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妈更是喜极而泣,直接搂住了自己的闺女,大呼这要是出事自己该怎么活。
见到苏妈情绪激动,郑唯实连忙走过去安慰。吴胜利叹了口气,默默的站到了苏妈身边儿。
在母女二人相拥而泣之中,萧基命人将满脸不服骂骂咧咧的高三带走,这才牵着狼狗到了李宪面前。
这一天的功夫,萧基也跑的够呛,脸上带着深深的倦意。
“李总,嫌疑犯已经确定逃回了邦业。刘县长怕这小子对你们不利,特意让我带人过来。”
说着,他对身后两名着装的警员挥了挥手,“小李,小周。这几天你们两个就守在宅子里,一定要保护好李总和其家人安全。”
两个壮实的跟小牛犊子一样的年轻警员立刻响应,跟李宪敬礼握手。
李宪心里挺热乎,他刚才还寻思嫌疑人走脱了自己得做点儿防备呢。
谢过了萧基,李宪打量起了他手里牵着的大狼狗。
那狗一幅特害怕李宪的样子,用一双绿豆小眼偷偷的瞄了眼李宪,滴溜溜钻到了萧基身后。
现在知道自己犯了错误了?
他娘的!
见狗的怂样,李宪哈哈一笑,伸手一指那狗,“老萧,看家护院有时候人的作用不顶狗,不然你这狗放这儿几天吧。”
一听这话,那两个被派过来护宅的警员脸都绿了。要不是面前这位实在惹不起,大晚上的刘县长特地打电话让驻守保护,俩人肯定掉头就走。
你特么才不如狗呢!
你全家不如狗!
二人憋得脸通红,差点儿没出内伤。
李宪相中了自己的狗,让萧基有些为难,“李总,不太好吧、这狗……平时皮的很。”
皮?
李宪阴测测一笑:“我这辈子,最不怕的就是皮!”
待萧基一步三回头的走后,李宪一把掐住了大狼狗的下巴,在那狗慌乱的表情之中,微微一笑:“今天累了,看我明天怎么收拾你!”
“嗷呜~”
大狼狗菊花一紧,发出了一声呜咽。
……
次日一大早。
李宪就觉得自己浑身的力气都被抽走,觉似乎永远也睡不醒了,黏黏糊糊的在炕上躺了不知道多久,只觉得浑身上下没有一个舒服的地方。
强撑着起身,这才感觉到不对劲儿。身子虚的一逼,就连下炕的力气都没有了。
“苏娅!”
他有气无力的喊了一声,却没人响应。
强撑着下了地,走到了门前,就见到院子里的四老正在吃饭。
见他醒了,老吴赶紧走了过来,“哎呀!这脸咋这么白?”
老吴伸手一摸,大叫了一声。
“坏了!早上苏丫头病了,宪子也看样也不行了!赶紧的,找大夫去!”
就在老头大喊着去找大夫的时候,李宪感觉身上最后的一丝力气被抽走,头重脚轻,一下子瘫了下去。
这特么……是重感冒的节奏啊。
肯定是昨天跑了一身的汗,又入了水受了惊。
门口,趴在地上纳凉的大狼狗噌一声窜了过来,在他的身上拱了拱。
哎、他娘的,你虽然笨了点儿,但是还挺有人情味。
看着狼狗在自己身上拱啊拱,李宪顿时为了昨晚睡觉之前准备好的虐狗三十六式而微微愧疚。
可没成想,大狼狗拱了几下,便没事儿人似得窜进了屋。
在地上一阵狂嗅之后,窜到了炕桌之上。然后,一口叼起了桌子上一个方方正正的物件,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李宪的面前飞奔而去。
惊鸿一瞥中,看到狗嘴上叼着的东西,李宪穆地瞪大了眼睛。
“我敲里吗!”
大骂一声之后,他昏了过去。
大门口。
小李和小周二人正在抽着烟,打量着门前过往行人。听到身后一阵咔哧咔哧乱响,小李回过了头去。
看到二蠢哈喇子流了一地,鼓着腮帮子将一块块什么碎片弄的哪里都是,他走了过去。
当捡起了那堆碎片中的一块,之后,他惊呆了、
“卧槽!周哥你快过来看看,真特么稀罕事儿!狗嘴里吐象牙了嘿!”
……
足足昏睡了三个多小时,李宪才缓了过来。
看到小李和小周憋着乐,将一个已经啃的残缺不全的象牙笔筒放到自己面前,脸上仿佛写着“人不如狗哈?”般嘚瑟,他差点儿又昏了过去。
他妈的!
那可是古董,古董啊!
就在他为了那笔筒而心疼的时候,萧基再次登门——为了高三的事儿。
躺在炕上,听着萧基说了情况,李宪立刻就炸了:“放了?!证据不足?”
