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明显年纪偏大一些。
李镶对盛宴和那个比自己还小几岁的谢离很有兴趣,亲自叫到了御案前问话。
而被刻意忽略的上官策很乖乖地站在秦绾案前听训。
“我这不是怕万一考不上丢脸才不说的么。”少年的脸已经快能往下滴苦胆汁了。
“考不上就可以当没发生过?没考上的卷子也要登记的好吗!”秦绾瞪他。
上官是南楚国姓,又不是动画的李姓那么常见,那个考官看见“上官策”这个名字敢不报上来?
上官策干笑了两声,抬头看天。
今天是十五,御花园上空的月亮大而圆,月光明媚,映衬着装饰在树枝灌木上的彩绸和彩灯,很有些喜气洋洋的氛围。
不远处,几个新科进士小心翼翼地互相推推搡搡,窃窃私语,还不时地往这边瞟过来。
秦绾瞄了一眼,隐约觉得有些脸熟,但也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这几位,微一沉思,和李暄打了个招呼,拿着一杯酒起身,又拉了一把上官策,直接朝那边走过去。
“参见摄政王妃。”几个进士都吓了一跳,赶紧端端正正地站好行礼。
“本妃是不是见过你们。”秦绾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几人互相看看,都是一脸的尴尬,甚至有一个脸红直到了脖子根。
“真见过?”秦绾挑眉。
“快五年前我等科举落榜,在襄河泛舟散心,曾与王爷王妃有过一面之缘,还得以聆听王妃一曲。”一个年级最长的进士很不好意思地开口道,“我等当年狂妄无知,幸得王爷王妃教诲,回家闭门静心苦读,放弃了上届恩科,这一次有三人取中。”
秦绾想了想,从脑中翻出遥远的回忆好吧,那是她第一次知道有人能把琴弹得比魔音门的音杀术还恐怖,也是与李暄开始互相了解的起点,倒还有些印象。
“知耻而上进,不错。”隔了一会儿,秦绾才欣慰地点点头。
记得当初李暄好像是随意斥责了一番,没想到骂出了几个进士来,倒是没白浪费口水!
“阿策你还年轻,多跟同年们学学吧,以后都是同僚了。”秦绾拍拍上官策的肩膀,转身走了。
那几个进士楞了一下,顿时大喜过望。
若是别的南楚皇族,他们还要考虑一下是不是需要避嫌以免惹了陛下的忌讳,不过这一位就没关系了。摄政王妃的亲表弟嘛,没见临安王还掌控这楚地的大半政权吗?
王妃对于自己的这位亲舅舅和表弟还是很信任的。
“师叔祖!”秦绾没转几步,就见谢离溜了过来。
“怎么,陛下放人了?”秦绾笑道。
“毕竟有那么多进士呢。”谢离一耸肩,又有些疑惑道,“不过,陛下说,想封我做侍读。那个侍读是什么官?陪皇帝读书吗?”
“算是吧。”秦绾有些意外,顿了顿才答道。
“啊?那不要吧。”谢离苦着脸道,“每天陪小皇帝读书多无聊啊,我想跟着师叔祖办差的。”
“侍读是天子近臣,新科进士求都求不来的升官坦途。”秦绾凉凉地道。
“谁要我让给他好了。”谢离左右看看,把秦绾往树后阴影处拉了拉,讨好地笑道,“师叔祖,你就帮帮忙吧,师父都说我不是静下来读书的料了。”
“君无戏言。”秦绾怜悯地看着他。
“师叔祖。”谢离想了想,一脸认真地道,“我现在要是跑路,还来得及吗?”
秦绾“噗哧”一声笑了出来,见他确实被吓到了,这才道:“放心吧,侍读这个不算正式职位,一般都是兼任的。何况陛下也没空每天上学堂读书,你只要隔几日进宫一趟,陪他随便聊聊天就行。”
“哦。”谢离恍然大悟。原来是小孩子太寂寞了,所以想找个人陪着说说话啊。
不过,他是全然忘了皇帝虽然还很年轻,但实际上他比皇帝还小两岁这个事实。
“不用担心,本妃是你师叔祖么,肯定替你打算好。”秦绾唇边勾起一抹笑意。
“多谢师叔祖。”谢离这才心满意足地走了。
“你替他打算好什么了?”李暄走到她身后,和她一起看着少年的背影消失在灯火中。
“你觉得,龚岚之后,京城令这个位置谁来担当?”秦绾忽然问道。
“原本,我属意上官策。”李暄迟疑了一下才道。
“他不合适。”秦绾摇了摇头道,“性子太天真,何况他是舅舅唯一的嫡子,将来要继承王位的,京城令再特殊,可归根结底也只是个四品官罢了。”
“嗯。”李暄赞同地应了一声,微一迟疑,又道,“所以,你竟然看上了谢离?”
