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兰心情也低落下来。
“不过将生意上的事儿全全交给他倒是个正确的决定。”云卿的不开心只是一瞬间。
就像小姑娘的心情一样,忽阴忽晴的。
她本也就是小姑娘。
“有你在我也放心。”云卿又加了一句。
玉兰就红了眼睛。
终归不是说话的地儿,口中的闲聊着就来到了楼上。
“谢三姑娘这可真是名利双收啊!”
“那也是需要胆魄的,且看当日,出了公主郡主的,有哪家姑娘敢发一言?莫不都是笑不闻声的?”
“不过这般也是张扬了!”
“那姑娘看着挺眼熟的。”
“是三姑娘!”
云卿没想到自己包裹这么严也被人认出来了。
她有些无语的看着楼下欢呼的人们。
“姑娘不知道,你这两日可出风头了!”玉兰笑道:“今日也是赶巧,正好是初一。”
云卿了然的笑笑。
“姑娘,于先生就在里面。”玉兰说道。
依兰上去敲门。
“砰砰!”小丫头敲得不轻不重。
云卿看了她一眼,抿嘴笑了。
门从里面打开,于太医依然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
第一百七十五章 明确立场()
玉兰又换了壶新茶上来。
“没想到短短几个月,你就从一个将死之人变成了京城名人儿,当真是世事难料啊!”于太医饮了口新茶。
不知为何,茶,还是同样的茶,可是,此时饮来,却觉得香甜了许多。
“先生,小女子以茶代酒,向先生请罪了!”云卿含笑,端起手边的茶水。
于太医没有动。
罪,他不记得她做过什么亏欠自己的事儿。
云卿微怔,将茶水方向,笑了:“也是,先生这般光风霁月的人,自然不会将自己对他人的帮助时刻记在心上。”
“你若是说,那日玉衡宫的事儿,就不用谢了,那是为臣之本分。”
要说谢,也该是彤贵妃母女感谢自己。
“还有一个月就过年了!”云卿感叹:“公主的风寒不知道好了没有,她是最怕吃药的孩子了。”
于太医瞥了她一眼。
又没有外人,想问还要拐着弯儿的说话,累不累?
“没有消息不就是好消息么?”他说。
看云卿眉头微皱,他在心里叹了口气,只觉得,自己面对她,完全硬不下心肠来:“公主还要再吃几服药,倒是娘娘,底子将养的好,这已经大好了。”
云卿点点头。
“你救了她们母女一命,回头你入宫的日子想来也会好过许多。”他又说道。
云卿笑了笑,她救她们,或说是救凌芯,只是不想可惜了她这么好的年华,加上凌芯确实是个惹人爱的姑娘,至于回报,想没想过,都不重要了。
“先生是陛下信得过的太医,却要时时被小女子这些琐事所累。”
于太医抬手,他认真的盯着云卿看了看,沉声说道:“有些事情,你最好不要插手。”
云卿漠然,谁说他是个不理俗物的人?自己才刚开口,他立即就打断了自己的话。
如此敏感。
怎么就是个孤僻不同世故的人了?
云卿苦笑了下:“先生,我自有我的苦衷。”
于太医突然就很生气了,你有你的苦衷?你只是一个还不到十五岁的小姑娘,哪有什么苦衷?不过是父兄的贪念!
为何你也要参和?
云卿站起身来,推开窗子,热闹的欢呼声伴着冷风吹进室内,将于太医升起的怒气瞬间吹散。
“你不知道你体寒么?体寒是最受不得冷的!”
还是会不自觉的关心她。
两个丫头站在一边垂着头。
“先生你看!”云卿抬起手,指着窗外。
于太医起身,顺着她手指的放下望出去。
宾客满座,满场喝彩。
座无虚席。
“先生,我是不是很厉害?”云卿开心的说。
就好像小姑娘炫耀自己心爱的东西般,脸上酒窝甜甜,眼睛亮如星辰。
于太医笑道:“我可听说你总共没出过几次面。”
云卿莞尔。
“先生连这都知道?”她笑的开心:“可是,这点子是我手下人相处来的?这人如今是我雅轩楼的大掌柜。”
于太医叹了口气:“这是不一样的。”
那是皇储之争,容不得一丝失误。
稍有差池,就是粉身碎骨。
“先生可还记得我们初次见面?”云卿似乎总和他说些风马牛不相及的事儿。
“你那时冷冷的,可是我知道,先生是个信得过的人。”
所以我将所有身家性命交给你。
你也将我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我一直相信,先生有颗菩萨心。
“你错了,我才没有菩萨心肠呢!”于太医负气。
他只是,莫名其妙的,想保护她,不受伤害,可是,他能做的,太少了!
