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婧哥,你看。”
周婧顺着她示意的方向一看,就见到柴晶晶也正往校外走,她身边还跟着一个陌生男人,那男人留着长发扎在脑后。
白茉莉就道:“那谁啊?柴晶晶男朋友?”
“不能吧。”周婧很怀疑:“这人太老了。”
其实倒也不是很老,估计三十出头的模样,只是看着和柴晶晶不大配而已。白茉莉勾着周婧的肩,道:“说起来,陶曼和柴晶晶也算个竞争对手吧?你家出事儿,不知道陶曼这次还能不能得偿所愿啊。”
周婧记得陶曼是想考国外的一所音乐大学,不过负担也挺重,换了从前的周启天自然是没问题,现在别说是周启天和陶菁离婚这事儿没过,就算是没这事儿,破产后周家的平民之力,要负担这笔巨大的学费也得够呛。
“柴晶晶文化分不是没陶曼高么。”周婧道:“不存在什么竞争对手吧。”
舞蹈上不分伯仲,但陶曼文化课成绩比柴晶晶高得多,也应该要挟不到这个地位的。
“哎不管了。”白茉莉道:“反正这都毕业了,我看林皋也没和谁在一起,当初还瞎吵个什么劲儿。还是你好啊,”她对周婧挤眉弄眼道:“爱情/事业双丰收。”
周婧:“呵呵。”
同行一路,各找各班级的散伙饭地点。巧的是除了绿毛和白茉莉的班,魏雄几个班上吃饭地点和实验班是在一块儿,在市里一所酒店一楼。
因为是毕业季,很多饭店酒店都已经被提前预定了。周婧和贺勋他们算是去的比较晚的,人都来了许多。
实验班本来学生也不是太多,三四桌足以,大家都在两个相连的大包厢里。周婧和贺勋他们坐在一桌。
散伙饭散伙饭,说是饭,其实哪有什么心情吃饭呢。大家都插科打诨,就连平时气氛沉闷,只晓得埋头写题的实验班学生都难得的轻松兴奋起来。
各科任老师也过来了。大家纷纷敬酒。
武老头儿偷偷把周婧拉到一边,严肃的问:“周婧,你想考哪个学校,什么专业?”
周婧:“g大,法学系吧。”
武老头眼里有些失望,还是不死心的道:“其实你在数学上很有天赋,我觉得你可以考虑一下往这方面发展。如果有意往这边走的话,我也有一些朋友”
齐老师走过来,笑眯眯的拉走武老师,道:“都毕业了,今晚就别说这些了,学生嘛让他们做点想做的事情。武老师,我敬你一杯。”
周婧看着被齐老师支走的武老头儿,松了口气。
武老头一直很希望周婧来接他的班,之前就旁敲侧击的打听了周婧许多,还不遗余力的一直安利。只是周婧虽然数学不错,却也并非非常喜欢这行。还是算了吧。
吃到一半的时候,大家喝酒也喝的渐入佳境了。
聊感情的聊感情,说回忆的说回忆,魏雄和胖子甚至过来串门,他们和实验班的学生除了贺勋袁康棋外分明屁都不熟,也一口一个兄弟。甚至一脚踏在凳子上,拿着酒瓶对嘴吹。
袁康棋就更是了,一水儿的女生,不管是同班的还是外班的,纷纷跑来给他敬酒,喝的脸蛋红扑扑的,有的胆子大点就表白了,有的不好意思的,要个电话号码,说一句:以后常联系哦。
袁康棋当然十分感动,然后拒绝了她们。
也有垂涎贺勋的,周婧都看着有好几个了,拿着酒杯怯怯的不敢上前,贺勋看她们一眼,吓得“咕咚”一口自己先把酒给喝了,看的周婧叹为观止。不过虽然躲过了女生,贺勋在男生中人缘也不错,被拉着灌了好多。
齐老师就道:“祝愿大家前程似锦。以后毕业了也要常回来聚一聚啊。”顿了顿,继续道:“我跟每一届学生都这么说的,但没有一届学生能做到。”
这时候气氛起来了,他再说这么伤感的事情,大家立刻又嗷嗷流泪叫着再开一瓶。
周婧也被人来敬了酒。
这令她有些受宠若惊,毕竟之前在实验班的时候,虽然到了后面并没有之前那么被排斥,但大家都忙的要死,其实也没有特别多的时间交流感情。谁知道临到现在,毕业了,周婧还能得到真心的敬酒。
他们嚷着“学霸”“天才”,一口一个“小周姐”,都叫的周婧怪不好意思的。还有之前对周婧横眉冷对的实验班女生,别别扭扭的对她道:“以前不了解的时候还跟风说过你的坏话,但是现在知道你不是那种人。都毕业了,我为我以前的做法向你道歉,对不起。”
倒也十分坦荡。
周婧:“没关系没关系,都在酒里,一口闷了!”
