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为人更是不会说长道短，听到闲言闲语，也会劝着大伙少掺合，她自己更是不会说人闲话。这样一位长辈对于军嫂来说，是亲人。大家听到老太太身体无恙消息，皆都乐呵呵。
程老白天忙着调查，晚上赶回医院陪同老太太说说进度。连续三个白天，四处调查周孝正母亲周老太太的资料，事情稍稍有了眉目。
最终寻找到了周老太太当初就职的部队医院。可时间太过久远，当初的部队医院已经解放后合并几次，如今重新组成卫生医疗院。而周老太太就职的同事们，随着当初战、乱，逝去的逝去，退休的退休，已经差不多离开医院，换了一批批工作人员。当初详细的档案已经不存在。为了收搜当初周孝正是否出生这医院的证明，废了九牛之力，几经周折，程老终于寻找到了还幸存的老护士。
程老得到对方的住址，兴匆匆地带着礼物过去，好不容易见到80岁的老太太，对方耳背，脑子倒是清醒。费力交流沟通后，可据她说她离开部队医院，转到总医院任职那会，周老太太才生了女儿。后来她们也没有联系，她们关系也就一般，最多是点头之交。为了多点了解当年情况，老太太费劲回忆，最终还是摇了摇头，程老失望而归。
夜晚回了病房，程老太太看着老伴的脸色，失望地叹了叹气，“接着再查，先别失望，如今好歹有个目标在。姐姐姐夫会保佑我们找到孩子的。”
老程疲惫地揉揉太阳穴，“实在没办法，只能寻找退休、离职的医生。京城里已经没有当初的那批人。这些人有很多退休回了老家，也不知道是不是还活着？”
程老太太愧疚地看着老伴，“你岁数也大了，看你这几天累得不轻，要不让老大接手看看？”
“不行，匆匆插/进去，又要重头开始，没时间折腾。再说我也不放心事情没谱，就张扬开。这事总要那孩子同意再说。我预感周孝正一定是那孩子，万一再查不到，我打算亲自去东北一趟，找周孝正父母。”
“这次周孝正有几天假？你知道他打算在东北待几天吗？”
程老点了点头，“都问过了。刚好过几天军区有军机去东北，那会周孝正还在东北。不管查不查地到，这趟一定要去。除非百分百确定周孝正不是那孩子。可我翻阅了周孝正年轻时候的资料，越看越疑惑，他这样的孩子，普通人家教不出，只能说是基因好。可再看周家仁夫妻都不是大智慧的，他们根本培养不出这样的周孝正。
再者，我找了方家的方飞，侧面了解到周孝正的女儿周娇，据说这姑娘根本不像农村姑娘，长得和林家顾如意有五六分像，有心计有手段，及其聪慧，面对一千多人围观面不改色、镇定自若，讲起话来气势比顾如意更胜。我想到了大姐，想到了老林说她可能过目不忘。过目不忘这绝对会遗传。那姑娘和姐夫一样，三岁就会三字经、千字文，八岁就掏空她奶奶绝学，医术和刺绣。普通人可能吗？”
程老太太急忙要起床，“我看我也没事，还是先回家收拾东西。我们不用再犹豫，我直接问问周家仁，仁字怎么写还记不记得？这几天我回想以前姐姐的语气，一定是把孩子放在周家。顾家没可能，那孩子是正房唯一继承人，去了顾家都会被吞了。我不知道周家祖地是东北，可姐夫一定有说过，大姐就把孩子拜托族长，这是对孩子最好的。毕竟周家风光靠着就是姐夫这一脉。至于把孩子交个周家仁，估计是族长那出问题了。我们去了东北直接找周家族长，应该会有记录。我姐做事都有后路备着，不可能不考虑凡事有万一，有意外。”
程老按住她，“你先躺着，我问医生你适不适合外出，还要准备带医生。在军机起飞前，还有时间，你说的可能性很大。我这边以防万一还是接着查。”
“这样也好。唉，你这俩天就多费神些，这事了了，我们真没遗憾了。”
第二天凌晨程老就起床，收拾完后，等孩子们过来办理了出院手续，带着老伴回去。接着调查寻找退休、离职的医生。可这些人年纪大了，很多回了老家养老。唯一和周老太太年轻那会同科室的医生，如今退休在南方，再急也没法立即赶往南方。他只好委托信得过的亲信去南方，见见那位老人，看看是不是可以回忆起，周老太太是不是怀过第三胎，第三胎在哪个医院生产等等信息。
他忙得团团转，一边担忧老伴，一边心焦如焚四处寻找知情者。眼看南方还是没消息出来，被老伴一提醒，突然发现周孝正应该可以见到了。他可以找周孝正面谈。