“太子不会是个明君的!”她说。
你怎么知道他不会是个明君?你亲眼看到了?未来的事儿谁知道呢?起码现在,太子待人谦和,处事公允。。。。。。
我亲眼看到了!
云卿的眼中闪过一丝嫉恨。
她在他身边近五年,做了他三年的皇后,虽然他事事瞒她,可她终究是他的枕边人,再加上登基之后,他明目张胆的,宠信佞臣,陷害忠良。
云卿冷笑,只是那时候,她不愿意去听,不愿意去看,她愿意相信,他初登基,朝堂不稳,他需要一些铁血手腕。
直到,直到她也成了他手腕中的牺牲品。
她才知道,那不是什么策略,那只是他暴虐的本性。
他的心,早在很久很久以前,就已经丧失了人性。
太子妃,更是压倒他最后一丝人性的稻草。
两人对视了片刻。
于太医最先低下了头。
“你又何尝没有私心?”
云卿怔了怔,她笑了。
她自然也是有私心的。
“听说璃亲王与三姑娘夜会雅轩楼啊!”于太医的声音带着点儿莫名的情绪。
云卿没有在意,她笑的很温柔:“先生也相信这些流言蜚语了?”
“你腰间的玉佩解下来了!”这是感叹。
他也知道玉佩的来历?
“喝茶!”于太医指了指座位。
云卿抿嘴一笑,做了回去。
玉兰连忙将窗子合上,于太医说的对,姑娘这太不会照顾自己了!心中暗暗下定了决心。
“你想知道什么?”于太医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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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一纸圣旨,许多之前的打算也要重新计划。
之前要和于太医商量的事儿也就暂时放下,她入了宫,许多事儿,她都能自己做了。
送走了于太医,云卿心中的一块儿石头也落了地,其实,她并不需要从于太医那知道什么,许多事情,她都知道,她只是需要于太医明白她的立场,这些事情,不能等到需要的时候再揭开,那样,许多事情,可能都会措手不及。
玉兰突然跪在云卿面前,额头伏在身前重叠的双手上。
“姑娘,让玉兰跟你进宫吧!”她说道。
她声音坚定,明显是经过了深思熟虑。
入宫,本不在云卿的计划之内,所以,她才会将玉兰早早的嫁了,可是,嫁了就是嫁了。
她不能因为自己的事情,来妨碍别人的幸福。
她身边的人,能有一个人幸福是一个。
幸福是一件太难得的事儿了!
云卿摇摇头:“我只带依兰去。”
依兰乖巧的低着头,站在云卿身后。
“依兰,你不用有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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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六章 慈悲心()
“依兰,你不用有压力。”
云卿安慰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她眼眶一热,一滴泪就流了下来。
“姑娘,依兰最没用了!”一滴泪落下,另一滴泪就受不住了。
云卿绷着脸,训道:“确实最没用,也不听话,说过多少遍不许哭了?”
玉兰莞尔,可是眉宇间的担忧依然没有散去。
此次入宫,一切匆忙又突兀,虽然在宫里,也安排了两三个人,可是,到底时间短,这几个人也都没有太大作用,一切,都还要靠姑娘自己。
而依兰,也罢,能将姑娘的生活照顾好,就好。
“玉兰,有件事儿,你得看着安排下。”云卿开口。
“是,姑娘请说。”玉兰看着云卿,等她吩咐。
云卿笑了笑:“也不是大事儿,我这此入宫,估计,就难出来了,青苑的丫头肯定不会这样白养着,估计,是要遣散的,别的不说,高嬷嬷和庄嬷嬷,还有汀悠她们几个,你得看着照顾了。”
玉兰点点头:“姑娘考虑的周全,奴婢省的。”
云卿笑道:“你办事儿,我一向放心。”
“姑娘,我其实可以陪姑娘入宫的,等姑娘在宫里站稳脚,再将奴婢放出来也好,这件事儿,昨晚和邓平商量过,他也是同意的。”玉兰不死心,还想争取下。
云卿依旧摇头:“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不用再说了。”
之后,玉兰又取来账簿,雅轩楼开业两个月,竟然盈利六万两白银,一日比一日稳定,收益日进斗金。
云卿很是欣慰,这样一来,下一个项目就可以提上日程了。
“去将马俊喊来。”云卿吩咐道。
马俊知道,云卿入宫前一定会见自己一面的,所以,看到云卿的客人都后,他就没有走远,这时候,听玉兰招呼自己,拉拉衣袖,整理了下袍子,对玉兰呵呵一笑,跟着就进了屋子。
“怎么样,还习惯么?”云卿看着他,问。
马俊比起初见时候,稳重了很多,这不是一朝之间就能养成的。
也不是一个雅轩楼就能让他如此成长的。
他有他的故事,云卿不去追究,她只需要他的真诚,她从他的眼里,他的行动里,已经证实了。
“多谢姑娘爱重。”马俊笑的洒脱从容。
“坐吧。”
马俊看了眼云卿,在她的对面坐下,她依然这么安静,一点儿没有面对未知命运的慌乱。
“姑娘似乎一点儿都不害怕!”想到就问出来了。
“害怕?”云卿不解。
“入宫,都说一如宫门深似海,后宫,几乎是女人的墓地。”马俊笑着说道。
似乎笑着,话题就会轻松。
云卿也笑了。
“如今雅轩楼一日日稳定下来,你有什么打算没?”她问道。
马俊一怔,打算?他看了一眼云卿,他的打算,不然是要和她息息相关的,因此,他必须要先知道她的打算。
“姑娘是要参与夺嫡了么?”