她素来不爱计较这些芝麻大小的事情,更何况高中学生仔,觉得这些就罪大恶极了,其实后来想想,学生时代讨厌一个人真是因为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见过了更多之后,甚至会觉得从前最讨厌的人都是可爱的。
大家见她爽快,兴头所致,敬酒的越来越多了。
周婧换了个壳子,酒量委实不好,虽然是用小杯子,但也不胜酒力,虽然脑子还比较清明,但脸就红了。
一轮下来,她也累的够呛。看着群魔乱舞的各位,有一些已经嗨上天了,有的干脆已经醉了,疯的到处和人碰杯。
她觉得脸有点热,想出去吹一下风,包厢里就算开了空调也太热了。谁知道才出了门,走廊上没走几步,就看到了林皋。
林皋目光清明,应该是没喝多少酒的,一丝不苟的模样,他手里拿着个酒瓶,一手拿着酒杯,看见周婧,就停下脚步。
周婧也跟着停了下来。
林皋看了一眼包厢的门,突然道:“和我也喝一杯吧。”
“嗯?”周婧:“哦。”
林皋整晚和周婧没在一张桌子上的,他和陶曼坐在一块儿。陶曼这段时间心情不好,比起周婧每天“没心没肺”“坚强自信”,陶曼不知道是不是受陶菁的影响更大,脸色真是不好看。作为陶曼的黄金搭档,林皋一直照顾着陶曼,周婧也没注意。
这会儿他要来敬酒,周婧一想,推辞反而还小气了,也就是一杯酒,和别的同学也喝过,喝完就走,也没啥。
她道:“可是我没杯子。”
林皋道:“我喝完这杯,你再喝。”
他给自己倒了一杯,仰头喝尽,立刻又倒了满满一杯,递到周婧面前。
就在这时,一只手突然出现,夺走了林皋手里的酒。
“她不喝。”来人道。
周婧侧头,贺勋把一把东西塞到她手里,她低头一看,是解酒糖浆。
林皋的脸色顿时变了,他竟然不依不饶问:“为什么?”
“因为没有义务。”贺勋说完这句话,把杯子往旁边一放,就伸手攥住周婧手臂,拽着她往前。
“贺勋,你!”林皋怒道,不甘示弱的扯住周婧的衣角。
周婧:“”
妈的要走光了!
贺勋停下脚步,林皋迎着他的目光,他们二人针锋相对,势均力敌。
哦不,贺勋比林皋高一点,这便让林皋微微处于被压制的下风。而他偏于文弱,弱势了不少。
贺勋冷道:“放手。”
林皋盯了他许久,终于放开手。
贺勋拉着周婧头也不回的往前走了。
他走的又快步子又大,周婧被他拖得有点踉跄。说起来,两次人生,还是第一次有男的为她打架,虽然没打起来,但是这种玛丽苏的感觉,真让自己有种女主角的光环,值得纪念呐。
因为这一点,她都原谅了贺勋这会儿拽着她往前走了。她漫不经心道:“贺勋,你能不能慢点,我是个妹子好吗?话说你刚才是生气了吧?我还是第一次看你生气哎。”
生起气很帅。
她说:“但是你也别和林皋生气,大家同学一场,不相往来就行了。”
贺勋充耳不闻。
她又道:“你还随身带解酒糖浆,你怎么不带你的医药箱呢哎大哥,我说你走慢点,你这么急是要上厕所吗,就算。我靠,你去男厕所干什么?!!”
洗手间里貌似这会儿没有人在,周婧真是醉了,心道贺勋莫非是喝醉了。她想跑,但是贺勋的力气大的出奇,一把拉着她,几乎是把她甩进了厕所的隔间。
“我不上厕所”她话还没说完,贺勋就俯身吻了下来。
粗暴的,简单的,直接的。
毫不犹豫的吻下来。
61 恶意()
隔间里昏暗的灯光,狭窄的空间,他欺身过来的温度,以及唇间酒的香冽,让人刺激也微醺,惊讶大于抗拒,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他气势汹汹而粗暴,动作却温柔小心又克制。便是顺着酒精的冲动,也谨守礼貌,不会放肆的过分。
须臾,他放开周婧。
少年的五官在昏暗灯光下越发英俊,一双眸子熠熠生辉,盯着周婧,有点迟疑,却还是不动摇。
周婧轻咳一声打破这寂静,她道:“刚才”
他却再次打断了周婧的话,道:“我喜欢你。”
和亲吻的小心翼翼而缠绵不同,告白的话几乎没有犹豫,理直气壮地教人无言,却又好像怀着无限的甜蜜,逼得人无路可退。
他眉宇间没有不耐,从未有过的耐心和坚持,丝毫不退,步步紧逼,追问:“你喜不喜欢我?”