见李宪瞬间涨红了脸,一幅要起来和自己拼命的样子,萧基赶紧将他按住,讪讪道:“李总,现在我们所掌握的证据确实显示高三跟这个绑架案没有直接关系。”
“那他找赵二小子过来逼迫杨婶儿的事儿呢?”李宪狠狠一拍桌子。
“这个……他自己也承认了。不过这不好定性……”萧基更为难了。
看到这货这幅样子,李宪就知道了里面有猫腻,冷静下来略一思量,便直接问道:“谁在保他?”
萧基回身看了看,见没有外人,才压低了声音:“来头很大,省里的。直接打电话到了胡局那儿。”
李宪大骂了一声,“人放了?”
“嗯、暂时只能放。”见李宪的面色不好,萧基忙道:“不过这事儿你也别急,等赵二小落网,如果证实他跟绑架案有关系,谁保他也不好使。刘县长已经三令五申,这件事情必须往严了整。”
这话不说还好,说了李宪更上火。
这都快一天的功夫了,赵二小还没抓住。这特么要是让这货跑了,早晚是个骡烂。
“哎、没办法的事儿,警力有限,我们目前就只能把各个路口封了起来,又动员了各区各镇的治安队和治安干事逐区排查。”
听到萧基诉苦,李宪沉吟了一番。
“不就抓个人嘛。至于这么费劲?”
“李总、这可不是我吃公家饭为公家说话,咱邦业不大不小,那面积也有四千多平方公里,五个镇九个乡。这么大个地儿,找个人不说大海捞针,也挺困难。”
李宪摆了摆手,他不信这个邪。
“这样,我个人出十万块。谁抓到赵二小这钱就给谁。提供直接线索,抓捕成功之后给五万。钱回头我就给送你们公安局去,你替我安排一下,对邦业,林业局,海林这三个地方社会公布。”
萧基愣了。
十万块,啥概念?
现在国家对a基通缉犯的抓捕奖金,也不过才几千而已啊!
……
下午,公安局便在各个社区乡镇发布了线索悬赏。
当这份额度足够在邦业当地娶三个媳妇的悬赏一经发布,整个邦业,疯了。
第209章:走投无路()
打着点滴的李宪在交代完了萧基悬赏的事情之后,便将周勇叫到了身边,令其拿着自己的存折去取了钱,送到了公安局。
十万块钱在93年能造成什么吸引力?
浦市的平均房价是850元每平米,复式花园价格是1500元左右。
大米三毛钱一斤,鸡蛋八毛钱一斤。
邦业火车站旁边儿理发店顶个炮二十。
寻常人家娶个媳妇连礼金带家电全套下来三万上下。
食色性也,以马洛斯需求理论中的最基层刚需,也就是理发店物价为准,按照二十多年后修个车500一次的涨幅算来,100000/20x500……
嗯,二百五十万,没毛病。
面对这样的悬赏,就连周勇都动了心,嚷嚷着要开车出去找人。
不过李宪没让,赵二小发动人民群众去找就可以了。但是高三那边,还需要安排安排。嘱咐周勇让他在道上打听,看看能不能搜寻到高三走私文物的事情之后,头昏脑涨,又被家里那只傻狗刺激了一下的李宪才昏沉沉睡去。
睡梦之中的李宪,全然不知,当那印有赵二小相片的悬赏通告一经在小县城里传播开之后,整个邦业……翻了天;
大街上。
“哎呀?二柱子今天咋没上班儿呢?”
“上啥班上班!上班一年能挣多少钱?找人!”
“啥?找人能挣钱啊?”
“没看见那告示吗?找嫌疑犯,抓着了给十万,提供直接线索给五万。哎?你咋把锄头扔了?不上地啦?”
“还上个几把地!”
工厂里。
“这王八犊子啥情况?今天怎么就来了这么点儿人?都他娘的不想干啦?”
“厂长,那啥……职工们都上街找人去了。”
“找啥人啊?找人能当饭吃啊?”
“那倒是不能、不过咱厂门口那告示你没看吗?公安局找嫌疑犯,抓住了给十万呢!我这是腿脚不好,要不今天我也不来了……厂长……厂长你干啥去?”
“今天厂子放假!”
学校。
“孩子们!作为新时代的少年,我们必须要有**乐于助人的精神,**勇赴火海的勇气,以及和放牛娃王二小敢于邪恶作斗争的信念!现在,向榜样学习的机会来了!请注意看黑板。这张照片上的人,是个万恶的流窜犯。你们一定要记住他的样子,如果在任何地方发现,一定要及时报告老师,听明白了没有?”
“听!明!白!了!”
