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们一旦逃走,恐怕再无机会为这枉死的董彩儿鸣冤了。
如今自己想要揭发两人的恶性,却苦于没有证据,就算她从言语之中推测出关香衣在说谎,也无济于事,现在要实实在在的证据:证明董彩儿是被杀,才能拦住轿子。
董彩儿到底是怎么死的?!凶杀没有伤口,毒死没有毒发的征兆,到底他们是怎么害死董彩儿的?!
欧正雪急的额头汗水也滴下来了,她疑惑地问段新道:“尸体没有外伤,没有中毒迹象。就在发迹间有一个及其微小的伤口。此人到底是如何被杀的?难道是用了什么邪术?不可能的,我不相信!到底是怎么杀的人?他们绝对逃不掉!”
段新见她如此焦急,连忙起身,扶她到自己刚刚做的那块石头上坐下。他微蹙眉头想了想道:“按理说,没有毒发迹象,没有重大外伤伤口,如果只用一个极其微小的伤口想杀死一个人,除非——”
欧正雪站起身。面露惊喜,有些焦急地道:“除非什么,快快说给我听!”
段新道:“除非他用一种名为箭毒木的剧毒之树,这种树的树枝可以流出一种白色的汁液,如果接触人的一点点伤口,其剧毒都可以使凝血窒息而亡。看上去就像是窒息猝死一般,而并无普通的中毒症状。”
欧正雪惊道:“你是说——见血封喉?!”
段新点头道:“除此之外别无可能。”
欧正雪猛地站起身道:“你能不能找到车?去城西,吴家,现在,马上!”
段新道:“你等着!”
他跑向街边一家。就敲起大门来。欧正雪吓了一跳,连忙拉他,道:“你干嘛?你认识人家吗,就敲门,人家会骂你的,快住手!”
段新笑道:“说你聪明,你却笨起来了,我刚刚从这方家救了方家少爷一命出来,他们当然认得我,我现在回去求他们。他们一定卖个面子给我,你放心。”
果然,这方家人一看是段新,听他一说有急事去救人。就连忙拉出一辆马车,还给配了个车夫送他们。
一路上,欧正雪给段新讲了这案子的来龙去脉,段新又大大的满足了一回自己的好奇心。
马车自然是比轿子快,可惜与小轿子走的并非一条路,小轿子走的小路。马车进不去。
马车到了吴家小巷子,小轿子还没有到。
欧正雪怕惊动了院子里的人,早早地下车,只见一个女子大概四十多岁,正提着一个桶,站在吴家的门旁,偷偷往里望,脸色很差,表情不屑和恐惧交织。
欧正雪心里一沉,这人难道是知道什么?不然为何如此表情?
欧正雪摸了摸口袋,里面有一颗江妈妈送的珍珠,她拿在手中玩着,走近那个女子。
那女子一回头,见一个穿着华服的年轻女子向她走来,手里玩着一棵珍珠,看起来不小,应该挺值钱。
欧正雪见她眼光落到珍珠上,便向她轻轻招招手,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女子会意的走过来,两人来到小巷的拐角处。
欧正雪意味深长的看着手里的珍珠,缓缓说道:“我的表妹董彩儿近日猝死,我是来打听一下她死的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你知道什么尽管说,我当然不会让别人知道是你说的……”
女子看了看那颗珍珠,咽了口唾沫,好好想了想看样子是一点细节也不想落下:“我是看到的,因为我那天早上也去倒水,就走在这吴娘子,哦,也就是董彩儿的身后。
她那天好像很高兴,一边提着桶,还哼着曲子,到了沟边,她弯腰去倒水,她头上的一个木头簪子歪了,她就一边倒水,一边腾出手去扶了一下,然后一下子就倒在沟边,人就……人就死了……
我当时,我以为她是摔倒了,我放下自己的桶,跑去一拉她,人一动不动,我一试,气儿不喘了,我吓得连滚带爬……喊人来……好端端的人这么快就没了,莫不是让鬼抓去了?!吴家这个吴长青莫不是使了什么妖术?”
欧正雪看了看她,道:“吴家的这个吴长青,人品如何?为何有此一说?”
这女子望了望那颗珠子,又想了想,仿佛下定决心一般,道:“你可不要说是我说的,吴长青没成亲时候就人品很差,仗着长得还行,嘴巴会说,有点小手艺,常常调戏小姑娘尽和些不三不四的女子来往。
后来结婚了之后,也常常背着他家娘子逗骗那些小女子,街里街坊的都知道,谁家有个姑娘都要提醒,防着他。”
欧正雪想起自己去吴家,吴长青靠自己那么近说话,让自己十分不自在,当时自己的注意力都在魂穿这件事上,并没有多想,现在想来此人果然是有问题的。
这妇人这番话,确实大有用处。她把那颗珠子放于妇人手上,道:“这个是报酬,你回去吧,不要让别人知道咱们聊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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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7 娶个恐怖小新娘()
妇人喜笑颜开,连忙道谢,提着桶走了。
段新见她走回来,脸色好了些,问道:“可有眉目了?”
