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必须的!”二老不约而同齐口道。
好歹把上山的事儿圆过去了,清苓悬着的心落回了原处,深深松了一口气。
只要师傅师娘,别人的想法她压根不放在心上,管他们咋说。
有句话叫“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其实搁哪儿都适用。
这天之后,二老很少再过问她上山的事,顶多出门前悉心叮嘱她几句她注意安全、让她早点下山回家吃饭。
得到了师傅师娘变相的,清苓的心更自由了,每天下工就撒欢了地往山上跑,一篓篓、一筐筐的草药、野果不要钱这是真不要钱啊地搬回家。
前院后院的空地晒满一批又一批的收获。
最值钱的,莫过于两株十年份的山参了。这是清苓自个发现的,不过挖的时候,因为有小金这只山大王坐镇,丝毫不用考虑危险,轻轻松松地就把两株山参挖回了家。
经张有康亲手炮制后,一株用红线绑着、红绸布包着,执意要给清苓当嫁妆;另一株和其他药材一起,泡了一坛药酒。泡好以后再分装到小酒瓶里,每家都备一点。
第178章 充实()
村民们不是没看到清苓见天地往山上跑,不禁好奇山上是不是有什么好东西。等到看到二老家晒着的草药,疑惑不问即解——人可是老大夫的徒弟,学中医哪有不认识草药的。哦,下工不采,难不成等上工时再采啊?
所以,除了个别饶舌的妇人碰到张奶奶总想打听点什么,大多数人都没当回事。
清苓这几天过得那叫充实。
期间还问向二婶匀了五斤糯米,偷偷给二婶钱她不肯收,只说下一季糯米分下来再还,清苓只好送了她一些山里淘的野果,毛木果、橘子、山楂都给了一些。
糯米到手,酿菊花酒的材料凑齐乎了。
得知徒弟要酿长寿酒,张有康专程送来了一小包枸杞、当归、生地黄,说和菊花一起酿酒,补身的效果更好。
清苓这才知晓师傅师娘也会酿菊花酒。只不过近几年各种限制太多,前两年的收成也不像今年这么好,就没有浪费粮食酿酒。今年收成好,徒弟又有这个心,二老乐得。
菊花酒的酿法并不难,和高粱、糯米酒比起来,那这个简单多了。
将蒸好晾凉的菊花瓣和枸杞等药材搁水里煎,煎得的浓汁,取五分之一用来浸泡淘洗干净的糯米,浸泡完了将糯米沥干,上锅蒸熟,放凉后,拌入捏碎的酒曲和剩下的药汁,然后放进坛子发酵。
直到逸出米酒的香甜,说明酒熟了,拿纱布过滤掉酒糟,酒液仍旧封进坛子,放在阴凉处待来年重阳节拿出来饮用,便是一道淡雅清香的菊花酒了。
酿好菊花酒,接着处理酒糟。
这可是好东西,家家都舍不得丢,拿来家禽,据说长得特别快。不过听师娘说,喂之前,得摊开来晾一段时间,把酒味儿消散掉。
晾了几天,等到近距离不怎么闻得到酒味儿了,才添到鸡的饭盆里。
忙过这茬,又到礼拜天了。
清苓背上答应李四婶的山鸡和鸡蛋,当然,也没忘给送她发簪的老大爷装了十斤小米,末了挑了几斤软硬合适、这会儿吃口感正好、多放两天也不会坏的毛木果,兴冲冲地往县城赶。
在矮墩桥头碰到二狗子一帮孩子,你推我搡地把二狗子推出来当发问代表:“芳芳姐,刚子哥家的柿子到摘的时候了吗?”
清苓闻言,踮脚看河对岸的向家——两棵高大的柿子树,结了不少红彤彤的果子,看着很喜人。
这几天一收工就往山上跑,采草药、摘毛木果、还间或打了些栗子、核桃。毛木果据观察放不久,因此还和师娘一起,在晚饭后,将成熟的不能多放的毛木果,去皮捣碎做成果酱。为此还贡献了小半罐蜂蜜。
做成的毛木果果酱,味道好极了。留下一罐供他们三人蘸馒头吃,其余的打算这趟去县城给师兄和向刚寄去。
至于那些表皮还很硬朗的毛木果,张奶奶摩拳擦掌着想要晒成果干。她年轻时跟着祖奶奶学晒过杏干,都是水果晒成干嘛,万变不离其宗!
其实,晒果干比做酱费时费力,熬酱一次搞定,晒干却要搬进搬出好几周天。但好歹不需要添别的材料,砂糖或是代替砂糖的蜂蜜多精贵啊,再麻烦她老人家也愿意尝试。
这么一忙活,加上山上的野柿成熟得要迟一些,以至于忘了向刚家的后院还有两棵挂果的柿树等着她采收。
正好,李苍竹抱着俩母鸡也来找她,清苓干脆给他们卸了锁几个孩子自个进向家:“狗子你年纪最大,一定要看好他们哦,别吓坏了鸡群,也别折断枝丫。当然,安全最,不然下回不敢找你们咯。柿子先挑熟的摘,摘了你们几个娃分分带家去。等我从县城回来,再一起摘余下的柿子。”相当于把劳务费先结给他们了。
二狗子胸脯一挺,拍得邦邦响:“放心吧芳芳姐,我会看好他们的!就是那啥,摘下来的熟柿子真的都给咱们分啊?”
