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引起了日本极大的不安和敌意。
尽管美国的提议在东三省实施得非常困难,但令美国人感到欣慰的是南方又有一位强势的亲美人物在崛起,那就是陈文强。“”,看最新最全的小说!
第二百五十四章 美国的判断,日人碰壁()
即便是合作经营、贷款优惠,铁路依然是有利可图的投资项目,在东三省遭到日本歧视性运输压制的美国,更希望不要在别的地方有同样的遭遇。
德国资本介入粤汉铁路,并继续承揽着鄂湘两省的轻轨铁路,从而在华中、华南依托铁路拓展着工商经济,这无疑也对美国产生了刺激。
广东在中国属于经济发达地区,铁路的赢利,以及由此带来的经济扩张,肯定是相当诱人的。尽管陈文强的条件比较苛刻,但也没有超出正常的商务往来,只是一种平等的合作,符合国际商务合作的条文和惯例。
所以,无论是修复抵美运动后的政府形象,还是从经济商业角度考虑,美国政府都比较乐于促成此次合作。
而陈文强虽然缺乏资金,但宁肯再拉上德国,使经营权由三家共管,也不想全借美款。这样做,他就只要拿出修筑铁路的三分之一资金,而且是分批分期的投入,有侨资和粤省的商绅入股,中美德共同出资、共享效益、共同管理的修路计划就确定了下来。
美国资本投入铁路,一方面是为了经济效益,一方面也有结好陈文强、扶持亲美人物的含意。即便不说陈文强在广东、湖南、湖北的势力,就看现在的抵日运动,作为积极的筹措和推动者,也令美国人感到支持、亲近陈文强是物超所值。
放眼中国,除了陈文强,还真没有哪一个能在官方和民间两个方面拥有如此大的影响力;也没有哪个人敢于在地方施展铁腕政策,剿匪清乡、兴利除弊。
“……各地匪乱并未得到有力控制,是高居庙堂的清廷逐步失去社会控制力的表征;但在广东,依靠着或许残酷但却有效的手段,凭借着坚强敢战的警察,以及一批廉洁负责且又年轻的官员,陈文强正将全国最严重省份的盗匪问题压制下去,正在获得无可替代的社会控制力。如果再加上西南的广东军队。统帅是陈最为可信的密友,在广东陈文强已经具有了难以撼动的实力。而这还没有算上侨商、立宪派商绅等雄厚的社会资源,以及在湖北、湖南、上海的势力……”
“陈在成为地方实力派的道路上走得很快,判断形势亦很准。且善于把握形势之变化,以为己用。西南革党叛乱,非但无损其实力增长,反倒为其所借助,成为清廷和粤督皆不敢轻动的重要人物……”
美国人对于陈文强的评价和判断还是比较准确的。将他视为地方实力人物也并不夸张。
如果追根溯源,历史上民**阀时代的祸因,应该始于庚子事变的东南互保。这次事件是清末各地官方实力派人物首次公然聚众反抗朝廷,虽使河北、山东以外的地区得以免于义和团之乱及八国联军战乱的波及,但同时此事也使得清廷威信扫地。
同时,各省亦因八国联军入侵而自觉需有自卫的武力需要,因此清廷治下各省及各实力人物由此开始军阀化(典型例子即为淮军发展而来的袁世凯系北洋军阀诸部及原满清广西绿营及巡防营发展而来的旧桂系陆荣廷部)。至辛亥革命时,各省外籍主官均被驱逐,即为此军阀化过程的结束,并由此展开民**阀时代的序幕。
当然。在当时可被称为地方实力派的还有不少,比如张之洞,比如曾经身为直隶总督的袁世凯。但他们与陈文强是不同的,也没有陈文强那种霸气。有琼州这个牢固基地,拥有兵工厂,拥有警察,拥有密友统率的军队,势力布于数省,陈文强完全可以“坐拥地盘,概不奉诏”。
……………
等到佐藤屡番被拒。不得不非常不礼貌地在路上拦住陈文强的护卫车驾后,却又不得不接受没有结果的事实。
“凡事有因必有果,抵日运动的兴起不是没有来由的,贵使心里想必也清楚是为什么?”陈文强说话还算客气。没有暴粗口,但面色严肃,毫无商量的口气,“作为一场民众自发的运动,本官,即便是朝廷也无可奈何。况且。想要改变别人,就先改变自己。错误没有纠正,人没有反醒,事情就没有转机。对于贵使此番的失礼,本官可以原谅,但对贵使的要求,本官是万难答应。”
