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前压根就没有想过这件事。
一整个下午都是昏昏沉沉的,什么事都没有做好。到下午的时候,想起明儿就是陆庭宣的生辰,答应给他的香囊还是要做的。就打起精神来,将剩下的几片竹叶子绣好。又剪裁好,缝制成香囊的模样。
等到次日陆庭宣生辰的正日子,她也躲着没有去。叫了墨兰过来,吩咐她送去给陆庭宣。
还不晓得该如何面对陆庭宣才好。
陆庭宣昨儿离开的时候虽然面上看着镇定,其实心里也很紧张。一整个晚上都没有睡好,差些儿就没有控制住自己去找许琇宁了。
但还是险险控制住了。
已经很突兀的将他的心意表明了出来,现在这样关键的时刻,肯定不能再去刺激许琇宁。而且昨儿他临走的时候,也授意了墨兰和画屏要好好的‘开导’许琇宁的。
也不晓得她现在有没有想明白。会不会答应下这件事?今日是他的生辰,一早就说好了今儿要请她去康安楼听戏的,她总会过来的。
而且,那只香囊,是她亲手做了给他的生辰礼物,她怎么能不过来?
一大早就起来了。只是左等右等的,最后还是没能等来许琇宁,只等来了墨兰。
墨兰瞧着他如罩寒霜的一张脸,心跳如擂鼓。
颤着双手将香囊递过来,说出来的话也是颤的:“姑、姑娘遣,遣奴婢给,给您送这,这只香囊。说,说恭贺您生辰,生辰快乐。再有,她,她说她早起的时候觉得身子不大,不大爽利,前几日约好的今儿去,去康安楼听戏,她就,就不去了。”
哆哆嗦嗦的将这一番话转述完,墨兰觉得自己的双腿都软了。竟是站都有些站不稳了。
更不敢去看陆庭宣阴沉的脸色。只恨不能将头低到地上去才好。
但陆庭宣现在其实并不是在生气。他在害怕,在恐慌。
许琇宁的这意思,是打定主意要跟他疏远了?!
他最害怕的事果然还是发生了。
他不发一语的伸手接过香囊,然后起身抬脚往外就走。
墨兰晓得,他这肯定是去绘雅苑找许琇宁了。正着急要跟上去,就被谨言给叫住了。
“你这么着急跟上去做什么?慢些儿走,小心崴到脚。”
墨兰回头见他一脸的闲情逸致,就急道:“你看陆少爷方才的那个吓人的模样。这会儿他过去找我们姑娘,该不会跟我们姑娘吵起来?又或者是打。。。。。。”
底下的话她不敢说出来。
不过她也晓得陆庭宣是会武的。她家姑娘娇气的很,哪怕就是握着她的手腕子时力气大些,都会有一圈青紫。能经得住陆庭宣的怒火?
就心里很担心。
谨言听明白了她没有说完的话,就笑道:“你放心。我家少爷将你家姑娘看的比自己的命还要重,他便是再生气,宁愿打他自己,也绝不会碰你家姑娘一根手指头的。而且你信不信,哪怕我家少爷就是有天大的怒气,但凡你家姑娘掉一滴眼泪,他立刻就什么气都没有了。说不定等待会儿你回到绘雅苑的时候,我家少爷正在哄你家姑娘呢。”
他还能不晓得陆庭宣!对着旁人的时候是冷淡凌厉没有错,但对着许琇的时候,那就是一点儿原则都没有了。
或许这就是传说中的化百炼钢为绕指柔吧。
不过说起来,这天底下也就只有许琇宁能让陆庭宣这样。要是换了旁的人胆敢这样做,也就相当于预约自己的死期了。
墨兰对此将信将疑。不过到底还是放缓了脚步,同谨言一起慢慢的往绘雅苑走。
而等到进了院门,站在院子里的时候,果然隔窗听到许琇宁的哭声,还有陆庭宣低低的在叫宁儿的声音。
77。亲近()
陆庭宣到绘雅苑的时候许琇宁还没有起床。
其实她人早就醒了; 现在也没有躺着; 而是靠坐在床头。
满脑子还在想昨儿陆庭宣对她说的那番话,整个人还是迷瞪着的。
当画屏进来通报,说陆少爷来了的时候,许琇宁也不晓得为何,第一反应不是不见; 叫他回去; 而是伸手拉高了锦被,将自己整个人都给罩了起来。
竟然很害怕见到他。
于是等陆庭宣进屋来的时候; 看到的就是被锦被罩起来; 靠坐在床头上的一个人形。
陆庭宣:。。。。。。
心里原本的紧张和不安一下子消散了不少,竟是有些想笑。
就放轻了步子走过去; 在床沿上坐下来。
许琇宁虽然整个人都藏在被子后面; 但两只手还是提着被子角的。露出来的十根手指头纤细娇嫩,衬着粉色撒花缎面的锦被; 越发的显得莹白如玉起来。
陆庭宣望了一会儿; 见许琇宁将被子握的极紧,非但两只手都在轻轻的发颤,手指尖都憋的有些发白了。
她就这般的不想见到他?