欧正雪点点头,道:“如今全都明白了,只差证据。我相信,即使他做的再周全,也会留下蛛丝马迹。不过,现在我们最重要的是先在这里拦住轿子,免得这两个人一旦见面,就携手逃了。”
段新点点头,两人在街口静静的等着。
只见一个两抬小轿子慢慢的走近,小轿子后面一匹高头大马,白色的鬃毛随着马背的起伏随风而动,神气十足。
安然坐于马上,俊美飘逸如同谪仙下凡的,正是钦天监少司命,卢初意。
他看到巷子口站着的欧正雪和段新,又看到远处的那辆小马车,卢初意一挥手,两个轿夫这才松了口气,连忙放下轿子。
卢初意勒住马,白马喷了一下鼻响,甩了甩鬃毛,在原地踏了几下蹄子。
他在马上稳坐,脸上冷淡,眼神无波,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两人,对他们在此等候,并没有什么吃惊或者好奇。
欧正雪见他如此冷清倨傲,倒是预料之中,欧正雪一福身,道:“卢大人,小女子在此等候,有一事相告,请大人三思。”
卢初意手扶白马鬃毛,垂下睫毛,看着他的白马,没有什么表情。似乎在听,又不在听。
段新脸色一沉,上前一步道:“卢初意,你小子下马来,没有看到你家哥哥在此?”
卢初意微微侧头,眼中带着一丝似有似无的笑意,缓缓道:“段兄,初意有事在身,带我公务忙完,再请哥哥你喝酒。”
欧正雪拉了段新衣襟一下,附在段新耳边道:“无妨。我尽管说了,他若不听我们就马上去找甄捕头。”
段新点点头。
卢初意此时脸色一冷,缓缓道:“你们是要拦着我的轿子,不让我送关小姐近吴家。如果我不听你们的,你们就要去找甄捕头,是吗?”
两人一怔,这卢初意在马上根本听不到这番话,如何知道的?
卢初意一笑。用不屑和嘲笑的口吻说道:“怎么,以为自己找到了证据,查明了董彩儿死亡的真相?你们要是有胆量,就当场和关香衣、吴长青对峙,如果没有胆子,就让开,不要阻碍旁人夫妻相聚。”
欧正雪听他这话,道:“倘若打草惊蛇,人若是跑了,后悔莫及!”
卢初意一笑。道:“哼,那就看你们的本事了。没有本事,就不要拦路,快快让开!”
欧正雪站在路中,不肯让开。卢初意面带微怒,冷冷地看着她,两人僵持不下。
正说着,只听得脚步声响,小巷里的吴家门中走出一人,正是吴长青!
他看词情景有些不解。走到近前,问道:“欧娘子这是……”
欧正雪如今只有将计就计,先不能打草惊蛇,只好道:“我与段郎中路过此处。偶遇卢大人,听说你们夫妻就要团聚,正求卢大人能带我等一同去你家,图个喜庆。”
卢初意一催马,向两个轿夫一摆手,两个轿夫抬起轿子。向小巷中走去。欧正雪和段新连忙紧跟其后。
小轿子在院子门口放下,卢初意下来马,潇洒的一拱手,道:“吴匠人,你家娘子我等为你送来了,请你亲自去接她下来吧。”
吴长青面带惊喜,深施一礼,谢道:“多谢大人,多谢大人成全,多谢欧娘子成全。”
他喜笑颜开,走上前去,用手一挑轿帘子,只见关香衣身穿大红嫁衣,头戴盖头,坐于轿子之中。
他上前扶住关香衣,走出轿子。
欧正雪心头一紧,暗道,惨了!这回要让两人逃了不成?可自己并非官差,怎能随便抓人,又何况自己今生体质柔弱,怎么擒拿与他?
就在欧正雪一晃神的时候,只见身穿大红嫁衣的关香衣猛地抓住吴长青的左臂,向后一拧,脚下一绊,吴长青面露疑惑,扑倒在地。
身旁的两个轿子夫,一步上前,按住吴长青,五花大绑捆了个结实。
欧正雪和段新都吃了一惊,怔在原地。
只见红衣人一把扯下盖头,笑道:“吴长青,你小子这回得偿所愿,娶了个好老婆,怎么样,还满意吧?”
“你们无凭无据,胡乱捉人,我家娘子何在?你们把她怎么样了?!”吴长青奋力挣扎可惜无济于事。
欧正雪一看,脱口而出道:“甄捕头?!”
