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笑什么?我就是几天没喝水很渴了而已,你又不给我水喝。”慕心雅瞪了他一眼。
“你昏迷不醒,我怎么给你?难不成让我用嘴喂你吗?”他坏笑着耸耸肩膀。
“你!咳咳咳……”慕心雅听他说这话霎时脸一红,本来大病刚愈这会又止不住地咳嗽起来。
她剧烈地咳着,感觉肺咳得都要炸了一般,一阵抽搐的剧痛。方云廷见状立马不笑她了,正色敛容小心翼翼地拍着她的后背,眉宇染上几分担忧。
“没事吧?怎么会突然咳得这么厉害?”方云廷拧拧眉。
慕心雅一手按着胸口,眼泪都咳了出来,过了会终于缓了过来,那股难受劲也勉强消了点。
“我也不知道。”她微微摇头,目光却不经意间触及胳膊下的青剑,脑海里瞬时一个人的脸骤然闪过。
独孤绝。
他的身子更不好,经常像这样咳嗽。
“怎么了?”见到她这幅突然失神的模样,方云廷下意识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在看见青剑后眸光一沉,但瞬间又掩盖了去。
慕心雅抬头看看陷入沉默的方云廷,抿抿唇际,伸手将青剑拿起。
方云廷肯定见过这把剑了,事到如今也没有必要再瞒下去,她本就不该骗他。
彼此喜欢的两个人,怎么可以互相猜忌。至于独孤绝……
怕是无缘再见了。
罢了,他本就和她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方云廷,我们去把它埋起来好不好?”她扬扬手里的剑,灿烂地笑了笑,眉目如画。
听到她的话,方云廷明显怔了一下,有些不可置信。
“你说过的啊,我们会有全新的生活,我要把它埋起来,把过去的一切不好的记忆全都忘掉!”
慕心雅故意把说话的语调拖得老长,明亮的双眸闪着雀跃期待的光芒。贴近方云廷,她仰起头缓缓闭上眼睛,将自己的红唇送了上去。
满目尽是跳跃的阳光,只剩下两个人忘情地拥吻。呼吸越来越急促,空气里温度不断升高,由最开始的浅吻也逐渐变成了rela的纠缠不休。
“嗯,嗯……”
娇、媚的呻~吟不自觉从慕心雅被堵住的小嘴中溢出,两颊染上两朵诱人的红晕,大脑也已经开始发昏,仿佛失去了自控力一般。
四下溢满属于她的芬芳,方云廷只觉得自己喉咙发干,浑身灼热得烫人,体内异样闪过。
他对她真的是一点抵抗力都没有。
就在他忍不住一只手抵住她的后脑勺想再次加深这个吻,另一只手开始在她玲珑有致的身体上游移起来时,忽然,怀里的人猛然推开了他。
“又怎么了?”如火般炙热的激情被扰,让他不禁有些恼怒,危险地眯起眼看向她。
慕心雅连连娇|喘着气,经过刚才那一番肆虐的红唇传来酥酥|麻麻的感觉 。
“你扎的我好疼啊!”她无辜地眨眨眼睛。
“哪里扎你了?”方云廷不解地皱皱眉,只见下一刻一只白白嫩嫩的小手向他下巴上的胡茬用力地扯去。
“啊!放手!喂,慕心雅你下手也太狠了吧!”他吃痛地大嚷道,差点从床上跌下来。
“哈哈!我不放!我还要再扯!”
“喂!!!!”
………………………………
未来,一定会很美好,一定会。
第四十章 失信于你()
丞相慕府,往日里鲜有人至的西厢房,此刻房门正虚掩着,微微露出一道细缝。
“你让我来干什么?有什么话快说!”一个低沉不耐的声音从房里响起。
慕承天双手负在身后,阴沉着一张脸,目光如鹰般犀利地盯着面前之人。
素雅的青色碎花长裙刚刚及地,长长的墨发披散在肩后,直达腰际,发髻间斜插一根白玉簪。
凌梦云安然地坐在桌旁,纵然身上装扮简单至极,平静无波的双眸依然由内自外透露出一股大气。
浑然天成到让慕承天在刚见到她时心里都震动了下。
他以为她已是个垂死之人,不曾想现在的她竟然还能让他想起……二十年前的她。
错觉,一定是错觉!现在的她,再不能对他构成半点威胁。
“慕承天,别来无恙。”
须臾过后,凌梦云淡淡地开口,语气平淡到让人以为她面前站的人只是一个萍水之交,而非她的夫君。
违背誓言,抛妻弃女,让她一生不幸的夫君。
“你给我放聪明点,朝务繁忙,还有许多国家大事急需本相去处理,我来不是来听你说这些废话的!”慕承天不悦地甩甩袖袍,面上倨傲而又冷淡。
好一个朝务繁忙。
凌梦云嗤笑了下,不屑地勾勾唇,脑子里快速回忆了下,“朝务?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现在这天下是姓元。元裴年事已高,只怕不久之后,天将易主。”
元裴,正是如今大名朝的皇帝,她依稀记得与这个人有过一面之缘。
“放肆!你这个贱妇!”
