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生气,气他骗自己。
所以,当两人走近,她没有闪躲,由柱子后走出来,绕着抱胸,冷冷睨着他们,“我还以为你被皇上留在皇宫里佳肴美酒作伴,原来是窝在自家的金屋里呀。”
不知道是气过头了,还是什么,她的语气里酸中带讽,由于炎妃然专注地盯着拓跋蔺,并没有发现自己的异样。
柱后突然走出一人,严仇和拓跋蔺表现很淡定,但当他们看清是炎妃然后,两人没有原先的镇定,脸色更是微微变了变,不过转瞬间又恢复了正常。
“娘子,这么晚了,你怎么会来这里?”恢复淡定的拓跋蔺笑着问。
炎妃然冷哼一声,“你也知道这么晚了,怎么会从一个单身女子的住出来呢?”
闻言,拓跋蔺浓眉微微一皱,可他还没发表意见,一旁的严仇心急,替他说:“王妃,不是你想象那样的,其实是杨姑娘身体不舒服,王爷才会来看她。”
“哦,是吗。”炎妃然并没有因为这解释而高兴,她生气的是自己被骗的事,以为他还在皇宫,傻呼呼的等到深夜,谁知他早就回来却不告诉她,这叫她情以何堪。
“娘子,我……”
“谁是你的娘子?”未等他说完,炎妃然打断他的话,狠狠瞪眼了他一眼,冷着脸转身就离开。
回到枕霞阁,青苹一见到她就急急上前道:“王妃,你总算回来了,王爷其实早就回来了,原来是守门的没及时来通知。”
刚才她担心王妃穿着单薄出外,拿着外套追出去时,王妃的身影早就不知道去向,而这时守门的来告诉她,王爷在亥时前就回来了,只是接到总管的命令先不要去通报给王妃。
“嗯,我知道,你们都下去吧。”
她挥挥手,把室内的丫鬟仆人都遣退,以为终于可以安静下来,谁知“格格”的声音响起,知道是拓跋蔺回来,赶忙想去把门关上,但对方似乎料到她有此一着,在她行动前已踏进屋里。
见此,她只好作罢,一声不吭的走回内室,上床准备睡觉。
严仇把拓跋蔺推到内室,然后退出去关上门,但他没有立即离开,而是站在门外守着,侧着耳朵听到拓跋蔺轻声问炎妃然。
“然然,你生气了吗?”
炎妃然冷哼不语,转身背对他。
拓跋蔺笑睨着她。“你是因为我到绮云阁而生气吗?你怕我会喜欢杨姑娘?你吃醋了?”
“我什么都吃,就是不吃醋。”她嘴硬不承认。
“既然这样,那你生气什么呢?干嘛摆这种脸色给我看?”
她转身瞪着他,不敢相信这人敢恶人气告状,说她摆脸色他看。“我不是生气,我是心里不爽。”
生气和心里不爽有什么区别?拓跋蔺没有问出来,只是在心里暗笑一下,然后顺着她的话问:“不爽什么?”
她没有回答。
“啊,我知道了,你是怕我跟你说一套,背地又另一套,与别的女人纠缠不清。”
炎妃然一震,眸刀狠狠砍向他,“你说什么?!”
“我说你怕……”
她没让他有再次复述的机会,毫无预警地飞来一只玉石枕,他眼疾手快的接住,笑意不知不觉敛逸。
“娘子,你想谋杀亲夫?”
“谁叫你说错话。”
“我说错话了吗?”拓跋蔺摇着轮椅来到床沿,把玉石枕放到她怀里,指了指她胸口说:“试问下自己的心,当看到我由绮云阁出来时,你没有害怕我会是另一个拓跋凛?”
他知道她受前世的影响,对人性失望,心里除了为炎氏洗雪沉冤外,再也没有其他事。
当时选择嫁给他,也是想利用他为炎氏报仇。他不想她最后变成一个没有感情的复仇者,他想她学会信任他,依赖他,就算做不到依赖,但起码能相信他,相信他对她的爱,是永远不会变的。
“我没有,是你骗我在先的。”
拓跋蔺一怔,“骗你?我骗你什么了?”
“你说留在皇宫里,可是你明明回来了,却不让人通知我,让我白白等了几个时辰。”
是的,在看到他出现绮云阁时,她的确有一瞬间害怕他是另一个拓跋凛,可这个念头很快闪过去,她在意的是他不该隐瞒她到绮云阁的事,虽然是一件小事,可她就是该死的介意。
“不通知你是因为不想你多想,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看完她就回来。”拓跋蔺解释道:“再说,敷脚伤的药膏没有了,那是杨姑娘家的祖传秘方,只有她才知道如何配药。”
炎妃然见他一脸认真,不像是在说谎,好吧,她可以接受这解释。
“你呢,这么晚为何会到绮云阁?”