见到了面,话也说了,却是简短而有力,陈文强断然拒绝佐藤的邀请,上车率护卫绝尘而去,只留下佐藤在忿恨不平。
“这个家伙太无礼了。”佐藤虽然有心理准备,但和陈文强打交道还是头一回,也没想到陈文强是如此绝决,如此干脆利索地断然拒绝,根本没有商讨的余地。
“他自恃实力,连总督和清廷都不能压服,事情不好办啊!”秘书小林紧皱着眉头,却有些无可奈何。
事情的根源在于日本政府的恃强无理,在于“二辰丸”事件的不公正解决。而对于日本人来说,再示弱反复是不可能的事情,日本不能接受这样的屈辱。也就是说,陈文强虽然没有明确提出条件,但已经透露出了比较清晰的信息,但却是日本人无法办到的。
而且,陈文强一口一个本官,倒象是把自己与民间自发的抵日运动给分隔开,既表示自己无能为力,也让日本人明白,走官方的路子行不通。
事实也的确如此。抵美运动时,清廷也曾下过严禁抵制的命令,可有什么效果呢?现在的抵日运动也是一样,不管是清廷,还是总督袁树勋,都无法有效地遏制民众的热情。
“宪政派的实力更加强大了。”佐藤答非所问,不无顾虑地说道:“中国各省都有,正在把持基层的舆论和民意。而且,抵日运动只对少部分经销日货的商人有所冲击,对于中国的工商实业者来说,却是乐见其成的好事。而从抵美运动来看,抵制者显然已经找到了防止分化并使之能够长期持续的办法。结果似乎也可以猜测,那就是日货即便能够卷土重来,也将失去很大的市场,失去很多使用的客户。”
…………
第二百五十六章 先国家后政治()
从洋务运动,百日维新,到庚子事变后的新政改革,晚清的政局形成了新老两大既得利益集团的争斗。
所谓老的既得利益集团,是以满清贵族为主。他们是这个政权的领导力量。在改革中,他们中的大多数人并未直接得到“效用”的增量部分,却被稀释了曾经在政治和经济上的垄断地位。
因此,他们往往成为改革、尤其政改的阻力。这种反对,尽管会打着意识形态的旗帜(祖宗家法、中体西用之类),但其实只是出于利益担忧及心态失落。总的来说,这个集团希望的是经济改革大跃进、政治改革慢慢行。
而新的既得利益集团,则以在洋务运动中崛起的汉族官僚及掌握新型企业的地方士绅们为主,这些人是晚清改革开放的直接受益者。随着经济地位的不断上升,他们希望获得政治上更大的发言权,因此成为宪政大跃进的主力。同样,这种热情,与其说是基于政治理念,不如说是基于利益的考量。
从另一个方面来看,新的既得利益集团没有执政者的当家包袱和维稳顾虑,更希望的是变动,甚至不惜政局波动,经常以民意为凭借与老集团及政府相抗衡。
在历史上,恰恰是这两股势力的缠斗,导致清政府的控制力日益衰弱,最后瓦解。
而陈文强呢,他现在不仅仅是新的既得利益集团的代表人物,还是革命党的领导人之一。这听起来有些令人难以置信,但在陈文强的思维来看,改革与革命可是很相近的,关键在于一个度,并不是水火不容的两派。在某种形势下。两派是可以合作,可以融合的。
所以,宪政派不是陈文强的敌人,他也乐于尽力为壮大宪政派的实力做出贡献。而宪政派的实力越强,越能对清廷形成倒逼,从而引起宪政派对清廷的不满。
腐朽无能的官僚体制既无法进行大刀阔斧、勇士断臂的改革。又不甘以更大尺度的让权、放权争取新的利益集团的拥护。不改革等死,乱改革找死,满清在这个死结中基本是无药可救。
而陈文强更倾向于用革命推翻满清的思维,实在是因为满清在外交上的软弱和屈辱。只是是洋人,似乎都可以通过恫吓威胁来取得利益,使清廷退让妥协。
所以,对澳葡开战并不是陈文强的莽撞和冲动,而是有着别人所难以理解的筹划。同时,也是给自己打上强势这个标签。争取到更多的支持,或者是扶持。
在不违反原则的情况下,陈文强不介意被利用。如果一个人连被利用的价值都没有,那岂不是无能又无用的存在?