说不上来心里到底是失落多一些; 还是气恼多一些; 陆庭宣沉默了一会儿; 低低的叫了一声宁儿; 然后伸手就去拉面前挡着他视线的被子。
许琇宁虽然不想他拉开被子。仿似若没有了这层被子; 她在陆庭宣面前就会如同精着身子一般。这被子就是她最后的屏障了。但是任凭她再如何的用力; 能有陆庭宣的力气大?于是很容易的就被陆庭宣将被子给拉了下来。
一拉下来,就正好对上小姑娘惊慌失措的眼神。黑漆的眼眸里面还漾着一汪水,泪光隐隐。
陆庭宣怔了怔,然后伸手就想要去抱她。
下一刻就见许琇宁如同受了惊吓的小兔子一般,蹭的一下子就缩到了床的最里侧去。双臂紧紧的抱着身子不说,还目光戒备的望着他。
陆庭宣见状,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你这是在做什么?”
原以为自己这会儿赶过来,见到许琇宁肯定少不得一番解释和辩白,但是现在看到她这个样子,就觉得是不需要解释和辩白。
小姑娘在这上面压根就是懵懂无知的。或许他就应该强势一点。
他原本就是她的未婚夫。许正清和沈氏也都很看好他这个女婿。若他不提,想必没有人会主动跟他提退亲这两个字。
上辈子他也是猪油蒙了心,想着只要许琇宁高兴,才会同意她说的退亲的事。这辈子却是无论如何都不会了。
只有将她放在身边,亲自护着她,才不会再发生上辈子那样的事。
许琇宁现在身上穿的是一套寝衣。烟霞一般的颜色,虽然很好看,但看着也轻薄,云雾一般。
秋日的早晨,太阳刚出来,院子的花草树木上还有露水,寒气还是有的。她还穿的这样轻薄。。。。。。
陆庭宣就拉起被子,不顾许琇宁的挣扎,将她整个儿的都裹在被子里面。然后长臂一伸,就将她抱到自己腿上来坐了。
许琇宁想要挣脱,但手脚都被被子给束缚住了,只有头露在外面。陆庭宣的手上又用了一些力气,她哪里还能挣脱得开?
一张小脸涨的通红。又是羞,又是气,对着陆庭宣就说道:“你放开我。”
陆庭宣看她一眼,面上神情闲适,心中从容镇定。
他觉得他早该这般做了。就该强势的在她心里印下他的烙印,让她心里再也容不下其他人。
就笑道:“我不放。”
非但不放,还低下头,在她的颊边亲吻了一下。
早就想要这样做了,但以往心中却有诸多顾忌,总是不敢。这会儿最后一层窗户纸终于捅破了,反倒敢了。
就觉得纯下的肌肤娇嫩,鼻尖隐隐馨香。竟是舍不得离开。甚至还想要更多一些。。。。。。
许琇宁约莫是被他现在这副无赖的样子给气到了,整个人瞬间都怔住了,只目光呆呆的望着他。
过后等反应过来,一张脸简直如同煮熟的虾子,又红又烫。
“你,你,”舌头跟不上自己心里的怒气,你了好几声之后硬是不晓得后面要说什么话。
而且她原就生的娇美,即便这会儿心中有气,面上晕红一片,但其实也是羞大于气。瞪着人的时候,一双点漆似的眼眸水光盈盈,看的人只想要欺负她。
不晓得若将她欺负得哭了,颤着声音娇娇软软的叫着他陆哥哥,跟他求饶的时候会是怎样的一个场景。
陆庭宣想着,眸光不由的就暗沉下来。声音也喑哑几分:“我什么?嗯?”
尾音微微上扬,似羽毛轻扫过心尖,无端撩人。
不过许琇宁没有被他撩到,整个人还是气的不行,也羞的不行。
“你怎么,怎么能这样对我?”
她嘴巴一扁,眼中的水光越发的多了起来。眼看下一刻眼泪水就要落下来。
陆庭宣轻叹一声。
他的小姑娘眼泪水怎么就这样的多呢?而且还这样的娇气。亲她一下都要哭。若往后再对她做点旁的事,要哭成什么样子?
但是她什么模样他都是喜欢的。而且男人多数都是有征服欲的,将自己喜欢的姑娘欺负哭,特别是在某些特定的时候,心中会有很巨大的成就感。
手臂收紧,将她连同被子更紧的圈在自己怀里,线条流畅的下颌轻搁在她头顶上。声音放柔,半哄半劝:“我为什么不能这样对你?宁儿,你要晓得,我是你的未婚夫,将来我们两个是要成亲,做夫妻的。夫妻是世上最亲密的人,可以做世上最亲密的事。我自然是可以亲吻你的。你为什么要哭呢,嗯?陆哥哥这样对你,你不高兴?”