“我是散步不小心走错路了。”炎妃然咬了咬唇,犹豫要不要把苗秋桐在府里偷偷约见外人的事告诉他,不管苗秋桐是不是太后的人,在雍王府里想查些什么,可对她来说,总是一个威胁,再者,苗秋桐也不是省油的灯,若在王府查不出什么,必定会将茅头转她。
拓跋蔺扬扬眉,盯着她,“嗯,只是走错路?”
“不然呢,你以为什么。”她白了他一眼,再翻身下床,扶他上来,替他脱下外套时,装着不经意地提起看到苗秋桐约见外人的事。
拓跋蔺沉默片刻,“这个我知道。”
“那你打算怎么做?”
“能怎么做?”他自嘲的摊了摊手,“休了她还是会有别的女人进来。”
闻言,炎妃然心里一窒,明白他处在皇室中的无奈,想了想,心里有了个主意,拍拍他的肩膀道:“这事就交给我处理吧。”
拓跋蔺躺下来,将她拉入怀里,搂着她问:“你想如何处理?”
“先保密。”要将苗秋桐合情合理赶出雍王府,又不会有人来补替这位置,必须想个周详的计划,当然这是她在心里谋算,暂且不能告诉他,继而她想起另一件重要事情。
“对了,今天进宫情况如何?皇上打算如何处置杨立万的事?”
“之前不是让刑部、大理寺和督察院三司会审了吗?杨立万的罪证确凿,不过此案牵涉太大,杨立万只是一只棋子,下棋的人才是关键。”
“可对方几乎没有留下任何证据,唯一知情的杨立万已经死了,死无对证啊。”他们搜索的证据只能证明杨立万的罪,与他同流合污的人是谁,尽管他们都能猜想到那个是谁,却无证据证实。
“倒也未必。”
“你是不是有对策?”
拓跋蔺笑而不语。
“是什么?能透露一点吗?”听到他说有对策,炎妃然好奇极了。
“天机不可涉露。”
人就是这样,越神秘越想知道,虽然炎妃然心里好奇,可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因为她又想到另一件事。
“哦对了,今天偷袭你的黑衣人,原本想抓住他们的头领,让他们供出指使者的,谁知头领在说出真相的前一刻,被人射杀了。赵震宇是你的人吧,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所以不让我查下去?”
“这件事情你就别理了,赵震宇会处理的。”拓跋蔺似乎不想多说,想到今天她乔装的事,不着痕迹的把话题转移道:“还有,文统领跟我虽有些交情,但他毕竟是皇上的人,你若想继续隐瞒懂武功的事,以后少跟他接触。”
“我双重易容了,除非他有通天神眼。”
拓跋蔺唉了声,拍拍她背说:“杨立万的案明天皇上亲自公审,我们早些睡吧。”
第150回:谁先挡路,谁必先毙。()
重生之锦绣婚程;第150回:谁先挡路,谁必先毙。
京都城郊外一座靠湖边的大宅里,在深夜时刻,突然传出一阵巨响,幸好附近并没有住户,不然必被这一声巨震吓到。
“说,是不是你们让人去暗杀拓跋蔺的?”周涛气败极了,一手拍向桌面,立即发出一声巨响,把坐在两旁的官员吓了一跳。
他们大部分都是周涛的门生和周涛有着共同野心的人,前些日子朝廷因为杨立万贪污受贿的事弄得人心惶惶,他们这帮人平时商议政事都会到周府地下室,可现在为避嫌,唯有约在郊外。
紧张的气氛凝结了一会,坐在靠前的一位官员战战兢兢的说:“大、大人,没有您的吩咐,我们那敢这么做呀。”
“是呀是呀,我们不敢。”在座的官员一致的摇头。
“不是你们?那是谁做的呢?”周涛纠结着眉心,“难道是太子?”
自从上次谈过话后,两人便开始有分歧,就算在朝堂上,他再不会跟自己达成一致,莫非他别有想法?
“太子一向都有自己的想法,但断断不会在皇城里做这事。”
“有没有可能是他身边的人做呢?”
众人看到周涛脸上狂怒的神色缓和了下来,才敢你一言我一语地议论开来。
“他们这么做,岂不是害惨了我们,若是皇上追究下来,必定会连累我们的。”
“听说雍亲王还是他派人前去找回来的,会不会他们已成了一伙?”
“没错啊,这怎么办呢?”
“各位静静,既然不是你们,那就不再追究了。”沉默静听了一会,周涛出声道:“我相信太子不会与雍亲王合作,极有可能他这么做只是想给皇上看。”
这点他绝对相信太子,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太子恨雍亲王,又怎能与他一伙呢?就算他派人去找雍亲王,也只是做给别人看的。
“爹,先不要管这些人是谁派的,反正不是我们派出去的就行,现在重要的是如何应付明天的公审。”坐在一旁一直没出声的周景豪说,今天皇上单独召拓跋蔺进宫,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皇上便下道圣旨,公审杨立万一案。
“犬儿说得没错。”周涛道:“今天召你们来此商议,除了今天行刺的事,还有明天的公审,你们有何高见?”
