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宜放养(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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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宜放养(重生)- 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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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攸宁大约是吓傻了,依旧睁着大眼睛,一眨不眨地望住他。

    苏砚叹口气,蹲下身,抬手覆下她眼皮,柔声哄道:“乖,听话。这个不好看,等一会儿到了景致好的地方,我再唤你,可好?”

    语气无奈,更多的则是殷殷关切。即便是生死关头,也无半分责备。

    他的手略带薄茧,拂过她眼皮,带起阵阵酥麻,过电似的蔓延全身。阮攸宁轻轻点头,扯过衣角缩进去,将突突乱跳的心和微微泛红的耳都藏起来。

30。第 30 章() 
为了朕的一头秀发

    从芷园回来; 她的一颗心; 就七上八下,再没安稳过。

    明明出门前,她都想好了,不冒头; 随波逐流,结果一冒就是个最大的;也想好了不再招惹那俩姓苏的,结果一惹; 就是一群姓苏的。

    唉,造化弄人啊!

    她摩挲着皇后娘娘赏给她的玉镯; 郁郁地叹了口气。

    帝京里的那些闺秀朝她睇红眼,这倒还在其次,她最担心的还是苏祉。

    重生后,她虽未再同他碰过面,但说个不好听的,她已经间接地坏了他两件事。别院的事倒还能遮掩过去,可芷园里的事; 那么多双眼睛都看见了,她想撇也撇不掉。

    倘若这辈子真因这事而叫苏祉盯上,岂不比前世更糟?

    得赶紧想个法子呀……

    夜已深,她抱膝坐在临窗的软榻上,一排木头窗棂; 现只开了她身边这半扇。

    纷扬雨丝穿过竹枝; 发出沙沙敲叶声。寒意从四面八方渗来; 她激灵出两手臂细细的鸡皮疙瘩,将衣袖往下扯了扯,巴掌大的脸蛋埋入两膝间,尝试着闭上眼。

    脑海里又浮现出那日丹枫湖的画面。

    一叶扁舟,红枫片片,那人刚打完一场硬架,却还能云淡风轻地冲她笑,眼底毫无风霜意,仿佛真只是在陪她游山玩水。

    左胸口拳头大的那块地方,“噗通”大跳了下。周身的寒意渐渐被驱散,甚至还有烧脸烫身的趋势。

    那日他说,不会有闲言碎语从芷园里传出,她本是不抱什么希望的,不想他竟然真办到了。

    上至皇亲国戚,下至小厮丫鬟,那么多张嘴,都被他封得严严实实,一个字都没漏出来,究竟是怎么办到的?

    明明是想离他远远的,可是为什么越离,反而还越近了?

    这个人,真的好烦哟!

    就这么的,她生生听了一夜的雨,次日顶着两个硕大的乌眼圈,一步三晃地去堂屋给爹娘请安,险些站着睡过去。

    二房那边,因今日是孟家老夫人的七十寿诞,孟夫人一大早就带着阮仪芳出门拜寿。

    至于长房这头,阮光霁今日难得休沐,也起了个大早,兴致勃勃领着程氏出门,去京郊骑马散心,还千叮咛万嘱咐,不准她和阿弟跟来,倘若他们不从,便直接家法伺候,没得商量!

    阮攸宁倒是无所谓,左右上辈子,她已经很习惯父亲母亲能随时随地,把“清粥小菜”的日子过得“胜蜜糖甜”,几十年如一日,情意只增不减。

    大概那时候,她就是受他们影响,才会认为世间夫妻都该如此,自己成婚后,便自然而然将所有情谊都托付给程俊驰,结果……

    错付过一次真心,这辈子,她大概很难再全身心去爱一个人了。

    阮羽修没她这么想得开,空荡荡的家,他可待不住,爹娘一走,他扭头就打发冬荣去给他备马。

    西市最大的那间晋|江书肆,近日新到了一批话本子,他眼馋了许久,之前碍着爹爹的颜面,不敢妄动,今日总算能大大方方过去逛逛。

    他想着阿姐自从回京后,人就古怪得很,动不动就长吁短叹,跟个七八十岁的老婆子似的,且得好好舒散舒散,便又套了马车,把她也强拉了去。

    茫茫书海,书墨飘香,阮攸宁的困劲儿登时一蹦三尺高,连打两个哈欠,自觉到二楼僻静无人的地方,拣了张干净方桌趴着,拿书盖在脑袋顶上,呼呼大睡,让滴翠在外头帮她守着。

    楼下,阮羽修窝在书柜角落,正读一段才子佳人被棒打鸳鸯的凄惨桥段,眼里酿出两泡泪。

    冬荣喘着大气,呼哧呼哧跑来,低声在他耳边嘀咕几句,他立即收了眼泪,咬牙切齿,好好的一卷新书被他揉搓得皱皱巴巴。

    他指了指楼上,“你在这守着,留几个牢靠的在外头看着马车,千万别叫阿姐知道,我去去就回。”

