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让人给你安排客房沐浴更衣,晚上摆宴给你接风洗尘,顺带庆功!”夏泽苍爽朗地笑道。
田中禾一死,顺宁群龙无首,指日可下,刚刚还困扰得一筹莫展的难题居然就这么迎刃而解了,这会儿他的心情简直不能更好。
唐少陵,果然还是西秦的唐少陵。
“庆功宴免了,本公子不爱凑热闹,晚上来喝几杯就是。”唐少陵说着,停顿了一下,又斜睨了夏泽天一眼,嫌弃道,“就我跟你,闲杂人等看着心烦。”
“……”夏泽苍看看脸黑如锅底的“闲杂人等”一眼,忍着笑道,“好,许久没有跟你喝酒了,今晚不醉无归。”
唐少陵挥挥手,跟着侍卫往后堂去了。
他一走,夏泽苍立刻严肃了脸色:“泽天!”
“明白!两日之内,必破顺宁!”不用他多说,夏泽天一拱手,几乎是用跑的冲了出去。
田中禾的人头上血迹未干,说明死亡时间还不久,不趁着现在顺宁最混乱的时候攻城,难道还要等他们稳定了军心,重新布防吗?崇州城。
西秦的探子倒是没有出错,冷卓然确实是身受重伤。
那一日,冷卓然截杀白鼎的军队,两人斗智斗勇,结果谁也没占到太大的便宜,南楚军被打散,可白鼎带着一支残军不知所踪。东华赢了战事,可冷卓然被白鼎一箭射中胸口,距离心脏就偏了半寸,要不是苏青崖在崇州,差点就救不回来。当然,若不是秦绾半途就遇见了大军,用内力替冷卓然稳住了一口气,他能不能支撑着等苏青崖来救还是个未知数。
主将重伤,大军也只能先在崇州城外先驻扎下来。毕竟白鼎在崇州经营多年,冲击太守府的民乱也没有平息,理事的杨泽威和莫长风也不敢让重伤的冷卓然和尊贵的摄政王妃贸然进城,而是派了军队先行清除南楚余党,稳定百姓情绪。想挥兵北上,崇州就是大后方,决不能出乱子。
幸好,第二天黄昏,李暄的援军到达崇州,合兵一处。摄政王驾临,崇州也算是有个名正言顺的主事之人,不至于起内讧。
虽然之前见过了一面,但也来去匆匆,再见到李暄,秦绾也不自觉整个人都放松下来。
“有为难的事?”进入暂住的王帐,挥退了侍卫,只留下莫问和执剑守在门外,李暄这才问道。
“黑了。”秦绾缺摸了摸他的脸,一声轻笑。
“一路走水路,大约是江风吹的。”李暄道。
“也瘦了。”秦绾接道。
“你也是……不过看起来精神不错。”李暄捧着她的脸,低头亲了亲她的眉心。
秦绾叹了口气,这才露出一丝愁绪来:“阿宁还没回来,我怕他出事。”
李暄已经听说了崇州陷落的经过,闻言微一沉吟,安慰道:“俘虏的南楚士卒不是都说,并未抓到放火之人吗?那就表示他没事。”
“也不知道伤得重不重,顾家是独子,万一有个什么差错,我可不好交代。”秦绾苦着脸道。
“没事的。”李暄无奈地笑,她哪是怕不好交代,战场无眼,摄政王妃需要跟人交代什么?明明就是自己担心。
“我要进城。”秦绾道。
“明天吧。现在城里太乱。”李暄皱了皱眉。
别说民乱未平,就是街头巷口,依旧有一部分死忠于白鼎的将士占据民房死战不降,崇州之战远不是打破城门就算完结的。
秦绾又叹了口气。
“我派暗卫进城去找。”李暄说道。
“嗯。”秦绾点头。
“还有心事?”李暄疑惑地看着她。
“只是知道了一些真相,反而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秦绾拉他坐在身边,整个人靠过去赖在他身上还蹭了蹭。
“你说,我听。”李暄一手搂着他,一手抚摸着她柔软的发丝,轻声说道。
秦绾舒舒服服地躺在温暖的怀抱里,板着手指一件件细数着从离开京城后发生的桩桩件件大事小事,除了轮回蛊之外,事无巨细。
上次在临安的见面太过匆忙,这会儿才有空好好补上。
李暄的脸色变来变去,万分精彩,但最终定格在无奈上。
他的王妃实在是胆子也太大了点,可是……还是很喜欢,自己也真是没救了!
