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小腿上——
一点声息都没有,难不成是疼死了?
踢人是她是敢的,觉得这种敢晃那玩意儿出来吓人的败类少一个是一个,可也知道自己出口小气跟真把人弄死那完全是两回事,她弯下腰,将手凑到他的鼻子前,鼻间还能呼吸,才叫她松懈下来。
看着疼晕死过去的败类,她并不想就这么简单地放过他,万一他不吃疼还要再出来吓小姑娘可怎么办?这种人估计是改不了这种□□的性子,非得叫他记得疼不可——
她这么一想,就来了主意,边上就有个倒垃圾的地儿,小跑着过去捡了个垃圾袋,垃圾袋里全是生活垃圾,鼻子都不用凑近闻就能闻到发酸发臭的味儿,她屏住呼吸,硬是将袋子里的垃圾全倒出来,就拿着个臭不可挡的垃圾袋权当作绳子,把那个败类都绑了起来——
先绑住双手,再绑住双腿,全打的是死结,不叫他挣脱开来,那裤子,林校自然是不会那么好心地替他拉上去,既然他敢露给小姑娘看,必然是不介意露给更多的人看,她看看被绑着的败类,路灯下能看到他的狼狈样,她差点笑出声。
难得的心情好了些,被赵霞不管不顾地直接骂了,她确实是心里头委屈,被这么一搅到是好受多了,还是觉得少了点什么东西,眼睛一亮,在路灯下在垃圾堆里翻东西,也亏得她真能想,也真能碰垃圾堆,真的叫她找出一支水彩笔来,想也不想的就往败类脸上画字:
我是变态爱溜鸟!
哈哈哈!
她要笑死了。
估计这真能成一辈子的阴影,现在是大冬天,天气这么的冷,他还光荣地溜鸟,这种“意志”值得给个深刻的记忆,一辈子都忘不了。
林校干完这些事,鼻子才恢复正常的嗅觉,身上也不小心沾了点垃圾臭酸味,边上又找不着能洗手的地方,她赶紧快步地往家里跑,心里还想着也许她姐林洁回来了。
还真的是她想对了,林洁真回家了。
她还是稍稍地探了一下,并没有冒冒失失地直接回家,远远地就看到自家那间屋子亮着灯,再慢慢地走近窗子,人也跟着矮了身,悄悄地往窗子里瞅了一下眼,真见到她姐在屋子里,顿时心里就有了底气,也不矮身了,索性就站直了,朝前面的门去。
门虚掩着,并没关。
她还没走到门前,门就开了,是她姐林洁。
“做什么呢,不早点回来?”林洁才跟着赵霞回家来,两个人找了一会儿没找见人,回家又没见到林校的人,她还正打算着要再出去一回,就看到窗子外头窜起来一脑袋,不是林校又能是谁,一贯这样子,跑出去又跑回来总要在窗子底下先探探,这个还一点儿都没改,她拉着林校,“你别怪妈,她也是着急,这是什么味儿,这么臭,你是去垃圾堆了?”
她的话才说了一半,就让林校满身的垃圾酸臭味给薰得捂住鼻子,一脸的嫌弃状,一点都没掩饰。
赵霞看到林校回来了,也想站起来去看她,思及自己刚才的粗暴,且半点不听人解释,面上就有些讪讪的,还有点甩不下面子来,也走到门前去,一听林洁的话,她立即地站了起来,几步就走到门前,果然就闻到那股酸臭味儿,话就出口了,“掉垃圾堆了吗?真是让人每日操心,眼睛也不看看路,怎么就往垃圾堆去了?”
这人,明明就是想关心林校的,听着这话可是不怎么好听,很容易叫人反感。
林洁对赵霞完全是无语,生怕林校一听这话又要跑,她自然地牢牢地拽着林校的胳膊,不叫她动弹,硬是把人拉入屋子里,“还愣在外面做什么,可冷了,我去烧点水,你等会擦探身子?”
“姐——”林校低低地叫了声。
看看她那样子,好像有些可怜兮兮的,叫林洁真是不忍心,回头看赵霞已经把门关上,她拿手点向林校的额头,“别怪妈,妈是为你好的,就是怕你改不了小毛病,才着急上火,知道吗?”
林校也知道是这原因,心里是有点委屈,还是乖乖地听她姐的话,两手缩在身后,没拿出来,那味道,她就算是想忽略也很能难。
她点点头,算是同意林洁的话。
林校松了口气,这么冷的天就跑出去,她能不担心嘛,把赵霞交给她的钱全都递给林校,“我都跟妈说过了,说这些钱都是你自己赚的,都拿着,别乱放,钱哪里能是放家里的?”