听见这等大逆不道的话,慕承天震怒地瞪大眼睛,立马扬起大手对准她的脸。
“怎么,你想动手打我?”凌梦云脸上浮现几分阴鸷,却依旧一动不动,淡定地反问,“慕承天,你真有这个胆子吗?”
她目光灼灼地望向他浑圆的怒目,心里却不由一阵恶心。
当年她真的是瞎了眼了,才会被这个卑鄙小人的花言巧语蒙骗!就算她此刻身处窘境,但她敢赌慕承天依旧不敢动她一根寒毛。
因为不论何时何地,狗见到主子,骨子里永远带着天生不可磨灭的畏意和卑微。
二十年前,她是主子,慕承天只不过是她身边低贱的一条狗。
果然,慕承天高举的手愣是没挥下来,他不快地闷哼一声,将手放下拢于袖袍中。
凌梦云见状甚是满意地浅笑一声。果然,她赌对了。
“慕承天,心雅是你女儿,我奉劝你一句,你最好对心雅好一点,给她慕府千金应有的待遇。”
“心雅?”慕承天微微眯眼,面露不屑,“哼!我不记得有过这么个女儿。”
“你不记得?好,那我就来提醒你!慕承天,你可还记得幽凝香?!”凌梦云厉声喝道,身体因激动微微发颤。
幽凝香……
慕承天瞳孔骤得一缩。幽凝香,他当然知道,这种诡异魅惑的体香,这世上只有那家人才有。
赫连家。
“难道心雅身上也要这种香?!”他睁大眼睛。
“心雅是我的女儿,她的身上自然有这种香,只是我一直让她服用息香丸压了下来。现如今心雅离家这么久,我给她的息香丸早就该没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慕承天“啪”一声猛地一拍桌子,让桌上的茶壶都左右晃了晃。
已经过了这么多年了,这个女人现在到底想干什么?!
………………………………
慕承天从西厢房出来的时候,整个人还是处在一片忐忑中。
“丞相大人金安!”“见过丞相大人!”
沿途的侍女和侍卫悉数向他行礼,他也都置若罔闻。一路来到书房,说了句“不准任何人来扰!”后就“砰”一声关紧了房门。
“现在我不过是要你给心雅大小姐的身份,可是,如若心雅被赫连家的人找到了,你以为那家人还会让她回来吗?你以为你这丞相的位子还能安稳吗……”
可恶!
慕承天双目变得狰狞猩红,大掌猛地挥去,只听“啪”一声巨响,书桌上精致珍贵的茶壶摔在地上变得粉碎。
凌梦云,赫连家,他此生最大的耻辱,现在竟然还是摆脱不掉,现在竟然还是摆脱不掉,还要受制于她,而且还跟她有了一个孽障。所以就算慕心雅身体里流着他的血,但只要一看到她的脸,他就会心生厌恶。
但凌梦云说的话让他不得不好好深思熟虑一番。如今圣上年事已高,龙体欠安,太子的地位却还不牢固。朝中拥护三皇子的党羽呼声不断,要求废长立幼,弄得人心惶惶。
眼下正是举兵叛乱的大好时机。
消失隐逸了二十年的赫连家,莫非已在秘密谋划什么?想到这慕承天心里咯噔一下,浓眉紧皱。
夺位!
这世上除了至高无上的皇位,他再想不出任何能打动那家人的东西了。
该死!如果真是那样,仅凭他冷待皇朝公主这一条,就足以让他这个丞相,还有整个慕府上上下下丧命黄泉!
可是,赫连家一直人丁稀薄没有男嗣,所以二十年前才不得不隐居世外。如果他们要想夺位,又能拥护谁当这个新皇?
