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几个孩子都睡着了,婆婆、祺汾和我死死盯着那个皮箱,不知该怎么办。“妈,还是埋起来吧!财不露富,还不知道未来的路怎么样呢。”我不能透露任何有关那个年代的秘密,只能竭尽所能保护这个家。婆婆指了指箱子里的戒指和项链:“等裴佩结婚的时候,我们再取出来吧。”“对对对,全都给裴佩留着。”小叔子也很赞同。
意见达成一致后,婆婆负责把风,祺汾负责挖洞,而我则负责藏东西。千算万算躲不过老天的算计,我们三个都忘了箱子这茬,结果几年后果然招来许多麻烦,尤其小叔子牺牲最大。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也正是这一只被忽视的箱子,温祺汾找到了自己丢失的爱情
92 【第三十更】()
第92章参加婚礼
舅公庄知夏的离开让我们这个普通的小家庭渐渐恢复生气。当公公从外地出差回来,听由整个事情,长长叹了一口气:“人生无常!我那大舅爷也不知是福是祸!”
婆婆倒是想开了,用她自己的话解释:“人早晚都得见老祖宗,只不过能否在离开之前交上满意的答卷。我那不靠谱的大哥最起码混出自己的事业,没给庄家丢尽脸面。”
这几年大局稳定,民族问题积极发展,国民经济经过三年寒冬,已经全面好转。用文艺青年温祺汾的话讲:“和我们建交的国家越多,我们的腰板挺得更直;和资本友好的国家越少,我们的胜算越大。”
看到弟弟越来越关注政治,疏于学业精进,祺源倒是有些反感:“术业有专攻,你还是多研究些之乎者也吧!老婆孩子热炕头,生活就美满了。”婆婆冲小儿子挤挤眼睛:“啥时候把你的白墨女神带回来啊?”
“女神?叔叔,你不是最爱裴佩吗?难道我再也不是你的唯一?”说完还免费送了几个自以为倾国倾城的媚眼。小姑娘这几年出落得亭亭玉立,外人面前俨然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可在家人面前就完完全全是个自恋的小公主。
温祺汾俯下身,点了点侄女的鼻头:“小淘气鬼,叔叔最喜欢你啦。”对于小叔子没有接收到自己的讯息,小公主并不满意。
蹲在院子里玩沙包的温文看到此番情景,笑得前合后仰:“小包子,看来爷爷教的孙子兵法里面的美人计失效喽!”
本来有些失落的裴佩看到远处走来的啸钏立马精神抖擞,三步并两步冲了过去。“啸钏,你回来了!人家可想死你了!他们臭男人一个个都欺负人家!”说完像个无尾熊一样挂在啸钏的身上。
“好好好,你乖乖听话。”说完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包装精美的糖果。眼尖的温文立马来神,屁颠屁颠跑了过来:“大哥,你可真是我的知音。”由于太激动,处于换牙末期的温文口水四溅。
这可乐坏裴佩,她迅速将糖果收进自己的口袋,冲着自己的二哥做了个鬼脸。“大哥,你不能这么偏心。男子汉大丈夫,言必出行必果。上次你可答应放月假的时候给我带礼物的,不能放空炮。”
刚刚鬼丫头偷偷在啸钏耳边吩咐,不能这么容易给礼物。唐啸钏耸了耸肩,做出无奈地手势,径直走向客厅。温文倒是像打不死的小强,愣是没被唬住,也跟在众人后面走进来。
今天是星期日,正好祺源和公公都没有外出公干,一大家子聚在一起其乐融融。我和婆婆一大早就开始在厨房张罗午餐,虽然食材有限,但我俩变着花样凑了一桌子菜。
“报告少校,现在刚好是吃饭时间,同志们都已经准备好,请您指示。”温文这孩子从小到大最喜欢跟在祺源屁股后面,没事就往打靶场跑,经常一个暑假下来全身脱一层皮。
有孙女万事足的温老爷虽然乐见自己的事业未来得以传承,反倒不喜欢温文和裴佩外出玩耍。女儿家多金贵,手心里的宝贝,万一磕到碰到咋办。老人家年纪大了,心态反而归于平和,平时没事就在院子里给小家伙们讲讲兵法。
“好好好!给温文同志记一大功。”祺源先给自己的忠实粉丝夹了一块红烧肉,又将自己碗里的菜拨出一半倒进我的碗里。这家伙饭量本来就大,给自己留这么一点,哪里吃得饱。
家里的经济状况越发捉襟见肘,我和祺源的津贴刚好够几个孩子的日常开销。由于军衔制是50年代中苏关系“蜜月”时期从苏联学来的,中苏关系恶化后,军衔制又被扣上一顶“修正主义”军事制度的帽子。
十几年来,我和祺源的军衔和薪金没有变化。尤其最近几年“官兵平等,官兵一致”的精神逐渐深入人心,为了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我将当年定制服装挣的钱全部寄给了远在香港的老五。
