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无比。也多亏了他,她才如此熟悉民国那段铮铮岁月。
“黄埔军校的举办,镇压了商团武装,成为蒋介石手中的一把利剑,在当年他的政治地位还不高的时候,为他护航,成为他发展个人嫡系的采金库。当蒋介石手愈伸愈长的时候,原本就矛盾的党派之争也愈演愈烈,更是置于台面上,分歧愈加严重。大家都想把中国从贫困弱小中解救出来,那么救亡之道是什么呢!国共的合作是基于孙中山先生的三民主义,三民主义又代表了什么呢!……沈瑜泓同学,你来回答。”
沈瑜泓楞住,从林茵处收回的视线猝不及防地撞入一双睿智温和的明目中,霎时间羞赧充斥着他的思维,真没想到会被老师撞见,我已经装得很好了呀!
沈瑜泓整理着自己乱如麻的思绪,努力回忆着陈德容刚刚的话语,是提的什么问题来着?三民主义!这个……难不倒我!
沈瑜泓有了方向,霎时不一样了,整个人神采奕奕起来,他站起身说道:“三民主义即是民族、民权、民生。民族即反满,民权即释放人权,民生则是平均地权。”这些都是学过的,嘿嘿……
陈德容瞧见这个肤白秀气的男生扯着如公鸭一般的嗓子自信的说着难免以偏概全的言论,有些好笑。不过还是接着提问:“那么你认为当时的中国弱小的原因是什么呢?怎样才能走向富强?”
沈瑜泓楞了一下,似乎……学过的历史课本里没有概括这个问句的答案?……他有些不自信了,敏感的皮肤似乎能够察觉到来自那边的灼灼视线!
不管了,沈瑜泓重重地呼出一口气,随便说上几句!死马当活马医。
第63章 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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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贫困弱小……我认为是军阀林立和列强剥削,一个代表着民众的政权没有建立,一个代表着民众的武装政府没有建立,但其根本原因,还是上下五千年文化传承中的糟粕,儒家文化讲究中庸,也就导致了中国人性子里的温和不争,没有“马上民族”的骁勇斗争,其自身的怯懦和愚昧制约了发展,只要有一口馒头吃,便不会奋起反抗。
……
我认为应该革新思想。辛亥革命只是推翻了皇权,却没有革新人民的思想,当时的人民大多数还是愚昧无知的。其次是发展经济,发展工业,列强之所以能够侵略中国,是因为他们的工业革命。落后就要挨打,枪杆子下出道理,**也用事实告诉我们,只有武装起来,才能保护好政权,才能解放全中国,这样中国才能富强起来。”
沈瑜泓读了不少的书,书中那些慷慨激昂的言论,全面但艰涩无比的总结,他有些不甚懂,但其看过一遍便不会忘的完美记忆力,硬是让他东凑一段、西凑一段地给拼凑过来,乍一听,还真颇当回事,至少是成功地把陈德容唬住了。
陈德容还是第一次从一个小学生口中听到这般言论,纵使比较片面,但也都答到了点子上,何况所言所指有些更是核心。看来这次冬令营也抓到了两个好苗子啊!一个林茵,一个沈瑜泓,后生可畏啊!陈德容欣然地点了点头,毫不掩饰对其的赞赏,真是越看沈瑜泓,越发觉得非池中之物,只是小小年纪就沾上情之一字,也不知是好与不好啊!陈德容叹道。
历史课毕,众人对班内的学生又有了新一层的认知,除了林茵沈瑜泓这两位早已崭露头角的同学,其他人也各抒己见,底子好的很呢!但柳姿同学的小气与无知也暴露了广大人民群众的雪亮目光下,纵然她家世不错脸蛋不错,也有些人对其不以为然。这是一个看学习成绩的时代!这是一个你有才我便尊重你的时代!这是一个尚还淳朴的90年代!