程老回醒过来，放下手上事务，在军区一打听人昨天就已经回家了。程老顾不上还没下班直接往家属院寻找，找到林丽珊老房子，大门紧闭，邻居说周孝正夫妻只是匆匆过来打了个照付，又出去了。昨晚都没回家，估计是去林家。
程老顿时醒悟，他这几天忙得焦头烂额，下班都直接去医院陪老伴，还真不知道大院这几天情况。
小陈开着车子，送他去了军区大院往林家赶过去，可结果还是又一次失望，林老太太说周孝正已经急着回去看女儿，夫妻俩昨晚上半夜的火车。
程老无可奈何，都下午了追了追不上。只能等南方来信，这边另寻法子看看是不是还有其他知情人。
第133章 翁婿谈心（）
东北周家村，周孝正走出院子，挥手摇别了大门口的老太太。
这时村里也没什么行人走动，该上工的都去上工了，连老人孩子也忙着赚工分、贴补家用。这也是为什么周家在村子里人缘差的缘故，眼红的、不屑的都有，在加上周家长房处处显摆，没人愿意陪着笑脸贴冷脸的。
出了村口，看着眼前三岔口，周孝正打量了眼紧跟其后的女婿，“陪我去乡里，不用自行车，刚好我们俩谈谈。”
张国庆点了点头，想了想问道：“爸，你是打算公事公办，要不要再想想奶奶，我怕她心里不好受。”
周孝正无所谓地说道：“没什么不好受的，做错了就要付出代价。再说你们还要在这呆个二年，免得放出来给我家娇娇添乱。这都是轻的，要不是还有老太太在，怕闲言闲语，枪毙了都不可惜。关了个三五年的，我家娇娇都去京城了，他们出来也就是无关紧要的人。有案底在，以后娇娇想怎么拿捏就怎么拿捏。”
张国庆好笑地看着这个女儿控，“爸，谢谢你，你是把娇娇放在心底了。这样也好，我们怎么处理他们都很棘手。娇娇性子太软，左右摇摆不定就怕你和奶奶心里难受迟迟不下结论。”
周孝正面无表情的看他一眼，虚抬下巴，得意地说道：“嗯，不用你说谢谢，那是我女儿。就是嫁给你也是我女儿，我们最亲，你不行。你给我说说，我家娇娇平时如何？你看上我家娇娇哪里？”
张国庆闻言微笑，边走边说：“娇娇她，在我眼里是很不寻常的姑娘。她打小就不一样，小小的她不会和别的女孩子那样瞎玩瞎闹，身上永远是干干净净的，就那么静静地坐在那看着大家玩闹，看到高兴了就微微笑着，生气了就静静的盯着你。没见过她发怒过，也没见过大声说话过。
在村里表面上她和谁都是好朋友，可是我就知道她没把那些人当朋友，很多人在她眼中是无关紧要的人，都走不到她心里。她就那么游离在大家生活外。
想找她，小的时候不是在祠堂小屋，就是村口大树下的角落了。就她独自一人呆呆的看着远处，问她也不说，就会对着你微笑。娇小的、软得像小猫，瘦得皮包骨，可她从不会像别的孩子为了点东西去讨好小伙伴，也不会去抢食。偷偷给她鸡蛋，才4岁就会摇头拒绝，看着我娘去骂那些欺负我们的小孩父母，就会很羡慕地看了一眼，立即低下头。4岁就会思考问题，会告诉我，我娘不能分给她，我娘听了会伤心的。会偷偷的告诉我，以后让我离谁远点别傻傻让人占便宜。5岁的时候，就会吩咐我该怎么做，大家会喜欢我。
那时只有我们俩是朋友，她偶然会偷偷地安慰我，无关紧要的人不要生气，不理他们就好了。等长大了，上学了，人多的时候她不管听到什么就是微笑，也不和别的女孩子那样叽叽喳喳，也不会像别的女孩子那样疯丫头似得乱跑乱跳，就是文文静静的听着，眼珠子在转着，也没认真去听别人说什么，问道她就是微笑也不回答。没人理她，她就自己静静地走路，也不会觉得自己被排挤，还脸色轻松满面笑容。
学习很轻松，她记忆力非常好，通常都是看了一两遍就会背，可谁提起，她就会说之前就会。什么事都喜欢藏着掖着，在人前她从来不炫耀、从不说自己如何如何，就是别人夸她了，她也是微微笑着。
等过了12岁，她更是没有朋友，别人不找她，她是从来不找别人的。她就呆呆的看书，什么书都看，可她记忆力好，看完了就发呆。她的生活里好像就是看书，独自思考。长大后有事连我也不说了，都藏在心里。被我逼急了憋出几句，再问就不说了。从来不说自己怎么样，别人怎么样。性子非常倔强，很有自己的想法，很理智，很少感情用事的。
等我16岁后，认真的想过以后的生活，突然有天发现自己如果想抓住她，一辈子想陪着她，非常困难。她的性子太冷清了，骨子里太傲气了，对着我也是朋友，从来没有别人笑话里的小媳妇那样羞涩，我使劲想，却发现没有办法。她从不投入感情对待别人，对着我就是哥哥已经是非常难得。她的生活除了奶奶就是看书，偶然会和我闲聊几句。
