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见他,又说因个人问题不能见人,那……她不能见的人只有一个人。
站在原地目送车子离开的秦修不由抿紧的嘴角,当时只有一个人没有见叶简,而此人还是黎堇年的表妹。
叶简不能见的人是杜嘉仪。
车内,黎堇年问叶简,“你们两个还有什么交情?”
“过命交情。”叶简笑盈盈地回答。
仅仅四字黎堇年就知道自己不方便再问下去,过命交情?什么是过命交情呢?那是一起闯过生死才能说的过命交情。
他的妹妹还同站在原地目光他们离开的优秀外交官有一道执行过任务。
黎堇年从车外后视镜看了眼,一身清贵,有着秦家人特有如玉般温润气质的年轻外交官一动不动站在原地,哪怕他将车子开出一百米开外,他还站在原地不动目送。
就一瞬间敛去的异样又突然间涌上心头,秦修对自己的妹妹好像……真有点不同!
明明可以不用过来打招呼,最后还是来了。
明明可以不用一直目光,偏偏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
难道就因为有过命交情,所以才不同呢?
也有这个可能性。
黎堇年没有再多想,而是问叶简到底怎么同杜嘉仪结怨。
当年他虽然也一道参与了营救工作,但并不知道营救文艺兵里还有杜嘉仪,再加上那时候叶简同他并不熟悉络,也就没有提到营救期间同杜嘉仪之间发生的事。
这会儿叶简提到雪山营救,黎堇年还有几秒的怔忡,“你说那年我们进藏训练碰上文工团失联,杜嘉仪就是其中之一?”
“对,而我同她结怨也是那晚开始。”想到自己与杜嘉仪之间的冲突,叶简眼底里一片冷意,到现在她都不后悔同出口字字含针带刺的杜嘉仪对上。
叶简便把那晚语言上面的冲突一一说出来,虽然事隔这么久,但她的记忆力一向厉害,当年杜嘉仪说过的每一句话,自己又说过了什么话都一一重叙出来。
第2800章 可怕()
“说出来的每一句话听上去很有礼貌,其实呢?不过暗示所有人战友说我为了面子强撑着救人,说我救了人最后让我的战友围着我忙前忙后。”
“我最后动了怒,没有给她好脸色,就这件事便被她给记恨上。”
“后来我的夏队说,她又想办法调查我,但没有结果。直接今年开学我进京看望受伤的夏队,又因叶志帆女儿的关系再次同她碰上。”
黎堇年听到眼底寒色沉沉,他的妹妹两次被杜嘉仪便绊子,自己其实两次都在,雪崩营救那一回他更是站在现场!
而夏今渊受伤那一回,他也在,但那时候他同样还没有同妹妹相认,又一次错过帮她的机会。
“杜嘉仪从小到大都一样,以前……”眼底沉沉的黎堇年压紧嘴角开口,“以前,因为我爷爷继室的原因,同黎家关系普通,后来我爸后娶的妻子想办法赶我出黎家,杜嘉仪还给我通风报信了两回,那时候我以为她是不同的。”
以为她是不同的,最后却让他知道原来不是不同,只是更会掩饰罢了。
那时候杜嘉仪才多大?
好像她才八九岁吧……
八九岁的杜嘉仪心机深沉到可怕。
“小外婆,嘉仪才不欢大表哥呢,也不喜欢大舅舅。妈妈说了,大舅舅总惹小外婆生气,外公还把家里的好东西都留给大表哥,害得嘉仪都没有,嘉仪一点都不喜欢大表哥。”
他还记得没有房门没有完全掩闭的房间里,传来杜嘉仪娇嫩嫩的声音,一字一字他听得清清楚楚。
“妈妈都跟我说了呢,小外婆,您别担心嘉仪,嘉仪知道自己做什么。外公给了他那么多的好东西,嘉仪想替小外婆把它们都拿回来。”
原来真相是这样。
从那以后,黎堇年再不同杜嘉仪有来往,甚至连一句话都不想说,后来出来上学再到参军,他几乎都忘了杜嘉仪这号人。
至于上次回来爷爷的继室说什么让他代表黎家去参加要她的生日晚会,也让他感觉到好笑。
叶简听到瞠目结舌,她知道杜嘉仪心计深,会做人,但真不知道八九岁的她就懂得算计了。
难怪夏队说她上初中的时候能不动声色暗害自己的好友,最后还假装替好友着急模样,那时候她都上初中了,道行自然比小学生时期要深多了。
八九岁的孩子就有这么深的心计,听了只觉不可思议。
“她从小到大都这样,很会骗人,也很会算计人,同她关系真正要好并没有什么人。”黎堇年对杜嘉仪没有恶意,身为男人的他也没有小心眼到同她斤斤计较,知道她是什么人后,直接疏远也不讲个原因,以至于杜嘉仪至今都不知道自己小时候的那番话被黎堇年听去。
就算现在知道,只怕她也想不起来小时候的自己说过了话。
说过别人的坏话太多,哪能一一想起呢。
叶简揉揉眉头,很轻地叹息,“我之前还真没有想到你同杜嘉仪也是表哥表妹关系,刚才夏队一说,我都有些傻眼。”
“本来就没有任何关系,不要有什么负担。”
第2801章 忽悠人()
他淡淡的回答让叶简又不由抿着嘴笑了起来,并调皮问道:“这么说来,大哥只承认只有我一个妹妹?”
