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看了一眼,端正坐着的夏梅,童万礼意有所指。“大哥只希望,你们能好好过就好啦……”
略微拉长的尾音,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夏梅仍然带着得体的笑容,好似没有察觉到那股子别样的意味。
吴松却轻笑起来,“大哥说的不错。小弟现在确实过得很好,饭有人做,衣裳有人洗,家里收拾的干干净净的,别提多舒服了。”
“小弟现在才知道,大哥这些年的日子,原来这般舒适,简直神仙来了都不给换啊!”
童万礼心里跟个明镜似得,这人,维护的跟什么一样。瞧瞧这眼神,简直了。
当下也不再说笑,童万礼换了舒服的坐姿,收起那副圆滑的模样,笑眯眯的啜了口茶,不再说话。
吴松将手边的包袱打开,对童万礼道:“大哥,这是前段日子,我在山中猎的狐狸皮,你拿去。给嫂子做个披肩吧!”
童万礼的眼神蓦地一亮。
之间那狐皮纯白似雪,不含任何杂质,毛根柔韧,毛发均匀。实在是不可多得的好皮啊!
“松弟,你这皮子可是猎的好啊!”童万礼将那皮子拿在手中,仔细翻看,越看越满意,“啧啧,多少年了。少见这么色泽鲜亮的毛皮了!”
吴松笑而不语,夏梅虽然不太会看货色,也看出来,这童万礼必然是极为满意的。
“松弟,这皮子待大哥处理过后,拿到那王城里去,怕是千两银子都是值得的!”
夏梅闻言,暗自挑眉,不着痕迹的扫了吴松一眼。
吴松淡淡一笑,“大哥,这皮子是我特意给嫂子准备的,嫂子畏寒,这狐狸皮做个披肩,拿来御寒,效果定然是极好的。”
童万礼深受触动,“松弟……”
“大哥,你和嫂子对我的恩德,岂是金银能够偿还的?这是小弟对嫂子的一点心意,还请大哥莫要推辞才是。”
夏梅也适时劝道,“是呀,大哥,千金亦换不得大哥大嫂对我们的情谊,还是大嫂的身体重要,大哥收下吧!”
童万礼心中一片震动,吴松的家境如何,他是知晓的,这刚刚娶妻,花的定然不少,若是有了这张皮子换来的银钱,生活必然优渥许多。
“松弟,弟妹,大哥我也不多说,心意我受了,替你们嫂子谢谢了,日后有什么事,尽管来找哥哥我便是了!”
童万礼站起身,郑重的抱拳言谢,眸中一片认真。
“大哥请起!”
三人欢谈一阵,吴松便要站起身告辞,那包袱里还有几张皮子,都是不错的狐狸皮,交给童万礼,童万礼让人取了银钱交给他,送他们夫妇二人离去。
临走之时,夏梅走在后面,顿了顿,从袖袋里掏出一个香囊,交给童万礼,“大哥,妹妹我没什么拿的出手的,这个香囊,还拜托大哥带给嫂子才是。”
“弟妹,你这是……”
夏梅浅浅一笑,道:“当初与嫂子相识时,嫂子便说自己一到下雨天便膝痛难忍,我便想起一个古方,这个香囊里装的是‘石龙须’,我已经研磨成粉,嫂子可以随身佩戴。”
“若是每每疼痛难忍,便取出一点粉末,兑水喝了,便可止痛。”
童万礼大惊,音调不自觉的提高:“弟妹此言当真?!”
夏梅淡淡笑道:“我也是想起村中老人说过,是否有效,我也没有太大的把握……”
“不不不,弟妹,若是此物真能治好你嫂子的膝痛之疾,大哥定然感恩戴德!”
“大哥还是先让嫂子,试试吧,有用便好了。”
“如此,我们便先离去了,大哥,留步。”
望着夫妻二人想携离去的背影,童万礼握着手里的东西,心里久久不能平静。
………………
“娘子,为夫送你去酒楼吧!”
夏梅摇摇头:“不用了,你不是还要去取货吗?你先去吧,我自己可以的。”
吴松却不同意,执意要送她进了酒楼,才肯离去,弄得夏梅哭笑不得。
进了酒楼,夏梅未曾多想,与韩伯打过招呼,见秦之翰不在,心头疑惑一闪而过,便闪身进了厨房。
待她进去之后,秦之翰修长的身影才出现在楼梯拐角,看了一眼她消失的背影,顿了顿,大步走出了客栈。
大步行了半盏茶之后,到了一个人迹罕至的巷子,才停下脚步,看着前面停下来的男子。
“公子跟着我,可是有话要说?”
