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你病我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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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你病我娇- 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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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罢,便揽过他的黑发,笨手笨脚地梳了起来。

    楼音从来没有给别人梳过头发,把握不好轻重,总扯得季翊频频皱眉,好不容易梳了个马马虎虎地发髻,她觉得比刺绣还累,索性将梳子一扔,又躺回了床上,说道:“就这样吧。”

    季翊看了她一眼,许是累了,躺在床上懒懒地合眼,像是要睡着了一般。走出去两步,季翊又退了回来,不动声色地将地上的梳子捡起,藏到袖子里带了出去。

    后来是枝枝将楼音叫醒的,看睁眼看着自己身上的被子,恍然觉得下午的缠绵像梦一般不真人,若不是被子下自己的身体未着丝缕和床榻间他的气息,楼音会真的觉得自己只是做了一场关于季翊的春/梦。

    “嗯……”楼音应了一声,说道,“你先出去,一会儿叫你进来。”

    枝枝红着脸,知道床上的楼音一定没穿衣服,说道:“那公主快点,天都黑了,再不回宫,皇上该着急了。”

    今日是背着皇帝偷偷出宫的,楼音总不答应婚事,最近又与季翊走得太近,平日便也罢了,今日周国与大梁的情势不容乐观,皇帝心生不满,便不许楼音再随意出宫了。

    穿好了衣衫,枝枝才再次进来为她梳妆,看着她脖子上青青紫紫的印记,枝枝脸上开始发烫,去柜子里找了一件领子高的衣裙,说道:“公主您穿这件回宫吧。”

    楼音看了她一眼,季翊的柔情又浮现在她眼前,她接过衣衫,点点头,“知道了。”

    此次偷偷出宫只带了枝枝和席沉,席沉驾着马车驶得飞快,势必要在皇帝发现之前赶回皇宫。而楼音坐在马车里,丝毫没有抱怨行路的颠簸,嘴角一直映着浅浅的笑。

    枝枝咳了两声,说道:“公主,您知道吗,周国皇帝病危,快不行了。”

    “嗯。”楼音说道,“怎么?”

    “没什么,奴婢就是觉得,周国太子登基后,季公子也要回国了,您……”

    “枝枝。”一阵茫然涌上心头,楼音脸色的笑容褪去,换上一幅哀愁,“你说季翊他喜欢我吗?”

    “当然了。”枝枝看着楼音,心想,你们都那样了,他还能不喜欢你吗?

    “可是他从来没有亲口说过,就连平时,也时常是一幅冷淡的样子。”

    “唔……”枝枝不知该怎么说,她这个旁观者看得清,可当局者也不一定,“公主您也从来没有亲口说过呀。”

    要需要她亲口说吗?整个京都都知道了,难道他还能不知道?楼音别扭地转过头,说道:“他要是与我无意,我自然也就对他无情。”

    忽然,马车猛得停下,楼音差点没坐稳,枝枝扶住了她,说道:“席沉,出什么事了?”

    没有得到回音,枝枝掀开帘子一看,惊得说不出话来,外面十几个黑衣人,黑纱罩面,将马车围得滴水不漏,每个人身姿雄健,一看就不是两三招能去对付的,个个握紧了剑,朝着马车便刺了过来。

    刀剑相接的声音响起,楼音吸了一口冷气,忍不住发抖,这荒郊野岭的,对方来势汹汹,她怕席沉一个人抵抗不住,到时候她许会把命交代在这儿了。

    十几个黑衣人各个出手精准,席沉四面楚歌,却还是拼死抵抗,眼看黑衣人的剑每一次都直击席沉要害,枝枝说道:“公主,千万不要下车!”

    说完,便抽出腰间软剑,下车协助席沉去了。

    即便枝枝与席沉拼尽了全力,还是一步步落了下风,两个人无法护得马车周全,眼见黑衣人就要逼近车里了,楼音缩到了最角落,却还是躲无可躲,抓起小案桌,准备随时砸像对方。

    那黑纱罩面的黑衣人劈开了车门,举剑袭来,楼音一闭眼,勇气搬起案桌,往胸前一遮,只觉耳边闪过一道冷光,没有想象中的刀剑入腹,那行凶之剑只是割掉她一缕头发,便迅速收了回去,一眨眼的功夫连人带剑都消失了。

    马车外的打斗声戛然而止,楼音探出身子去看,席沉与枝枝没有受伤,而黑衣人也消失无踪。

    “公主,您没事吧!”枝枝刚才看见一个刺客进了马车,拼了命想冲过去保护楼音,可自己被两个人缠着脱不开身,一旁的席沉也被围得毫无出手之处,就在枝枝以为楼音死定了的时候,却看见她从马车里探出了头。

    “奇怪。”楼音看着自己短了一截的发丝说道,“刚才他明明有机会取本宫姓名,却只是割了头发。”

    *

    是夜,质子府灯火绰绰,郁差地上一封信,交给季翊。

    季翊拆开信,迅速看了,脸上依然没有神情波动,与往常一样指尖一捻,信纸便碎成了屑,飘到一旁的火盆中燃为灰烬。

    “殿下,你不能再犹豫了。”郁差说道,“如今朝中局势千钧一发,殿下再不做决断,便错失良机了,十几年的心血将毁于一旦!”

