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偷偷地使劲嗅了嗅,想把那气息留在记忆中。
“哦。”谌晓玉点了点头,也不勉强了,依着门框站在那里,默不作声,等着他开口。
“你那几只股票。。。。。。”邓一楠把手里的毛巾还给她,顿了一顿,“要小心。”
“我心中有数。”谌晓玉接过毛巾,点了点头,抬眼看着他,清澈的眼神露出了然的神情。
“那我走了。”邓一楠说,转过身,准备开门。
“一楠哥,”身后,谌晓玉的声音温柔如水。
他脚步一顿,心跳若狂,身体僵硬,停在那里,不敢回头。
“你多保重。”谌晓玉犹豫了一会儿,轻声说。
邓一楠长舒了一口气,点了点头。
**********
“老天爷的夜壶漏了,怎么这雨就下个不停呢。”
“滚蛋。亏你这张嘴,夜壶漏了,那淋在我们身上的是什么?”
“是什么还用问,难怪你这么骚。”
“你才是骚。骚气逼人。”
“滚,离老子远点,我怕你是熏了我。”
路重庆踹了一下身边的小刘,拧开莲蓬头,开始洗澡。
“我们两人中间,不知道是谁骚。“小刘跟他一个宿舍,关系要好。
两人各自
你说,今天晚上院领导开会,是不是研究我们这届的毕业分配方案。”水声中,小刘问道。
“我怎么知道。”路重庆蹙眉迅速地擦着肥皂,刚刚在雨中作实战演习,浑身上下全是泥浆。
“你的分配方向定下来了吗?”小刘又问。
“没呢。”
“那你这几天怎么这么高兴?天天哼着小调。”
“你管呢,老子就不能别的高兴的事了?”路重庆抡臂膀,爱惜地看了看那隆起的肌肉,想着那天谌晓玉被他抱在怀里,羞红的脸颊,又忍不住嘴角上扬。
“呸,你那点心思还不是因为女人。看来你是追上了。”小刘斜着眼睛瞧着他,突然大声唱道,“让我再看你一眼,看你那发春的脸。。。。”
路重庆笑着捶了他一拳。
“说真的,你能不能透露点内幕消息?”小刘关了水,擦着肥皂,低声问,他是从基层连队硬考上来的,一心想通过学习深造留在机关。
路重庆摇了摇头,“因为牵涉到我个人的事情,真的没去问,而且我也不太关心。”
小刘叹气,“是啊,你无所谓,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啊。我们就惨了。”
洗完澡他们回宿舍休息,路重庆看了一会儿书,阖上了眼睛,眼前浮现出那张明媚绣秀气的脸庞。
他微微扬起嘴角。
怎么能不考虑考虑分配的去向吗?是选择下基层连队为了前途磨砺自己,还是呆在机关里经常可以见到她,这也是个两难的选择。
半夜,一阵刺耳的铃声响彻校园。
“全体紧急集合。”
第183章 抗洪抢险()
“都快毕业还搞什么演习。”
“是啊,这个鬼天气搞演习,可真的是够了。”
同宿舍的战友一边动作迅速的穿上装备,一边骂骂咧咧。
经过几年的训练,他们早已经习惯了军校的突然袭击。
警报声又一次尖锐地响起,楼道上传来纷乱的脚步声。
“快,快点。”已经有教官在催促,路重庆是第一穿好的,他与小刘冲出了宿舍大门。
外面狂风暴雨,电闪雷鸣。
随着一声蓝光划过夜空,一声巨大的雷声滚过天际,浮在半空的中的电线“啪”地一声闪着蓝光,路灯与大楼的灯光全部熄灭了。
校园一片黑暗。
“这不是演习。”路重庆抬眼看着天空,自言自语地道。说完他已经开启了手电筒,拉着身边一个匆匆跑过的士兵,“去哪儿集合?”