“差不多,北面这两天也该有消息来了。”秦绾最后道。
“放心吧,会赢的。”李暄俯身把人抱起来,往床上一放,声音很低沉,“好好睡一觉,我在。”
“嗯……”
题外话
其实没写完,但时间来不及了……oo
第五十章 痴心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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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渐渐低沉。
不远处的崇州城内依旧灯火辉煌,大大小小的街巷内不住响起喊杀声,大部分的百姓都躲藏在自己家中,紧闭门扉,但也有一些有血性的青壮拿起锄头铁铲之类的武器,帮助南楚的残军抗敌。而更多的则是默默将受伤落单的南楚士兵藏起来的人。
莫长风是文人,崇州城内的镇压是由杨泽威临阵指挥的,遇见这种情况也是头大如斗。从未见过一座城市的百姓如此抗拒新主,又不能来个屠杀杀鸡儆猴!
而城外的大营内却是一片安宁。
秦绾这段时间也许真是太累了,从南疆到南楚,几经波折,还参与了几次战争,一直是紧绷着精神,如今李暄的气息就在身边,这才让她安下心来,陷入沉睡。
李暄坐在床沿,看着心爱女子的睡颜,许久才起身,将桌上的烛火微微挑亮了些,开始浏览快马从京城送过来的重要奏折。
虽然大部分政事都由江辙处理了,可毕竟还有一部分是必须由摄政王亲自批阅的,也有一些虽然已批复,但却需要李暄过一下目的,零零碎碎加起来也有不少。
忽然间,帘帐无风自动,一道黑影幽灵似的飘进来。
李暄头也不抬,只是伸出一根手指在嘴唇边一竖。
一身黑衣的秦诀冷着一张脸,把手里的竹筒往桌上一放,又无声无息地退了出去。
李暄看完一本奏折放在一边,揉了揉酸涩的眼睛,这才拿起竹筒,揭开封泥,抽出一张薄绢来。
上面的字不多,寥寥几行,但表达的意思若是让杨泽威之流见到,只怕比一个惊雷还沉重!
顺宁郡守将田中禾遇刺身亡,西秦大军占据顺宁,即日南下。
“这个时间……真是。”李暄忍不住低低地苦笑了一声,又看看床上沉睡的妻子,摇摇头。
原本是想让她多睡一会儿的,这才三个时辰呢。只可惜,时机不等人。
“王爷,王妃。”就在他纠结着是不是要叫醒秦绾的时候,帐外传来一声低喊。
李暄挑了挑眉,还没开口,秦绾已经迷迷糊糊地坐起来了,因为初醒的关系,声音带了一丝沙哑:“什么时候了?”
“才刚过子时。”李暄叹了口气,又提高了声音道,“进来。”
秦绾起身整理了一下有些褶皱的衣裳——李暄怕吵醒她,也没敢给她宽衣解带,这会儿收拾起来倒也方便。
莫问走进来,脸上微微带了一丝喜色:“王爷,王妃,刚刚暗卫来报,找到顾将军了。”
“阿宁,他还好吗?”秦绾精神一振,剩下的一点瞌睡也清醒了。
“王妃放心,顾将军只是皮外伤,养养就能好。”莫问先安了她的心,又道,“只是,顾将军带了几个人回来,还有两个女子,说是王妃要的人……”
秦绾一挑眉。两个?她是让顾宁按照约定时间,趁着城内混乱去接走芳菲,可还有一个是谁,总不至于还让她带个丫头吧!
“这是刚刚传来的北方军报。”李暄先把手里的薄绢递了过去。
秦绾一目十行地看完,不觉笑了:“那个二货卡时间倒是越来越准了。”
“我倒是挺佩服唐少陵的。”李暄看着她,有些苦笑道,“至少,是我站在他的位置上的话,心中一定会有迷惘,可他……”
“因为他从来没有利用过朋友,也没有出卖西秦的任何情报。他帮我,就是使用了自己的力量,帮得也坦坦荡荡。”秦绾笑道。
“所以,你这不是挺理解他的么。”李暄也笑了,“人在的时候,就不能对他好点儿?”
“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秦绾很无辜地道,“有些人是不能宠的。”
说笑间,她已经利索地打理好睡乱的头发,又抓着李暄的衣襟把人拽过来,笑眯眯地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施施然出去了。
莫问低垂了目光,面无表情,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去吧。”李暄一声嗤笑,挥挥手。
“是,属下告退。”莫问松了口气,行了礼,赶紧退了出去。
“人呢?”秦绾果然在外面等着他。
“属下暂时将人安置在了前军,苏神医也在。”莫问答道。毕竟回来的不止是顾宁,还有来历不明之人,自然是不能直接带进中军来的。
“知道了,执剑跟着就行。”秦绾点点头。
“是,王妃。”莫问答应一声,继续站在王帐门口站岗。
秦绾带着执剑匆匆穿过大营,问了一句巡逻的士卒,就得知了顾宁他们的所在,毫不客气地直接掀帘子进去。
“王妃。”顾宁立即从椅子上站起来。
“坐好!”正在给他处理伤口的苏青崖手一抖,小刀差点割到他的动脉,不由得黑了脸,一手抓着他的肩膀用力把人摁了回去。
“别折腾了。”秦绾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根本没看帐内其他人,又转头问道,“他的伤怎么样?”