她就那么一说,听得赵霞到是愈发自责。
小女儿似乎学好了,却让她不分青红皂白地骂了一顿,骂了一顿还不止,差点打了小女儿,她平时打女儿也很少,最多竹条吓唬一下,刚才嘛,她是气急了,要不是小女儿跑了出门,指不定她就真打了,那都是说不定的事儿。
“你自己赚的钱,就自己放着,别乱用就好,”赵霞去烧水,铝水壶挺大,烧一壶就够洗澡了,又补上无奈的一句,“别叫你爸知道,枕头套下的钞票不是你拿了,那肯定就是他拿了,又要作死了!”
“你就不会开去存折,非要把钞票放什么枕头套下面?”林洁见林校没接钱,注意到林校放在身后的双手,灯光下见那双手油光发亮的,而且特别的酸臭,就把钱往床里一放,从热水瓶里倒出了点白开水,再兑了冷水,“洗洗手,用上肥皂。”
赵霞嘴唇动了动,想说点什么,又没说出口,看看她们两姐妹亲密相处的样子,不由觉得欣慰,她就怕小女儿有样学样,把那些坏习惯都学透了,走了歪路,男的还行,女的要是走歪了路,那可是一辈子的事。
林校洗了手,洗了三次,才觉得自己的鼻子再也闻不出那股子叫人受不了的味道,也亏得她当时能忍得了,下巴朝床里的钱动了动,“姐,你去开个户头,把这些钱都存起来吧,你给我保管?”
“行,”林洁回答得很爽快,一点都不纠结,想到今天的考试,索性问起来她来,“今天考得怎么样?”
“那你考得怎么样?”林校故意没回答,反而还问她。
才问完,额头又被林洁给点了一下,到是不疼。
“我考得还不错吧,跟同学都对过答案了,”林洁说话间打了呵欠,眼睛眯眯的,有些困了,“明天还得早起回学校呢,你也快点擦擦,也早点睡吧。”
林校那一身味,确实得把衣服换了,再擦擦才能睡,不然真带着一身味,不止脏还酸臭,能睡得着那还是人嘛——
放寒假了还要接着补课,是初三学生的待遇。
陈丽依旧在家门口等着林校,跟林校一样都穿校服。
“阿校,这手链还有没有?”陈丽边骑车边问,昨天已经被好些个女同学问过起,不止同班同学,还有以前同班过的同学,“好几个人都问我,问我在哪里买的,你不知道她们可羡慕死了——”
“我昨天做了几条呢,在明丽那里,”林校也没埋她,算是给自己打个底子,“你要不要学?我教你做呀,你可以再交给同学呀……”
她说的一点私心都没有,好像极乐于教人。
听得陈丽可激动的,“凭什么要教给她们呀。”
“我们不都是同学?”林校一脸的“包容”样,半点为自己打算的“私心”都没有似的,双手紧紧地搂住陈丽的腰,生怕陈丽一激动,她就从自行车上掉下来了,“很好做的,一下子就学会了。”
“学什么呀,”陈丽只喜欢好看的东西,真让跟着学做,她的情况就跟读书一样没本事,手工课嘛总是少很多味,“我自己都有了,还要学什么呢,她们嘛想要就得出钱呗,我反正问她们都说了,两块五一根,你别不收钱,你要是不收钱,我话都说出去了……”
是呀,话都说出去了,还能反悔?
就如同张明丽那样,在林校还没到学校时,就把昨天弄的手链全卖了,卖得一干二净,还接了好几个女同学的预订,要求先付清钱,一次性付清。
第023章()
张明丽可兴奋的,平时到是不缺零用钱,今天手头的钱跟她平时从爸妈手里拿到的零用钱不是一回事,而是卖东西的钱,等于是挣的,长这么大,还真没有挣过,足叫她高兴的,当然,钱不全是她的,她只是占了一点点,要说没占都行。
昨晚她在家里练了练手,还真练了两根,加上林校的六根,一共是八根手链,卖了二十块钱,预订了八个,也是二十块钱,加起来四十块,虽说离她两个星期的零用花加起来还少十块,她还是格外的兴奋。
她拉着林校从教室里走出去时,就算不用回头都能感觉到那几个女同学热切的目光,更是坚定了她的信心,教室外边全是同学,她索性拉着林校到楼道,那里安静些。
林校一直被她拉着,看样子是被动,可心里早就有了计较——
“拉我出来做什么?”林校没等张明丽先说话,就问了,“我那道题还没做好呢,还得回去做题呢。”
张明丽终于放开她,斜眼睨她,“就你那样,那道题盯着好半天了都没有动笔,你做得出来吗?”
林校真想说,张明丽同学,这么瞎说大实话好吗?
