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大多数人还在心里嘀咕,不过有一位元帅一位郡主联合出面了,再说迁去猎宫居住,对于他们这些娇生惯养的后宅女子来说,还更得心意些,毕竟猎宫总比帐篷条件好,她们也不是冲着打猎来的。
“你这是骗鬼呢?”不过,还是有不肯罢休的,晋国公夫人一声冷笑,不屑道,“说得好像你自己就不是女眷似的。”
“第一,夫人您就算觉得我骗你,可至少不用把自己比作鬼?第二,本郡主还真不是女眷。”秦绾认真道。
“你!”晋国公夫人的脸色都扭曲起来。
“可是,郡主难道不是宁王殿下的女眷吗?”她身边的少女却讨好地笑笑。
晋国公府的嫡女乔霏霏不得宠,早年又坏了名声,到现在快十七岁了都还没许人家,若不是之前有个秦绾在,她一定是全京城最嫁不出去的老姑娘。何况,乔霏霏自觉喜欢的是那种温文尔雅的谦谦君子,对宁亲王那种冰块似的男人不感兴趣,所以和这位长乐郡主也没有利益冲突,跟母亲不同,她还是很愿意讨好一下宁王妃的。只要宁王妃肯帮她说几句好话,绝对比母亲说的管用多了。
想着,少女看着自家母亲的眼神中也闪过一丝嫌弃。身为国公夫人,堂堂一品夫人,居然压制不住几个妾室,还连累自己都被爹爹嫌弃了,也真够愚蠢的!
“错。”秦绾凉凉地看了她一眼,也不想说什么,直接走人了。
现在她的身份,再去跟个小女娃计较一点口舌之争才是越活越回去了。
“哪里错了?”唐少陵追上去,好奇地问道。
“凭什么我是他的女眷,不是他是我的男眷?”秦绾一抬下巴,傲娇了。
就因为她是女子,所以在别人看来,就必须依附某个男子存在吗?所谓的在家从父,出嫁从夫,狗屁!
乔霏霏原本被她看得浑身一冷,仿佛有一种被看透的感觉,寒冷彻骨,然而,远远地听到传来的话,她又差点没喷血了。
以前听说安国侯府的大小姐是个疯的,后来治好了——可她那样子像是治好了吗?明明就是疯得更厉害了好吗!想要讨好她的自己是有多蠢。
“夫人,小姐,我们也快走吧。”侍女心惊胆战地道。
秦绾只当这是个小插曲,纵马在猎场上跑了一圈,不得不说,有她压阵,拔营的速度也确实快了很多,让凌从威大大地松了口气。虽说是被抛弃,但那也是不得已的选择,只能说明,这些人比起陛下身边的那些来说是次一等的,可是,真要是不重要的人物,也没资格跟随皇帝来秋猎啊。
只是有轻重缓急罢了,能一个不死当然是最好的。
“秦绾!”猛然间,一匹马飞快地追上来。
“你怎么还在?”秦绾皱眉。
按理说,就算看在襄平长公主的份上,也该带上安绯瑶?
更何况,白天差点没摔死,安绯瑶居然没有对骑马生出心理障碍也算坚强的了。
“我在哥哥那里,然后就没找到娘亲,到底怎么了?”安绯瑶不耐烦道。
“你是质问我?”秦绾语气一冷。
“请问,发生了什么事?”安绯瑶咬牙道。
“哦,快要下暴风雨了。”秦绾轻描淡写道。
“……”安绯瑶沉默了一下,追上去,压低了声音,愤怒道,“你当我和那些蠢货一样好骗?”
“在我看来,你比那些蠢货还要蠢。”秦绾看了她一眼,淡然道。
暴风雨……会相信这句话的不是幼稚到了极点,就是真蠢。而能来这里的后宅女子,有几个会是真蠢的?安绯瑶以为就她自己最聪明,知道她在忽悠人么?