“不行吗?”秦绾反问。
“这可比龚岚还特殊。”李暄笑得无奈。
龚岚虽然不是正统科举出身,可他是官宦世家,可以恩荫出仕的,可谢离最大的问题是,东华从来没有出过一个才十三岁的官员,还一来就是四品!
“龚岚说想去三国盛会凑热闹,等回来后我跟他说调他去户部的事。”秦绾淡淡地道。
“他同意?”李暄迟疑了一下。
“他敢不同意。”秦绾挑眉。
李暄打了个寒战,不想去细究要是龚岚真不同意,自家王妃是会让他坐穿牢底,还是天涯海角追追捕?又或者,先追捕,再坐穿牢底!
“摄政王,王妃,怎么在这儿躲清静呢?”就在这时,夏泽宇带着完美的笑容走过来。
然而,在秦绾眼中,这人脸上明明写着四个大字:来者不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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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子教学结束,终于可以不用陪女儿一起上幼儿园了,不过最近家里只有我一个人在,都出差了。简直暴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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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恐吓()
“七皇子,东华住着还习惯吗?”秦绾微笑着问了一句。
“尚可。”夏泽宇被抢了话头,脸色稍稍僵了僵,又笑道,“就是东华的菜式口味比起西秦略微清淡了些,有些吃不惯。”
“殿下怎么不早说呢?”秦绾立即回头吩咐道,“到御厨房找个会做西秦菜的御厨给殿下送过去。”
“是。”跟在李暄后头的莫问面无表情地应了一句。
“东华的待客之道极好。”夏泽宇假笑。
“好说好说。”秦绾笑眯眯柔声细语,“不知道九公主有什么需要的吗?”
“不必了。”夏泽宇谢绝道,“再过几日九妹便要入宫了,想必宫中不会缺了她的用度。”
“那是自然。”秦绾点头道,“九公主身份高贵,美貌过人,自然能得陛下欢心。”
“”夏泽宇硬是憋回去一口血。
一般来说,夸赞一个女子起码也要带一句温良贤淑之类的吧?于是在摄政王妃眼里,西秦的公主就只剩下了身份和容貌值得一提么!
李暄负着双手,看着两只笑面狐狸一言一语地交锋,暗自摇头。
这种虚与委蛇的功夫他还真学不来,也不知道秦绾是怎么练出来的。或许真是性格天生?
远远的,江辙捧着就被自斟自饮,周围被他身上自带的清冷寒气隔出一丈方圆的真空地带,他却把整个琼林宴的人都看得清清楚楚。
李暄和秦绾,他们确实大不一样,但却刚好互补,也是另一种意义上的般配。
“相爷。”终于有个不怕死的溜过来,毫不客气地在江辙身边一坐。
“别偷懒。”江辙淡淡地道。
“别啊,我就喘口气,只有您这儿清静。”陆臻笑嘻嘻地举起酒壶给他斟酒。
他是江辙的学生,整个琼林宴上,除了摄政王夫妇,怕也只有他敢坐江辙旁边的位置了。
就在殿试之前,陆臻刚刚被封了兵部左侍郎,他做了三年的监军,熟悉东华军队,回京后进入兵部也是理所当然的事。然而,兵部在祁展天一案后也大伤元气,顶多就是比户部稍好一些,这时候调来一个陆臻,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等陆臻在侍郎位上磨练个两三年的,那位当幌子的尚书大人就可以“高升”了。
“看出什么了没。”江辙问了一句。
“长大了吧。”陆臻想了想,一脸不在意地吐出四个字。
“是啊,该长大了。”江辙悠悠地道。
皇帝今年也有十五了,等大婚之后,就有了亲政的权力。就算当年他确实没有野心,可三年的皇帝做下来,谁能真的没有一丝改变呢?大权在握,江山踩在脚下的滋味,总会想要尝试一下的。
“前几天,我听柳大哥说,陛下想立唐家的幼女为皇后。”陆臻压低了声音道。
他和柳湘君的婚事将近,陆熔又不在京城,陆烟毕竟是女子还是寡妇,陆臻不得不自己经常上柳家的门,一来二去,和柳家长子、唐紫嫣的夫君柳子君也熟络起来,偶尔也会约着出去喝两杯。
“唐大学士不会同意。”江辙微微摇头。
唐家在东华文坛的地位等同于南楚的傅家,树大招风,唐大学士又是最懂得低调做人的,就看唐家的媳妇无一出身高门,唐家女儿也无一嫁入侯门就知道。而傅家如果不是为了在东华站稳脚跟,也不会给傅嫣容选择凌家这么招风的人家联姻。
皇后,这个位置太敏感了,简直是给家族招祸。
“要是直接下旨呢?”陆臻问道。
“想必第二天就会有唐家小姐命硬克夫之类的流言传出来了。”江辙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
不想嫁,那还不容易么?以唐家的能力,表面上寻个替身送女儿出家,暗地里远远寻个好人家嫁了算什么难事。
普通人家的姑娘出嫁,就算夫家娘家只隔着一条街,一年到头见不上面也是难免,远嫁其实没多大区别。
陆臻叹了口气。区别终究还是有一点的,还是别害人家姑娘了吧。
“总会有一个的,你管那么多做什么。”江辙哂笑。
皇后么,不管怎么样总要有人做的,而且家世不能差,何况,愿意的人家其实更多,尤其是这几年来更大不如前的勋贵。
陆臻一耸肩,端起酒杯,几步凑到了秦绾跟前去,脸上又挂上了无辜纯良的笑容:“姐姐,姐夫。”
“这位是?”夏泽宇好奇地问道。这称呼有点怪啊。
“这是兵部侍郎陆臻。”李暄答道。
“原来是陆大人,久仰大名。”夏泽宇一拱手。
“殿下好说。”陆臻很自来熟地靠近过去,笑眯眯地道,“听说殿下现在住在前太子府?那可是个好地方,特别凉爽,夏天都不用冰!”