“老师,那十万块钱奖金咱们咋分啊?”
“陈晓明,你给我滚出去。这节课你在外面上。”
……
一夕之间,邦业的大街上,各个主要路口,火车站客运站,甚至就连一些邦业通往外界的山路,都被大量被悬赏金吸引而来的群众所占据。
或许是感觉到这么找太乱,邦业县城内的各个社区,下面的乡镇在极短的时间内便涌现出了一大批有组织,互相合作的搜寻队。这些人多是亲戚里道,十几二十几人一组,互相分工,然后与其他的队伍划定区域,开始有组织的进行寻找。
自打这儿,邦业的气氛开始变得怪异;
人们打招呼的方式,不再是“你好”“吃了吗”,而是“有没有线索”“有人找着了吗”。
在十万块钱的刺激之下,整个邦业县城,不像是刚刚经历了一场令县长震怒的绑架案,更像是突然发现了什么不知道在哪,但是必然存在,且等待着人们挖掘的宝藏。
……
邦业西城一处已经倒了半边儿的破草房里,赵二小子哆哆嗦嗦的,听着外面的脚步心脏跳得都吓到了自己。
他现在肠子都悔青了,为啥当初下山的时候没往海林那边儿跑,而是慌不择路的跑回了邦业。
本打算在邦业城里藏个几天,搞点儿路费然后趁着公安那边稍微松懈往外跑。
可是现在满大街都是在找自己的人。别说跑,他露面都不敢,在这里破房子里窝了整整一天,他吃耗子的心都有了。
这么整不是个办法。
听到外面的脚步声远去,赵二小狠狠的锤了锤土墙。
必须得想办法出去!
在邦业现在就是死路一条。
可是咋出去?
赵二小坐在了发了潮,长满了青苔的地上。感受到屁股下一片冰凉腹中空空,不免悲从心生。
这他妈整的是啥事儿啊、绑人没挣来钱,倒是把自己搭了进去。
看来自己绑票这手艺,还是没有撬锁登门抢劫来的专业啊!
看着房子里堆积的破烂,他重重的叹了口气。
破烂……
嗯?
一下子,他想到了之前在废品收购站和高三手下喝酒时的闲聊。
“三哥那本事可大了去了。别看这些破烂不值钱,可是那些老物件儿,随着这些破烂从邦业直接运到香江,这么多年没一次出事儿。手眼通天!”
小心翼翼的土房之中探出了脑袋,赵二小向北方一看,便见到那西城区地势最高处,烧包极了,生怕别人不知道主人有钱似得三层大洋楼。
当即,他就在地上滚了一圈,将自己的脸用青苔和污泥图了个花,又从垃圾堆里捡了个破碗。
等外面升起了袅袅炊烟,心一横,踏出了破草房。
……
高三爹娘死的早,家里面五个兄弟又不合,没发迹之前三十岁了都没娶上媳妇。后来收破烂发了家有了钱,倒是绝了娶媳妇的心思。
有了钱,谁他妈乐意天天跟一个娘们儿过日子?
传宗接代养老送终?
放他娘的狗屁。
当初爹妈生病的时候,家里六个儿子能咋地了?谁他妈也没养一天,谁他妈也没拿一分钱。
有钱,那就啥都有。没钱?儿女不是儿女,爹妈不是爹妈。
他就这么想。
这么多年,三层小洋楼里住过不知道多少女人,有大闺女,有小姐,还有有夫之妇。有的时候一住还是一对一对的,可是从来没有一个女人,在这里呆过超过半个月。
被高三睡过的女人都传,说高三在小洋楼里藏了不知道多少宝贝。怕谁呆时间长了,知道了藏宝地。
事实是否如此不得而知,但是洋楼里除了女人和极为重要的客人之外,高三谁也不让谁进倒是真的。
入夜。
小洋楼里的高三正穿着浴袍,坐在那真皮的沙发上,不顾新欢小娟在一旁猫儿一样的三哥三哥叫着,拿着电话,满脸的愤恨。
“日他娘!那个李宪就他妈不是个东西。老子寻思化干戈主动登门赔罪,之前韦老板相中的那个明代象牙笔筒送他,就寻思让他见好就收,没成想这逼样草的拿了东西,回手就把老子点了。韦老板说那个象牙笔筒至少值二十万,他娘的,算是喂了狗了!”
“咋整?这口气我是咽不下。他想整死我高三,先不说我把柄落没落在他手上,也不看看他自己个有没有那个本事!不过这梁子结下来了,不能就这么算了。霍爷,你给我查查,那孙子有没有什么把柄。我就不信做生意的屁股就都干净,他不是要整死我么?老子就先整死他!”
正当高三对着电话骂骂咧咧之时,整个屋子一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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