他们蹲在后对岸,瞅着向家院子看好久了,成熟的柿子绝对不少了,都给他们分,每人少说能分到七、八个。
“是真的没错,人人都有份!别忘了小苍竹,照顾好他哦。”清苓摸了摸苍竹的头他抱着俩母鸡跟二狗子一道去向家。
孩子们开心地嗷嗷叫,蹦啊跳啊,还朝清苓挥挥手她放心。
清苓等他们都进了向家院子,顺手带上院门,才急匆匆地去码头赶第一班船。
好在没错过首班船的发船时间,在一船乘客集体唠水电站的兴奋声中,精神奕奕地到了对岸。
入秋后,邮局的开门时间延到了七点半,清苓便先去了老大爷家。
来应门的是老大爷的小儿媳,系着洗得发白的围裙在院子里晒衣裳,听到敲门声,马上就来开了,疑惑地问清苓找谁。
“我不找谁,就是跟大爷有缘,这趟来城里,顺道给他捎点东西。”清苓把小米袋子递给她,笑着道,“米袋子劳烦婶子帮我收着,下回来拿。”
完了又给了对方七八个毛木果:“这是我家附近的山上摘的野果,酸酸甜甜口感还不错,老人孩子都能吃。”
小儿媳会过意,兜着怀里的毛木果、望着脚边的米袋子束手无策,连说几遍“这怎么好意思”。
清苓笑着摆摆手,帮忙带上院门,往邮局去了。
“姑娘!”小儿媳来不及回禀二老,只好探头对清苓喊,“得空来家里坐坐啊,来城里有啥需要帮忙的,也尽管来找我们。”
“好。婶子您进去吧,我还要去别的地方,下回再来看你们。”
小儿媳目送清苓走出弄堂,才揣着果子、提着米袋难掩兴奋地进屋。
“刚才是不是有人敲门啊?”老俩口正在里屋召集儿子们商量几个孩子入托儿所的事,大孙子过年六岁了,再不送,要被人说“野孩子”了。见小儿媳进来,顺嘴问了句。
“哦,爹,这是一个姑娘送来的,说是跟您认识。听她口吻,好似江对岸上来的。爹!是小米呢,估摸着有十来斤。”小儿媳说着,献宝地呈上米袋。
第179章 再来一段儿!()
“这是啥果子?咦,是毛木果吧?”老大爷的大儿子顺手拿了个果子,眼底满满都是回忆,“小时候跟着老太爷去乡下玩,吃过不少,味道还不错,而且软乎乎的不粘牙,很适合爹、娘你们的牙口。”
“对!那姑娘也是这么说的,说老人孩子都能吃。”小儿媳在一旁附和。
老大爷已经猜到是谁了,蹭地站起来:“那姑娘放下东西就走了?咋不请人进屋坐坐啊?”
小儿媳委屈地解释:“请了,她说另外还有事儿,下回再来看咱们。”
“是不是就上回送咱们小米的那个?”老太太问。
老大爷抿唇道:“除了她,你们见谁帮衬过咱家了?风光的时候,多少人点头哈腰地跟咱家套近乎,好处捞一点是一点。如今落魄了,这些人连面都没露过,更别说送咱家一把米、一捧菜了。”
一家人不禁都联想到了“大难临头各自飞”的亲戚朋友,深浅不一地叹了口气。
“那孩子是个有心的。”老太太眨了眨湿润的眼眸,哽咽道,“接连两趟送来口粮,是咱家的大恩人啊。”
老大爷重重地点了点头:“就是不敢走动太多,咱家的成分……”顿了顿,深深地叹了一声,“别害了她才好……”
“爹,如今除了升职、调职还关系到成分,其他都不怎么看重了。”大儿子安抚道。
小儿媳咕哝了一句:“看重是不看重,但会被人丢眼刀、戳脊梁,难听话能用箩筐装。”
老俩口被戳中痛处,瞪了她一眼。
小儿子也瞪了自个媳妇一眼,打圆场:“那姑娘要是在意这些,就不会一而再地给咱家送口粮了。”
老太太说:“不管怎样,人家的恩情咱先记下,以后有了能力帮回去。阿香你把小米放到菜柜下格去,每天早晚给孩子们熬米粥喝。毛木果挑硬朗的收起来,软乎的一会儿给孩子们分分吃。”
“知道了娘。”小儿媳自知说错话、惹公婆不高兴了,麻利地提起米袋去灶房。
一家人对清苓的好感,迅速飙升到一个新高度。
尽管除了老大爷和小儿媳,其他人连清苓的面都照过,但潜意识里,已经拿她当自家人看待了。
清苓还不知道无意中的帮衬竟给自己拉到了一伙坚不可摧的盟友,此刻的她,正在邮局和李四婶偷摸交易。
李四婶看到清苓从背篓里抓出来的山鸡,高兴坏了。
“唉哟喂!你真给我弄来了?好好好,太好了!多少钱我算给你。”
“四婶不着急,这还有鸡蛋呢。”清苓又把鸡蛋拿出来。
李四婶眼梢的褶子又多了,笑得见眉不见眼。
山鸡、鸡蛋还有两斤半的毛木果,清苓统共收了她六块钱。
这价格一点不贵。
且不说这个时节,供销社它不卖鸡——因为还没到收鸡鸭的时候。
鸡蛋倒是有,但往往是刚收进就被调去了大城市。小县城的居民有钱还不定吃得上。
单说毛木果,这水果外头想买都买不到,两斤半装一篮,送人多体面!