“还好,虽然箭透体而过,但运气好,没伤到重要的脏器,就是失血过多,加上治疗不及时,有些感染了。”苏青崖一声冷哼。
“那你这是干什么?”秦绾诧异地指指他握着的三寸小刀。
“庸医误人。”苏青崖面不改色道,“我要重新割开他的伤口,把里面的脓血和腐肉都割掉,然后重新缝合。”
“……”秦绾抽了抽嘴角,一脸沉重地拍拍顾宁的肩膀,给了他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随即很干脆地走得远远的,眼不见为净。
刮骨疗毒这类事,曾经苏青崖在欧阳慧身上也干过一次,要说疼,虽然是真的疼,但也不是太难忍,可她当时是昏迷的,醒过来时伤口早已包扎妥当,只是事后听雕羽说的。然而,神志清醒的情况下,看着有人拿刀子割自己的肉……这种滋味真是妙不可言……
“参见王妃。”其他人这才上前行礼。
秦绾看过去,很好,额头包了一圈纱布的西门远山,还穿着粗使丫头服饰的吴霞,还有个一身带血的囚服、伤痕累累的少年,估计就是从大牢里救出来那位。
“属下已经将方氏交给荆蓝了。”顾宁说道,“是……吴姑娘救了我。”
秦绾一挑眉,瞬间就了解了经过。怪不得满城搜捕的南楚军都没找到身负箭伤的顾宁,想必没人敢去搜白鼎的元帅府,典型的灯下黑,也算顾宁又急智。而城门一破,城内混乱,顾宁就能以最快的速度带走方氏。正好元帅府里还有个吴霞,若是撞见了,至少也不会见死不救。只是……她隐晦地看了看吴霞的表情,眼神就有些不愉快了。
患难与共过,这个年纪的女子春心萌动也是难免,可吴霞上次不是还喜欢西门远山的吗?这会儿偷瞄顾宁的眼神又是什么鬼。
“顾少侠言重了,大家都是旧识,有危险自当互相救助。”吴霞微笑着说道。
若是秦绾以前没见过她,八成还真能当她是个温柔娴静的大家闺秀了。
“无论如何,救命之恩……”顾宁连忙说道。
“毕竟是救命之恩,本妃也不能没有表示了。”秦绾淡淡地打断道,“等崇州安定,本妃定然派人前往天剑门致谢。”
顾宁微微怔了怔,正想开口说自己的私事不能麻烦王妃欠人情,却被苏青崖冷冰冰的一眼瞪了回去。随即一刀下去,剧痛让他打了个哆嗦,顿时说不出话来。
“王妃这话可是折煞我等了。”西门远山苦笑道,“要说救命之恩,在下和王儒贤弟两条命都是王妃救回来。”
“本妃救了你,你也在造成崇州内乱的事上帮了大忙,是攻陷崇州的有功之臣,无需再谢。”秦绾只看着吴霞说道,“吴姑娘救了我家阿宁,这个人情本妃当然是要还的。”
吴霞的脸色很难看,原本这是她和顾宁之间的情谊,可秦绾三言两句之间就把因果全接了过去,就仿佛是自家的孩子麻烦了别人,事后无论是道谢还是道歉都是家长出面,和孩子已经没什么关系了。
从前她是喜欢师兄,可自从上回在大牢里被关了十天后,师兄的态度让她实在心冷。她也是人,是会累的啊,所以,她不想喜欢师兄了。不过是感情问题,两情相悦的,这个女人横插一手是什么意思!
“原来,摄政王妃和顾少侠还有亲?”吴霞还是没忍住刺了一句。
这是嫌她多管闲事?秦绾勾了勾唇角,淡定道:“吴姑娘难道不知道,本妃与沈醉疏是……生死之交。”
言下之意,沈醉疏的侄儿自然就是她的侄儿。
顾宁脸颊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动了动嘴唇,最终还是把话憋了回去。
虽然也没错,可平白他就比朋友同僚都矮了一辈是几个意思?说到底,都怪自己那个不靠谱的老爹,随便认什么忘年交啊!
吴霞咬牙切齿,脸色扭曲,几乎要维持不住脸上的表情。这个女人是不是跟她前世有仇?至于这么处处看自己不顺眼么!
秦绾一声嗤笑,其实真的挺想直说,姑娘你想多了,只要你不痴心妄想使劲作死,谁有空看你不顺眼。不过看在西门远山的份上,还是留点情面算了。
“王妃,属下先为这几位安排住处?”执剑很有眼色地插口。
“嗯。”秦绾给了个赞赏的表情。
“三位,请。”执剑笑眯眯地摆手。
“有劳。”西门远山没想太多,赶紧扶着王儒道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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