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继舟说完,眼睛一闭,竟是一副求死的样子,不再说话。
魏轩煌脸色大惊,猛然跪下:“皇上,父亲年迈,恐是糊涂了,还望……”
“不必说了,”皇上直接开口打断了魏轩煌,回道:“今日此事,朕虽有预料,但心中何尝不希望此事从未发生。”
皇上转头看向魏继舟,沉声道:“外公,你可知朕从未想过要取你性命……”
魏继舟闭目不动,似是没有听见般。
皇上心中一痛,继续开口道:“朕知你心中并无反义。魏家势大,朝中不少臣子拥附与你,并几次三番欺朕年幼,劝你取朕而代之。外公你都没有答应,却又为何,只因此次贪污赈灾款量一事,行迹暴露,就孤注一郑起了谋反之意?刚才朕也只是试探与你,若外公乖乖跟着侍卫下去,朕岂会真的将你关入天牢,赐你死罪?”
魏继舟身躯一震,接着双目一睁,定定看向皇上,良久才说出一句话:“现在说这些,又有何用……”
皇上双目紧闭,脸上神色痛楚。狠狠舒了口气,回过头去,不想再看,挥手让人将魏继舟呆下去了。
魏轩煌眼见亲父被带走,虽然他与父亲已诸多龃龉。可是必定血缘难舍,虽知父亲犯此大罪,仍是心中不忍。
魏轩煌眼光一闪,突然抱拳,双膝跪地,仰首道:“皇上!……”
魏轩煌求情的话还没出口,皇上却猛然转头瞪着他,暴怒喊出:“怎么?难道舅舅也想反我!”
魏轩煌猛地一怔。
年轻的帝王,双目赤红,站在高高殿台上,看着他的眼中却明白的覆着一层水意。
魏轩煌突然说不出来话了。
魏轩煌顿了一顿,低头道:“臣、不敢。”
之后再不开口。
李成明对魏老贼没有任何感情,反而还有些厌恶。此刻看了一场皇室撕逼大战,只能默默叹口气。
他看到此事总算是告一段落,殿外叛军也俱都被一一制服,投了降。
再等不得,也不向悲痛中的皇上打招呼,直接快步跑出了殿外。
短短时间内,赵肃然与那喇嘛的打斗却已经到了白热化。
李成明抬目望去,却只见两人身影飘忽,招法都快如闪电。他一个外行的普通人,也看不出什么好歹来。
只是长久以来,赵肃然和人打斗,除了他那个变态到极致的外公。基本上都是他虐别人,这样突然间遇到敌手,却让李成明有些不安。
只是赵肃然似乎还是占了上风,终于放了个大招。那喇嘛便急速从天上坠了下来,重重砸向地面!
“嗵”地一声过后,硝烟沉下,李成明便看到那喇嘛,捂着胸口,嘴巴里汩汩往外冒着鲜血,已是出气多,进气少了。
李成明本想开口喊赵肃然,却突然灵光一闪,想到了以往电视剧中。凡有此种情景,都是主角这么一喊,垂死的坏人就歹念一生,临死也要拉个垫背的。然后主角便被打的非死即残。他现在肚子里可还有一个,不能冒这个险。
于是李成明便三缄其口,给嘴里上了发条。只等着赵肃然自己过来。
可李成明没想到的事,即使他不喊,那个喇嘛竟然还是将恶毒的目光投向了他。
有没有搞错,你是不是剧本拿的不对!
李成明汗毛一炸,心中警铃大作。可紧要关头,还是现在心中吐了句嘈。
接着转身就往殿内跑!可是那恶毒的喇嘛,竟然鼓起最后的力气,追了上来。
妈呀!不带这样的。
好在事实并没有那么狗血。
关键时刻,赵肃然还是及时赶到,又给了那喇嘛会心一击,直接送他上了西天,去向佛主忏悔了。
李成明听到动静一回头,见赵肃然将那喇嘛解决了,顿时松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老子还算命挺长的。
李成明庆幸一声,看着赵肃然迎了上去。
“今天怎么回事……解决个反派要这么……啊!”
李成明话还没说完,就见本来好好好地人,突然嘴角溢出了一丝血迹。
李成明骇然一惊,赶紧凑上前去,看着赵肃然,紧张问道:“你、你吐血了!伤的重吗?要不要紧?”