大家都知道,只是都选择了“相信”而已。
身居高位,众人都明白,有些事不能深究,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该装糊涂的时候就该装糊涂。而连“暴风雨将至”这种荒诞不羁的谎言都能让凌从威一个堂堂元帅帮着作证的事,她们……肯定是不该知道的。所以,乖乖地赶紧听话走人才是,谁知道走晚了会不会被所谓的“暴风雨”卷进去。
只有安绯瑶,不够蠢,可也不够聪明,才会问出这样天真的问题来。
安绯瑶脸色忽青忽白的,但一咬牙,还是跟了上去。
她没找到母亲,回去后在混乱中也找不到哥哥,正有些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忽然就看见了秦绾一行人,便想着至少因为之前的事对那个救了自己的人说声谢谢。谁知道……
“你跟来干什么?”秦绾不耐烦道。
“我……”安绯瑶眼眶一红,差点要哭出来。
再怎么嚣张,也就是个任性的小姑娘,一个熟悉的人都不见,慌张也是难免的。
“我有事要办,没空带着你,安谨言在那边,你自己过去找便是了。”秦绾一眼就看出了她的心理,顺手给她指了条路。
要说安绯瑶,她其实没那么讨厌,虽然是朵烂桃花,可直来直往的,也没在背后阴谋算计过她,只要她不再色眯眯地盯着自己的未婚夫,秦绾表示,并不会和一个女孩子过不去。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安绯瑶自然不好意思再跟,愤愤地拨转了马头,不过,潜意识里,她还是顺着秦绾给她指的路走的。
“这速度有点慢啊。”唐少陵感叹道。
“女人嘛。”秦绾一耸肩,无可奈何。
除非告诉她们叛军要杀过来了赶紧逃命,不然哪个女人能快得起来?还应该感谢现在是黄昏,至少只需要收拾东西,要是半夜或者清晨……等着那些女子梳洗打扮就得耗上一个时辰!
“我们是最后撤退吗?”唐少陵问道。
“怕?”秦绾道。
“我怕什么?只不过,本公子觉得,像是江辙那么惜命的人,说不定已经混进猎宫去了,我们在这里找不是浪费时间?”唐少陵冷哼道。
秦绾眯了眯眼睛,计算着可能性,然后觉得,唐少陵这二货说的话偶尔也会有靠谱的。
真的不能忽略这种可能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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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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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
秦绾到底是赶在大队人马之前到达了猎宫。
宫中明显的戒备森严,在凌子霄的指挥下,士卒们忙着砍伐小燕山上的树木,用来加固城墙,囤积滚木礌石。
猎宫中粮食有限,不过因为下面是猎场,弓箭的储备量却不少,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也幸好,雍州军一路掩藏行踪而来,也不可能带着大批攻城器具,要不然,就凭猎宫那为了好看而镂空的漂亮城墙,只怕一天都挡不住。
秦绾叫开宫门时还引起了一点麻烦,刚好凌子霄刚好巡查到这一段,赶紧把她迎了进来。
“情况怎么样?”秦绾问道。
“陛下的情绪倒还稳定,倒是几位皇子不消停。”凌子霄小声道。
“好好干。”秦绾拍拍他的肩膀,笑眯眯地道,“富贵险中求,打完这一仗,你就是合格的将军,而不是什么‘少将军’了。”
凌子霄顿时垮下了脸。
他是很想被人称呼“凌将军”,而不是“凌少将军”,但是打北燕不行吗?他宁愿不打这一仗的。太子谋反,先不说打输了会有什么后果,就算打赢了……陛下能高兴得大赏功臣吗?不迁怒就好的了。
“行了,我自己进去,你去忙吧。”秦绾走了几步,又指指顾宁道,“他跟着你学学怎么调兵。”
“哦。”凌子霄只看了一眼就答应下来。
秦大小姐要往他身边插个人自然是没问题的。
“顾宁武功很好,你尽管使用。”秦绾笑道。
“谢谢郡主。”凌子霄顿时感动了。高手,他很缺啊!所以说,那个跟他学习就是借口吧,果然秦大小姐是好人,以前不应该跟她抢青冥剑的。
秦绾点点头,带着唐少陵走进内宫。
顾宁可以给凌子霄帮忙,甚至,学学领兵之道也不是借口,不过唐少陵这种危险人物,果然还是只能放在自己身边看守起来的。
“参见长乐郡主。”侍卫显然得到过皇帝的吩咐,没有任何人以需要通报之类的理由拦住她,任由她长驱直入,甚至连她身后带着的陌生人都视而不见。
“虞清秋找你合作还真是没找错人。”唐少陵一边走,一边小声说道。
皇帝对秦绾未免也太不设防了吧?简直比对宁王都要信任多了。
秦绾笑笑,上前敲响了门:“陛下,秦绾求见。”
