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美好很温馨的感觉。他便没有出口阻止她,任由她的手指在他身上四处摩挲着。
后来甚至还会捏一捏他的肩背和胳膊。仿似好奇那会是个什么样的手感。
而果然,捏着陆庭宣的肩背和胳膊处硬如石头一样肌肉的许琇宁双目因着震惊而微微睁大。片刻之后,那只一直作怪的手终于又规规矩矩的搂抱着他的脖颈不动弹了,头却凑过来,抵着他的耳朵惊奇的问道:“陆哥哥,你身上,我怎么摸着硬硬的啊?”
难道人身上的肉不该是软软的么?而且看着陆庭宣也是个仙风道骨的谪仙模样。若不是她刚刚亲手捏过一遍,实在想不出来他身上捏起来原来会是这样的硬。
她趴在他背上原就靠得近,这会儿头凑近来跟他说话,双唇几乎就要贴上他的耳垂了。
陆庭宣能感受得到她温热的呼吸轻轻的洒在他的耳垂上,还有旁侧的脸颊和脖颈上。
心中立刻就酥痒起来。却不同于刚刚的酥痒,浑身的血液也渐渐的开始热起来。
很想要将这个撩人而不知的人裹入身下,狠狠的‘欺凌’她一番,让她开口跟他求饶才好。
不过这还是在路上,也只得竭力压下心里的这股子冲动,跟她解释:“练过武的人,身上摸起来肯定跟一般人不一样的。”
许琇宁不是很明白,似懂非懂的哦了一声。
然后趴在他背上,继续絮絮叨叨的跟他说话。
说的是今儿她跟着娘去看大嫂,大嫂坐在床头,看起来很虚弱的样子。哥哥很担心,一直在旁边陪伴着她这样的话。
末了还感叹着:“娘说怀我的时候我也是个不安稳的,经常不是出这样的状况就是出那样的状况,搞的她一直提心吊胆的。后来七个月就生下我来,小猫儿一样大,一根手指就能拎得起来。哭声也很微弱,她一度以为我存活不了。没想到我倒是个福大命大的,竟然存活了下来。”
这般想想,她确实是福大命大。
上辈子虽然最后死的时候很受了些苦头,可在那之前她的人生可谓是过的一帆风顺。如在蜜罐中一般,再没有受过半点苦楚。这辈子更加不用说了。
上辈子哪里能想到陆庭宣竟然会这般的宠着她啊。比她爹娘和大哥更甚。
脑子里想着这些事,忽然就有些好奇上辈子她死了,陆庭宣知道后会是个什么心情。会不会心里也会替她伤心那么一小会?
认真说起来,上辈子她和陆庭宣的婚事是她坚持一定要退的,是她负了陆庭宣,想必陆庭宣心里对她肯定会有怨恨的吧?
这般想着,也就开口问了出来:“陆哥哥,要是我现在忽然死了,你会怎么样呢?”
她原只是一句无心的问话罢了,但是没想到这句话才刚一问出口,就察觉到陆庭宣脚步猛的停了下来。
随后陆庭宣竟将她往地上一放,转过身来,双手猛的握住了她的双肩,厉声的说着:“你在说什么话?你怎么会死?你永远都不会死。”
就着灯笼的光,许琇宁能看到他一双眼大睁着,隐隐赤红。甚至还咬牙切齿的,鼻翼在不住的扇动着,胸膛也在急剧的起伏着。
能看得出来他现在心里的激动和紧张。让素来温雅的他此刻看起来竟有几分狰狞。
许琇宁愣愣的望着他,不晓得他为什么会忽然有这样大的反应。
可是。。。。。。
“可是,陆哥哥,人总是会死的呀。我不可能永远都不会死的。”
陆庭宣没想到她此刻竟然会说出这样的一句话来。
一双薄唇紧紧的抿了起来,目光牢牢的望着她。
这个人,怎么可以这样的没良心?难道她不晓得对于他而言,什么都可以不在乎,也什么都可以不怕,但唯独再也接受不了她忽然死了的这件事?
