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炔在竹薛说完话的时候原本还想着那么晚了就不用麻烦了,反正少吃一顿又不会怎么样,可是竹薛却根本没有给他拒绝的机会。因为她一直记着莫闻走之前的交待。那就是夜炔醒过来因为消耗过大,除了身体虚弱的之外也肯定会很饿的,所以竹薛在之前就想好了。等夜炔醒过来之后她一定会给他做点儿东西补补。
而且因为知道夜炔可能会半夜的时候醒过来,所以她在莫闻走之后就将食材准备好了,现在去厨房也就是将东西熟练地烹制就行了。
竹薛没有太多的爱好,但是做菜却是她少有的爱好当中的一种。特别是听到竹韧和洛雪她们都赞扬她的厨艺的时候,她的心里更是充满了浓浓的满足感。
而且之前她去莫闻那儿学医。因为资质不是很高,刚开始莫闻也是对她十分严格和苛刻的,她也从来没有想过以前看着总是十分和善的莫闻在教她医道的时候总是皱着眉冷着脸,直到某一天。莫闻和莫问都吃到了她做的菜之后,对她的脸色都好了起来。
这之后她几乎天天给那两个老人做饭,相处的时间长了。她就知道那两个人们眼中敬畏的神医和鬼医其实也就是两个普通的老人罢了。
夜炔看着匆匆出了木屋的竹薛,也是一愣。随即心里突然间觉得温暖,突然有一个人这么关心自己,大半夜了还为自己做饭,这种感觉还真是不错,虽然他也知道竹薛这样做有很大一部分的原因是因为他为竹韧挡了这一次痛苦。
尝试过那种痛苦之后,夜炔就是到,若是让竹韧自己来抗的话,竹韧是绝对不可能扛过去的,不是说竹韧的意志力不够强,而是竹韧现在太过虚弱了,她的身体没办法给她扛过去的机会。
但是即使知道竹薛这样做是有原因的,夜炔还是依旧感觉到温暖,不为别的,至少竹薛感激他很真诚。
想到这儿夜炔将头转向另一张床上,那张床上的人儿依旧是苍白着脸,但是脸上的痛苦却是少了许多了,她就那样安静的躺在床上,面容平和,这样的她是夜炔从来没有见过的。
“呵呵”夜炔突然低笑了两声,带着些许嘲讽,说他从来没有见过竹韧这样,其实他见竹韧也不过几面罢了。
看到竹韧的脸,他却总是能够想象出竹韧脸上带着生动的表情的样子,但是大多时候还是那副冷冷冰冰的模样,似乎让人难以接近。
或许其实不该说能够想象出竹韧脸上的表情,而是他能够回忆起,曾经的那张脸上,那一颦一笑,到底是他的错?还是她的错?
夜炔闭上眼眸,不再去看竹韧那张没有什么血色的脸,感受着屋子里两个人的呼吸声此起彼伏,莫名的觉得安然。
过了一会儿,门外传来了轻轻的脚步声,夜炔警惕地睁开眼,却在见到进来的人的时候,微微勾唇,放下心来。
竹薛将饭菜先放在了一旁的一张小凳子上,在夜炔不解的目光中将那张小桌子抬到了夜炔的床面前,夜炔见她如此也是了然一笑,竹薛的细心和善良总是能够轻易地获得被人的好感。
等到竹薛将菜端上桌,然后打开了盖着饭菜的盖子,夜炔在看到那些菜闻到那股菜香味的时候也是忍不住看向竹薛,眼中充斥着不可置信。
其实菜很简单,而且也很清单,就是简单的一个炒白菜和一个胡萝卜炒肉还有一个蒸南瓜,但是夜炔却是在闻到那香味的时候只觉得食欲大振,以往只觉得吃饭只是为了维持身体的能量,即使饿到不行也没有说过像现在这般有食欲。
竹薛在看到夜炔惊讶的眼神的时候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了,对于她的厨艺,她还是很有自信的。
竹薛微微一笑,然后将最后一个乘汤的盅的盖打开,一股清香扑鼻的味道就散发出来,夜炔往里面一看,忍不住说到,“这是人参?”
夜炔实在是太惊讶了,不是因为看到了人参,而是因为竹薛用了人参但是人参的味道却不再像以前他喝的人参汤那般带着浓浓的药味,现在他闻着这味道,虽然还是人参的味道,但是却让人感觉到的是清香甘甜,她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竹薛笑着点点头,“对啊,这里面煮的就是人参,而且这其余三个菜里面都加了一些其他的药材,师傅说你这一次替竹韧承受痛苦,虽然看似你只是承受精神上的折磨,但是却同样是消耗了你大量的精力和血气,比起直接的刀上什么的,有时候精神上的伤害才是更让人痛苦的。所以我给你准备的菜都是很补的药膳,但是你自己却是吃不出来药味的。”
夜炔再次惊讶地看着竹薛,其他三个菜里面竟然也加了药材的?可是他竟然真的一点儿药味都没有闻到,夜炔看着脸上带着笑容的竹薛,忍不住叹到,“娘娘真是有福之人。”
竹薛知道夜炔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她勾唇一笑,一想起洛雪吃着她做的饭菜那副享受的样子,竹薛就会觉得很满足。每次洛雪吃完饭之后,都会用手摸摸自己的独自,然后带上了平时不会见到的那种小幽怨看着竹薛,“竹薛啊,我觉得在这样吃下去,恐怕不久后我的那些衣服都会穿不上了吧!”