李四婶很满意,给了清苓钱后,还特地送了一张工业券给她,说是闺女的婆家送来让买喜盆的,有的多就送她了。
清苓高兴地收下:“谢谢四婶!我在这祝孩子平安健康!”
李四婶也很高兴,拍着她肩说:“以后有啥好东西只管送来我这儿。就算我吃不下,还有其他人抢着要呢。你不知道,上回问你买的大枣,给领导吃了两颗,到下班还追着我问呢。你家要是有的多,随时拿来我这,我都要!”
清苓心里盘算了一下,大枣有是有,晒干了囤在仓房呢。偶尔煮粥或是煮银耳汤了丢几颗进去,大头要到过年才吃,不过匀个一两斤出来,也不是不行。
于是回道:“行!那我下趟来给你捎点。”
邮递员倒是隔三差五往江对岸送信,但攸关利益的事,她不敢轻易让人捎,宁可费点船费、花点时间,亲自跑一趟。
这趟来除了完成交易,还要给向刚和师兄家寄毛木果酱。
李四婶看到心又痒了,骂清苓败家啊,好好的新鲜果子不吃,居然折腾成果酱,这得败多少白糖啊。
说到白糖,想起自己手上有不少亲戚朋友为贺她闺女顺产兼满月送拢的白糖票,多了用不完,又不是拿票换糖就行了,还得掏钱的呀,放在那儿又怕一不留神过期,便问清苓要不要。
清苓求之不得。
结婚那天,招待客人要泡糖茶水;提礼来的客人走了得相应地回点礼;条件好的,万年青装在洋锅里,铺上白糖、撒上铜钱……可以说白糖在喜事时多多益善。
何况她如今手头宽裕,称几斤白糖毫无压力。
于是把李四婶手里多余的白糖票吃了下来,数了数,正好六斤,六六大顺!
清苓弯了弯笑眉,跟李四婶道别,挎上背篓去供销社买白糖。
寄出去的毛木果酱辗转数天后,终于到了省城。
兵分两路去了水利局的职工福利楼和七一三部队。
向刚正好要外出,被传达室的卫兵叫住了:“向副营长,有您的包裹。”
向刚前不久才收到老家的来信,那丫头一改往日的干脆利落风——居然拉拉杂杂写了四大页。尽管说的都是别人家的事,但看得很开心,看完了信笑容还挂在脸上呢,惹得战友们一阵起哄,非要他念一段给大家听。
向刚心情好,顺应他们的要求,挑了李苍竹溺水那一段念了。
大伙儿听完齐抽嘴,心说可怜的娃掉水里差点没命已经够可怜的了,你咋能边看边笑、看完还笑……不对!肯定和这段无关,集体要求再念一段。
向刚挑了一下眉,行啊,再来一段,念了雁栖公社集体发鱼的那一段。
大伙儿还是抽嘴,发鱼确实称得上喜事一桩,可犯得着一笑再笑、且笑得跟花痴似的吗?肯定不是这个,起哄:“再来一段儿!再来一段儿!”
“不来了!”向刚把信纸往怀里一揣,挪开椅子迅速逃离宿舍,总算逃过一劫。
第180章 你全家都小偷()
按说那丫头才给他寄来信,没道理再寄吧?
怀着疑惑,收到一个方方正正的麻布包裹。体积不大,打开来,是一个不大不小、绕满稻草的瓦罐,罐口用布头堵着。
“这是啥呀刚子?酒吗?”一同出门的孟柏林,胳膊绕上他肩,好奇地催他打开。
向刚看了眼包裹单,确实是那丫头寄来的。可这到底啥玩意儿啊?也不夹封信告知一声。
在孟柏林的催促下,向刚拔起了布头。
瞬间,一股想要一闻再闻的甜香味扑鼻而来。
“哇哇哇!香香甜甜的,这是吃的吧?”
“应该……是的吧。”向刚也不确定,闻着像是吃的,可望进去那色泽,怎么是绿色的?真能吃?
“哎呀管它呢!你对象寄来的还能是毒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