“我的妹妹本来就只有你,以前你没有回家,我也没有妹妹。”
两兄妹你一言我一语,气氛欢快而融洽开车回了丹桂园。
老先生看到两兄妹一道而来,高兴到中午又多添了小半碗米饭。
看着亭亭玉立的孙女,再看看玉树临风的外孙,老先生越看心里头便越高兴,一会儿问问孙女,一会儿问问外女,苍老有劲的笑声时时停来,让还在厨房里收拾的傅管家也“嘿嘿”直笑。
“我啊,不需要你们两兄妹隔三差五过来陪着我,年轻人有你们年轻人的事业,不能把时间浪费到我身上,懂吗。”
“如今时代好了,有你们年轻人大展身手的机会,只要你们肯去做,国家就会给你们机会,让你们去拼博。”
“千万别一天到晚抱怨这,抱怨说,可劲地说自己怀才不遇,为人需要会自省,不说一日三次,一周一回得要。”
“说自己怀才不遇的人,得要检讨你的“才”到底是慵才,还是真才。现在不比以前,以前处处走投无路,而如今呢,路,都是自己走出来,你有才,你就是明珠,必会发光。”
从小到大黎堇年都是这么被老先生教育着,所以,他没有黎家人那种为了谋得一切,而不则手段的阴狠。
老先生教会了他宽容,也教会了他光明磊落。
但老先生没有教过叶简,尽管他知道自个孙女非常不错,但从未教过自个孙女的老先忍不住像教黎堇年小时候那般的教育着叶简。
能得一生坎坷,但总能从容面对,甚至在那般苛刻的年代还心有梦想,从未放弃的老先生亲教育,叶简听得极为认真。
黎堇年见她乖巧顺从的模样,冰冷的眼底里温色流敞。
“你们都要好好的,我们才会放心。堇年啊,你什么时候找个好媳妇,带回来给外公看看?你看看你妹妹,如今都有了男朋友,你是她哥哥,年长七岁,你得抓紧时间啊。”
前面说教,后面催婚,话峰转得太快,以至于让黎堇年有三秒空白,没有立马接上老先生的话。
叶简见此,立马与此老先生一个阵营,笑盈盈道:“是啊,哥,你什么时候给我带个嫂子回来呢?爷爷等着,我也等着。”
然而,她万万没有想到……就自己的嘴快,最后成了由黎堇年开车,捎着她,载着老先生,吹着车里的空调,一路朝……夏家老宅看望夏老爷子与老夫人。
饶是性了冷的黎堇年这一路都闷着笑,笑到峻冷的眉目都像融了春风,暖化了他的冷冽棱角。
叶简觉得自己连怎么坐上车……都是懵了!
她应该是在家里陪着爷爷聊天,不是在车上陪着爷爷聊天才对啊。
怎么就上车了呢?
她压根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答应了爷爷,陪老人家一起去看望夏老爷子、老夫人。
第2802章 厉害啊()
“小时候我同外公侦察推理,没有一次能玩过,一直到上了高中,我才开始能在外公出的推理游戏里赢过一回两回。”
“你同外公斗智商,赢的可能性很难。”
黎堇年的回答让叶简明白什么叫做智商碾压,“当年‘老大哥’突然收手不再支援我们国家,那个时候我们可没有计算机,有的只有老祖宗传下来的算盘。”
“外公,还有无数名让人敬重的老科学,把家里的算盘拿去实验室,成捆的铅笔,成捆的羊皮纸,把实验室里堆满,老科学们就坐在没有任何计算仪器帮助的实验室里,拿着那些被火烧去一半,残存下来的稿纸,用算盘没日没夜的算,把公式写到羊皮纸上面,把图画到羊皮纸上面。”
“你啊,外公只要稍动动脑,准会让你把事情办完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答应了。”
说完,前头开车的黎堇年没有忍住,再度笑出声。
老先生这会儿高兴到像老玩童,闻言,饶有兴趣对叶简道:“晚上要不要玩一轮推理?这是你哥以前最爱玩的游戏,每次回家只要见我有空,都要跑过来玩腾。”
这个叶简还真感兴趣,起了兴致的她到车上便开始同老先生玩起了推理。
见此,黎堇年直摇头。
看到没,他以前也是这般被外公牵着鼻子走,如今轮到妹妹也是一样。
驱车回到北海夏家老宅的夏今渊也赶上了中午饭,还没有休息会,又被夏老爷子拉去他的菜园子,让他帮忙浇水。
这会儿还不知道自己女朋友随同老先生过来的他顶着大太阳,用手试了试水缸里的水温,都晒成温水,不怕把焉儿叭叭的青菜给浇死?