竹薛笑着说到,“快吃吧!不然一会儿就凉了。”竹薛催促着夜炔吃饭,山里夜间风大而且很冷,她做好饭过来的时候都是用盖子盖着的,平日里可不会这么讲究。
夜炔也是一笑,随即提起筷子开始吃饭,其实他刚才那句话的意思不仅仅只是说洛雪是有福之人是因为有一个那么会煮饭的竹薛在身边,有口福,还有另一种解释,虽然现在明面上还看不大出来,但是他有预感,最后的结果不会相差太远。
第一百一十四章 聊聊()
吃完饭休息了一会儿,夜炔也觉得自己的身体也恢复了一些力气,竹薛收拾了桌子出去了,他静静地坐着忍不住看着竹韧的脸庞之神,不过下一瞬又回过神来,叹口气,只觉得无奈。
夜炔从开着的门看了看屋外的夜色,再过两三个小时天也该亮了吧!他伸出手,使劲儿地握了握,感觉到了身体在慢慢恢复,他松了一口气,按照这个恢复速度,天亮之前应该就能够完全恢复了,到时候就离开吧!
这时候竹薛也从外面再次进来了,进来的时候还很小心地将门关上,嘴里嘟囔着,“这山里的夜晚真是冷。”
看着竹薛那样,夜炔忍不住一笑,这样和竹薛相处,真的觉得她就像是一个没有长大的孩子,而那人却像是历经沧桑的老人一般,总是冷冰冰的,至少在他面前她总是冷冰冰的,除了在面对主子的时候,她会忍不住微笑,虽然她从来没有说过喜欢,但是她的感情谁又不明白呢!
夜炔再次忍不住浑身僵硬,又想到她了,真是无奈啊!
夜炔又一次忍不住看向竹韧,其实竹韧和那人真的不一样的,那人的冷是绝情,但是竹韧却是外冷心热。在见到竹韧的那一刻开始,虽然司空苍凌将他调往其他地方执行任务,但是却也没有拦着他去调查竹韧,因为迟早要知道的不是么。
对自己的主子夜炔还是明白的,他会对任何人冷漠无情,但是对待自己的兄弟自己的家人,他总是为他们着想面面俱到,之所以将他调走是想要让他冷静一阵子吧!
“你怎么还不休息啊?”竹薛看着夜炔奇怪的问到。他不是很虚弱吗?莫闻说他应该会昏迷很久的才对,他会在半夜醒过来已经让她很惊讶了,“你还是快休息吧,你身子还虚着,师傅说你最好还是躺下休息一直到恢复为止。”
竹薛说着就朝夜炔走过去,眉头微微皱着,现在夜炔对她来说就是她的一个病人。他这样不太在乎自己的身体的做法让她不满。
夜炔看着竹薛严肃的样子。失笑说到,“我已经休息得够久了,现在也睡不着。就这样坐着靠在墙上也是一种休息不是。”
夜炔突然发现,再醒过来之后,笑似乎变成了一件很轻易就能完成的事情,好像曾经沉重地埋在心里的事情突然间被拿出去了。不知道有多久没有这样轻松过了。
竹薛闻言点点头,算是同意他的说法了。“你不想睡要不要我们聊聊天?”竹薛勾唇笑着说到,眼里带着微微闪烁的目光,她还是第一次带着目的性地找一个人攀谈,其实她心里也是没底。但是她真的太想知道真相了。
夜炔一眼就看清了竹薛眼中的小算计,忍不住再一次地勾唇一笑,也没有拆穿她。微笑着说到,“好啊。那我们就聊聊吧!”
竹薛忍住心里的小雀跃,将凳子搬到夜炔的床边,坐下,然后看向夜炔,许久两个人都没有说话,竹薛是因为心里有些紧张,想问的问题有些不好意思直接问出来,而夜炔是因为看着竹薛纠结的小脸只觉得好笑有趣。
“那个”终于竹薛还是在这种有些尴尬的气氛中开口,只是开口说了两个毫无意义的字后就再也说不下去了。
“什么?”夜炔好笑地反问,看着竹薛想问又不敢问的样子,只觉得心情愉悦。
竹薛扭扭捏捏了半天,然后才试着问到,“那个夜炔,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你想问什么?”夜炔反问到,其实从一开始夜炔就知道她想要问什么,而且恐怕不止是她,白日里在这间屋子呆过的所有人都想要知道那个答案,如果说之前他还觉得说出口有些艰难的话,那么将那痛苦的一幕经历过无数次之后,再说出来就不觉得有什么了。
之前之所以不肯说出口,并不是因为怕谁知道,而是他过不了自己那关,说不出口,因为只要一提起自己就会忍不住难过。其实他挺看不起自己的,就这样一个人,让他这些年过得那么痛苦,真不像个男人,其实对那人那么多的情绪纠葛,更多的是对那人的歉疚吧!
