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马敏不一样，马敏一旦被学校开除，不只是失去一份工作，而是坐定了和学生谈恋爱这个事实，那就没有学校会再聘请马敏担任讲师。
陈歌想起马敏出门前说训导主任找她要核实一件事情，如果自己想得不错，训导主任要核实的就是这件事吧。
陈歌愤怒至极，现在要证明马敏没有和学生谈恋爱只有一个方法。自己出现，证明自己受伤，进一步证明马敏只是出于师生情谊照顾自己。
陈歌赶到学校直奔训导主任石杰的办公室。
从窗外可以看到办公室有很多人，马敏一个人坐在角落。
陈歌嘭一声推开办公室的门，“你们冤枉马老师了，马老师只是出于老师的本分照顾我，因为我在几天前被几个犯人刺了几刀！”陈歌捋起衣服露出三道狰狞的伤疤，腹部一道，背部两道。
办公室所有人回头看突然闯进来的陈歌，目光古怪。
只有马敏面色面露悲伤，“陈歌，算了吧。”
陈歌说：“没事的老师，只要我证明了自己真的受伤了那你就没事了，实在不行的话他们可以去警察局或者医院核实。”
马敏摇头说：“不是那件事，陈歌你回去吧。”
这时候门又一次被打开，四五个警察走进来，”谁是马敏？“
马敏站起来，轻声说：”我是。“
带头的警察看了看她，”带走。“两个警察走上去铐起马敏。
陈歌咬着牙拦上去，”你们凭什么抓人！“
带头的警察没有理他，只是挥手说：”带走。“
陈歌还想再说什么，旁边一个女教授拉了陈歌一下，”别说了。“
”他们为什么要抓马老师？“
女教授摆了摆手不说话，讳莫如深。
马敏被警察带出办公室，从走廊人群里冲出一个女人，伸手去抓马敏的头发：”我打死你个狐狸精！狐狸精！“
马敏平静地看她被警察拦住张牙舞爪，问：”你为什么说我是狐狸精。”
女人嗓子尖利大哭大喊，一直到马敏被警察带走却也没有说为什么。
陈歌打听清楚马敏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时候已经是傍晚。
马敏那一脚正中训导主任石杰的要害，不偏不倚，踢了石杰一个五级伤残，换句话说，石杰再也没有生育能力。
如果不出意外，马敏会被判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
陈歌坐在台阶上皱着眉头抽烟，连续十一根。这是陈歌第一次遇到这种事，不管再怎么说，陈歌只是一个小人物，遇到这种事没有能力做什么。
”有没有人说过你抽烟的样子特难看？“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
陈歌没有抬头，只是说，“坐。”
王琪璇坐下：“加上今天上午，我们刚好十二天没有见面，这段时间干嘛去了，你说吧。”
陈歌惊异地看着她，“你平时不上论坛吗？”
“当然上，但是上又怎么了，难不成你要告诉我说你这十二天不在真的是和美女老师度蜜月去了。”
陈歌问：“那你知道马敏老师今天上午被抓走了吗？”
王琪璇这次真的惊讶了：“为什么？”
陈歌把自己打听到的事和王琪璇说了一遍，王琪璇听完以后沉默了一会，开口问：“那你是怎么想的。”
“我想帮她。”
王琪璇说：“虽然可能不太好听，但是我还是要说你不自量力。”
“所以我希望你帮我一次。”
“恩？”王琪璇似乎有点惊奇。
陈歌微斜过头看着她，“可能我说这句话比较可笑，毕竟一直以来是我在追你，而且我追你，也从来没有做到过你需要的任何一件事情。因为我发现你没有什么缺少的东西，又或者说你需要的是我给不起的，所以我也一直不愿意提你家境很好这件事，我觉得在你面前我一定要这样，才能维护我自己的爱情的尊严。但是现在，在这件事情上，我希望你帮我一次。”
”有没有人告诉过你。“王琪璇说，”你真是个矫情的人。“
一个小时后，陈歌在监狱看到马敏。
马敏听到有人来看自己的时候就猜到是陈歌，所以看到陈歌没有丝毫意外。
马敏刚刚坐下，陈歌竖起大拇指给了马敏一个赞，”老师，您这事，做的太对太牛了。“
马敏敷衍一笑，”行了，别说这些好话，我不爱听。还有，以后别叫我老师，我以后再也不是老师了。“
陈歌说：”好，那我以后就叫你敏姐。“
”随便你，要说什么就快点说，你自个身上还有伤，说完就回去休息，毕竟那三刀挨得不轻。“
”我这次来就是想和敏姐你说说话。你放心吧敏姐，这件事你又没什么错，可能根本就不判刑。“