他的话刚落,就发现自己被一道冰冷的目光锁定了,一向自若的他都有点儿受不了这股压迫。
他的主子,不愧是他的主子,这样的气势,他还没有在任何人身上见到过。
可能是他孤陋寡闻。
“你很聪明。”
她很赞赏他的这份聪明。
马俊苦笑:“姑娘和璃亲王夜会雅轩楼的事儿,嘿嘿,在下正好见到了。”
云卿脸上一僵,瞪了他一眼,这一眼,真真千娇百媚。
马俊笑笑,低头沉思了一会儿。
他没想到,自己也会面临这样的时候,当然,如果成了,他的人生也将会翻天覆地。
他想去看看后院的蹴鞠比赛,抬头发现窗子紧紧的关着,满室温暖如春。
其实,这么久了,他一直不知道自己生活的方向是什么,经营一家酒楼,赚很多很多的钱?娶几个娇妻美娘,悠悠哉哉的过逍遥人生?
其实不难,就他现在,想做随时都可以做到,可是,两世为人,就为了这些?
马俊摇摇头,不!
可是此刻他突然就释然了,也许,来到此时此地,遇到此人,就是自己命中注定的吧。
“姑娘想做什么?”他问。
“这几年天灾人祸,百姓流离失所,我希望,国泰民安。”她说。
马俊一怔,国泰民安?
是的,国泰民安,她记得,五年后,湘西第一波农民起义被镇压,接着,第二波又起。。。。。。
除非活不下去了,百姓不会选择这条路。
短短五年后,百姓就活不下去了,她低头,看到自己手腕上那翠玉镯子,上号的翠玉触手生温,晶莹润泽。
马俊摸摸鼻子:“那姑娘就做慈善吧!”
“慈善?”云卿疑惑。
“对,慈善,反正,我们要钱也没用!”他嘿嘿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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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郡王府,周文绥哎呦哟的一路喊着疼,嘴里还时不时骂骂咧咧的嚷嚷几句,被抬回了东暖阁。
“王妃,王爷骑马摔着了!”
若儿急匆匆的跑进来。
李兰馨吓了一跳,绣花针不小心扎在了手指上,殷红的血立即冒了出来。
她也顾不得。
抬脚就往外走。
“爷呢?”她边走便问。
声音里充满了担忧。
“王爷被抬去了东暖阁。”小丫头小跑着跟在后边,想去扶她,却被打开了手。
这会儿时间,谁还顾得上得体不得体的,她李兰馨本就是将门之后,哪会做那娇气状?
“怎么就摔着了?”她问:“不是说爷今日去球场了么?爷是马背上长大的,怎么会骑马摔着?”
对啊,怎么会骑马摔着?
严重么?
不只是李兰馨,此时,皇帝也是拍着御案大声质问着通传的小太监。
小太监自然瑟瑟发抖,一问三不知。
能怎么回答?
李公公瞪了一眼小太监,趁皇帝还没来得及怪罪,将小太监赶了出去。
“陛下,宽宽心,小路子也是得了信就跑来了,等下波信儿传来应该就知道情况了。”
皇帝点点头,越发不能省心了。
别人可能会以为意外,可是他不会,他是皇帝,自有他的判断。
“去告诉下边一声,先瞒着点儿玉衡宫那里,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