想想上辈子得知她死讯时,剜心之痛都比不上他那会的悲恸。
此后十几年他虽然一直活着,但也只是一具行尸走肉而已。世间万物在他眼中都是灰败的,再不会觉得有任何值得他留恋的东西。
这辈子重生之后再见她鲜活的活着,方才觉得世间的万物渐渐的有颜色起来。所以一直更加小心翼翼的呵护着她。午夜梦回时还犹空这只是他的一场梦,无数次半夜偷偷的潜入她卧房,看着她宁静安详的睡颜方才觉得心中重又安稳下来。
可是她现在竟然还要没心没肺的在他面前说死字。
说这个字,简直就是在剜他的心。
许琇宁看着他这个样子,只觉得心惊。
她从来没有见过陆庭宣发脾气的。印象中,就是上辈子她擅自去找陆庭宣说退婚的事,陆庭宣面上也没有出现过这样的神情。后来重生后陆庭宣一开始虽然对她冷淡,但也从来没有这样凶的跟她说过话,她心中是一点儿都不怕他的。
但是现在,看着陆庭宣此刻的模样,许琇宁心中却莫名的升起几分害怕来。
而且,握着她双肩的手也在用力。她觉得很痛,骨头都快要被他捏碎的感觉。
就带着几分哭音,抖颤颤的叫着陆哥哥。
连叫了三声,陆庭宣好像才回过神来。
但还是没有放开她,反而忽然将她拉入怀中,双臂牢牢的圈着她的纤腰,紧紧的抱着她。
许琇宁觉得自己被他抱的都快要喘不过气来了。正想要开口抗议,就听到陆庭宣的声音在她耳旁响起:“就算人始终要死,你也一定不能死在我前面。”
他的头深深的埋在许琇宁的脖颈间,说出来的话闷闷的,带着几分嘶哑。而且许琇宁不晓得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总觉得陆庭宣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好像哭了一样。
但是他怎么会哭呢?印象中他是个举重若轻,胸中自有丘壑,就算泰山崩于前都会面不改色的人,怎么会因为她的一句玩笑话就哭了呢?
许琇宁觉得一定是自己想多了。
但是忽然,她察觉到脖颈间有什么东西滴落下来。湿湿的,也是滚烫的。
愣了好一会儿,许琇宁才明白过来。
原来不是她想多了,而是陆庭宣真的哭了。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许琇宁心里原本所有因着被捏痛肩膀,被抱的太紧喘不过来气的怒气全都没有了,转而手足无措起来。
“哎,哎,陆哥哥,你,你怎么哭了?”
她也不晓得该怎么安慰陆庭宣。想起以前她不高兴的时候,娘会轻轻的拍她的背安抚她,就费力的从陆庭宣的怀中抽出自己的一只手来,然后略有些笨拙的在陆庭宣的背上轻轻的拍了几下。一面放柔了声音轻轻的哄他:“陆哥哥,你,你别哭啊。我,我就是说了一句玩笑话而已。你看,我现在好好的在这里,怎么会忽然就死了,是不是?”
听她又说到死字,陆庭宣抱着她的胳膊越发的收紧了。仿似恨不能就这样将她深深的嵌入到自己的身体里面去,融入到自己的骨血里面去,这样两个人才会永生永世不分离一样。
112。约定()
但是即便这样用力的将许琇宁拥在自己怀中; 陆庭宣却依然觉得心中很不安。
“宁儿; 答应我; ”
好一会儿,陆庭宣头埋在许琇宁脖颈间没有抬起来,声音也依然是闷闷的,嘶哑的。却又很脆弱,仿似一碰就会碎; “这辈子,你一定要好好的活着。至少,一定要活的比我命长。”
眼睁睁的看着你死在我之前; 这样敲骨挖心般的感觉他永远都不想再体会。
被他话语中巨大的悲痛给震撼到; 许琇宁拍着他背的动作一顿。
只觉得心里涩涩的,闷闷的,如同忽然压了一块沉甸甸的石头在胸口。想要哭,却又哭不出来。
顿了顿,许琇宁才轻声的说道:“可要是你死在我前面,你放心我以后一个人过活啊?”
死亡是一件没有法子的事; 谁都没有办法去更改。对于相爱的两个人而言,死同穴其实不难; 难就难在; 两个人之中总有一个人会死。而无论谁先死; 剩下的一个都只会在悠悠岁月中不停的伤心。
而死的那一个; 在闭眼的那刻想必心中也满是眷恋的吧?
要如何放心自己不在之后; 往后她能一个人好好的过活呢?她哭的时候要怎么办?谁来抱她?谁来安慰她?
即便聪明睿智如陆庭宣; 这样的问题他也没有法子解决。
没有法子接受她死在自己之前,可是一想到往后自己先死了,剩了许琇宁在这世间,他心中又满满的都是不放心。
双臂更加用力的抱着她。就在许琇宁怀疑自己的肋骨会不会就这样被他给勒断了时,就听到陆庭宣的声音响起。
“你要努力的好好活着,我也会努力的好好活着。我们两个人都要活的时间足够久。等到哪一天我们两个真的活不动了,若你大限将至,我会握着你的手下黄泉陪你。若我大限先至,我会在咽气之前先让你去黄泉路。不过不要怕,宁儿,黄泉路上等着我,我即刻就来。”
声音不是刚刚的嘶哑沉闷,而是清明的,带着坚定。可见这一番话是他深思熟虑之后才会说出来的。
其实若仔细想想,这番话算得很恐怖的。但是许琇宁也不晓得为什么,忽然就觉得鼻尖发酸,眼眶发热起来。
竟是忍不住的落下泪来,哽咽着声音说道:“好啊。”
她也不想跟上辈子一样。只要想一想在乱坟岗上孤零零飘荡的那五年,就觉得浑身冰凉,胸腔里的一颗心都要不会跳了一样。
但若是在哪里都有陆庭宣相陪,相信就算死后在乱坟岗上飘荡,她心中也再不会有半分无措和恐惧了吧?