吴松转过身,目光深沉的瞧着眼前俊朗非凡的男子,心中想的什么,便无人可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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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 过招()
秦之翰目光凌厉的看着眼前之人。
一身武夫打扮,面若夜叉,壮若虎牛,毫无亮点。
在吴松看来,眼前的人,简直就是小白脸的长相,小白脸的身材,小白脸的气质。
嗯,情敌见面,剑拔弩张。
秦之翰久久的,阴沉的盯着吴松,良久,才一步一步,慢慢走近。
最终,在三步之遥停下了脚步。
因为他发现,再走进,自己便要仰视了。
“果然是个莽夫!只会长个子!”秦之翰不善的盯着某人比他高的那半个头,恨不得用眼光给他削下来。
吴松自然发现面前的人的不悦,所以他嘴角不可抑制的勾了勾,眼睛轻轻眯起,看不清情绪。
二人对峙,不发一言,小小的巷子里,气氛甚为紧张压抑。
终于,秦之翰开了口,声音带着不可见的浓郁的杀气直奔吴松面门而去!
“你便是吴松?!”
可是,浓郁的杀气到了面前几寸之处,便如同石沉大海,毫无踪迹。
吴松很是不悦,他并不认识眼前之人,从那酒楼离开之后便一直跟着他,现在又直接挑衅,直觉告诉他,应该和自己的娘子有关。
既然如此,更加不可轻视。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秦之翰眼中阴狠一闪而逝,呼吸之间一道劲气从指间射出,直指对面之人的眉心。
吴松目光一凛,反射性的向后一闪,手中运气内力,极快的打散对方的攻击。
两人一触即分,退后几步,彼此都忌惮的打量着对方。
“兄台这是何意?”吴松沉声问道。
“哼!你连你自己是不是吴松都不愿承认,如何配得起……配得起男子汉大丈夫?!”
说完,秦之翰转眼又攻上前去,手中招式狠厉毒辣。招招致命,让吴松目光沉了又沉,手里的力道也大了几分。
两人来往之间带起无数气流,小巷中灰尘四起。转眼就落了两人满身,却没人在意,仍然打的不亦乐乎。
你来我往,打的难舍难分,或许刚开始是为了泄愤。为了考验,为了……但是越到后面,两人打的越是投入,血液里都涌起碰到对手的兴奋。
于是,两人便在这巷子中,打了个昏天黑地,不知世事。
最后也不知道是谁先停下来,两人都撑着墙,不停的喘着粗气。
“哈哈!痛快!许久没有打的如此过瘾了!”
秦之翰放声大笑,眼中精光乱闪。直直的盯着微微喘气的吴松。
吴松也是大汗淋漓,眼里带着剧烈运动过后的满足,看向秦之翰的眼神,也没之间那么冷漠。
“在下倒是还未过瘾,微微热身罢了。”
秦之翰看着吴松脑门上的一颗豆子大的汗珠,一路滑到衣襟里,浸入不见。
一声冷笑。
喘过了气,秦之翰直起身,扬着下巴,目光灼灼的道:“在下。秦之翰。天福酒楼的掌柜。”
吴松抿了抿唇,不置一词,表情都没有丝毫变化,让秦之翰有丝丝挫败。
“吴兄。可愿与我一叙?”秦之翰淡淡道。
吴松高深莫测的看着他,终于,在秦之翰耐心耗尽之前,点了点头。
在来之前,吴松却道要去取货,秦之翰不相信他。非要陪着一起去,一直跟着,直到最后两人又回到天福。
“客官,里边……掌柜的?你怎么从外边回来?呀!”
刘全惊讶的瞧着这奇怪的组合,掌柜的何时与夏夫人的郎君在一起了?
呸呸呸!什么在一起,是走在一起!
刘全呆愣了片刻,反射性的想要去找夏梅,立刻被秦之翰拉住。
“别去,”瞥了瞥身后之人,秦之翰低声道:“不要让夏夫人知道此事。”
“去!我们弄几个小菜,将我后院埋着的好酒挖一坛子!”
刘全迷茫的摸摸脑袋,直觉告诉他此刻还是不要多问,给足掌柜的面子就好,于是,刘全难得的没有废话,顺从的去了厨房。
秦之翰松了口气,转身对吴松悠然道:“吴兄,这边请。”
主人范十足。
吴松并不在意眼前之人的若有若无的挑衅,随意的像自家一般,淡淡的道:“前面带路吧。”
秦之翰一口气堵在胸口。
自己找的气,咬牙也得憋着,一甩袖,秦之翰头也不回的走上二楼,吴松面无表情的跟上。
上了楼梯转过弯,秦之翰推开一件房门,走进去,背对窗子而坐。
“吴兄,请。”
吴松随意的扫了一眼房里的布置,眼里深意一闪而过。
坐下片刻,刘全便端着小菜酒杯上来了,“掌柜的,您吩咐的酒菜来了!”