赵肃然捂着胸口,眉头微皱,但是看见李成明之后,仍是先对着他露出了一个笑容:“无妨,只是一点小伤,我待会调息一下,便不碍事了。”
李成明也知他自己心里有数,便不再多问。只焦急开口道:“那我们快去跟皇上说一声,我带你去后殿,你好自行疗伤。”
“嗯。”赵肃然点点头。
之后两人向皇上打过招呼,李成明便带赵肃然去了无人的偏殿。不去管外面的事情。
……
赵肃然运功差不多过了一两个时辰,等收了功,眼睛一睁。
就看到自己所在的床榻边,趴着个人。
赵肃然眼神瞬间变得柔软,接着却又变成了责怪。
“怎么怀着身孕,还这么不知道照顾自己。”赵肃然微微叹了口气,下了床,将李成明扶着抱上了床。
“唔……”李成明可能因为担心赵肃然伤势,睡得浅,这么一动,却醒来了。
李成明眼睛迷蒙一睁,看到眼前的赵肃然,却猛厍逍压矗骸澳懔仆晟肆耍衷诟芯踉趺囱俊
赵肃然见他着急的样子,只觉得心中一暖,微笑着答道:“已无大碍了。”
“那就好。”李成明点点头,算是放下了心。接着又眉毛一皱,随口道:“没想到那喇嘛那么厉害,竟然还能伤了你。”
赵肃然闻言面容一整,道:“他武功不在我之下,若非之前肃行的御火雷伤了他,只怕今日一战,胜负未知啊。”
“这呢,就叫天道。多行不义必自毙,他助纣为虐,有此结果也是正常的。”李成明认真道。
赵肃然被他说得一笑:“没错。”
李成明得意一笑,正要说话。肚子却突然传来一阵咕噜声。
李成明挤了挤眼睛,不好意思道:“嘿嘿,我饿了。”
赵肃然摇了摇头:“以后饿了就先吃,你现在不比常人,为了肚子那一个,以后也要多注意点儿。”
“好啦好啦,我刚不是担心你嘛!”李成明嘴巴一撇。
“担心到都爬在床边睡着了?”赵肃然调笑道。
“我!我、我那是……”
赵肃然当然知他因为胎儿,容易困觉,故意逗他。
如今得偿所愿,看到他一脸气急表情,瞬时满意一笑:“好了,快走吧,先去吃饭。”
“哼。”
……
第90章()
太仁殿前,虽不是尸山遍地、血流成河,但也颇为触目惊心。
只是千百年来,凡帝王之家,又有哪个能少的了这种血腥场面。
等李成明和赵肃然稍稍垫了下肚子,再去求见皇上的时候,皇上恐因今日巨变,心中烦闷,不召见他们。
只得了太监总管的一句话:“皇上现身体不适,特吩咐了公、公主与驸马明日再来面圣。”
两人无法只能点头,退下。
可回去的路上,李成明心中却不免总有些忐忑。如今全皇宫的人,怕都知道了他的真实身份。
端看刚才那太监迟疑的态度,就知已经把不准该如何称呼他了。
只是皇兄今日如此杀伐决断、运筹帷幄,将他以前在李成明心中,温柔和煦的大哥形象,全部推翻。
这到是在李成明心中敲了下警钟。可不要因为当年先皇想将胎中的自己前身立为太子,就再来对付他啊。
可他是从头到尾,对这个皇位一点儿兴趣都没有。
等两人回到府中,尚书府自然还是没什么变化,两位主子突然回来,到叫府中又忙乱了起来。
赵肃然一回府,便先吩咐了膳房准备些吃食。两人在宫中只稍稍垫了些东西,赵肃然只怕李成明一会儿还要饿,也便直接吩咐了,让他们准备。
除此之外,还专门嘱咐了菜式,专点补气壮阳的食珍,管家应声下去了。
等到两人回了卧房,挥退随侍。四下无人后,李成明便懒懒倚在床边,松了口气。
今日发生的事情太多,只让人应接不暇。幸得他们总算是有惊无险。
“怎么,累了?”赵肃然走到床边,坐到他跟前开口问。
“有点儿……”李成明懒洋洋答道。
李成明说完,却又想起了之前自己担心之事。便把今日殿中后来发生的事,都一8嫠吡怂
赵肃然因于那喇嘛对上了,后来殿中的情况,并不知情。
……
“你是说……魏将军虽及时赶到,但是却并不知道,会密谋造反的,是他的父亲?”赵肃然问。
“没错,”李成明点点头:“皇兄应该是对他隐瞒了实情。”
“没想到啊……”赵肃然似乎叹了一声。
“你说什么?”李成明没听清。
“我是说皇室之人都如此狡黠聪慧,怎就你……啧啧……”赵肃然无奈摇了摇头。
“你什么意思?”李成明本就是最受不得激的,听了此话眼睛立马瞪了起来。
赵肃然看他表情,便不由得一笑。也不接话,反而岔开话题道:“没想到皇上竟然是如此精于谋算、步步为营之人,幸得你没头没脑,什么事都写在脸上,否则只你多年来隐瞒真实身份,皇上都不可能留你至今。”
李成明果然被引开了话题,跟着他的话道:“没错,我也是吓了一跳,没想到皇兄早已经知道我身份,竟然扮猪吃老虎扮的这么像。”
“……”赵肃然看着他,微微无言:“普天之下,敢说皇上是猪的,也就你一个了。”
“呵呵,”李成明干笑一声,又想起了什么,疑惑道:“对了,你说皇兄还真是大胆啊。那魏将军是魏继舟的大儿子,他如果关键时刻,为了救自己亲爹,就地反水怎么办?皇上皇位不就是真不保了。”
“也有这种可能,只是那魏轩煌一项正直,端做不出来这种欺君罔上的事,而且我观朝中局势,皇上登基这么久,却一直未能真正执掌大权,恐怕京城之内,想用的兵力极少,只能兵行险招。这就叫置之死地而后生!皇上此番就是一个赌字,赌赢了,不仅推翻了一家独大的魏家,执掌朝政!而且震慑了功高盖主的魏轩煌,更在满朝文武官员面前,建立了威信,从此朝中,只怕在无人敢欺他年少。实乃一石多鸟之计。”
李成明这才恍然大悟。没想到皇上竟然如此老谋深算。
李成明突然又想起了一事,道:“对了,我倒忘了问那魏将军,我舅舅人呢?还有知画,他们当初不是一同离开无人谷的吗?”