原本竹薛还有一丝犹豫的,可是一抬头却看见了夜炔眼中的一丝戏谑,顿时什么不好意思全都消失不见了,直接问到,“为什么?”她没有直接问出来,但是她知道夜炔知道她想要问什么。
可是夜炔并没有那么自觉地回答问题,而是轻笑了一声说到,“什么为什么?”
竹薛顿时火气,想着屋里还有一个还在昏迷着的病人,她忍住心中的怒火,转眼看了一眼苍白着脸的姐妹,然后再次看向夜炔的时候,眼里多了一丝复杂和感激,“为什么会主动答应替竹韧承受那种痛苦?”
夜炔一愣,没想到竹薛会那么直截了当的就问出来了,他还以为以竹薛的薄脸皮会在绕几个弯子再问呢!
夜炔再次勾唇笑到,“傍晚的时候我不是说了吗,我是在为了给主子分忧,苍王爷是我的主子,娘娘是王爷的侧妃,自然也就是我的主子,我这样为了主子分忧难道不对么?”
竹薛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这种理由别说小姐了,就算是我也不可能相信你的这种说辞,除了苍王爷,你还会听谁的吩咐,王妃也是王爷的人,怎么就不见你替王妃分忧过。”
“竹薛,你家小姐和王妃可不一样。”夜炔已有所指地说到,只是他这话说出来,竹薛就理解有误了。
竹薛一听这话立马怒瞪夜炔,“哼,我原以为你是小姐说的那种人,没想到我竟然看错了,你就和那些人一般,趋炎附势。我家小姐就算是侧妃。但是却比那什么王妃强多了,王爷他不喜欢我家小姐是他的损失。”
夜炔一见竹薛这样就知道她是理解错了,他无奈一笑朝着正生气的竹薛说到,“竹薛,你想哪儿去了,我之所以会主动帮娘娘不就是因为我认可她,不替王妃做事就是因为她没有得到我的认可啊!”
夜炔一解释。顿时竹薛的脸上就出现了尴尬之色。知道自己理解错了,还对着夜炔使脸色,竹薛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那个,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对你发火的。”
“没事儿,我知道你护主心切。”
竹薛听着夜炔戏谑的话。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了,本来她就脸皮薄。最受不得的就是别人的打趣,不过竹薛突然回过神来,她的问题似乎被夜炔带偏了,这样想着。竹薛连忙将话题引回去,“你还没有告诉我原因呢?”
夜炔再次开玩笑地说到,“好吧。其实我之所以会主动出来替竹韧承受那份痛苦,是因为我知道我中毒了。想要让鬼医替我解毒。”
竹薛白了他一眼,“你得了吧,知道你自己中毒的时候你那惊讶的样子绝对不是作假的,这一点儿我还是能够分辨的。”
夜炔笑笑没说话,他也只是开玩笑罢了,也不会有被拆穿的尴尬。
竹薛突然收起笑容,认真地看着夜炔,“到底为什么?”
夜炔无奈,“你就那么想知道吗?”
竹薛点点头,她当然想知道,竹韧对她来说,这个世界上除了洛雪,没有一个人能比得上竹韧在她心里的重要。
夜炔也收起了玩笑的表情,转头看向竹韧,眼神复杂,但是竹薛却在他露出那样的表情的时候惊讶不已,因为她竟然在夜炔的眼中看到了怀念,但是竹薛却有一种感觉,那就是夜炔这样的眼神并不是对竹韧的,那种感觉更像是在透过竹韧在看另一个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会儿夜炔的声音响起,不像是在回答问题,更像是在说一个故事,“很小的时候我就没有家,我的记忆里的事情几乎都是和王爷有关的,从我懂事开始,保护王爷的安全就成了我唯一的任务。王爷那么多的属下,我很庆幸,只有我是从小就呆在王爷身边的。”
夜炔说着,见竹薛听得很认真,便继续说到,“我很感谢王爷,我还很小的时候,王爷还只是个皇子,当时其实我是被卖到宫里当太监的。”夜炔说着自己都忍不住一笑,而竹薛听到这话更是惊讶地瞪大了眼。
“那时候我还很小,根本就什么都不懂,被带到宫里也不知道接下来会经历什么,当时只想着只要有饭吃就好了。王爷大我一些,从小就呆在宫里,即使年龄小,但是也知道我被带进宫里会被怎么样。我第一次见到王爷就是被人带去准备将我变成一个小太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