    见季翊还是神情淡淡,郁差又从信封里掏出一样东西,递到季翊面前。

    那是一缕乌黑的青丝,那是他今天还无比留恋过的温柔。

    他的神色里终于有了波动,一股阴狠浮上眼里,“他做了什么!”

    郁差见季翊激动,连忙跪了下来,说道:“殿下息怒,丞相没有动她,这只是一个警告。”他不敢看季翊,低着头说道,“这一次是丞相的警告,下一次就可能是太子的威胁了,殿下一定三思!”

    鼓足了勇气,郁差匐在地上,说道:“殿下,现下您不能有任何软肋啊!”

56|第56章() 
楼音将屋子里的灯一盏盏吹灭,只剩一盏,照在窗下,映出她消瘦的身姿。

    外面枝枝和款冬姑姑也渐渐没了声音,楼音抱了个手炉,往榻上一坐,看到了纱帐内黑影慢慢坐了起来,穿过一层层妙曼,向她走来。

    冬夜里难得有月光,从窗户外照进来,让楼音看得清他的眉眼。

    不知是不是月光总是带了些温柔的气息,楼音觉得他的面容越发的柔和,棱角里的锋利都被冲淡了,只是他越走越近,楼音还是生了戒备之心,往角落里缩了缩。

    看见她退缩的动作,季翊突然停在了原地,离她只有两尺之遥,眼里好像结了霜,“外面冷,你去床上吧。”

    楼音没有理他,抱紧了手里的炉子,又往里缩了缩。

    季翊一笑,说道:“怎么,怕我?”

    他的声音低沉又带了一丝清脆,像珠玉落进水里,碰撞出一声闷响,“既怕我,又何苦将我带到这山庄来。让我死在那冰天雪地里,岂不如了你的愿?”

    楼音咬咬牙,说道:“季翊,你别得寸进尺。”

    “季翊”两次从她口里说出,好似隔了千百年一般。别人说的恍若隔世,放到他身上还真成了现实,明明最厌恶自己的名字,从她嘴里说出,却像是含了琼浆一般甘甜。

    “我得寸进尺惯了。”他伸手去拉楼音,却被她躲开。索性坐到她身旁,挥手带起一阵风,吹灭了最后一盏灯。

    屋子里最后的灯光消失了,只剩莹白的月光,这下真的只看得到他的影子了。

    “你干什么!”楼音有些恼,压低了声音说道。可黑灯瞎火的她找不到火折子,只能在这黑夜里充满戒备地看着他的影子。

    “没了光亮,你看不见我,或许就没那么怕我了。”季翊想了想,又说道,“其实你根本已经不怕我了,今晚将她们支出去,想做什么?”

    黑暗里,楼音勾唇一笑,不回答他的话。

    季翊伸手压住自己的腹部,感觉湿腻一片,一阵阵的刺痛牵扯到了全身,像是要把五脏六腑都扯碎一般。

    “为什么?”

    楼音怔了怔,问道:“什么为什么?”

    季翊没有说话,但楼音能感觉到他的目光。在这黑灯瞎火的屋子里,两人一旦沉默,空气便像凝滞了一般,溢着一股压抑的气息让人喘不过气来。

    “你不会嫁给南阳侯。”最终是季翊开口打破了这寂静,等着楼音的回答。

    “我为什么不嫁?”楼音笑道,“你以为我恨南阳侯?恨他通敌卖国?你自以为摸透了我的心思?”

    楼音一连串的发问,没有得到季翊的回答,她也不在乎,自顾自地说道:“可他是这世间唯一真心待我的人,从我们三岁相识便注定了他将是陪我走过余生……”

    “第二次了。”季翊打断了他的话,说道,“这是第二次了。”

    楼音不明白他在说什么,只见他猛地站了起来,单手拽住了楼音的手腕,压低了声音说道:“这是第二次了!”

    声音里带着怒气,虽看不见,楼知道此时的季翊眼里一定尽是阴霾。她不说话,也挣脱不开季翊的手,仰着头在黑暗里对上他的目光,等着他的下文。

    “为什么要在得到我后移情别恋?”他手上的力道愈来愈重,像是要折断楼音的手腕一般,“为什么!”