“操场。”
道路积水,淹没了膝盖,他们全然不顾的地在水里奔跑过去,身后溅起一片水花。
“报告。”
“报告。”
操场上停着十几辆军用卡车,各个年级的教官在清点人数,头顶上方的瓢泼大雨依然猛烈地狂泄着,浓密的雨幕遮住了人们脸上的表情。
“接到上级通知,我命令从现在起,全体指战员进入一级状态,投入到抗洪抢险的战斗。。。。。。。“
轰轰的雷声中,隐隐传来指挥官嘶哑的命令声。随即是各班报数声和简短的命令。。。。。。
夜幕中,路重庆兀自淡淡地弯了弯嘴角,想起自己前不久说的话,“和平年代也需要军人。”
群山起伏,道路泥泞,洪水沿着山体,翻滚着巨浪奔流而下,转瞬之间,山脚上的村庄被洪水吞噬了,房屋,树木,农田,淹没在水中。
“报告,周湾村附近发生了严重管涌,需要人手支援。“
“一连,三连,马上到周湾附近支援。”
大坝上,军人们在扛着沙包,雨水浇透了他们身上的衣服,眼前的雨幕遮挡了视线。
泥土经过连日来的松散。
车辆已经不能开上去,路重庆与小刘等几个人,下了车,背着器材,一步一滑地向前走着,时不时有撤出的群众扶老携幼的从他们身边走过。
河水湍急,黑暗中只能听到流水的声音。
“这特么的水怎么大。。。。。。。。”小刘抱怨一声,嘴巴里就灌满了水。
路重庆体能好,冲在最前面。
突然,一声巨大的声响,,因多日浸泡变得松散的大堤,在管涌的压力下轰然决口,落差近10米的洪水裹挟着泥沙以排山倒海之势汹涌而来,冲撞着大堤。
脚下的大堤在剧烈的摇晃着,两米高的浪头打过来,一个孩子哭叫着滑向了水边
“别慌。”路重庆高声叫着,解下身上的绳索扔给了他,“抓着绳子,快。我拉你上来。”
孩子依然在哭,在地上跌跌爬爬的挣扎着想站起来,一个浪头打过来,孩子眼看着就要被水流吞没,路重庆奋力地扑上去,托起了孩子的身体,递给了赶过来的小刘。
小刘一手抱着孩子,刚想去拉着路重庆,却见一个巨浪扑来,路重庆被冲下了堤坝。转瞬之间就不见了踪影。
“路重庆——”
“路重庆——”
小刘抱着孩子撕肝裂肺地叫着,“快,快来人,重庆被冲下水了。”
谌晓玉被巨大的雷鸣声震醒。
一道闪电划破了雨夜的寂静,
她从呼啦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顺手一摸,身上的衣服全都湿漉漉的。
心口隐约的痛,小腹痛,痛得让人直不起腰来,口腔里干得火烧火燎的,她心说,这亲戚来的可真是时候。
忍着疼痛披衣下床,扭开墙壁上的灯,给自己倒了一杯温水,捧着玻璃杯喝着,暖暖的水注入到胃里,人稍许舒服了一点。
窗外依然是瓢泼大雨,狂风肆虐,电闪雷鸣,门窗被风吹得吱吱嘎嘎作响。
她走过去,重新检查了一遍门窗,确认都关严实了,这才放心。
电话铃响,邵兰茵在电话里嘘寒问暖了一番知乎,又开启了抱怨模式,“这个天气,你也不知道回家,一个小姑娘家住着多危险,怎么就那么让人操心呢?”
“妈,今天我是想回家来着,可是连公交车都没了,听说路上淹了。”
“你是总有理的,我说不过你。”邵兰茵叹了口气,“今天也不打个电话回来。让人担心。”
“不是昨天才打过吗?今天特别困,吃完晚饭就困了。一觉睡到现在。”谌晓玉打了一个哈欠,“几点了啊?”
她看着墙上的挂钟,都这个点了老妈还没睡啊?
邵兰茵这才记起来,“是不早了,你早点睡啊,明天不回来,记得打电话回来。”又是盯着一番,关好门窗,注意安全。。。。。。等等。
“妈——”她轻轻叫了一声,又止住了。
“怎么?”
“你搬过来跟我住几天吧。”谌晓玉脱口而出。
邵兰茵没吱声,过了一会才说,“算了,我不过来,来了你又嫌我唠叨。只要你好好的就行了。”
“妈——”
“好了,我也去睡了,不早了。”
“嗯,嗯。”谌晓玉应着挂了电话,抱着手臂愣了一会儿,睡意全无,口干舌燥,起身倒了杯水,顺便打开了电视机。
电视里正在放着无聊的家庭剧,吵吵嚷嚷,哭哭啼啼,平是看着嫌闹腾,在这雨夜里却觉得有几分温暖。
她有一搭无一搭地看了一会儿,刚准备关电视,突然画面切换,开始插播新闻。
新闻播音员铿锵有力的声音传来:“。。。。。。根据本台刚刚收到的消息,由于连日大范围降雨,位于我是周湾村地出现了山洪暴发,造成多处村庄被淹没,人民群众的生命财产受到威胁,在这危急时刻,驻扎在我市的广大解放军战士立即赶赴抗洪救灾第一线。。。。。”
洪水,暴雨,领导干部在河提上亲自指挥抢险工作。
画面一个接着一个闪过,突然一个熟悉的人影在画面上一闪而过,转眼即逝。
第184章 生死未卜()
“现在人到底有没有找到?”抗洪救灾指挥部,军方总指挥通过无线通讯系统在质问前方的搜救人员。
对讲机里传来嗡嗡的杂音,听不清楚对方的说话。
总指挥气得一把扔了话筒,“通讯部,马上给我抢修线路,限你们五分钟之内给给我完成任务。”
在一旁的行助参谋迅速地跑了出去传达命令。
身边没了下属,总指挥气得捶了下桌子,指着院长道,“你看看,让你们出来抗洪救灾,能不能别让这小公子参加,现在好了,我还得抽出兵力找他,这要是出了点事情,你我全完蛋。”
他与院长以前是一个部队的,很熟。
院长委屈,“我特么怎么知道他小子那么冲动,冲在第一线。这都快毕业了,好不容易要把这位爷送出去了,还出了个这么个事情。唉。”
“他冲动,我看你才是冲动呢。公子爷不能放在后勤?非得要送上前线?你不知道这上前线的后果?你军事史没学过?这是和平年代,要是战争时期,炮弹不长眼,子弹不长眼。”
“放后勤?这小子要真是个脓包也就算了转世魔刀。他各项军事素质都很强,你让他呆后勤,到时候上面又把你骂个狗血淋头,说你没好好培养。”他摇了摇头,“反正里外不是人。”
“报告。”行助参谋喘着气跑了进来。
总指挥问:“线路修好了?”