“眼睛长哪儿了?没瞅见旁边新翻的土吗?往这里头浇水!”
老先生不客气,直接用手拍了自己的孙子一下,穿着一件短褂,手里还拿着一把老蒲扇,站在阴凉处摇着风,指挥着夏今渊干活。
夏今渊认命,不仅给老爷子的菜园子浇了水,又去花房给老夫人精养的花花草草抓虫拨草,忙到团团转。
老夫人看到自己孙子忙来忙去,心疼,用手里的蒲扇手柄戳了戳老爷子的手臂,“你这糟老头还要折腾到什么时候?没看到这大太阳的,不知道让老六好好休息?”
“休息什么,休息就得跑了,再去催催他妈,看她到了没有?让她赶紧过来瞧一眼老六就走吧,别一天到晚来闹腾你。”
满头银丝的老夫人听了,又用蒲扇手柄戳了老爷子,“什么闹腾,只是上门过来问问情况,你别乱说,以免老六听了心里不舒服。”
“本来就不喜淑曼,你再这么说,两母子还不得成仇人了?”
老夫人虽然不喜前儿媳妇,但从未为难,如今又见肖女士孤孤单单一个人,心里又不由了几分怜悯。
慈祥的声音都含了几分叹息,“唉,走到如今这步,也非我们两人所愿,但老六是个犟的,劝劝吧,劝劝吧……”
第2803章 姜是老的辣()
老爷子直接摆手,目有威严,沉道:“没有什么好劝,有因就有果,她自己当年潇洒一走了之,如今何不再潇洒了之呢?夏家对她仁之义尽,不欠她分,她如今你替她可怜,当年,她为了能离开夏家,把老六带到机场放到咖啡厅,直到登机才给我们来个电话。”
老爷子是个杀过无数敌人,手上沾了血腥夏今渊不知道要多多少倍的铁血军人,年轻的时候煞气腾腾到连夏总司令都不敢同他吃饭,如今老了,煞气没了,但威严还在。
提到往事,如今早已经心静的老爷子还有几分怒色,脸上威严也愈发的盛,都让那边双手拿着水管浇水的夏今渊似有察觉,抬眸朝两老所在方向看过来,并笑道:“您俩老不会又吵了起来吧,怎么看上去脸色不太好呢?”
“大人说话,小孩不许插嘴,好好浇水,前面,前面……前面你没有看到吗?前面都要浇了。回了家给我好好干活,不许偷懒!”
老爷子知道自家这个孙子耳聪目明,心里像有面镜般,怕他知道他那不负责的妈回来,犯了浑掉头离开,继续给他找事好以留下来。
手里拿着水管欢快落水的夏中校又听家中老爷子撂一句狠话,“前几天你大伯回来,还乖乖给我拔了一早上的草,你要偷懒,家法伺候。”
夏家的家法是一根浸了桐油,有了一天年岁的老藤条,抽到身上……啧啧啧,那酸爽……让人终生难忘。
夏今渊见此,吹了记口哨,吹的还是“我是一个兵”的曲儿。
“老婆子,你看看老六如今是好好儿站我们两人面前,当年,她胆子恁地大,把自个亲生儿子像一件不要的旧衣服随便找了个地方一搁,自己倒是同小白脸亲亲我我去了。若不是老六福大命大,当年指不定被拐走了!”
“如今回了头又如何?谁规定她回了头,所有人就得原谅她?老六就得老老实实喊她一声妈?没那规定,也没那章程!”
“自己造的孽,就得自己尝着苦果子,打断牙,也得把那口碎牙浓血给咽下去!”
“我老夏家已经同她没有什么关系,早在她把老六丢旧衣服那样丢到机场时,我老夏家同她两清了。”
“老婆子啊,你啊,别太心软了,有的人你不能心软,心软就出问题!”
夏老爷子人老了,这心儿也跟着柔了许多,若依他以前的脾气,直接让家里的佣人拿起棍子,把人赶出去。
想到以往的事,想到自个孙子被亲妈丢了机场,差点没找回来,对肖女士心生怜悯的老夫人也硬了心肠,“你说得对,你说得对,我们老夏家不欠她了,真不欠她了。她也不欠我们老夏家什么,也不欠新会,她啊只欠老人一个人。”
老爷子点头,“生而不养,又将老六抛弃,老婆子啊,她说她心里头苦,可老六心里头的苦,她知道吗?她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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