”得了吧。“马敏平静得仿佛在说别人的事，”没错又能怎么样，法不容情这个词你也知道，那不是说说而已。更何况再过三天就开庭了，如果没什么意外，两三年是逃不了了，石杰那个混蛋要是再多花点心思，我就住这么一辈子也不是没可能。“
马敏以前的自信，仿佛只用了一天时间就消失殆尽。
十分钟后陈歌走出警局，一辆奔驰s500缓缓开过来，后车门被王琪璇打开，”上车。“
··················
··················
车里，王琪璇斜过脑袋问陈歌：”问清楚没有，什么时候开庭？“
陈歌说：”三天后。“
”好，放心吧，三天后我会带市里最好的律师给马敏做辩护律师。无罪释放不大可能，只能尽量把刑期缩短。“
陈歌看着王琪璇认真地说：”谢谢。“
”你往后要再这么矫情，咱俩就再也不见。“
陈歌对王琪璇说会帮他这件事深信不疑，以陈歌对王琪璇的了解，她不是答应别人最后却食言而肥的人。
但是事情总有意外，开庭审理前一天，王琪璇突然打来电话，语气非常抱歉地说：“陈歌，律师的事，我可能不能帮你了。”
“为什么？”
“训导主任石杰，好像和梁太伟家里有点关系。我家和他家的关系比较复杂，我爸严禁我家里的人对他家里任何事情进行干涉。所以，抱歉。”
果然又是他······
“没事，呵呵。那你能帮我在明天开庭前办一个律师资格证吗？”
“这个，应该没有问题。但是陈歌你不会是想······”
“谢谢。”陈歌挂断电话，对，我要做马敏的辩护律师，而且，我一定会打赢这场官司。
十七日早晨八点三十二分，陈歌打开共和国刑法，一天一夜没有闭眼。
十八日早晨九点，法院开庭。
第二十五章 在众人面前的···（下）（）
马江涛是一名新闻记者，每天奔波于各**院，这是他负责的板块，只可惜市里的案件多是小偷小摸之类的公诉案和财产分割之类的纠纷案，不像负责娱乐新闻的记者总有劲爆消息，可以轻松升职加薪。
像今天这个案子还算大一点，大学里一个女讲师殴打训导主任致残。
法院九点钟开庭，今天来旁听的人很多，座无虚席，多是学生，听他们的议论说，这个女教师平时人很好，那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马江涛被勾起好奇心。
法官一敲法锤宣布正式开庭。
审判长一番问话和宣读之后。
公诉人的辩护律师开始陈述诉讼请求，看得出这个辩护律师很专业，条理清晰。
马江涛认识他，是市里最顶尖的律师之一。
被告的辩护律师迟迟没有到，也可能这个女讲师根本没有找过律师。
马江涛想，那这个案子就基本盖棺定论了，刑期不会短于五年。
公诉人的辩护律师说到一半，一个人忽然走到法官身边对法官说了句什么，法官点了点头，等辩护律师说完，法官突然宣布休庭十分钟。
这种情况很少见，刚刚开庭不到十分钟就休庭，马江涛觉得奇怪。
十分钟后再次开庭，被告的辩护律师一席上，多了一个年轻人。
旁听的众人一片哗然，“那是陈歌！”
“是陈歌，他怎么成了辩护律师，这不是胡闹吗，他什么都不懂万一弄巧成拙那就是害了马敏讲师。”
“他是物理系的吧，怎么会是律师！”
“肃静！”开庭了。
审判长站起来，接着之前的流程，“现在请法警带被告人马敏下庭。”
审判长：“下面进入法庭调查的第二阶段。公诉人你指控被告人犯有故意伤害罪，请举证。”
公诉人提供了一段录音，内容是马敏在被审讯期间承认自己踢了石杰一脚致其五级残疾。
审判长：被告人对上述证据有何意见？
马敏咬着嘴唇不说话。
审判长：辩护人对上述证据有何意见？
陈歌没有说话。
审判长：公诉人请继续举证。
公诉人：请法庭允许被害者石杰到场。
审判长：请法警带石杰到庭。
审判长：请书记员核对身份。
书记员：审判长、审判员，证人身份属实。
审判长：请公诉人发问。
公诉人：石杰，你是否在十四日上午因马敏和学生恋爱一事与其协商，马敏却恼羞成怒殴打你对你构成严重伤害。
石杰：是！
审判长：辩护人是否需要向证人发问？
陈歌：石杰，你说你是与马敏协商期间被马敏踢了一脚使你残废是吗？
石杰听到陈歌说的残废两个字，咬牙说：是！
陈歌：但是在你发出惨叫有人冲进办公室时却发现你衣着凌乱，这是为什么？
石杰说不出来，公诉人的辩护律师站起来：法官大人，我抗议。对方律师没有权利问我方证人案件之外的任何事情。
陈歌：如果你认为这是和案件无关的事情，请法官大人允许我播放一段录音给大家听。
审判长：允许。