屋内寂静无声,隔了一会儿,才有人打开了门,露出苏青崖有些疲倦的脸。
“陛下怎么了?”秦绾皱眉道。
“不是很好。”苏青崖摇了摇头道,“原本,好好调养的话,一年之内没有问题,不过再这么折腾下去的话,顶多三个月,星辰渡厄针法为他激发的生机就要耗尽了。”
“这么麻烦?”秦绾走进去。
“郡主。”两个伺候的宫女和随行的太医赶紧行礼。
皇帝躺在床上,看起来像是睡着了的样子,只是头上还插着几根银针,也不知道是真的睡着了还是昏迷的,或者是被苏青崖强制睡过去的。
“外面的状况怎么样?”苏青崖问道。
“不太好,而且……总有种事情不在掌控中的感觉。”秦绾很不悦。
“李钰敢逼宫,我倒是佩服他的勇气。”苏青崖道。
“哦?”秦绾诧异地看着他。
“找死的勇气。”苏青崖补充了一句。
“噗——”虽然情况不合适,但秦绾还是没忍住笑出声来。
“是紫曦来了?”床帐中传出皇帝虚弱的声音。
“是我吵醒陛下了吗?”秦绾上前道。
“睡不着罢了。”皇帝叹了口气。
在他的示意下,两个宫女连忙挽起帐子,把人扶起来,背后塞上软垫,又拿来外衣,好一阵子才忙活完。
“意志力太强大,没什么好处。”苏青崖很不高兴地说道,“我扎的针,按理能让你至少睡上两个时辰,可现在一个时辰都不到,是你潜意识里逼迫自己醒过来,这样很伤身。”
“这种时候,朕怎么能躺在床上?至少也得保证头脑清醒。”皇帝说道。
“会折寿。”苏青崖道。
“也就你敢说出口。”皇帝愣了一下,不禁一声哂笑,又看了那个脸色惨白,摇摇欲坠的太医一眼。
这模样,真不知道那句大不敬的话究竟是谁说的了。
苏青崖没笑,看着他的眼神依旧很不满,仿佛这就是一个普通的不听话的病人,而不是一国之君。
“朕就算精心保养着,也不过一年寿命,还能折去多少。倒是麻烦苏大夫了。”皇帝也叹了口气,很有些遗憾。
他并不是不怕死,只是……身为帝王,也不可能真的就万岁万万岁了,自己的身体如何,自己最清楚,就算自欺欺人地把太医全拉出去砍了,时限一到,该死的还是要死,也不能晚上一分。
他只是遗憾,还没有一个合适的继承人,要是能再给他十年时间,不管是李钰、李君息,或是其他小皇子,都是能调教出来的。当初以为自己正当盛年,也没打算很快放权,所以对继承人不上心,如今却悔之晚矣。
“一年之内给亲手给两个皇帝送终,我也是够了!”苏青崖的脸色很黑。
“放心,西秦不敢说,北燕的那个皇帝,一定让他等你送终。”秦绾抬了抬眼,说了一句。
“说得好!”皇帝闻言,畅快地大笑。
“咳咳咳……”
“陛下!”宫女赶紧倒了温水来服侍乐极生悲的皇帝陛下。
“小皇叔那里还没有消息?”皇帝喘了口气才道。
“哪有这么快。”秦绾失笑道,“何况,章重锦也未必今晚就来。”
“嗯。”皇帝只应了一声。
不过,不管是皇帝,还是秦绾,甚至边上的苏青崖和一直沉默的唐少陵都清楚,多半就是今晚了。
对李钰来说,是兵贵神速,要是磨磨蹭蹭的,虞清秋就未免太失职了。
“对了,这位公子眼生得很。”皇帝看着唐少陵有些好奇。
秦绾带来的人,他倒不怀疑是刺客,只是,这个青年看起来可比救下安绯瑶的那个侍卫气势更强大啊。
“回陛下,这是一位朋友,刚好来京城访友的,在盛世暂住。”秦绾笑笑,又道,“是他最先发现京城不对劲,然后来通知我的。”
皇帝点点头,眼神也温和了些。
既然是姬夫人的客人,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只是……这张脸似乎有点儿眼熟啊,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
“找到江辙了吗?”皇帝问道。
“还没有,我怀疑他已经在猎宫了。”秦绾苦笑。
这次,与其说是被李钰打了个措手不及,她更觉得自己是被江辙摆了一道,要是不把人找到,这一局,自己就输得太惨了。
“勤王的旨意都发出去了?”皇帝说道。
“嗯。”秦绾点头。
除了京畿大营接到的军令是镇压雍州,陈州军和锦州军都会起兵勤王,只要坚持过三五天,危机不攻自破。
“太子……”皇帝吐出两个字,烛光下,神色显得阴晴不定。
“太子殿下,想必是一时糊涂。”秦绾淡淡地道。
“都敢逼宫了,还是一时糊涂?”皇帝怒道。
“小人作祟吧。”秦绾随口道。反正,她也不是真想给李钰辩解。
“说起小人作祟,我差点忘记一件事了。”唐少陵忽然开口道。
“什么事?”秦绾很警觉地盯着他。
这二货,可别这个时候给她犯二啊,皇帝就算此刻再狼狈也是皇帝,收拾一个唐少陵还是不为难的。
“这个。”唐少陵从怀里左掏掏,右摸摸,最后找出一团皱巴巴的纸递给她,笑得一脸讨好,“这是我出城之前顺手牵羊的,你一定喜欢。”
秦绾无语……半天没伸手去接。
先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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