“不,不是。。。还在修。”参谋说话结结巴巴的,“是,是。。。。。。”
“是什么快说。”
“是。。。。。。是路红卫,路主任,和章主任来了。”
总指挥与院长对视了一眼,连忙站起身来。
“还不快点让他们进来。”总指挥指着门,“快点。”
没一会儿,章先理与路红卫就进了门。
“报告。”路红卫的官阶没有他们大,规矩的抬手敬了一个礼。
章先理却没空理会那么多客套,直接问道,“怎么样,现在有消息吗?”
总指挥摇了摇头,又问接线的参谋问道,“通信部那边线路修好了?”
接线员正在忙碌紧张着接线,摇了摇头,“还在修。”
“哎,你们这帮。。。。。。”碍于礼节与身份,总指挥那句“废物。”没有骂出口,他急得团团转,心里把身边的院长骂了个千万遍。
“章主任,我们真的很着急,本来并没有安排路重庆去堤坝,可是。。。。。。。。”院长想解释,看着章先理那严肃凝重的脸色没敢再说下去。
“先别着急。不会有事的。”路红卫说,“另外,路重庆身为军人,这是他的职责。”他眉头紧锁,可是脸上却是平静镇定。
院长与总指挥不禁又对视了一眼,心里都在想,这路家两个公子都不简单啊,另外那个冲锋陷阵,眼前这个举重若轻,颇有大将风度。
但是这会儿不是评价路家公子能力的时候,小公子生死未卜,大家能不能保住乌纱帽都难说。
难堪的沉默,让人体会到度日如年的感觉,时间过去的分分秒秒都砸折磨人的意志。
接线员忙碌一会儿之后,回过头,“报告,线路接通了。”
总指挥一个箭步冲上去抢下耳机,“怎么样了?”
对方在说着什么。
其他的人全神贯注地注视着他脸上的表情,不敢错过一丝一毫的变化。
“嗯?”总指挥蹙眉,眼神疑惑,他看向路红卫,“路主任,找你的。”
路红卫微微皱了皱眉,接过耳机,“杨畅?”
“是我。红卫,重庆有消息吗?”那边的杨畅不知道通过什么关系,直接把电话要到了防总。
“你怎么知道的?”没有人通知过杨畅,消息不可能传得这么快。
“果然是他有事仰望与挣扎。”杨畅在电话里叫道,“她还猜的真准。”
“谁?什么意思?”路红卫眉峰一挑。
“谌晓玉,刚刚打电话给我,说刚才在电视新闻上看到路重庆出事了。到底是怎么回事?”杨畅焦灼地说。
“什么?电视新闻?”路红卫听着,眉头紧紧锁,回头看向了总指挥,语气不容置疑“快,找人调出今天晚上的电视新闻,找出那个画面。”
还没等领导发话,办公室里的几个参谋都跑了出去。
路红卫又与对方说了两句,点了点头,“好,我知道了,马上派人去附近找。”
他放下话筒与耳机,眯着眼思考着。
其他的人面面相觑,互相看了看,不知道这么短的时间内发了什么。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办公室内死一般的寂静。
“报告。”
“说。”几个人同时开口。
“找到了。”
“新闻片?”
“不,是路重庆。”
***********
路重庆醒来,首先看到的是雪白的天花板,以及路红卫的焦虑的眼睛。
“醒了?”路红卫看着他,长舒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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