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指了指谌晓玉,“喏,这丫头刚刚给的,我还没喝上,就便宜你了。”又嘟噜着告状,“还说,新茶伤脾胃,我好歹也是知道几分医术的人,会那么贪嘴嘛。”
谌晓玉背着她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
邓一楠转眼深思地瞥了一眼谌晓玉,嘴角似笑非笑。
*
刘璐璐回了家,谌晓玉掏出了门钥匙打开了奶奶家的大门。
久不住人,屋里散发出一股阴冷潮湿的气息。
窗口那棵老树,枝叶遮了阳光,雕花窗棂上只有点点夕阳的影子。
房间里陈设还是与以往一样,荸荠色老式笨重的家具上蒙着一层薄薄的灰,看来是有一段时间没有人来过。
晓玉站在那儿,呆呆地看了一会儿。
又走到里屋,还是两张床对面对地摆放着,中间隔了个床头柜,柜子上面摆放着零零星星的东西,用了一半的花露水瓶子,几张旧发票,未扔掉的彩页广告,自己小时候曾经用过的头发夹子,这里也是很久没有人来过了。
谌晓玉在自己原来的那张小床上躺了下来,双臂枕着头,注视着对面的那张床,天花板上玉兰形花状的灯罩,
早在很多年前就已经是物是人非,奶奶不在了,爷爷不在了,叔叔们各自有着各自想法,各自过着各自的生活,就连她自己似乎很久想不起来要回到这里。
夕阳透过窗纱洒在对面的墙壁上,闪着点点金色的光辉,空气里飞舞着细细的尘。
她闭上眼睛,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外间的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传来了轻轻的脚步声。
迟疑了一会儿,那脚步声渐近
谌晓玉没动,依然闭着眼睛
“晓玉,你怎么在这儿?”
她慢慢地睁开黑亮的眼睛,淡然地看着面前的人。
“小阿叔,好久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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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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谌文辉愣在了那里。
沉默了一会儿,又呐呐地问道:“你怎么来了?”
谌晓玉翻身坐了起来,手指梳着自己的头发,微笑道:“我怎么不能来?这里是奶奶家啊。”
说完仔仔细细地打量着他。
短袖的衬衫,西装裤子,身材微微发福,有点啤酒肚,面容略显疲惫,却不至于看着潦倒。
倒也是符合中年商人的模样。
也许是因为这几天回忆了太多的缘故,谌晓玉心里有些难过,原来那个意气奋发,好学上进的少年,随着岁月的流逝,找不见了踪影。
谌文辉“嗯”了一声:“。。。。。。。倒是难得。“
谌晓玉:“小阿叔你经常过来?”
“是啊,有时候会过来坐坐。”他说着,然后找了椅子在她面前坐了下来,侧身拉来五斗柜,找出了个纸杯放在桌上,又从口袋里摸出了一包香烟,含在口里点着了,吐了一口烟雾,客气地问道:“你最近怎么样?”
“就那样啊。”
“哪样呢?”
“在家里呆着呗。”
谌文辉挑了挑眉,有点惊讶:“没去找工作?”
“没啊。”顿了一顿,又忍不住看着他,反问道:“小阿叔觉得我能找个什么样的工作?”
谌文辉脸上的表情微微怔了怔,弹了弹烟灰,没说话。
谌晓玉又笑了一笑,“如今工作也不好找。我学的专业本来就是冷门,又没有相关的工作经验,一时半会儿的,也找不到好工作。”
“那你一个女孩子就成天在家里晃荡着?”
“嗯,在家里啊,又不是没钱养活不了自己。”说完又笑了一笑,“这点要感谢小阿叔。当初给我的钱还够用。”
想了想。她又无所谓地说,“其实我这样也很好,自由自在没人管着。又没有办公室勾心斗角那些事情。”
她提到勾心斗角,谌文辉的眼中掠过一丝尴尬的神情,可能是想起了过去老吕与高经理他们对她的挤兑。
谌文辉微微苦笑了一下,动了唇。想再说什么。
“谌晓玉却打断了他,“小阿叔。你不用来教化我的,我们同事了那么些时间,其实你也是了解我的,知道我什么样的人。”
谌文辉低低地说。“晓玉,你是不是到现在还在怨叔叔?”