“是吗?”见他一脸认真的模样,夏泽宇有些嘀咕了。这种事没必要胡说八道吧?可特别凉爽?这真没感觉到。
“当然啦。前太子天天见鬼,能不凉爽嘛?”陆臻抬了抬下巴,理所当然道。
“什、什么?见鬼?”夏泽宇睁大了眼睛。不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吧?
“是啊,就是那位聪明绝顶举世无双的欧阳慧姑娘嘛,全京城的人都知道!”陆臻道。
“”夏泽宇只觉得炎炎夏夜猛地打了个寒颤。
“哎,不过你们西秦人和欧阳姑娘没关系,她大概不会出来吧。”陆臻叹了口气,脸上露出遗憾的神色来。
“当、当然。”夏泽宇抽了抽嘴角,一声干笑,随即又试探道,“陆大人说,全京城都知道?”
“是啊,怎么,七皇子不知道?”陆臻诧异地反问,“听说,当年废太子被鬼迷了,还在金殿上打了西秦镇南王世子一巴掌呢。”
“世子并未说起。”夏泽宇抹了把额头的冷汗。
好吧,这么丢脸的事,料来夏泽天肯定不会说出来的。不过,既然全京城的人都知道,这般沸沸扬扬的,至少不会是眼前的人瞎编的,那样的话也太容易拆穿了。
“七皇子您流了不少汗啊,要不要叫人添个冰盆?”陆臻问道。
“不不、不用了。”夏泽宇吸了口气,赶紧道,“不过,皇妹素来温顺胆小,这个、这个闹鬼一说,可千万莫要传到她耳朵里去。”
“那是自然。”陆臻立即答应,但顿了顿,又迟疑道,“可是听说芙蓉阁是欧阳姑娘的旧居啊”
“”夏泽宇张了张嘴,脸色已经黑透了,但莫名地又有一丝恐惧。
怪不得,当日秦绾特地给九妹收拾了芙蓉阁做住处,还着重说明那是“最好的”。是不是当年的事,被秦绾知道了?她是欧阳慧的师妹,若是把私仇放在公事前面
想着,他下意识去看秦绾,却发现摄政王夫妇早趁着他和陆臻交谈的空档走远了。
“这么吓他,不会吓出毛病来吗?”李暄轻声问道。
“一个大男人,不至于吧?”秦绾想了想道,“不过,当年的面具倒还留着,改天叫人戴上去前太子府逛逛?”
“童颜武功不弱,秦姝未必能瞒过他的耳目。”李暄提醒道。
“让慕容去,他轻功好。”秦绾不以为然道,“横竖他也穿了十几年的女装,应该不介意再穿一次。”
“要是他介意呢?”李暄苦笑。
“南宫廉都穿女装扮过女鬼。”秦绾一脸的无辜。
李暄干咳了两声,默默在心里给慕容流雪点了根蜡。
“被这么一吓,夏泽宇多半是要捎信回去给夏泽苍的。”秦绾咬牙道,“我倒要看看,那件事到底和西秦有多少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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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闹剧()
琼林宴后,紧接着,京城就办了好几场喜事。
凌子霄迎娶傅嫣容,这是早就定好的日子。言凤卿尚安阳公主,在秦绾的催促下,内务府办理得飞快。叶随风迎娶李悦,这桩婚事双方都办得低调,倒也迅速。
另外,就是驸马……不,前驸马安文骥娶梅氏女为续弦。
幸好沈醉疏和陆臻的婚事都放在了明年开春,要不然京城更乱。
凌子霄那边,李暄放了他半个月婚假,禁军暂时由君琅管着。不得不说,三年下来,凌子霄终于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