当我听到招兵的名额有我的时候，我觉得自己绝对不能离开，离开了，那娇娇就会更加远离我的生活，我拒接了。我跑去找娇娇，在祠堂的小屋，她就那么孤零零地蹲在角落里，双手交叉抱着自己，毫无表情地在发呆着，看得我更加觉得自己选择是对的。我也没去问她有什么事，问了也白问，她也不会说真话。等她惊醒发觉是我松了口气，我就告诉她，我放弃了当兵的名额，她很生气地说了一大堆当兵有利的话。那是第一次看到她生气，我特别高兴，能让她生气，就是说我也是她关心的人，我忍不住告诉她，我不想去当兵，我要是和你一样走了，那以后还有谁会心疼她，陪着她。
当时她瞪大眼睛看着我，后来低着头也不说话，过了很久，久得我都灰心了，她嘶哑着声音告诉我，她要是选择了我，就不容许我背叛她，要是变心可以提前说出，但是决不容许、也绝不原谅事后才告诉她。要是选择了她，就是她这个人，没有依靠，没有口粮、干不了农活、身无分文的孤儿。她也绝对不容许别人欺压她。让我回去好好想想，和我爹娘说清楚。要是同意的话，就正式请媒人上门说亲。
当时我就让她等着，太兴奋了，才没去想想为什么她会突然答应，也没去考虑过她为什么就让我上门提亲，马上就要上高中了，不着急啊。可是当时我就高兴地大喊等我，就跑回家了，到上门说亲那几天我就没有睡着过，等说好婚期后，我就没再问她，她既然不说就是有理由不想说。等我们结婚了，她也在我身边，我好好护着就是了。
等结婚后，在我面前她会哈哈大笑，会撒娇耍赖，会发脾气会耍性子。她整个人就像活过来了，很鲜亮的活着，哪怕在别人面前还是会静静的微笑着，性子如平常，但我还是非常荣幸她信任我，当我是她信赖的人，也庆幸娶到她。
她很善良，懂得换位思考，常说人活着都不容易。可她有她的底线。她很明白事理，大方对待婆家人，可不会傻傻地只付出，也会私下和我抱怨。重情义，重感情，对待金钱不强求，看似什么都随意，但眼光看高。做人很低调，怕麻烦上身，不听闲言闲语，讨厌说人是非、骨子有股清高和傲气。
不熟悉她的人会觉得她脾气很好，那是她不在意，要是遇到触碰她的底线和原则，她就会不菲余力的反击。她是慢性子但不是没急脾气。她是性格善良，但不代表她可欺，她有手段，有智慧、懂得稳打稳扎、小心谨慎，有她为人处世的原则。她常说，我不计较是我没在意，等我在意了，那就是到了非常计较。
爸，你以后会慢慢发现娇娇是个很好的姑娘，很心软，对于自己爱着的人很护短，就像老母鸡护着小母鸡那样。她最近是最开心的，她说自己是世上最幸福的，有爱她、担心她的父亲，有了可以说说心里话的母亲。她很容易满足，很会感恩。对待每个善待她的人，都抱着感恩的心。呵呵，爸，你有世上最好的女儿，我也有世上最好的媳妇。等平安长大了，她会是世上最好的母亲。”
周孝正一直默默听着，看着眼前这男人，不是，应该是男孩子，说起了娇娇，眼神发亮，脸色都神采奕奕，一直滔滔不绝地说着，时而皱着眉头，时而开颜，时而懊悔，时而佩服，这小样儿，他看了都辣眼睛，也就是在说他女儿，他乐意听。傻乎乎的，这就是老爷子眼中的稳重睿智？就是一毛小子。
“嗯，她才出生，我就知道我的女儿是谁也比不了的。你不知道，她妈生她的时候，那些大夫就夸这孩子聪明，就知道等我回来才出来。别的孩子生出来像红猴子，她就特别漂亮，看起来娇娇弱弱的，一碰就碎。从不哭闹，那些家属院里老是有孩子哭闹，可她就没哭过，等她到了快满月，就知道尿布湿了，会哼哼，饿了就会砸吧小嘴儿。特聪明。”傻爸爸周孝正模式启动，已然忘记他刚才鄙视他女婿了。
周孝正看着不远的地方，想了想问问他，“现在你还要不要当兵？你要知道你去当兵可比别人有优势，上升也不会有阻碍。路子会平坦很多，机会也比别人多。干别的，就要自己努力。”
张国庆摇了摇头，“这些我都考虑过，但有了娇娇，有了儿子，就没打算从军。我不敢让她们离开我的身边，娇娇有时太心软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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