录音内容：“主任，我不知道您是什么意思。”
“你自己看看吧！”
“主任，这些照片你哪儿来的？”
“现在全校都闹得沸沸扬扬，这几张照片网上传得到处都是，你居然还问我是怎么来的。”
“主任，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法庭只有录音对话的声音在回荡，每多说一句话，石杰的脸色就阴狠一分。
“小敏，刚才老哥也和你说了，其实从你刚来学校的第一天起我就一直在关注你，一直把你当妹妹一样，老哥一直很喜欢你你知道吗？”
“主任，我要回去好好想一下这件事，没有其他事情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一阵拉拉扯扯的声音。
“主任你放手，主任你放开我！”
“不用考虑了小敏，我是真的喜欢你，小敏，你就给我吧，你给我，这件事我一定给你办得妥妥的！啊！！！”
录音戛然而止。
陈歌看向石杰：现在我可以问你，为什么有人冲进去的时候看到你衣衫不整了吗？
陈歌看向法官：法官大人，根据根据我国刑法第二十条规定，为使国家、公共利益、本人或者他人的人身、财产和其他权利免受正在进行中的不法侵害，而采取的制止不法侵害的行为，对不法侵害人造成损害的，属于正当防卫，不负刑事责任。现在我方提供的证据表明，对方的所谓受害者当时正在对被告实施犯罪行为，被告属于正当防卫。
公诉人的辩护律师：法官大人，我抗议。对方辩护律师提供的证据太过模糊，不能证明任何结论。现在我要问被告，这段录音是否真实。
马敏点头：真实。
辩护律师：那受害者是否对你实施强奸。
马敏：是。
辩护律师：那他的行为进行到了哪一步。
马敏不说话了。
陈歌：法官大人，我抗议，对方辩护律师的问题已经超出正常询问范围。
辩护律师：法官大人，我要说的是，我国刑法第二十条规定制止不法侵害的行为，对不法侵害人造成损害的，才属于正当防卫，不负刑事责任。现在我方受害者当时并没有对被告造成客观事实上的不法侵害，听录音大家可以想想，最多只是进行到脱去衣物的阶段，完全没有达到构成强奸的地步。
庭审现场一度僵持。
陈歌沉默片刻看着对方律师口若悬河，直到他停下，得意地看着陈歌，手里隐晦地竖起一根小指。
马敏的眼光黯淡无光就像生无可恋。
陈歌徐徐开口：共和国刑法第二百三十六条，以暴力、胁迫或者其他手段强奸妇女的，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
对面辩护律师依旧一脸得意，就算他说出这条法律又有什么用，石杰的行为充其量只是小小的猥亵。
陈歌的语速越来越快：刑法第二百三十四条规定，故意非法损害他人身体的行为为故意伤害罪。第384条之规定，故意伤害他人身体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致人重伤的，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致人死亡或者以特别残忍手段致人重伤造成严重残疾的，处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无期徒刑或者死刑。对故意伤害他人身体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对故意伤害他人致人重伤的，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这里所说的“重伤”，依照刑法第九十六条的规定，是指有下列情形之一的：（1）使人肢体残废或者毁人容貌的；（2）使人丧失听觉、视觉或者其他器官机能的；（3）其他对于人身健康有重大伤害的。其中“其他对于人身健康有重大伤害的”，主要是指上述几种重伤之外的在受伤当时危及生命或者在损伤过程中能够引起威胁生命的并发症，以及其他严重影响人体健康的损伤，主要包括颅脑损伤、颈部损伤、胸部损伤、腹部损伤、骨盆部损伤、脊柱和脊髓损伤以及烧伤、烫伤、冻伤、电击损伤、物理、化学或者生物等致伤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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