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笋片放入开水中煮15分钟,然后晾凉,冬菇的话切成片就好,那个嫩菜心给我洗吧……”
两人迅速分工,互相搭手,进程有条不紊,期间的默契感也直线上升,这边曹铭刚在炒锅中放油,赵香江已经不需要再次提点,适时地将姜块、葱段入锅了。
曹铭掌控着火温,看锅里成色已变,将笋片、菇片、鱼块接连下锅,等煸透后加足量水烧开,最后拿过糖糖早已经举着随时递给曹铭的精装绍酒倒入,这才放松地舒了口气。
厨房里,不仅是曹铭,赵香江,糖糖两人都在这紧锣密鼓的过程中细汗覆额,三人相视一笑,仿佛共同经历了一场战役,心底都生出丝丝亲近感觉。
等锅里煮至汤汁呈乳白色,曹铭打起精神,拿过赵老师早已备好的菜心落入,仔细用盐调味,咂咂嘴,眉头逐渐舒展,眼底浮亮。
赵香江见曹铭这幅神态,也忍不住地也拿汤勺尝了一口,顿时觉得浓郁鲜香在舌尖迸散,美味异常。加上自己也是在这鱼汤里面下了不少功夫,成就感更是加倍萌发。
曹铭笑着打断赵老师的微微迷醉她和糖糖先将饭菜端到客厅,自己又找来材料,准备了一些食用时的香醋、蒜泥、姜末什么的。
曹铭出来,发现母女两已经一脸期待地等着曹铭一起开动,这种感觉温馨而暖人曹铭从内而外地幸福。
赵香江先给糖糖盛了一小碗,刚要给曹铭的碗给满上,门铃突然响起。
赵香江原本是打算这就去开门,但是门铃声紧密地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她轻蹙眉头,心中不快,反倒是打定主意晾晾来者一会儿。
施施然地给曹铭的碗满上,赵香江对门外几乎有点气急败坏的按铃声充耳不闻。
曹铭过意不去,但是看着面如沉水的女主人又不好越俎代庖地横加干涉,一时间桌子上的气氛僵住了,刚才的温馨感觉荡然无存。
门外响声透着股恼怒何气急败坏,曹铭不安起身,口气商量:“我先去开门看看?”
赵香江扬手示意曹铭坐下,自己饶过雕栏,去了防盗门那。
刚开门,一阵冲天也似的酒气扑鼻而来,门口倚着一个醉醺醺的男人,西装革履,光鲜亮人,不过此刻确实阴沉着个脸,漂亮的小胡子也冷冷地撇着。
赵香江惊讶,连忙扶着男人进屋:“子青,你回来怎么不提前给我打个电话?”
此人是赵老师的老公,据说在青岛做钢材生意的吕子青。
吕子青答非所问:“这么长时间才开门?聋了?”十分不快地哼了一声,低头在鞋架上找自己的拖鞋,可醉眼朦胧地找了半天也没找着,反而在鞋架上看到了一双球鞋。
这屋里有男人?!
吕子青从没遇到这情况,只觉得自己的脑子嗡地一声炸响,千头万绪的纷乱中,联想到刚才自己美丽妻子迟迟不肯开门的情形,气血一下子涌上头部,往日里的冷静全然不见,甚至没发现那双球鞋的尺寸也就是一个请少年能穿得下。
他倏然转头,狠狠盯着赵香江,脸面像是一块浸满隆冬河水的海绵,阴森可怖。
赵香江发觉不对,刚要开口,只觉得眼前幻影一闪,脸部一阵抽疼,紧接着嘴角一甜。
吕子青的这一掌寒怒而发,不遗余力,五指手印在被他吕子青心中认定已经背着自己藏男人的出轨妻子脸上历历而现。
053:给我一支烟()
“男人无所谓忠诚,之所以忠诚是因为背叛的筹码还不够;女人无所谓忠贞,之所以忠贞是因为受到的诱惑还不够。”
这句话吕子青深以为然,一半是因为自身体会,一半是这些年穿行在尔虞我诈的社会所见所闻使然。
前一句话说的是男人,他看过太多的男人“富易妻,贵易友。”
后一句说的是女人,他常年在外,没少干过勾引良家妇女的事,而且每次十拿九稳。
可现在他没想到的是,自己在外面攻城拔寨,彩旗飘飘,自己最担心的祸却起在了萧墙之内。
吕子青越想越难以忍受,再次扬手,刚要落掌,却发现自己都手腕被死死钳住。
“好啊,奸夫还敢露面。”吕子青恶狠狠回头,猛然一愣,因为眼前的“奸夫”竟是一个初中模样的学生。
这个男生后面,糖糖一脸惊恐地捂着自己的嘴巴,呆呆地看着此刻青筋爆出的爸爸,还有嘴含血漬、一脸惨然地妈妈。
吕子青一怔,意识到自己可能误会什么。
但事已至此,骑虎难下,他如何放的下面子,况且自己的手还被一个小屁孩钳着,又愧又怒,扯着脖子喘息:“哪来的崽子?该滚哪滚哪!”