慕承天的脑海里忽然闪过一个人的脸,他的那个流落在外的弃女慕心雅,一个大胆的念头随之产生。
但紧接着他就被自己这个荒唐的想法吓了一跳。这怎么可能!心雅总归只是个女儿家,绝对不可能是帝王的人选。
绝对不可能。
……………………………………
与此同时,大夫人赵玉陵的房内。
宝珠手里执着利刀,一圈一圈的削着苹果,待皮削干净过后,又切成四四方方的小块,放置在青瓷果盘上,插上光滑细致的竹签。
“大夫人,请用。”躬身将果盘置于圆桌上,再退回赵玉陵的身旁候着。赵玉陵伸出涂抹华美蔻丹的手拿过一块,缓缓吃了下去,很是惬意慵懒。
宝珠忽然垂下身子,凑近大夫人的耳朵低声说道:“大夫人,宝珠听闻方才丞相大人去了……四姨娘那里。”她一边说着一边仔细观察大夫人的脸色。
果然,在听见这句话后,赵玉陵脸色骤变。慕承天竟然去见了凌梦云!他们竟然又见面了。
“待了多久?”她沉下声音。
“不足半个时辰,听闻丞相大人出来时脸色很不好,直接去了书房,而且不许任何人前去打扰。”宝珠小心翼翼地道出那些眼线传来的秘报。
只听“咔嚓”一声,赵玉陵手中的竹签就被她猛力折断,脸上浮现几丝狠戾,吓得宝珠立马噤了声。
“凌梦云最近身子怎么样?病有没有加重?”她冷冷横了一眼身侧的宝珠。
“没,没有。宝珠听闻近些日子四姨娘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身子也不再像之前那样弱不禁风,有时还会去后苑散步,不过她身边一直伺候她的那个侍女最近却没了踪影。”
“好好的一个人还会从这相府里飞了不成!立刻派人去查,把她给我找回来,找不到就别回来见我!”
“是,宝珠这就去办!”见赵玉陵震怒的样子,宝珠赶忙行了个礼就欲下去吩咐。
“慢着!”赵玉陵突然叫住了她,伸手揉揉发痛的太阳穴,眼中狠光闪过。
“找个医术尚可的江湖郎中过来,让他去给四姨娘看看病。”
可靠的江湖郎中?既然被称为江湖郎中,何来医术尚可一说,尽是些谋财害命的江湖骗子。
目及大夫人眼底的狠辣,宝珠当即心领神会。大夫人终于要对四姨娘下毒手了。
先前她一直不明白,大夫人贵为孝陵皇后的亲妹妹,呼风唤雨无所不能。既然厌恶一个不受宠的姨娘,为何不早早把她赶走,反而还要把她留在府里。
现在,大夫人终于要出手拔了眼中的这颗钉子了吗?
宝珠压抑下内心涌起的激动,应了一声,低着头退了出去。
待她走后,赵玉陵闭上双眸,长长吸了一口气,心里一块积压多年的石头“哐”一声跌落在地面。
至死不复相见,哪怕同处在一个屋檐下。只要她不打破这个规矩,不到万不得已她是不会动她的性命的。
不是她怕她,也不是她可怜她,而是终究有所顾忌。
当年,姐姐孝陵曾执着她的手,要她留她一命,她答应下来了,只要凌梦云不触及她的底线。
可是,凌梦云竟然还是见了承天。既然如此,就不能再怪她无情了。凌梦云,还有她的那个野丫头,慕心雅,她们全都该死,她要让她们母女在黄泉相会。
姐姐,玉陵怕是要失信于你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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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命不久矣()
一棵葱葱郁郁的树下。隐约可见两个人影在闪动。
“好了。埋好了。”
慕心雅拍拍手上沾的泥巴。对着身边的方云廷会心一笑。青剑。从今日起将会永远沉睡在烟溪岭的泥土里。
长眠于地下。或许再也不见天日。等到有一天被有缘人发现的时候。它也只不过是一把寻常的古剑。
一切终于都结束了。
“青剑。乃玉氏一族花费数百年。经历子子孙孙世代所铸。最后承奉给独孤王族以表忠心。现如今要永远埋在这烟溪岭了。”方云廷感慨地望向天际。
浮云暗涌。万里无波。
“玉氏一族。这是什么家族。”
“玉家后人世代皆为铸剑师。普天之下的兵器。凡是出自玉家之手。皆为上上品。所有江湖人都梦寐以求。”收回目光。方云廷低头对慕心雅解释。紧接着忽然低叹了一口气。
“只是几年前。玉家忽然遭遇灭门惨案。无一人生还。自此消失在江湖上。”
玉家。灭门惨案……
玉茯苓。
慕心雅惊讶地滞在原地。茯苓以前对她说过。她十岁那年全家被灭门。是楚晗救了她收她为徒。而玉家又和独孤王族有牵扯。
如此说來。茯苓就是玉家唯一幸存的后人。
“方云廷。玉家是被谁灭门的。。到底是谁下的毒手。一定要这么狠。”茯苓曾经帮过她。她不能坐视不理。
“传闻是凤令教的人。你对这些江湖事很感兴趣吗。”方云廷揉揉她的头发。
凤令教。是和她先前遇上的那两个坏人一样的吗。
“不。不是。”慕心雅喃喃地摇头。“只是。江湖真的好可怕。方云廷。你以后不要再做那么危险的事好不好。不要去惹那什么凤令教。”
“好好好。我知道了。你这小脑袋就别胡思乱想了。”方云廷看她这幅担心的模样。不由轻轻敲了下她的脑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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