赵肃然闻言只道:“放心吧,总有遇见的时候。”
李成明无法,也只能点头先不提此事。
突然间,房外府里管家又来敲了门,言中却说之前那位郝姓壮士又找上门来,求见主子。
李成明与赵肃然相视一看。
“郝建仁!”
……
“郝建仁!”
两人来到前厅,一见坐在那里的年轻人,李成明就开口唤了一声。
“我不叫郝建仁!我叫郝仁建!你什么时候能记清楚我的名字!”郝建仁想当然的炸了毛。
“安了安了,你怎么又为这点小事大呼小叫的。”李成明不以为然。
赵肃然笑笑,只问他:“那日之后你去了哪里?魏继舟已经垮台,你可知否?”
郝建仁点点头:“这事情,差不多整个京城都传开了。”
“那您怎么还不离开京城,找我们可是还有其他事情?”赵肃然追问。
“呃……也没什么事……”郝建仁吞吞吐吐的,说不出来话。
李成明眼中精光一闪,站起来围着郝建仁转了一圈。
“你不对劲啊……郝建仁,之前无人谷外非要跟着我们来京城,说是要亲眼看见魏老贼倒台。如今他也被下狱了,你却还不走。说!你到底在搞什么猫腻!”
李成明狠狠逼视着郝建仁,郝建仁脸上微微窘迫,可就是说不出来话。
“公主!”
正在此时,却听到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几人抬头一看,却正是分开已久的知画。
“知画!”李成明一脸喜色迎了上去,又见知画身后还跟着一个蒙面人,正是乌奇木。
“舅舅!”李成明更是喜笑颜开。没想到刚才还提起他们,他们就回来了。
赵肃然和郝建仁此时也跟了出来。
知画看见赵肃然微微行了下礼:“驸马安好。”
赵肃然手臂微抬:“不必拘礼。”
知画来回看了眼驸马与公主,顿觉他们两人气氛明显与以前有了很大的不同,知画眉毛挑了挑,没有挑明。
当下还是忍不住激动,抓着李成明手,情急道:“公主,我都要想死你了!”
李成明看着两人,眼角眉梢也都是喜意:“我也想你。对了,我们后来也去了无人谷。你们不是都离开了吗?怎么回京比我们还晚一步?”
李成明稍稍疑惑。
“好了,别光站着说话了,我们到里面去。”赵肃然看着知画与李成明相握的双手,眉头微微一皱。面上笑着打断了他们。
“好好,我都忘了。”李成明呵呵一笑,于是放开了与知画相握的双手,打先往里面走去。
赵肃然见势凑了上去,拉着了他。
李成明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也没在意。
赵肃然突然也觉得他的醋吃的莫名其妙的。
只是两人走在前面,却没发现郝建仁跟在知画跟前欲言又止的样子,知画只瞥了他一眼,却没言语。
等几人坐下,知画才又开了口:“其实本来十几天前,我们就已经到了京城一带。只是途中,魏将军突然接到一封密函,他看了之后,只说现在不宜回京,怎么都不让我们回来。没有办法,我们就在京城附近的一个郊县住了下来。直到一个时辰前,有个小兵去将我们接了回来。一到京城,我们立马就先到府上来了,可是没想到,公主驸马已经回了京。”
赵肃然闻言目光透出了然,看来是魏轩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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