柳姿同学似乎也在班内同学微妙的目光中读到了什么,毕竟年幼,加上心胸狭隘,一向牙尖嘴利的她也难免气闷不已,缩在一边暗暗生气,对林茵也愈发的仇恨,都是林茵,要不是她,我不会如此!柳姿咬着唇,眸光闪烁,她得好好地报复回去!“咣当!”手里的笔盖被其搅飞,重重地砸向前排一个男生身上。
柳姿一瞪眼,从地上捡起笔盖,也不安慰男生一句,鼻子重重地哼出一口气。男生揉了揉背,眼一斜,恶狠狠地小声咒骂“疯婆子”。
对于柳姿同学的暗暗记恨,林茵是毫不知情。她正沉浸在回忆中,如今重新感觉到人世的温暖,前世的一些错节她倒渐渐遗忘了……思索即此,她不由得执起钢笔,在书上随意地写了几字,待心神回醒过来,看向书本,又是一震。
却见昏黄老旧的书本扉页上是一串话语,写的龙飞凤舞,涓狂急躁,落笔之力可见其执念之深,林茵不禁面色一变。
“溪云初起日沉阁,山雨欲来风满楼。”
此时,狂风乍起,大雪纷飞,片片冰凌击打于窗户表面,留下几道很深的印记。窗内,数学教师正沉浸在多方法解题的思索中,一瞬间竟停顿了下来,整个教室鸦雀无声,静谧得可以听见林茵惶惶不安的心跳声。
“溪云初起日沉阁,山雨欲来风满楼……”林茵默念这句话,眉头蹙得极深,光线在她的侧脸投下阴影,于玉润葱鼻处一阴一阳,竟似处在天机的分隔线上,不可揣测。
不时正大光明偷瞟几眼林茵的沈瑜泓心跳骤地一停,似乎感觉到林茵哪里不对劲,却又无法言语,原本平静安和的心境终究是被打乱了。
放学回家,走过那条很深的梧桐大道,已无多少车辆,沈瑜泓沉寂地走在林茵右侧,不发言语。他在心里默默地想着,原来“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天与海而是我与你距离如此之近却永远无法交汇”这句话是有道理的。就像我就在她的左手边,她却视我于路人。心头略微苦涩,通过血液蔓延到四肢骨骸,他看着被雪压弯了枝头的梧桐树,只觉得脚步无比的沉重。
林茵脚步凝滞,她抬头望天,雪花总是不知世间何物,何故如此降临,凋谢了苍凉,化作无情。伸出手,晶莹融化,指尖冰凉,总觉得一些事情即将发生,而她无力改变,就像手中的雪如镜中月水中花,长留不得。太阳穴隐隐作痛,她只想好好休息,别的再无精力去想。
一路沉默,就像积雪早已被铲除于一边,却总有新的雪迹留下,剪不断理还乱,三人怀揣着不同的心境走完了这一程。
来到熟悉的大院门口,身侧的人影却没有停下,跟着她走了几步,留下一句匆匆的话语。
“…茵,过几天……”
过几天什么来着?林茵回忆刚刚耳畔温热的那句低喃,一无所获。若是往常的她可能还会努力地思忆一番,如今她只想快快回到自己的大床上,蒙住被子,头好乱,心好烦!
回到师兄家里,吴妈开了门,告诉他们家里来了客人。转过前院,来至客厅,惠玲略显佝偻的身影引入眼帘。
她坐在沙发里,低着头捂住脸,似乎在思索着什么,发丝凌乱,不时抬起的眸子有些呆滞,显得焦躁不安。
待她看见林茵二人时,她已坐不住,一个健步走了过来,握住林茵的双手,一瞬间竟然说不出话来,而两眼通红,像是受了不小的打击一般。
“茵茵……怎么办?”往日清爽的嗓音变得沙哑,惠玲紧紧抓住林茵的手,似乎林茵才是她的救命稻草一般。
“怎么回事?惠玲姐你坐下来慢慢说。”林茵也急了,往日里惠玲姐总是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今日这般受到打击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呢!
第64章 风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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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茵茵,咱们的卷笔刀早有人注册过专利了!……“惠玲神色凄婉地说道,声线低哑而缓慢。
林茵心一悸,知道惠玲的话还没说完,看她的样子,此事对她的打击很严重。
果然,惠玲捂住脑袋,接着说道:“今日法院…通知我们…台湾…那边…有人投诉我们…盗取他们的机密…侵犯…他们的权益,要我们做出…赔偿……”
随着惠玲断断续续的讲述,林茵算是明白了,这专利是早有人注册过了,江临这座县级市没有卷笔刀,不代表北大广深没有,不代表省会城市没有,林茵脑袋有些微微的胀痛,她知道她做事太片面了。
没有深思熟虑过,以至于忽略了最根本的要素,如今危机来临,刚刚筑起的才不过两层的小楼便要坍塌了吗?
她只是一个八岁的孩子。前世也只是个28岁的普通女人,她……没有丝毫的商业经验。这件事,有利也有弊。
惠玲不怪林茵,她在商场上摸爬滚打将近十年,做到如今这个地步,除了背靠大树好乘凉,她自身对商机的敏感和主事的决断也是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乍一见到卷笔刀,凭自己浅薄的见识也断言这是一项新的发明,于是她果断地投入了大笔的资金,换的两成的收益。恰恰忽略了……国外的工业革命早已辉煌,到如今信息时代已来临,这项简单的小发明岂不早已出世?
下午秘书传来法院的通电,果然内陆的生产早已被台资所垄断,因为价格颇高,只有一线城市市面上才得以见到,于是她这个小小江临的井底之蛙,如此兴奋地把一半家当都不管不顾地投入进去了。
她不怪林茵,她一个小姑娘有这等奇思妙想,已是天才,哪里料得和台湾的专利如此雷同,以至于对方愤怒上诉告他们剽窃!