……………
“列强环伺,国脉如丝,我党若于外患之时力持镇静,使政府得以全力对外,则可证我党之真正宗旨。之爱国赤诚。我党反对政府,非有恶于其人。而有不足于其政;虽欲大革其政,而不敢有危于国。矢心如此,自信可告国人,可卓立于世……”
信很长,不是陈文强亲笔所写,因为其中的言语不算是太直白。肯定是别人代笔并加以润色的。但其中却是陈文强的主张,明明白白,要借与澳葡的战事给复兴会增光添彩,卓立于各革命团体之上。
“百先,你怎么看?”宋复华看着几人传阅完书信。首先向西南革命军总司令赵声发问。
赵声微皱着眉头,沉思良久,开口说道:“趁虚而攻本是兵家要义,但书信中所言,又颇有道理。若能以东线停火争得北征之利,愚意以为可以考虑。”
“先国家后政治,正符合西方民族主义精神。西方国家就是如此,但凡遇到外患时,所有的党派政治、内部纠纷一律挂起,一致团结对外,要吵要闹等到外患平息后再说。”葛智初边想边说道:“若我党不利用外患之时机为革命活动,则国人必然赞诩,实乃争取民心之良法。”
宋复初点头赞同道:“吾人第一主见,乃先国家而后政治,先政治而后党派。国苟不存,政于何有?政苟有成,何分于党?而国与政府之区分,又是我党理论高于其他革命团体之根本,不可轻弃。陈胜同志之见,我深以为许。若能借此机树立新形象于国人面前,于以后的革命成功则大有禆益。”
“东停火,西攻击,既树形象,又不影响革命,我同意。”赵声迟疑着举起手,说道:“若能入川,则我军的战略计划要有所修改。”
“入川?”宋复华重复了一遍,并没有立刻作出决定,思索了片刻,谨慎地说道:“根据地要留多少兵力才能确保无虞?入川作战的滇西军区又能调动多少人马?总参谋部先制定计划,然后商议决定吧!”
“宋先生恐怕要在联合阵线委员会上取得共识。”一直没说话的张继开口说道:“如果他们不同意,或是自行其事,或是分裂,结果总是不好。”
“是啊!”宋复华苦笑了一下,说道:“甲午,庚子,趁着清廷虚弱忙乱而起事,或者已经成了固定思维。所以,要说服他们,革命行动最好不要全部停止。东线停火,其他方向总要有所进展。如果入川操之过急,或者可增兵滇西军区,向西进攻,作出光复全滇之势。”
赵声看了看葛智初,不约而同地轻轻点头,赵声说道:“总参谋部就按照这两个意图制定计划,再报宋先生、陈、吴三位执委。”
“好,那就这么定了。”宋复华沉吟了一下,微微一笑,说道:“我先与克强兄稍微透露一下,看看他的意见。只要他能表示支持,其他人就好办了。”
趁你病,要你命。北辰乃至后来的同盟会似乎始终贯彻着这样的起事暴动的思路,比如甲午年的广州起义,庚子年的惠州三洲田起义。在外患剧烈的时候起事,虽然是增加了成功的可能性,但却使人诟病,也没有考虑到清廷因此受到干扰而退让妥协,最终受损的是国家利益。而从长远来看,这样的损失还是要成功之后的革命政府来背负。
第二百五十七章 政党转型,挑衅的想法()
无论是改革,还是革命,都有高尚的目标:救国救民,使国家强盛,使民众幸福。
但目标是目标,说白了,就是美好的理想,就是鼓舞的口号,就是划出来的大饼。最终能否实现,甚至结局是否令人大失所望,都是未知数,谁都不敢确定。
而复兴会却不一样,相对于宪政派和其他革命团体,它打下了一块根据地,可以将其作为实现目标的试验田。
“一县不治,一地不治,一省不治,又何谈全国?”宋复华停顿了一下,扫视着与会众人,都是朝气蓬勃的年轻人,都怀着救国救民的崇高理想,但也正是如此,操切之心在所难免。
“从起事到现在,我们的战士们用鲜血和生命打下了这一片根据地,加起来已超一省之地。革命形势看起来是乐观的,最后的胜利是值得期待的。但有一个现象我们要注意,那就是到目前为止,我们的政务、经济,乃至法制建设,只是刚有起色,离我们的预期还差之很无。”
“光复了,光复区的民众是否生活得比以前轻松安乐,是否感觉到了与清廷统治时的不同?我们的财政是否能支撑革命的继续发展?革命军浴血奋战,我们能不能保证他们不饥不寒?保证他们弹药无缺?”
朗朗的声音在屋中回荡,接连的发问使人深思。
“显然,我们做得还不够,远远不够。”宋复华的声音低沉了下去,“致力于救国救民,致力于国家富强,致力于民众幸福,目标高尚而伟大,但实际上呢,连根据地都经营不好,连这不到两万革命军都支撑不住,还谈什么振兴国家。谈什么造福百姓?”
“我们充满了革命激情,也为着高尚而伟大的目标不惜生命,但我们也要看到这绝不是想象中那么简单。革命不是改朝换代,也不是光靠热情和勇敢便能达成我们心中的美好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