谌晓玉挑了挑眉毛,微微讥讽地说。“谌总,我们那时候只是在商言商。”
谌文辉又微微苦笑了下过了一会儿。他轻轻地说:“你爸爸来找过我。”
谌晓玉目光微动,看着他。
谌文辉低着头没去看着她,“就是你刚辞职那段时间,大哥说,他一直希望你能找个安定的工作,进个事业单位,或是在学校里做个老师。。。。。。。。他说,那时候之所以能够勉强同意你不去学校,是因为你在我的公司,自己弟弟开的公司总归是能安稳一点,没想到我又让你。。。。。。唉,大哥还说,作为个叔叔,我不够格。。。。。。”
谌晓玉低头沉默着,她倒是没有想到老爸还是去找谌文辉问罪了,不管如何做父亲的,还是眼看着女儿受别人的委屈,哪怕似乎自己弟弟也是不行的。
谌文辉说完抬起脸看着她,“大哥说的对啊,我的确是亏待了你。”
谌晓玉淡淡地说,“你给转让价格已经很高了,谈不上亏待。”
“不是钱问题。”谌文辉摇了摇头。
“我听了一楠说,期货那件事情,是你开始就一直提醒着他去查,亏了当时听了你的话,要不然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那件事情后来没什么吧?”
虽然是那件轰轰烈烈的大案要案,涉案金额高达几十个亿,牵连的高官,商人无数,但当时的新闻报道只是淡淡几笔带过,对谌文辉的公司有没有影响,她也不得而知。
“检察院的人来了几次,做了个调查笔录,问了一些问题,也没怎么样。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检察院的人都很奇怪,说他们接触了很多涉案的公司,个人,没有几个人能够像我们一样在那个时点逃出来的,他们一开始都认为我们得到了内幕消息,认为我们与那些操盘的人有联系。”
谌晓玉不动声色:“哦,后来呢?”
“问了几次也没什么,后来也就不问了,我听他们背后议论说,既然家里有个从美国回来学金融的,有高人指点当然是不一样的。”
“对啊,当然不一样啊,一楠哥在圈子里很有名气的。”谌晓玉欣慰地笑了笑。
谌文辉却想要看进了她的眼睛里,慢慢地说,“可是,一楠说,之所以他关注到这个,是因为你执意提醒他去查的。。。。。。晓玉,以前我就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你好像知道好多一般人不知道的事情,后来的事情都证明你当时的想法都是对的。。。。。。”
谌晓玉嗓子梗住了,一时间竟然无法说出什么了,她干咳了好几声之后,回避着谌文辉的眼神,才淡淡地说:“不过是凑巧而已。”
“不是凑巧。”谌文辉依然看着她,摇了摇头,“我觉得不可能是凑巧啊,那时候你那么小,就知道鼓励我去考大学,你还说过,以后的社会会很在意大学文凭。。。。。。还有我也听那老于厂长说过,你对产品的流行趋势把握得特别准,每次你提出的要求,都会卖得很好。。。。。。”
谌晓玉瞥了他叔叔一眼,“那你就认为我是天赋异吧。”她坐在床沿上,自在地伸长了腿,晃晃悠悠地着,嘴角挂着笑意,眼神带有几分戏谑之意。
谌文辉的目光若有所思,眼神始终跟随着指尖乳白色的烟雾漂浮不定,心事重重,几次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谌晓玉知道他想说什么,却也不着急,起身找了一块抹布在外面的水池搓了搓,又拿了个拖把进来打扫卫生。
封闭的窗户被打开,夏日的晚风吹了进来,送来栅栏边上栀子花的清香,从窗口望过去,能看到那低矮的栀子花树,结着一串串的绿莹莹的花骨朵,有一、两朵花已经盛开,舒展着洁白无瑕的身姿,在微风中摇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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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6章()
谌文辉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低垂着眼睛看着他的侄女儿打扫卫生。
她先开始抹家具,外面的吃饭的餐桌,碗橱,五斗柜,老人们曾经用过的瓶瓶罐罐,废旧的报纸、杂志,过期的书,被她从书橱来抱了出来,堆在大门口的地上。
碗橱里的餐具被她拿出来,长时间没有用过,都长了绿毛毛似得霉斑,她皱着眉头,把这些碗筷都放进了一个塑料大盆里,端到院子外面的水池里泡着。
还有些不用的旧衣服,旧物件,她看了几眼,就一古脑的放在了垃圾袋里,不一会儿就满满的一大包。
做完这些,她开始拖地,没拖几下拖把就黑得不能看,她又跑到水池里冲拖把,来回跑了几次,全身是汗,衣服都黏黏嗒嗒的裹着在了身上。
过了一会儿,她听到外面有人被地上的杂物绊了一下,传来了说话的声音,“咦,这是谁啊,把这些东西堆在门口,当真我们家没人就可以随随便便地堵着门。”
说话的人是邓红梅,她一边跨过那堆杂物与书报,一边进屋,“文辉,你还不过去,就等你一个人了,一个人在在这里干嘛呢。”
黄昏的光线暗淡,夕阳只剩下了一道红线很快就要凐没在地平线下,暮色沉沉,天空中的云彩是浓浓的灰紫色。
邓红梅站在房间的门口,看着拿着拖把出来的谌晓玉,微微一愣,有一会儿没说话。
谌晓玉倒是看着她笑了笑,礼貌地叫了一声:“小婶婶。”
邓红梅这才反应过来,含着笑说:“我说是谁呢,原来是晓玉啊,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了?哦,吃过饭了吗?要不去我们家里一块吃吧。”
谌晓玉摇了摇头:“不了,我还有事情要忙。”
邓红梅知道她是断不肯去吃饭的,也不勉强。冲着里屋张望了几眼,问道:“文辉在里面吧?”