原以为在拓跋蔺回京的路上暗杀他,那天他们计划如此周密,料定他没有生逃的机会,谁知又让逃过此劫,到底是他命大还是自己倒霉呢?
这些年来,他们处处想法子怎么才能除掉拓跋蔺,却次次计划落空。现在想想,他们太大意了,没有看清楚这个人心思缜密,太过精明、懂得演戏,现在欲想杀掉他,谈何容易?
一个时常游走生死线的人,无时无刻都对自己的生命保持高度警觉,拓跋蔺能隐忍到今天这一步,又怎会容许自己死在暗杀之下,说不定他们早已走进了一个圈套。
之前他们走那些棋子都白白浪费了,现在怎么收拾这残局呢?怎么才能反败为胜?当然,这些问题都在周涛心里思腹着,不敢拿了来跟大家说,不然一旦他们心生害怕,为求自何,难免不会倒戈背叛他。
沉思了片刻,有人说道:“雍亲王都已是一个废人,就算他之前有多厉害,皇上有多疼他,已对我们没有威胁,皇上断然不会把皇位传过他的,最怕的就是经过此事,皇上不会再相信我们。”
“赵大人此言差岂,据在下打探,今天前去偷袭雍亲王的黑衣首领已被暗杀,所以没有谁能指证那是谁派去的,况且杨立万已死,他们手上没有足够的证据,因此,我们只要保持沉默冷静,死口不认,谁能耐何我们?”
徐大人的话一落,众人又纷纷点头称是,而周涛绕着双手,单手托着下巴,边听他们讨论结果边沉思着。
杨立万贪污受贿的事牵连甚广,现在朝廷平面看来是安静,却暗藏汹涌,最近宫内暗探传信,武承帝身体看硬朗,实则也不堪一击,如果明天公审他们能安然渡过,那么他就有个缓冲来准备下轮计划,若不然,只有击溃武承帝,然后迫宫。
思忖此,他抬手,打断了众人的讨议,把自己刚才想到的计划说给他们听,见大家都赞成,再跟他们商量了一下细节情况,看夜更深,就让他们各自回去,单独把自己的儿子留下来。
“爹,你的计划可行么?”在众人离开后,周景豪担忧的问。
不是他不相信自己父亲,而是拓跋蔺实在太难对付,之前他把这人低估了,以为只是一个只懂吃喝玩乐的纨绔公子,谁知他们暗杀几次都被他逃脱了,还能安然回到京都。不管是不是他的本领高强,甚少他有这份运气,因此,明天那人会不会再有一次运气呢?
“儿子啊,明天如事情不如我们所料,你就这样做。”周涛如此这般的将计谋说给周景豪听。
听后,周景豪惊愕,马上否决道:“爹,不行,万一……”
周涛打断儿子的话道:“没有万一,如果明天计划有突况,这是我们作最后的背水一战,一如一年前,我们对付炎氏那样,他们不也是成了我们计划的牺牲品了吗?”
看着自信满满的周涛,周景豪想起手握重兵的炎氏一族,那家族对朝廷忠心不二,兵权重握,若他们当中有人擅长权术,玩弄权术,必定撑控整个北越皇朝,只可惜啊,炎毅只是一个有勇无谋的武夫,而唯一可算聪明的炎尊却太嫩,羽翼还没丰满就给他们灭门了。
爹当时也是在火烧眉眼的重要关头,反败为胜,把晋王一党以及炎氏一族一举歼灭,今时今日,同样的情况,相信已有经验的爹,必能渡过难关。
于是道:“好吧爹,我答应你。”
周涛笑笑点头,拍拍儿子的肩膀说:“放心!北越皇朝没变为周氏之前,爹不会让我们周氏衰败的。”
语罢,父子俩相视一笑,笑声洪亮得意,因为他们知道,没有人能阻止他们计划,谁挡着他们的路,谁必先毙!
***
公审的前一夜,谁也无法安眠。
太子府北园的沉香楼,拓跋凛高大的躯体倚着栏杆,迎着冷风,对着暗淡的星辰,自斟自饮。
这时,元华拿着密报走上前道:“殿下,刚接到密探的消息,今天偷袭雍亲王的黑衣人被杀了,赵振宇他们并没查出什么。”
闻言,拓跋凛握着玉杯的手一顿,但没说什么,举杯自饮。
见此,元华又道:“还有,密探说,今夜周相和众位大臣在郊外的大宅里密商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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