她也不怪王器,他一个老老实实的工人,被她唆使辞去了工作一起创业,如今一起承受这般窘迫的境地,她怎能怪他?
她唯一谴责的只有自己,只怪她没有事先派人前去打听一番国内国外,若是早知道这般结果,她又何须自以为是地投入大笔资金运营生产?
如今这等后果,她一力承担好了!
林茵撑着脑袋,脸色苍白如雪,她努力地思索着对策,却无济于事。自下午开始便一直头昏脑涨,如今更是虚晃一下身体,差点跌倒,吓得林晖赶紧扶住。
刚刚惠玲姐说的话他不甚明白,若是和别人的专利雷同,被别人以剽窃机密,侵犯权益的罪名投诉,那么后果该当如何?林晖皱着眉头,深深感知到自己的知识是如此的贫乏。
林茵明白20年后的制度开明,但凡涉及到专利的案子,定会一审再审,若是了解到非剽窃但雷同的实情的话,会择情处理。
但是这是在1992年,彼时的今天信息传递还不发达,一切都处于懵懂的探索中。她不知道此时的专利侵权审理案该如何的审理,但看惠玲姐的样子,怕是情况不容乐观。
当晚,他们前去寻找南临市最有名的律师张寒咨询,该律师很明确地告诉他们,根据有关的法律条纹,只要他们提供他们生产的卷笔刀与台湾专利中的卷笔刀不同的证据,可以从这方面驳回对方的申诉,若是提供不了,只能按照法律给予赔偿。但根据对方提供的说明,驳回申诉的可能性极小极小。
林茵真是觉得一个脑袋两个大,头晕目眩中回到家里,倒在柔软的大床上,才发觉身躯像是捆了枷锁一般,怕是再晚一刻她都支撑不了。提供证据找到不同,她怎知道有什么不同?她又不知道台湾方面的卷笔刀有什么样的特征?她又不是剽窃他们的!她是剽窃20年后三视图已经置于教材上的卷笔刀,鬼知道他们是不是一样的啊!
啊啊啊……林茵拿起枕头捂住脑袋,发出一声哀嚎。老天,难得我想发家致富,你给我来这么一出,见不得我好是嘛!
林晖也躺在床上,思索着刚刚律师的话语,那些生涩的法律条纹,上诉步骤,教他晕眩。此时隔壁传来一声哀嚎,他知道是妹妹也在痛苦烦心这件事,而他什么忙也忙不了,只能在一边干楞着。这种滋味很不好受。
林晖枕着脑袋看向天花板,这里也不是他的家,一切都是靠着别人,他什么时候能够靠自己?给茵茵一个安靠?
屋外明亮如镜,他知道是雪光的反射,一切静谧无声,“啪嗒”树枝折断的一声都那么的清晰可闻。屋内的两人眉头拧成一记川字,带着深深的负担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放学,林茵林晖并未回家,而是乘坐惠玲派司机专程接送他们的车回到江临。汽车屁股冒烟,火急火燎地开走,身后滞楞的沈瑜泓,嘴唇抿成一条直线,盯着汽车冒起的一溜烟停留了很久很久。
回到江临,来到厂房处,却见惠玲姐在几个保安的保护下举着大喇叭焦急地安抚着一个个举起榔头和扫帚反抗着的民工。这是怎么了?林茵林晖带着浓浓的疑虑和不安的预感上前。
“大家听我说,文具厂不会倒,我便是掏光我所有的钱,也不会让它倒闭!”惠玲扯着大喇叭声嘶力竭地喊道,却依旧挡不住比她声音更大的喧闹。
“别废话,快快付我们的工钱,你都吃官司了,哪里还有什么承诺可言?”
“就是!法院的封条明天都要来了,你能挡得住!文具厂就要倒闭了!你还不快快付钱!”
“臭娘们!你今天必须支付我们全部工人的工资,我们辛辛苦苦一个月,今天不要到,以后一分钱都没有了!”
“快快付钱!”
“付钱!”
“付钱!”
……闹到最后,竟然是异口同声地声讨惠玲,要求她立刻支付他们的工资,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第65章 风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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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现在,林茵算是明白了,前三个人是他们的主心骨,就是他们唆使着全部的工人罢工反抗,要求立刻结算工资。但是,为什么突然之间大家伙就全部知道事态了呢?怎么突然就一哄而上,暴力求钱呢!
惠玲扯着嗓子大喊安静,却无济于事,大家伙依旧是越喊声音越大,方圆百里的人貌似都听到了风声,赶往此地看起热闹。而……惠玲岂能不知这等事件的发起者?此时的她全无平日的漂亮干练而言,发丝有些凌乱,衣衫在拉扯中有些不整,此时的她狠狠地瞪着不远处大树下背着手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