    ***

    丰乐楼乃帝京第一酒楼,亦是个实打实的销金窟。

    程俊驰独自坐在雅间喝闷酒,一杯接一杯,空酒坛子滚了一地。

    楼下觥筹交错,笙歌鼎沸,管弦丝竹声从窗缝飘入,本是天籁之音,可此时他胸口堵着团气,听什么都上火,一口仰尽杯底残酒,将银质酒器重重砸向大门。

    伺候在门外的小倌吓了一跳,硬着头皮把门打开一小道缝,刚要说话,身后突然伸来一只手,捂着他嘴巴,顺势将他掼倒在地。

    屋门“砰”声洞开,光线冲入,霸道地驱散屋子里的颓败灰暗。

    程俊驰下意识抬起宽袖挡了挡,眯着眼打量。

    只见那滚落在地的酒器亮得发光,倒映出来人高挑身影,和凶神恶煞的嘴脸,连蹙眉发怒的模样,都跟那死丫头如出一辙。

    他的酒,瞬间清醒了大半。

    屋里气味难闻,像是泡了一个多月的酸菜缸子。阮羽修由不得皱起眉,捏着鼻子抬手挥了挥,看清楚人在哪后,一个箭步冲过去,揪住他的衣领就是一拳。

    “好家伙,躲了这么多天,可算叫我逮着了。那日我没将你和那个娼妇一并绑到陛下面前问罪,是不是太给你脸了,叫你现在都有胆子来挟持我阿姐了!唵?”

    程俊驰半张脸高高肿起,另一半酒也醒干净,抓着他的手想反打回去,奈何酒喝太多,四肢还绵弱着,怎么也使不上劲。

    阮羽修骂完还不解气,照他的脸啐了口唾沫,捏拳欲再打。手抬到一半,突然被人从后头抓住,力气不大,却是在很努力地阻止他。

    “哥哥,不能再打了,会闹出人命的!”

    阮仪芳额上覆了层细细密密的汗珠,说话微喘,像是疾跑来的。

    自打那次在赴宴的路上与程家表兄有过一面之缘,她便暗中派人留意他的动静。今日她随母回外祖母家,路过东市,见堂兄气势汹汹地在街上打马狂奔,便觉不妙,匆忙跟上,果真就撞见了这幕。

    “哥哥,你与表兄在这帝京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丰乐楼里人多嘴杂,你这么公然行凶,叫外人知道去,还要不要你的仕途了?”

    阮羽修甩开她的手,冷嗤道:“仕途?倘若我连自己家人都庇护不住,那要这仕途还有何趣?”

    他觑了眼程俊驰,“若能把他拉下台,那也不错。”说着便又要抡拳。

    “你不要你的仕途,那叔叔呢?”

    拳头豁然停住。

    阮仪芳忙趁机把他拽开,“不光是叔叔,还有婶婶的脸面,大姐姐的清誉,这些你都不管了吗?”

    阮羽修收紧指根,双目赤红,剑眉纠缠,目光狠狠钉在程俊驰脸上,吓得他满脑袋汗,连头发丝儿都不敢颤一下。

    对峙良久,外头渐渐起了骚动,几个贪图热闹的正兴奋地往屋里探头,议论纷纷,打探他们的关系。阮羽修回身怒瞪去一眼,他们结结实实打了个寒噤,赶忙溜之大吉,鞋都跑丢了。

    “今日算你走运,倘若你以后再敢来纠缠我阿姐,我见一次打一次,打残……哦不,打死为止。我说到做到!”

    阮羽修从齿间磨出这话,手一甩,将他脑袋磕在地上,起身拍拍衣裳上的灰,愤然离开。

    见他走远,程俊驰才敢捂着后脑勺,从地上踉踉跄跄爬起,一个不慎,脚底打滑,又要栽倒。

    手臂叫一双柔荑扶住,他扭头,正对上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水汪汪的,只倒映出他的身影。

    视线短短一触,阮仪芳慌慌错开,耳根隐约发热,刚要收回手,却被一只大手捉住。她诧异抬头,见他笑如春风,心跳骤然加快,忽闪着眼睫推开他,背过身去,脸上早已红霞漫飞。

    “今日多谢姑娘出手相救。听刚才话里的意思,姑娘唤他做哥哥?阮家原来还有这么个天仙般的妹妹,我竟不知?”

    他声音低醇,尾音微微上扬,天然带着哄诱之感。

    阮仪芳的心跳得更快了,低头抓着裙子上的丝绦,“我、我是阮家二房所出,自小住在泉州,前些日子刚随母亲进京,现就住在叔叔家中,表兄不知道我,也是情有可原。”

    程俊驰觑着她的脸,不放过丝毫表情变化,渐渐,唇角就扬了起来。

    他打万花丛中过,这丫头打的什么心思,他一眼就能看穿。但看破不说破,最近他在京中声名狼藉,别说那些高门闺秀不愿搭理他,便是秦楼楚馆的歌妓都不屑给他弹曲儿,闷了这么久,索性就陪她玩玩。

    既然是她阮家坑害他到这步田地,自然也该让他们阮家的姑娘来收拾这残局。

    ***

    那厢,阮羽修骂骂咧咧出了丰乐楼,不敢耽误时辰,怕阿姐发现,拿了缰绳翻身上马,抄近路疾奔。

    坊巷幽深,杂物堆叠成团,高高摞在两边,人烟稀少,马儿跑得还算欢快。忽然,马蹄子被什么绊倒,“嘶”的一声长鸣,连人带马一块往前栽。

    好在阮羽修反应快,在触地的瞬间蜷起身子,顺势往前翻滚了一圈,减缓了冲击力,这才保住了小命。

    他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头顶又罩下一片黑影。他单手撑地躲跳开,勾拳同来人对峙。却见四面屋檐墙角,接二连三窜出许多人来,各个都着劲装,蒙脸面,根本看不清面容。

    阮羽修沉眉,程俊驰这么快就带人杀回来了?这么多人,莫不是整个北镇抚司都叫他搬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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