    楼音呆呆地看着季翊,双唇张张合合,嗓子却像被堵住一般发不出声音。

    她的脑海里的迷雾像是被大火猛地冲开了一般,火光照亮了所有百思不得其解的事情,透亮却又灼烫。她想不通季翊为什么攻下大梁后却将她囚禁在摘月宫,想不通为何重来一世后却愿为她付出性命,她得不到答案便不再去想,只一心要将自己所受的苦还给他。

    可他刚刚这一句话,把一切都说明了了。

    一股压抑了两世的情绪猛地涌上心头,一股夹杂着酸涩与释然的泪水冲上眼眶,却生生被她憋了回去。她仰着头,不受控制地无声笑了起来,慢慢地,再憋不住眼泪,随着笑声一起流淌了出来。

    她觉得自己此刻就像一个疯子一般,脸上淌满了泪水,却止不住地想笑,季翊也不说话,依然紧紧握着她的手腕,她却能感觉到季翊浑身也在颤抖。

    楼音觉得自己的双腿都像漂浮在空中一般,她慢慢蹲了下来,将脸埋在膝盖上,让泪水尽数流进衣衫。她从来没有哭过,今日却因季翊的一句话打开了情绪的闸口,原来接近崩溃的边缘是这样的,脑海里每件事都清晰地浮现,交杂在一起却像要炸裂一般,让她连情绪都控制不了。

    她蹲在地上哭,季翊也一动不动站着,过了许久,他才说道:“你哭什么?”

    楼音突然的情绪爆发似乎是他意料之外的事情,声音里充满了小心翼翼的试探。

    许是哭够了,楼音抬起头,嘴角不受控制的上扬,如果此时有灯光能看清她的脸,那一定比哭还难看。

    “你憋很久了吧?”楼音胸口起伏着,声音颤抖,“原来爱而不得的人不止我一个,原来你比我还可怜。”

    说完这话,楼音连肩膀都开始颤抖,她扶着榻沿站了起来,胡乱地抹了一把脸上的眼泪,说道:“季翊,你知道吗?我同情你。”

    如果此时季翊能看得到她的脸,一定能看出她眼里的释然,可一片漆黑中,季翊忽略了其他的声音,只听见那一句“原来爱而不得的不止我一个。”

    他张了张嘴,松开了手,说道:“你说什么?”

    楼音不想再回答他的问题,此时回答这些已经没意义了,她如今脑海里清晰了,却带来一股迷茫,原来她以为以为自己的真心得不到回应且被他取了性命,心里满满都是恨意,而如今,却像是没有了支撑,不知前路该如何走下去。

    但这迷茫只是一瞬间的,她一想到自己的性命确实是由他亲手了解的,那股恨意还是无法消散,恨他那么狠,恨他那么绝情。

    没有得到楼音的回答,季翊按着伤口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才分散一些疼痛,他有些摇摇欲坠,腾出一只手往一旁的案桌上撑着。屋顶上有轻微的响动,楼音听不到,他却听得一清二楚。

    楼音还在抽泣,她其实拼了命想忍住,可身体就是不受控制地抽泣着,显得她那么脆弱不堪。

    屋顶上的声音再次响起,季翊看了一眼蜷缩着的楼音,浑身还在轻微战栗着。此时他的情绪不比楼音稳定,那一句“原来爱而不得的人不止我一个”也解开了他这两世心里的结。明明该欣喜,心里却又像漫上厚厚一层迷雾一般,他第一次,产生了不知该如何面对的情绪。

    如果说这一世活着的信念就是要得到她,为之疯狂,为之执念,而如今听了她说出这样的话,却像是眼睁睁看着希望在自己眼前飞走,抓也抓不住。

    “阿音。”他一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嗓音竟有些嘶哑,辗转于心中话在他唤了她一声后,再也说不出来。

    *

    直到雪光将屋子里照亮,楼音才悠悠转醒。她坐了起来,迷迷糊糊地看了周围一圈,身上是柔软的被子,纱帐一层层垂着,身上是柔软的被子,清香中还夹杂着一股血腥味儿。

    也就是这股血腥味将她激清醒了,她连鞋子都没有穿就跑下了床,屋子内空空荡荡,一个人影儿也没有。

    她怎么会在床上?昨夜她明明坐在了榻上,而原本该躺在床上的人又去了哪儿?

    楼音像是大梦初醒一般,目光将屋子里的每一个角落都搜寻了一遍,依然没有看到季翊的身影,倒是在桌上看到了一封信。

    只一张白色的信纸被压在茶杯下,楼音拿了起来,飞快地看了,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原来季翊说的解决了南阳侯,是以这样的方式,果然还是小看他了!

    她伸手将信纸扬入火盆中,眼里五光十色,一会儿明亮,一会儿暗淡。昨夜季翊便是听到她依然决定要嫁给南阳侯,才说出了那样一番话,让她的情绪翻天覆地,而她哭累了睡着后,他却无声无息地走了,留下这样一封信,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般。

    枝枝听到了屋子内的动静,小心翼翼地推开门走了进来,径直往床边走去,看到上面空空如也,也是吓了一跳。

    “殿下,季公子人呢?”

    楼音没有回头看她,直到盆子里的信纸完全化为灰烬,这才说道:“走了。”

    “走了?”枝枝惊诧地说道,“何时走的?外面这么多禁军呢!”

    “区区禁军,难得住他?”楼音笑道,“咱们终究太小看他了,白担忧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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