一边说着,一边将东西摆好,极为狗腿的冲秦之翰笑笑,又乖巧的退下。
秦之翰:“……”
“吴兄,今日相见,也是有缘,咱们今日二人,不醉不归如何?小弟先干为敬!”
不等吴松反应,秦之翰潇洒的一仰脖,一杯酒瞬间下肚,点滴不剩。
吴松看了看眼前的酒杯,却绕过那小杯,直接拿起小碗,在秦之翰的瞪视下,咕咚咕咚的倒了小半碗,然后,豪气的一仰而尽。
秦之翰默默咬牙。
他就不该跟这等莽夫拼酒量!
可是,自己招惹的仇恨值,跪着也要对付,于是,这两个大男人,在这小小的房间里,一碗接着一碗的拼酒。
时间流逝,大半个时辰眨眼而过,地上已经多了一地的酒坛子。
秦之翰此刻已经坐在位子上摇摇欲坠,偏偏还要举着碗,大喊:“喝!不喝不是男人!”
吴松微微有些醉意,却是比秦之翰好上许多,毕竟,当年大冬天的走镖,可是就靠三斤热酒才活下来的。
自然不是秦之翰这种只曾飘过几年江湖能比的。
“你醉了。”吴松语气呈直线的道。
“怎么可能!嗝!”秦之翰打了个酒嗝,拿着一坛酒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大喊:“本大爷没醉!你都没醉,本大爷怎么可能醉!”
“起码……要喝赢你……”
吴松眸光微沉,嗓音带着淡淡的安抚,“为何?”
“为何?呵呵……”秦之翰脸上露出些苦笑,“让小厨娘看看,她选的男人就是不如我!”
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吴松站起身,将某人轻轻一按,便跌坐在椅子上,手里的酒坛坠地,酒香四溢。
“那么,你这辈子都不会有这个机会了。”
在秦之翰有些发直的迷茫的目光下,吴松居高临下的冷声道:
“因为,我不允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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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章 打击()
夜色苍凉,月亮被层层乌云覆盖,透不出一丝光亮。
远处的老鸦不停的嘶叫,声音透着无尽的凄厉与荒凉,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里,听来更是格外恐怖。
时值十月,天气已然入秋,夜晚更是阴风阵阵,能让人冷到骨子里。
“沙沙”
身后传来些许声音,秦之翰没有回头,仍然自顾自的往嘴里倒着酒,双眸紧闭。
陆判停下脚步,脚下的枯叶发出声声脉络断裂的声音。
一阵静默,树枝上的老鸦叫了几声,忽的惊起,往远处飞去。
“你是不是决定了。”
等了片刻,并未等到眼前之人的回答,陆判心里叹了一声,提脚走到那人跟前。
将手里的食盒放下,恭恭敬敬的摆成一排,陆判一掀衣袍,双膝跪下。
“师父,徒儿,来看您了。”
陆判看着眼前墓碑,上面苍劲的字迹在夜里模糊不清,可自己亲自刻上去的,怎会不记得。
“恩师秦霸天之墓。”
倒了一杯酒,陆判对着墓碑,道:“师父,徒儿无用,未能亲手手刃仇人。”
“不过,幸亏有了璟王爷的证据,徒儿可以让那人,恶名遗臭千年!”
说完,陆判冷静了片刻,将手里的酒缓缓洒在墓前。
秦之翰一直眯着眼,半醉不醒的模样,瞧着陆判的动作。
陆判连着敬了三杯酒,心情极为沉重,转过头,对上旁边之人讽刺的笑容,突然涌起一阵怒气。
身体在理智反应过来之前,拳头就已经挥出,一拳打在那人要死不活的脸上,“扑通”一声倒在地上。
狠狠地揪着秦之翰胸前的衣衫,陆判满脸狠厉的朝着他脸上吼:“混蛋!你那是什么表情!在你爹坟前,你就是这样的吗?!”
陆判气得浑身发抖。眼中的的伤痛如此明显,失望的看着眼前毫不反抗的人。
“当年,师父去的时候,你还在外面鬼混。说什么要自由,连这块碑,”陆判指着这块他亲手立下的墓碑,吼道:“都是我给师父立的!你呢?!你什么都没有做!”
“你除了在师父跟前喝的烂醉,还能干什么?!好好的酒楼被你败了。那是师父的心血啊!”
一滴滴不易察觉的眼泪容陆判年轻的脸上滑下,悄无声息的滴在干燥的土地上,润入土中。
他脸上早已没有往日的冷静,此刻情绪激动,形象狼狈,最终跪倒在地上,捂住脸,泪水从指缝中慢慢渗出。
嘴里似乎在呢喃,又似乎在跟眼前的人说,“现在好不容易有点起色。你又要走,酒楼是师父留给咱们最后的家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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