想一想,竟觉得那幕场景有些温馨甜蜜了怎么办?
不由的就扑哧一声笑出了声来。
陆庭宣不晓得她心里想到的事,见她忽然哭又忽然笑的,还很担心的抬头望着她。
见他望着自己的目光满是关切,眸中此刻也满满的只有她一个人的身影。仿似他心中也满满的只有她,再装不下其他任何人,任何事一样,许琇宁心中感动,一时没有忍住,踮起脚,就想要在他的脸颊上亲一下。
只可惜她的身高才堪堪到陆庭宣的胸口,就算这会儿踮了脚,也没法子亲吻到陆庭宣的脸颊,最后只能勉强亲吻到他的唇角。
这还是许琇宁第一次主动亲吻他,又是激动,又是紧张,又是害羞。一颗心小鹿乱撞一样砰砰砰的快速跳动着,脸颊上红如朝霞。
匆匆的一下亲吻,蜻蜓点水一般。且在碰触到陆庭宣的唇角之后就想要立刻撤回来。不过却被陆庭宣抬手按住她的后脑勺,将她又往自己这里按了过来。
她既然开了这个头,就由不得她这般草率的说结束。
陆庭宣是个霸道的人,以往对许琇宁的亲吻或多或少的都会带了些强势。但是现在的这个亲吻却一点儿强势都没有,满是温柔。
细心轻柔的描绘着她的双唇,稀世珍宝一般的含着她的舌尖。许琇宁能感觉得到他对自己的怜惜和珍爱,一时只觉得胸腔里的一颗心温暖柔软的就跟要融化一般。身子也软软的,被陆庭宣牢牢的抱着,才能勉强站立的住。
好一会儿陆庭宣才放开她,两个人彼此相视一笑,只觉心中都是甜蜜。
随后陆庭宣也没有再背着许琇宁,握着她的手,捡起刚刚掉落在地上的灯笼提在手里,两个人慢慢的往前走。
*
次日沈翰藻果然呈了一份章奏给皇上,只说自己年老体衰,不堪内阁首辅重任,乞求告老还乡。
他忽然来这么一下,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朝中一时哗然。
皇上自然要开口挽留的,但无奈沈翰藻坚持。而很显然,皇上因为沈翰藻一直以来多有弹劾二皇子,拥护大皇子的事心中对他也有所不满。而且,沈翰藻毕竟也年近七十岁的人了,也是时候该让他还乡养老了。
挽留几次无果之后便恩准了。为示恩宠,还特意赐了黄金千两,下旨当地知县为沈翰藻修建一座牌坊,以表彰他这些年为朝廷做的贡献。
至于沈翰藻乞求的将沈承明外放到家乡为官,做个知县的事皇上也恩准了。他心里原也担心沈翰藻要辞官只是以退为进的策略。自己虽然辞官了,但在背后扶持孙子。依着沈翰藻这些年在朝中积攒下来的人脉,想要扶持自己的孙子在朝中站稳脚跟,乃至有一定的影响力也是不难的事。
但是没想到沈翰藻竟有全家都要离开京城,再不入京的意思。那自然是要顺水推舟的恩准了。
不过皇上没有让沈承明做个知县,而是下旨让他在原籍做了个同知。
知县是七品,同知可是五品。沈承明现在也只是个六品的主事,一下子升迁到五品,可谓是很迅速了。
圣旨下来的时候,沈翰藻率领全家人摆香案,跪着接了圣旨。
打赏了前来传旨的太监之后,沈翰藻被家人扶着站起来。
回过头望着跪在他身后的一大家子,沈翰藻一一的望过去,只觉得心里忽然就轻松了下来。
往后他就要抛却朝中的那些事,和自己的家人一起,回家乡养老去了。
一家子安安稳稳,平平安安的在一块儿,世间再没有比这好的事了。
纵然也有儿子儿媳不认同他的这个做法。内阁首辅呢,多大的官儿,手中有多少的权势?说丢就丢了。往后还要离开京城,回到他们见都没有见过的老家去,心里能乐意?
不过现在沈翰藻还活着,沈家的所有事都是他说了算,所以即便有再多的质疑声也被他给压了下来。只催促家人快些收拾行礼,过几日他们就要离开京城。
许正清和沈氏听闻这件事,带着许琇宁,许明诚和陆庭宣上门来送别。
周静婉也过来了。这是大事,她做外孙媳妇的,确实该过来送一送。
考虑到马车颠簸,沈氏特地让她坐了自己的轿子,她自己和许琇宁同乘了一辆马车。
沈翰藻的老家离着京城有千里之遥,此次一别,也不晓得何时能再再见。
沈氏自然不舍自己爹娘,拉着他们的手呜呜咽咽的哭着。
沈翰藻看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