三年前,通过舅公庄知夏在香港的人脉关系,我终于和她取得联系。靓靓现在已经是一个小有名气的电影演员,碍于两地消息闭锁,知道的人并不多。去年她来信说要办厂,我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未来的十几年波折太多,我无力改变历史,只能竭尽所能保护家庭成员。钱不是万能的,可没钱是万万不能的。我愿意赌一把,就当做孩子们未来的保障。
婆婆早年经受磨难,人到中年最喜欢和乐融融的温馨场面。这一切完美当中的缺陷就是小儿子的婚姻大事。“年楠,你看我们娘俩忙活这么久,找一个帮手多好。”
“亲娘,别拿嫂子当借口,您的小九九我还不知道嘛。等时机成熟了,我会带她回来见大家的。”或是家庭和睦的氛围感染了祺汾,他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反驳,倒是顺势答应下来。
两个男孩子倒是没有啥反应,裴佩小朋友不计形象地拍了拍桌子:“最好再生个妹妹,三年抱两。”童言无忌,倒是让大家开怀大笑。
转眼到了硕果累累的九月,天刚刚亮,裴佩就催促大家起床。今天是小曼和张弛的大喜日子,小丫头被委以重任,专门负责迎宾送客。
六十年代的人结婚很简单,不用买房,住公房。张弛打结婚报告的时候顺带申请了一间婚房,上级领导体恤大龄青年,没几天申请就批了下来,小曼也从集体宿舍搬了出来。他们两口子从单位领了一套双人床和桌椅,房子、家具仍是单位的,每月只需要从工资里扣使用费。
小曼的父母都是读书人,嫁妆自然也都是书籍。张弛粗人一个,可耐不住老婆喜欢,还特地拜托会做木工的祺源做了书架,将书整整齐齐码好。
现在形势越来越复杂,谁也不敢贸然行事。结婚礼服都是平时穿的,洗干净熨平整。不过我和大姐知道小曼作为江南女子,骨子里透着素雅的血脉。两人花了半年的时间,找到一些非常难得的布料当做新婚礼物。
这些布料是欧洲的古典式样,抽象的卷状大花,有伊斯兰图案风格,非常华丽。有些时候美丽不一定穿在身上,就像读一本好书,只需要将它深深印在心上。
张弛的父母并没有出席婚礼,他们二老并不满意这个蹉跎儿子青春的媳妇。今天的婚礼不吃饭,只是简单的茶话形式,读语录聊心得。
就在婚礼接近尾声的时候,张弛红着脸,从军装里掏出一张纸,看着美丽的新娘:“一生至少有一次,为了某个人而忘了自己;不求有结果,不求同行,不求曾经拥有;甚至不求你爱我,只求在我最美的年华里,遇到你。”
93 【第三十一更】()
第92章改变自己
爱情究竟是什么?有些人第一眼就把彼此放入自己的心中,成为一生的眷恋;有些人以为佳偶天成,到最后却分道扬镳。或许时间才是最好的验证石
这几年红旗和盛大哥一直想给盛晟添个妹妹,可是天不遂人愿,家里又多了一对混世魔王盛天和盛地。当初根据肚子的怀相,红旗觉得八九不离十是个闺女,所以大家准备了一堆可爱的衣服。
等到谜底揭开的那一天,红旗的脸都快绿了,气得一个月没有和盛学枫讲话。一个大男人加上一个小男人对付两个小屁孩,折腾得都快脱相了。可怜天下父母心,孩子的奶奶第一次走后门给自己办了提前退休。
“包子姐姐,盛晟怎么这么命苦呀?”小家伙擦了擦根本不存在的泪水,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
裴佩现在已经读中学了,这几年家里起起伏伏,小姑娘也慢慢成长起来。她翻了翻手中的书:“养儿方知报娘恩,你这是带娃才知父母苦。你的弟弟们都是和你一个娘肚子里出来的,打断骨头连着筋。”
这些话都是唐啸钏临走之前讲给裴佩听的,小丫头当时虽然很不耐烦,可实际早就听进去了。处于政治风波的中心,六十年代的帝都略显孤寂。院子里的人走了很多,又进来很多。
“你真的决定了嘛?这一走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回来?”我拍了拍啸钏的肩膀,想到这些年相处的点点滴滴,泪水止不住往下掉。
唐啸钏再也不是当年那个身世浮沉的小鬼头,他有自己的使命和未来。“真的要这样离开嘛?唐利东的话不一定可信啊!你还是等你舅公的消息吧。”祈源严肃地望着已经和自己一样高大的孩子。
“谢谢你们这些年对我的照顾,现在风头变了。万一我二叔说的是真的,岂不是会连累到大家。我学了这么多本领,也该到了磨练的时候。”
孩子长大了,我要学会放手。独留他们在屋子里进行男人间的谈话。
院子里的紫藤又开花了。在春神刚刚涉足的长廊里,紫藤花儿开得空幽而烂漫。一片明丽的紫色。小丫头坐在花架下面静静地看书,不知不觉她也十五岁了。气质里尽显柔媚和丰富的内涵,让人百转千回的眷顾与依恋还有疼惜。
我并没有刻意讲啸钏的事情,也没有过问祈源和他达成的协议;我也没有安慰小丫头,哪个少女不怀春,等她长大了终会找到自己的另一半。大家都当做他出了远门,说不定哪一天清晨就会推门而入。
本以为这辈子会这样平平淡淡过下去,一道惊雷从天而降。赵念夫妻去世了,听到这个消息我顿时懵了。他们夫妻淡泊名利,无欲无求做着本职工作,怎么就突然走了呢?