曹铭不为所动,看向赵香江。
这个女老师似乎已经被刚才的剧变涣散了心神,脸色灰败地示意曹铭别管。
曹铭松手,将糖糖揽过到一边,冷眼旁观。
曹铭身体绷紧,准备一发现男人再有什么异动就立马扑上去。
吕子青眼神往曹铭的脚上飘忽了一下,见自己的拖鞋是被这个孩子穿着,心里咯噔一下,喜忧参半,再看看妻子的受伤模样,也乱了方寸。
他杵了一阵,不死心,脚步匆忙地将各个房间翻了遍,甚至还伸头向窗台下面张望了一阵。
现在就是傻子也看出来他想找什么了。
赵香江站在门口,一脸被侮辱了的模样,牙齿咬着唇瓣,嘴角殷然,不知是先前被扇所致,还是自己牙齿抵咬造成。
曹铭起先还觉得义愤填膺,为自己的老师打抱不平,但是这种感情并没有持续多久,他看向这个外表温和的中年男子的眼神开始变得悲哀,甚至同情。
吕子青最后一无所获,不过也没有将自己造成的烂摊子收拾一下的意思,索性无赖到底带着一身酒气倒在了客厅里面的沙发上,不一会而儿,竟然心安理得地呼呼大睡起来。
曹铭被雷得里焦外嫩。他抬头看看赵香江,只见她仍然是双眼无神地静立在那里,眼神空洞。
曹铭轻轻喊了一声,她没有回应。
糖糖跟着轻轻唤了一声“妈妈。”
听到女儿的声音,眸子里面的涟漪终起,却转瞬即逝,又回到刚才的空枯状态中。
曹铭低头看见糖糖一脸惶惑而困倦,自作主张地招呼她进了她自己的小房间,哄她先睡。
这些天的相处已经让这个女孩对曹铭有一定的信任和依赖,顺从地跟着曹铭。
“那麻麻怎么办?”
“妈妈正生着气,先让她静静。”
“那你待会你也能把麻麻哄好吗?”
曹铭看着糖糖一脸认真和担心,只能点点头:“我尽量。”
在帮糖糖脱掉外衣的时候,曹铭忍不住问:“糖糖,你爸经常这么对你妈吗?”
糖糖眼神中略过害怕,嗫嚅道:‘爸爸平时还好,就是喝酒的时候会发脾气、、、
以前爸爸喝酒妈妈都把我藏起来。”
曹铭明白了,不知说什么好,眼下看来,这情况还不算是太坏,今晚的一切或许仅仅是因为糖糖的爸爸酒品不好。
哄着糖糖进被窝,曹铭抽身来到赵老师那里。
夜以已微凉,寒风沁骨,曹铭见老师穿得单薄,将自己的外套轻轻披在她身上。
赵香江被身上传来的微微暖意惊醒,眼神终于有了丝丝人性色彩,发现站在眼前的是自己这段时间一直很看好的学生,也瞬时联想到刚才发生的一切始末,复杂强笑,可笑容坚持到了一半,嘴巴的弧线陡然一转,曲成悲伤,无声落泪。
赵香江哭得很含蓄,嗓子里面的声音被极力压制着,只能听见很细小、很短促的一声声不成调的哽咽。
曹铭心中不是滋味,突然感觉这个场景似曾相识,就在不久之前,自己刚刚重生在这个世界,也是这般发泄似的落泪,只不过当时是自己抱着老师哭,而现在角色互换。
曹铭将身子慢慢靠拢过去,心无杂念,仅仅是想给这个夜晚受伤无助女人一点温暖和依靠。
赵香江犹豫了一下,慢慢蹲下身子,将自己倚靠在这身量不大的肩膀上,哭得歇斯底里,而不远的沙发上,那个男人似乎睡得很不错,鼾声如雷。
十多分钟过去,赵香江的情绪逐渐稳定,毕竟是成年人了,有了一定的克制和忍耐,简单收拾了一下自己算乱的鬓发和衣角,同时将身上小得几乎局促的外套脱下还给曹铭。
“老师没事了,谢谢你,曹铭。”
曹铭不知如何应对,无声点点头。
赵香江将脸上的泪痕用手拭净,转身去餐桌那收拾东西。
曹铭跟过去想帮忙,却被她止住:“你先回去吧老师自己待一会。”
曹铭轻声嘱咐两句:“那你别想不开。
刚才糖糖一直念叨着你。”
第二句话比宽慰劝解的话都管用,赵香江最在意的就是自己的宝贝女儿,女儿,她宁愿什么都可以忍受。
曹铭这时候点出这一点,显然是希望眼前的女人在觉得迷失的时候能多些挂念和牵绊。
赵香江明白他的意思,却口气轻松:“老师没你想得那么脆弱,赶紧回去吧。”
曹铭见她态度坚决,只能拿起外套转身。
“对了,明天把联考的心得报告写好,周一到别的学校巡回礼堂用得着。”
曹铭愣了一下才明白她指的是什么,有点无语:“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惦记这事?”