微醉的人,却又清醒,这样情况下赤诚真心相对,骄傲的少年表白,没有人能抗拒。
周婧道:“我”
她话还没说完,突然“嘭”的一声门外一声巨响,她吓了一跳,紧接着,这间隔间的门被人拍的“碰碰”作响,外面传来胖子熟悉的声音,喝的高了含混不清,他在外面嚷着:“有人吗?没人我进来了?”
魏雄的声音随后而起:“傻叉啊你,门关了肯定有人啊。”
“那我敲敲门。”胖子继续死命拍门,不把门拍开决不罢休,一边砸门一边高喊:“开门开门开开门!”到后来干脆唱了起来:“小兔儿乖乖把门开开,你大爷哥哥我要进来。开开开开开!”
贺勋捏了捏眉心,黑着一张脸把门开开了。
胖子和魏雄两个人一人抱着一个酒瓶,定睛一看,见是周婧和贺勋二人,魏雄揉了揉眼睛,道:“咋,小周姐和勋哥一起上厕所呢。真有缘!”
胖子:“开开开开开!”
周婧:“”
喝高了成这样,也不知道怎么回家。她叹了口气,道:“送他俩回去吧。”
毕业散伙饭的这一晚,过了几天周婧和白茉莉通电话的时候,白茉莉和绿毛还给周婧提点了许多八卦。毕竟散伙饭这种场合,最容易促成爱恋了,有的成了有的没成,几家欢喜几家忧,还是蛮有看点的。
周婧想起那一晚贺勋把自己堵在厕所里亲吻的场面,就有点脸颊发烫。
那一晚胖子中途冲进厕所打断了周婧和贺勋的严肃时刻,也就打断了周婧的答案。这几天周婧都在家里看g大往年的招生标准,还有一些毕业手续,算是有点忙。
陈妈回老家了,听说周家很快要搬家,周启天成天看不到人影。周小宇被陶菁接走了住几天,陶菁毕竟是周小宇的生母,周小宇想妈妈无可厚非,于是硕大的屋子,成天只有周婧一个人在家。
她正无聊着,就接到了袁康棋的电话,袁康棋在电话那头道:“在家没啊?”
“在啊。”周婧答得心不在焉。
那一晚之后,周婧没主动和贺勋联系,贺勋也没联系她,两个人倒也说不清楚是什么感觉,大概是有点尴尬,得找个机会把话说开,但一直没找到那个机会。
袁康棋说:“出来玩吧,我们去选登山装备。”
“嗯?”周婧问:“什么登山装备?”
“之前不是说好考完试一起去阳竹山看日出?”袁康棋笑道:“你该不会忘了。这几天天气不错,咱们挑个日子一起去吧,反正在家也没事,多叫几个人。我马上到你家楼下了,快换衣服下楼。”
周婧:“”
袁康棋就这么任性,经常招呼也不打就自己把选择做了。不过周婧闲着也没事,在家呆了几天也快发霉了,就换了衣服收拾了下出了门。
外面太阳很大,又是大下午,一出去感觉就要被烤化了似的。她刚出小区,就见在小区外,贺勋和袁康棋站着。
没想到贺勋也在,周婧有那么一点尴尬。
硬着头皮走过去,袁康棋递给她个冰激凌,道:“几天不见你怎么瘦了?估分估傻啦?”
“去去去,谁估分了。”周婧道:“话说回来,你们上次不是已经去登山过吗?怎么还要买装备?”
记得上次过年的时候吃饭就听说袁康棋和贺勋去登山了,袁康棋道:“不是给我们买,胖子魏雄他们要。”
周婧:“你请客呀?”
“是我们请。”袁康棋攀着贺勋的肩膀。
壕的人生如此,所有的装备都被他俩承包了。
周婧就跟着他们两个去挑装备了。其实倒也不用买什么东西,就是军用协袋手电筒登山杖什么的,周婧是看不出来什么,贺勋和袁康棋却挑的仔细。因为是夏天下午,逛着逛着有点犯困,不多时就想打呵欠。
到最后,就是贺勋和袁康棋挑,周婧坐在店里的沙发上静静的看着他俩挑。
正在店员给他俩介绍防潮垫和帐篷的时候,周婧的手机响了。
接起来一听,是周小宇。
周小宇的声音也是恹恹的,他问:“黑长直,你在干什么呀?”
“在逛街。”周婧问:“干嘛突然给我打电话?”
“你在外面吗?”周小宇的声音精神好了点,他说:“你来找我玩吧!”
“凭什么找你玩儿啊。”周婧道:“你闲的没事是不是?你在干嘛呢?”
“母老虎考试,我在旁边房间里看电视。”
“母老虎”指的是陶曼,周婧心道什么鬼,她问:“什么考试,你妈呢?”
“妈妈出门去了,让母老虎带着我。母老虎今天考试呀,”周小宇道:“你不考吗?”
周婧心想莫非是艺考?但艺考早就过了呀?提前招生?不过她对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