈哈!谢家,谢家不跟太子站在一起,那还留他们干什么?谢云安不过是小试牛刀,你等看谢家乱起来吧!”
陆彦扬一巴掌扇过去,邾涵英哼都没哼一声就晕倒了。
陆欢颜过来拉住陆彦扬劝道:“大哥何必跟他置气,他今日说出这番话来,也逃不过一个死,跟个死人计较什么呢?”
陆彦扬挥手招来银杀卫,吩咐道:“去,把人带给云翔少爷看,不要惊动其他任何人,跟他说,要是想不出解决办法,就来找我。”
两个银杀卫领命而去,陆欢颜这才笑笑:“大哥还是算了吧,大表哥是个老实人,你直接把人甩过去,他还不傻了?”
陆彦扬道:“我现在没心思管他。”
陆欢颜知道他是被邾涵英的话刺激到了,太子自己弄得太子妃小产,却还装模作样要大哥去查什么幕后之人,搁谁身上都会觉得憋屈。
“大哥……”陆欢颜道,“谁还没被人渣坑过几回呢?你和太子从小的交情,难道你从一开始就不信他,那就对了吗?是他心术不正,利用了你们的情谊,你又干嘛跟自己较劲呢!”
陆彦扬长叹一声,低着头道:“阿颜,如果是几天前你跟我说这些,我当然想的通。只是,如今,哎!”
“你,做了什么?”陆欢颜警惕地问。
陆彦扬委屈道:“我以为他真的是被人害了,我查到的线索全都指向东宫,他说那是楚王害他。”
陆欢颜叹了口气:“所以你伪造了证据,还交给太子了?”
陆彦扬有些挣扎:“要不,我去趟东宫?”
“大哥!”陆欢颜严厉道,“怎么跟太子沾点边你就优柔寡断起来了?你现在去找他说什么?质问他吗?还是劝他停下这些事?你想想,易地而处,你是太子,你会怎么想、怎么做?”
陆彦扬闭了闭眼,道:“罢了,估计这会皇上见了那些东西,该去查抄楚王府了。”
陆欢颜跺脚道:“大哥,你赶紧去找大表哥,让他别轻举妄动!”
陆彦扬也是懊恼,跟自己比起来,谢云翔护着妹妹的劲头有过之而无不及,只是他为人更加方正,从没有过分表露罢了。这会要是听了邾涵英的话,保不齐他真的冲进东宫,跟太子理论起来,那可就糟了!
当下也来不及交代什么,赶紧地带人追过去了。
陆彦扬和自己的人自有一套联络方式,陆欢颜到不担心他找不到,只是现在去追,很可能已经晚了。
不过她也不是太担心,大哥忽悠人从来都很有一套,至少先安抚一下,不至于谢云翔见了人一下子炸裂到不可收拾。
想到这里,陆欢颜决定还是先回家。
因为她今晚是和陆彦扬一起出的门,所以回来的话就不用再偷偷摸摸地跳进自己院子,而是大方地从角门进来。
二门外的婆子见了她,神色古怪地行礼,陪笑道:“小姐回来了?怎么不见大少爷?”
陆欢颜嗯了一声,扔了个银锭子给她:“大哥还有些事要办,我就先回了。怎么今日守门的刘二不见了?你是哪个院子的?”
那婆子笑道:“老奴是老太太院子里的洒扫,刘二是奴婢男人,他刚才更冯管家去了老爷的书房办事。老奴就过来帮着顶一下。”
陆欢颜点点头:“父亲还没休息,那我过去瞧瞧吧。”说着就要往里走。
那婆子笑道:“小姐还是别去老爷那边,奴婢听当家的说今儿豫王府的陈长史晚膳之后就来了,这会也不知走了没有。说不得奴婢当家的就是跟着冯管家去那边应差呢,小姐要是过去,不如让人先去瞧瞧人走了没有。”
陆欢颜挑眉:“陈路来了?我知道了,多谢你提醒。”说着又从荷包里拿了两块银锭子给她,那婆子才欢天喜地谢了离开。
陆欢颜回了院子,有缘就迎了上来,带着一众下人给陆欢颜请安:“给小姐道喜,小姐万千之喜!”
陆欢颜一愣:“你们这是干嘛啊?离过年还早呢吧?”
采薇挤眉弄眼地凑过来,笑道:“陈长史来了,明日是吉日,豫王府要过彩礼呢!”
陆欢颜惊讶道:“北堂曜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就知道突然袭击!真是的。”
有缘赶紧挥手叫小丫头去关好院门,拉着陆欢颜道:“小姐啊,你可改改口吧!这王爷的名讳可不能随便乱叫啊!”
陆欢颜摆摆手:“知道了知道了,看把你吓的。这样啊,咱们院子所有人都有赏,嗯,就赏一个月的月例银子吧,怎么样?”
有缘笑着跟大家道:“还不快谢过小姐!”
众人又说笑一会,这才散开。
陆欢颜进了屋子,先让有缘帮自己散开头发,然后才去洗漱。
直到躺在床上昏昏欲睡,采薇才兴冲冲地拿了几张纸进来,神秘兮兮地道:“小姐,这份新鲜出炉的彩礼单子,要不要看?”
陆欢颜翻了个身,作势咬牙对有缘道:“这丫头越来越过分了,给我好好教训她。”
采薇笑着求饶,凑过来把礼单递给陆欢颜:“这是奴婢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弄来的,当然要孝敬主子了。是吧?”
陆欢颜点了点她的小酒窝:“算你识相。”
有缘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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