这微微责怪的语气倒是令强打起精神的赵香江心里一暖。
曹铭下楼,想着刚才发生的一切,想起刚才赵老师屈辱表情,胸口感觉如垒石块,看见不远处的报亭还亮着灯光,走过去要了包红塔山。
尼古丁的香味稍稍平复了心中的浮动,吞吐一阵,准备将最后烟掐灭回校,可就在这时,突然肩膀被人拍了一下,一个清冷而霸道的女性嗓音从耳畔响起:“给我支烟。”
曹铭听到这声音心尖一颤。
西方有闻香识女人之说,闻香如此,听音何尝不是?刹那间,一种玄妙感觉骤袭而来,竟然不可抑制地在脑海里生出这样一个念头:
“恐怕一个倾城美人才当的起这样的嗓音吧”
054:越级打怪()
这个想法冒出来曹铭有点唾弃自己,自己竟然还有这花花心思。
胡思乱想间,一股暗香幽然入鼻,曹铭转头,一张让人呼吸为之一窒的娇好容貌映入眼帘,一下怔住。
这女人二十四五,典型的传统形象,一张娴雅脸旁气韵丰盈,柔长的丹凤眼如汪泉水,清凉逼人,即使在这等寒朔天气,她的肌肤仍然呈现出一种天然的水润色泽。
曹铭自认自己见得算是多的了,但是看到眼前的女人,心还是狠狠地跳了几下。
女人似乎习惯了男人这样失神打量的眼光,不以为然,见曹铭小小年纪就露出这神色,神情轻蔑,动作却不客气,修长的手指灵巧地伸出两根,轻轻从曹铭的烟盒里面夹出一根香烟。
曹铭没阻止,心底甚至有点欣喜、自豪、忐忑,有种被临幸的微妙感觉。
红塔山在女人的手里显得十分优雅,仿佛时空错乱,它摇身一变,成了六七十年代上海滩那些名媛贵妇们倚卧锦床抽的袅袅水烟,一瞬间变得充满魅惑和迷离。
曹铭本来就是一个对女色乏抵抗力的人,前世即便是有乐清这样一等一的内外兼修的漂亮女友,他仍然忍不住会在交际和生意当中眠花宿柳。
乐清和曹铭最后一次分手前,没少因为这个问题闹得不可开交。
他曹铭天性如此,要不然也不会这么快就和尚雪梅勾搭上了。说到底,在他对乐清情有独钟的基础下面,藏着的是一颗不折不扣的浪子心。
现在曹铭看着眼前的女人,有种单单因为容貌就瞬间沦陷的荒唐感觉,而且他敢保证,一个男人,只要看到这张几乎是祸水级别的面容,那么所产生的反应和他比只会有过之而无不及。
女人一支烟抽完,见小家伙还盯着自己,美丽容颜做出凶巴巴的样子:“还看,再看给钱”
一阵怪诞的感觉直扑曹铭,心里有种掩饰不住的惋惜:像这样的女子,不应该身着曳地长裙,鬓插步摇,在如檐飞拱的古殿里面低吟浅唱?偏偏一开口却是一股语藏逗挑的风尘味,这股味道他再熟悉不多了,和几乎每个在歌厅舞厅干过的女人如出一辙。
曹铭叠声可惜,说得女子不由好奇起来:“可惜什么?”
曹铭倒也不虚伪,直盯着眼前几乎夺上帝造人全部宠爱于一身的女子道:“要是我现在有那个经济实力,一定找包养你。”语气轻佻,活脱脱一个在烟花巷陌混迹多年的老顽主。
要是别的你男人跟叶笙这么说话,估计早就挨上一大嘴巴子了,但是这么无理欠揍的话从一个看起来世事未通的小孩子嘴里说出来,却让叶笙哈哈大笑。
叶笙叶没在意曹铭一眼就看出了她的背景,反而坦然地冲曹铭挤了挤眼睛:“要不是你还没长开,我还真有可能考虑要不要破个例。但是,小朋友,你现在还是好好学习要紧。”
说完,将手中的烟头轻轻摁灭,紧了紧领口,准备转身而去。
曹铭不甘心这么错失了一个如此风华的女人,快步跟上,道:“能给我留个电话吗?”
叶笙停下脚,神色有点玩味:“怎么,还想和我约会?有些场所可是未满十八岁禁止入内的哦”
曹铭潇洒地震了震外套,仿佛又回到了前世周璇在灯红酒绿那段时间,只不过当时自己穿的是纪梵希,腕上是江诗丹顿,而现在则是土气十足的八中校服,和两块钱一枚的塑料电子表。
“你说笑了,我就是感觉你气质很好,单纯地想交个朋友。
听你口气,你不像是本地人,或许以后我还能有什么能帮到你的呢。”
一个成年男子这么说的话,叶笙会觉得这水平的搭讪真是有待提高,但说这话的男子年龄削减了十多岁的话,就足够引起她好奇了,况且,曹铭的最后一句话,说到她心窝里了。
叶笙似笑非笑地打量着眼前的小男孩,似乎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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