还真是让张明丽说中了,那道题的类型是真没见过,林校正在绞尽脑汁地分析题目,在想着用哪里公式能代入题目里,才想了一点眉目,就被张明丽给打断了,但其实她一点都没不高兴,一早上就等着张明丽呢。
在等着张明丽的“呼唤”。
“你可真烦,”林校也没装出生气的样子,将张明丽从头到脚打量一下,露出疑惑的眼神,“你今天特别的高兴,是昨天考试考得挺好的?”
“才不是呢,你别提考试了,提到考试就让人心烦,”张明丽手一挥,好像要把考试的烦恼给挥开,满脸明媚的笑意,把零钱凑成的四十块钱都递给林校面前,“看看,才十六条,就有四十块钱,你说挣钱容不容易?”
有纸币、有硬币凑成的四十块钱,足以叫林校眼底发亮,她竭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不让自己显得太高兴,人往后退了一步,惊讶地看向张明丽。
“你别傻了,”张明丽用手肘撞撞她,不管她疼不疼,反正谁也别想打断她要挣钱的雄大目标,“这是钱耶是钱耶,又不是什么废纸,有了钱你想干什么不行?最近那些小说都没见你看过?也没见你去小店买东西吃,是不是手头紧?”
都说两个人要好了,所以张明丽都知道她平时在做什么,指的是一针见血,又低下头指指林校穿的那双惟一的毛皮鞋,“后面线都快阵亡了,你都不记得去弄弄?是不是把零花钱花完了?”
林校的脚后跟下意识地往前,映入她自己眼帘的就是快报销的线头,好像只要再一下下线就全断了,可能会露出她穿着已经没有弹力的袜子——她最近是有想过要弄弄鞋子,一直就没去弄。
到是被张明丽看个正着。
“喏,这四十块钱全是你的,”张明丽一点都没留下,虽然视线有些不舍地抽开,还是大方地将钱全部塞入林校的手里,“中午你去弄弄鞋子啦,省得叫人看见你的鞋子都这样子,多影响形象?”
四十块钱,就跟烧红的铬铁一样烫。
而其实,是一点都不烫,是林校心里的羞意作祟,明明是她吊起了张明丽,利用张明丽在卖手链,自己到是表现得跟个不沾钱的白莲花一样,把卖东西给同学的名头都让张明丽给担了——
特别的不厚道。
她本来就想补些张明丽钱就行了,事到如今她确实为自己的想法觉得羞愧,哪里是好朋友了,好朋友难道就是用来利用的吗?“真的要做吗?”她看上去小心翼翼,瞧着并不是那种能担起责任的人。
本来还想要推,只是,她改了主意,稍稍变了一下自己的计划,让自己看上去稍微被动一点,并不是全面的“被动”。
张明丽根本没看出来她面前的这个好同学,早就换了芯子,人还是那个人,不再是那个同她一块儿疯疯癫癫的林校,而是多年后重生的早就冷淡的近乎刻薄的人,她不怎么相信别人的好心,也不怎么相信别人——
即使刚刚为自己的行为觉得羞,还是一条道走到黑,并没有改变的意愿。
到是张明丽瞧她这副小心翼翼的样子,有些个嫌弃,“你好像读初三年就胆子小了呀,逃课都不敢,连跟我们一起出去玩都少了,刘燕都说你好久没回她信了,你都怎么回事哦?现在有钱还不想挣,是不是脑袋坏了?”
刘燕?
林校眨眨眼睛,一时间没想起来。
张明丽震惊地看着她,“你不是记不起来了吧?”
“……”林校点点头,没有隐瞒。
“不是吧?”张明丽一手就抚住额头,像是承受不了这个消息似的深受打击模样,“扯什么鬼话呢,台风之前你们还在写信,怎么可能忘记了,二中初中部的刘燕呀,你们放暑假时还见过面呢,刘燕不是还跟男的一块儿过来的?”
林校确实不记得这回事了。
她醒在台风过后的那天,哪里还记得有什么刘燕这回事,张明丽起起来,她才隐隐约约地想起来好像有这么一个人,也是后来没联系了,也不知道刘燕后来怎么样了,她一点印象都没有。
“你赶紧给人写信吧,”张明丽劝她,笔名越多,越证明她们在同学中的人气,足以叫她们沾沾自喜,不过,她下一秒就换了主意,“信随便什么时候写都行,你还是想想这事吧,手链这么简单就做好了,在别人会做之前,我们就卖一笔钱,你觉得我的主意好吧?”
“真的能行?”林校极喜欢听这样的话,一步一步地引着张明丽朝着她所期望的那样子行事,心里的成就感那是无与伦比的,小试牛刀成功,“真的能行吗?”
她表现得恰到好处的惊喜与犹豫。
张明丽最见不惯别人讲话叽叽歪歪,老是不肯果断,她是个有主意就要干的人,“怎么不行了,趁放寒假之前,我们卖他们个百十来条的,不是挺好?”
“……”
林校还是觉得少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