不高兴也由不得她了。等她年岁再稍大些,他便要跟许正清和沈氏提迎娶许琇宁的事。
许琇宁有些茫然。
她自然晓得夫妻是世上最亲密的人,也晓得夫妻可以做世上最亲密的事。不过她实在不喜欢那种亲密的事。
觉得很痛,也很羞。两个人只坐在一起说说话不好么?
而且陆庭宣这般对她,她也不晓得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就是觉得很震惊,很不可思议。明明看着很光风霁月的一个人,怎么能做这样的事呢?而且他说以后两个人会做世上最亲密的事。。。。。。
许琇宁的脸不由的滚烫起来。
她想象不出来和陆庭宣做那样的事会是个什么样的场景。总觉得,总觉得那是件极羞耻的事。只想一想就不能接受。
陆庭宣就该高高在上,不食人间烟火的神祗一样。他不应该做那样世俗羞耻的事。
就肃起了一张小脸,极认真的说道:“不行,你不能做那样的事。”
陆庭宣闻言先是一怔,过后反应过来,立刻就笑了起来。
许琇宁被他按在怀里,头只能贴着他的胸口,这会儿他笑起来,能感受得到他胸腔在不停的震动。
面上又是一红。她忍不住小声的咕哝着:“你笑什么呀?”
她是真的觉得陆庭宣不能做那样的事的,不然就觉得这个人落下了神坛一样。就好比原本是高高在上的清冷仙人,忽然沾上了世俗的情、欲,就变成了堕仙一样,是会令人惋惜,也被人看不起的。
陆庭宣低头来看她。见她因为害羞,一张小脸正在使劲的往他怀里躲。不过露在外面的耳尖和脖颈上面还是通红的。
映照在霞光中的羊脂白玉般,晕着一层细腻柔和的光,甚是娇艳。
陆庭宣没有忍住,低下头,在她细腻的脖颈上轻轻的落下一个吻。
许琇宁能感受得喷洒在她脖颈上的温热气息,还有他温暖柔软的双唇。
面上的烫意瞬间又增添了几分,双手无意识的握紧,身子也轻颤了下。
这个陆庭宣怎么这样呀?明明跟他说了不能做这样的事,他还要一直亲她。这让她往后还怎么面对他呢?
再将他当成兄长一样来看待是肯定不能的。但是将他当成未来的夫君看待的话。。。。。。
许琇宁茫然起来。
她从来没有想过这样的事。
许是察觉到她的害怕,陆庭宣没有再做什么,也没有再说什么,只伸手隔着被子轻轻的拍着她的背。
其实他很喜欢和许琇宁做那样的事。若非现在许琇宁年岁还小,他很想现在就对她做那样的事。
但是低头看看许琇宁耳尖和脖颈上的红意。甚至小姑娘一张脸都窝在他的胸前,不敢看他,他也只能低低的苦笑一声。
还是要忍耐一些的。不过如今儿这般的拥抱和浅尝辄止的亲吻,以后可以慢慢的让许琇宁习惯起来。
拍了一会儿,见许琇宁耳尖和脖颈上的红意都消褪了好些,他就开口柔声的跟她说话:“听说康安楼的小吊梨汤极好。还有一样名叫荷花酥的糕点也远近闻名。前几日我就让谨言去康安楼订了位子,左右你在家也无事,不如便随我过去听听戏,散散心?”
许琇宁不想去。但是听到小吊梨汤和荷花酥这两样东西她又想吃。就沉吟着没有说话。
陆庭宣自是晓得她的。当下也不待她答应,就抱着她将她放在床上,扬声叫墨兰和画屏进来伺候许琇宁梳洗穿衣。
墨兰和画屏一直都在外间站立着,不得陆庭宣的传唤她们两个也不敢进来。不过里面的动静和话语她们多少还是能听到一些的。
这会儿两个人应了一声,红着脸走进来。
墨兰去衣柜里面拿今儿许琇宁出门要穿的衣裙,画屏则是将小丫鬟早就提来的热水倾到铜盆里面,过来服侍许琇宁梳洗。
两个人的手脚很快。不一会儿的功夫就将许琇宁打扮好了。
原是要去厨房传早膳的,但陆庭宣说早膳他已吩咐人做好送来,握着许琇宁的手就带着她往外走。
78。疑惑()
今儿是陆庭宣的生辰; 陆庭宣前两日就对许正清和沈氏说过今日要请许琇宁去康安楼听戏。
许琇宁年岁渐大; 迟早要嫁陆庭宣的。许正清和沈氏自然乐得见他们两个感情好,当时就很高兴的应允了下来。陆庭宣原还邀了许明诚一起过去; 但再过得几日就是乡试的时候,许明诚正在做着最后的冲刺,便婉拒了。
是以现在便只有陆庭宣和许琇宁两个人过去。
马车一早就在大门口侯着了。扶了许琇宁进马车厢; 就见马车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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