“嗯,在的。”谌晓玉说完就绕过她去外面的水池洗拖把了。
邓红梅站了那里回过头望着她的背影,却是感到身上凉飕飕的。
“人都到齐了?走吧。”谌文辉从里面房间里走出来,说着就往门外走,邓红梅愣了愣跟着他,“你们都说了什么啊,脸色这么不好。”
谌文辉辉埋着头向前走着。沉声道:“没说什么。”
“真的没说什么?”
谌文辉不耐烦:“那我还能骗你不成?”
邓红梅着急道:“我不过是有点奇怪,她都多少日子没过来了,怎么今天突然就过来了,而且吴嫂说,她还过来看望我妈了。”
谌文辉冷笑道:“她看望你妈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你妈过生日她哪会儿不是买了东西,带了礼物去看她,比你们正儿八经的邓家人还记得清楚呢,你说说你那些哥哥姐姐,侄儿侄女的,除了一个邓一楠。谁还记得有这么一个老太太。”
邓红梅被他突入而来的怨气冲得一愣,哽了半天,没说出话来,站在了原地没动弹,才恼火地说:“你今天是找不痛快是吧?我哥哥姐姐回来了,你就不高兴了,我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惹了你了?不就是为了这房屋产权的事情?现在老太太还活着,他们又不能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你现在为了这个事情发脾气又有什么用处,有那时间还不如想想如何找资金。”
谌文辉烦躁地说:“找,找。你以为我不在找吗?有那么容易的事情吗?”
邓红梅看着他塌陷下去的眼窝,不布满血丝的眼睛,也是深深叹了一口气,怏怏不乐地嘀咕道:“急又有什么用。”
又问“对了。你问过她那天来找我们是为什么了吗?”
谌文辉:“没问呢。”
邓红梅急道:“你干嘛不问问呢,说不定她有什么办法呢,不是有个高干子弟在追她?”
谌文辉深看了她一眼:“你倒是好意思,我当初那么对待她的,现在你让我去找她帮忙,先不说她一个待业青年。在家里呆着,能帮上我们什么忙,就说我这做叔叔的脸还要不不要呢?”
邓红梅自知他说的有道理,只好说:“算了算了,这事先不提了,赶紧回去吃饭吧,今天正好一楠也回来了。吃过饭,我来跟他聊聊,说不定他能想想办法。”
两个人低了头又走了一段路,身边陆陆续续有邻居经过,有年纪大的老人,笑着和他们打招呼,“红梅啊,你们家今天请客啊,我看来了好些人。”
邓红梅笑道:“是啊,我妈妈今天过生日呢,给她老人家做寿呢。”
“哦,难怪看你哥哥,姐姐他们今天也来了。”
“是啊,他们平日里忙,难得过来。”
“想不到邓老太太还是靠女儿,女婿啊,都是你们照顾着她,你那些哥哥,姐姐的,平时连个人影都看不到。”
邓红梅笑了笑。
老人说着摇着扇子去院子门口的榕树下下棋去了,一边走一边感慨,“老喽,老喽,老了讨人嫌哦。”
*
谌晓玉忙到九点多,才把两间屋子整理好,地板被她拖得铮亮,那些老家具擦拭得干净净,显出岁月浸润的痕迹。
她找了个大纸箱,把爷爷奶奶以前的衣物收拾进去,摸着奶奶穿过的衣服心里不免又有点难受,坐在床上发了一会儿愣,才慢慢腾腾地锁了门。
夜幕低垂,初夏的院落里已经是冷冷清清,昏黄的路灯照在空无一人的院落里,更显得凄清,老房子黑黝黝轮廓淹没在暗蓝色的夜空里,半个月亮挂在天井的上方,老槐树的叶子被风吹过,飒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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