甄捕头笑道:“欧娘子受惊了,正是在下,其实钦天监少司命大人早就识破两人的诡计,设下此局,这贼人身手很好,若不是这样巧捉他归案,恐怕要费一番周折。”
卢初意此时微微一笑,看着怔在当场的段新,眼神中暗含深意,悠悠道:“段兄可曾记得上次酒肆之中,初意曾劝你……”
段新一挥袖子,冷冷回道:“无稽之谈,简直笑话。”
卢初意摇摇头,表情略显无奈。此时发现,欧正雪不见了,人呢?
不一会儿,只见欧正雪从屋中走出,拿着一个木匠的工具箱,手里一个手帕,不知道包了什么东西。
段新道:“欧娘子,你这是去做什么了?”
“找证据。”欧正雪扬了扬手中的东西,对着还在挣扎,骂骂咧咧的吴长青,冷然道:“你放心,我欧正雪最讨厌的就是严刑逼供,冤枉好人。我既然认定你有罪,就会有证据让你认罪伏法,心服口服!”
欧正雪见到段新在一旁十分好奇的望着自己的手东西,倒是灵光一现,微笑道:“段郎中可愿帮个小忙?”
段新很少见到欧正雪这般脸色温柔,心里反而觉得有几分不妙,迟疑了一下道:“如何帮?”
欧正雪收敛笑容,吩咐道:“捉只老鼠来。”
段新为之气结,不在看她。
此时门外有动静,只见刚刚那个妇人从门口窥探,见众人望向她,她尴尬的笑了笑,道:“我是好奇,想看看这院子了咋了?我家的笼子刚刚捉了只老鼠,我让我家夫君给娘子你拿来,你看行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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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8 神探差点丢大人()
欧正雪一听连忙道谢:“多谢大姐,请帮我们拿来。”
很快只见一个粗壮的汉子便提了一个木制的笼子来,面关着一只肥大的老鼠。
欧正雪打开那个小手帕,只见里面是几个木屑和一小截带着枝杈的木头。
这时的吴长青脸色突然变得苍白起来,他眼神恶毒的狠狠盯着欧正雪,恨不得扑上去杀死她。
欧正雪道:“我没有想到,他居然还留着剩下的这截树枝,也许他认定自己的计划周全,实在是太过自信了,或者以为没有人认得这种毒木。
不过你把这截树枝小心的包起来,并且放于密封的罐子中,可见它与众不同。又加上段郎中曾在路上对我细细说过这见血封喉的形态。”
“树皮灰色,略粗糙;小枝幼时被棕色柔毛,干后有皱纹。”欧正雪将那根树枝放在众人眼前,道:“与段郎君所说,一般无二。”
欧正雪道:“这笼中的老鼠就可以让真相大白。”
她放下木匠的木箱,从中拿起一把细细的刀,隔着绢帕折断树枝,在折断的部位擦了擦刀尖儿,然后,将刀子递给甄捕头道:“轻轻戳一下老鼠,只要破了皮肉即可,不要致命。”
甄捕头点点头,接过刀子,看准老鼠贴金笼壁的时机,猛地一刺,老鼠的皮毛被刺出极细的一个伤口,只见老鼠四腿一蹬,死于非命。
吴匠人一看,大势已去,不再挣扎,他此刻眼神黯淡,剩下的时间只有等着押回衙门受审,一命偿一命。
卢初意眼中也闪过一丝诧异,眉头一皱冷冷道:“居然用如此剧毒,可见其人心肠歹毒之甚!”
欧正雪不解道:“卢大人不知他用的是见血封喉,那么卢大人是如何得知此人杀人。与那小姐一同演戏诈死的?”
卢初意冷然道:“我堂堂钦天监少司命,一个诈死巧夺人夫,另一个阳寿未尽冤魂无处投胎若是都算不出来,岂不是笑话。
我未曾进入侍郎府。在路上仆了一卦,便已经知晓了。卢某存心试你一试,哪想被人誉为神探神女,也不过尔尔。”
欧正雪听他有此一说,心中不仅有些失望。本以为这卢初意是破案大神,头脑聪明过人,逻辑严谨,想讨论一番,学习一二。
原来是靠着八卦周易天象占卜来一锤定音。
这也算够自负的了吧?
他就不怕出冤假错案?不过此次看来,这“大神”也并非吹嘘,倒是算的分毫不差。
再说,自己的蹊跷经历,他不是也算出了几分。虽然不是全部,至少证明这人真的有点本事。
甄捕头见这老鼠一死。不解又羡慕地道:“欧娘子你不曾知道卢大人所卜的卦象,是如何推断出这歹人如此隐秘的作恶手法?欧娘子你真是神了。”
欧正雪有些尴尬,想起自己之前因为魂穿重生,就一心以为这关香衣与自己同命相连,结果差点断错案子,若不是巧遇段新,恐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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