或许安逸的日子真的没有了。祈源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静静地抱了我一夜。我的脑海里闪现着自重生以来的画面,有苦涩有甜蜜,有泪水有伤痕,更多是生命的奇迹。
第二天一大早大家坐在四合院里吃早饭,我突然清了清嗓子:“我们回老家种田吧。”公公和婆婆倒是没反对,只是许多琐碎的事情并不是说走就走,需要从长计议。
“我反对,我要留下来参加高考。”知子莫若父,祈源早在我提出这个提议的时候就不断摇头,用眼神示意我不要这么武断。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我们只是回归到自己的,并不是等于放弃自己的未来,或许你会看到不一样的风景。你或许现在不明白,等五年十年就明白这一切。”我摸了摸丫头的脑袋,又朝祈源点点头。
裴佩并不认可我的话,她将求救的目光投向婆婆。温文本来就不是读书的料,巴不得不参加高考。他刚说几句话,就和姐姐吵了起来。
“考考考,这辈子就埋在书里面吧!他去海外享福去了,你就别天天像个怨妇一样坐在这紫藤花下面。”
“不要你管!泥腿子就是泥腿子,整天只会打打杀杀,胸无点墨。”裴佩也不示弱。
祈源倒是乐见姐弟拌嘴,拉着我和公婆转移到客厅。“年楠,我和你妈相信你!有舍必会有得,未来属于年轻人。黎明来临前的黑暗总得自己摸索走过去。”
“老婆,只要你搞定闺女,我随时可以跟你走。不介意我倒插门到你家吧。”听到祈源的回答,我忍不住笑出声。
人一旦有目标就会激发无限动力,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我就搜集到三五年的布票。回到农村吃苦是肯定的,但可以过得适当优渥些。当然这少不了红旗的帮忙,她的职位容易接触到这些。
临走前一天,我和祈源决定请大伙吃饭。这些年多谢朋友一路相伴,我们才可以走到一起,拥有美满的家庭。张弛和晓曼,盛学枫和红旗还有我最亲爱的弟弟裴年林、温祈汾以及大哥郑飘扬。
“天下无不散宴席,我们只能祝你们夫妻红尘作伴,过得潇潇洒洒。”这几年张弛为了讨老婆欢心,说话都特别文绉绉。倒是晓曼洒脱了不少,举起手里的酒豪气地说了句:“先干了这杯再说。”
年林通过自己的努力,已经顺利毕业并找到一份不错的工作。他听到我要回老家,也想跟着回去。倒是小叔子祈汾劝住了他,男人总不能一辈子躲在女人身后。
等我们离开之后,小叔子提议年林搬过来一起住,一个人真的太冷清了。白墨或是王牧若,谁才是他心中的那颗朱砂痣。人带走了,心带不走,那还不如留在原地。
令我们意外的是,郑飘扬居然能够让裴佩老老实实答应回我的家乡。要知道古灵精怪的丫头想出一堆办法准备赖着不走。也不知道使了什么魔法,居然同意离开。本来我们打算放弃,让闺女独自磨练一年,到时候再接她走。
等火车开的时候,看到邻座的郑大哥,温祈源气得脸都绿了,嘴里不停嘀咕真是阴魂不散。考虑到公婆年岁渐长,家乡医疗条件有限,有个免费的家庭医生也是不错的。
大家还是各自生活在自己的轨迹里,毕竟有些事情不是那么简简单单。或许我该告诉大家未来的路多黑暗,可又会几个人相信这诡异的说法,那还不如让他们自己经历。我作为大后方,在最危机的时候提供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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