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母默默算了算几个曾孙，颇为犹豫地看向老伴。是花费不少路费，可能不能不给压岁钱？
这不是四旧，最该打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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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9章 不患寡而患不均（）
“奶奶，生了，快生了”
客厅内犹豫不决的张母还没想出理想方案，就被张明佐的呐喊声吓了一跳，顿时从凳子上弹了起来。
张爹连忙扶她一把，打趣道：“瞧瞧，又多了一份压岁钱。”
张母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推开他快步往外走，边高声回应：“这就来，咋不先去医院啊？”
张明佐一跑进院子拉住张母就往外跑，“我妈找好接生婆在家了。奶，你快点，没你在，我怕。”
张母也顾不上跟老伴多说一句，急匆匆地跟着孙子就往外跑，一不小心差点滑倒，一个踉跄后被心急如焚的张明佐背上就往家跑。
“奶，她喊得可大声了，你说会不会出事？上回生壮壮，我看她都没这么痛”
听着孙子不安地声音，张母能说什么？心疼地拍了拍他肩膀，“别怕，真不对劲就往医院送。”
“嗯。”
祖孙俩人赶到张国富的院子时，西厢房门外已经空无一人，听里面的动静，连黄翠兰都跟产婆进了里屋。
张母从孙子后背下来，急匆匆地就往里走，一看连大女儿也在，三个老娘们全挤在房间，皱了皱眉问道：“咋回事？”
“娘，没这么快，还得等等。”
张母顾不上回应大儿媳，看向接生婆，“大姐，你瞧瞧大概得多久？”
“怎么也得天黑吧。”
要是按照张母的心思，能让她放心的接生婆也就是村里的老嫂子，那可是连她老儿子都请到京城的老手。
不过这话到了现在她也不好说出口，人家现在年纪大了教出孙媳妇接生后，她自个也也不爱出门，更别说这大冷天。
“老大家的，你别呆在这里，该烧水、下面条啥的都去忙乎。”说着，她扯了扯张美丽一起出门。
“娘？”
“去喊麦穗过来陪她嫂子。”
张明佐一听到拍了一下自己脑袋，他怎么忘了二妹？立即接过话，“奶，我去，我速度快！”
张母见他话一说完立即往外跑，也就没阻止，让大闺女进去里屋陪孙媳妇，自己则来到厨房，开口提到还有没有人参？
黄翠兰舍不得家里人浪费油，但牵扯到儿媳妇和孙子，倒不会舍不得再贵重的人参片。三个儿媳妇哪个生产时，她都会包上几片带在身上，就是以防万一。听婆婆这么一说，她立即从口袋内掏出参片。
“小右媳妇也有四个多月了吧？”
“嗯，这次用完要买了。”
“以后让孩子们自己去找，你跟老大手上应该攒点钱了。”张母提点一句后就没在这问题上多说。
野山参？她有，老儿子孝顺给她的，不过她可不会说出口。下面这一对对的小两口个个有工作，还能买不起？
现在的年轻人是真得变了，他们是再也不能跟自己这一辈人相比。生了孩子不缺奶，居然也要买奶粉，真以为钱是大风刮过来？
瞧瞧她家娇娇，就是生了一对双胞胎，还是先喂*奶，真喂不饱孩子，她才会用点奶粉给孩子们垫垫底。
张母此刻已经全然忘记了当初平安刚生下来那会，她也是觉得这小儿媳妇什么都好，就是太大手大脚，哪用得上奶粉，大米粥多好。
不过，她这人有个非常好的优点，就是哪怕心里再不满意，也就私底下嘀咕几下，不会真当回事摆脸色。
也是她这心宽性子，如龚小雅第一胎生了个女儿，用奶粉喂孩子时，内心还有些忐忑不安，可见她没提一句话，不就是心存感激，愈发孝顺？
也许是产妇已经生过一胎，刚一天黑，张明佐的媳妇还真得顺溜地生了一个六斤多的儿子。
生的是男孩还是女孩？
相比起黄翠兰她们的傻乐，对于张母来说，除了高兴母子平安外，真没什么好稀罕，实在是几个孙子外孙的媳妇接二连三的生、生、生
她的惊喜已经被冲淡了。
现如今谁家要是传出他们家有个不生蛋的母鸡，她倒是会满怀好奇，兴致勃勃地跑去听八卦。
她这点小心思也就是没暴露在外，否则真会被人套麻袋揍一顿。人家才不管你是不是一把年纪了呢！
“嘿嘿，我得去报喜。”
张母看着乐傻了的孙子，笑着点点头，“对对对，快去你老丈人家。”
“奶，我小叔来信了没？我也得给他们写封信。哈哈哈，我家老二比六一还重了好几两呢。”
张母差点就控制不住自己，啐孙子一口。真不想说这是她儿子的种，咋就没遗传点自己的聪明劲呢？
你咋不说六一和五一是双胞胎？这也能相比，脑子呢？
倒是张美丽能瞧出她亲娘的傲娇，抿嘴一笑。
她看了看累得入睡的侄媳妇，又瞧了瞧外面，老爹的晚饭在哪也不知道呢，她立即与大嫂告辞，拉着张母离开出了院子。
“娘，你和大妹不在这吃啊？”
张母朝后挥了挥手，“不给你添乱了，我还得回去给你爹报喜。”
此刻的张爹哪有大闺女想得凄惨？
张国富从报喜的二儿子嘴里得知又添了一个孙子，正高兴的在下班时直接顺路先拐进老爹这儿。
再加上一个妻子没在家的张老二，父子三人正盘腿坐在暖炕上，任外面狂风呼啸，一边唠嗑，一边喝着几口烧酒。
“哟，我还担心你这老头子没饭吃，你们父子仨倒好。”
张老二见他娘进来，乐呵呵地笑道：“我们是在庆祝。哈哈谁能想到我们老张家这么人丁兴旺。”
“今儿怎么没瞧见你媳妇？”
“去她一个老姐妹家吃喜酒，应该快回来了。”
张母这才想起前几天儿媳妇已经跟自己提了一次。唉，她是不是真老了？可她家娇娇给的人参丸一直在吃啊。
“娘，你和我姐也上来喝点暖和暖和。”
一旁张国富看向父亲，笑道：“爹，你给这个孩子取个名儿呗。”
张爹笑而不语，摇摇头。都到曾孙这一代，闲事他还是插手为妙。他老儿子咋说的？不患寡而患不均。
他如今是能一视同仁就绝不让小的们觉得自己偏心，没瞧他老亲家就被三个外孙说偏心到极点。
可他们哪懂当长辈的心？手心手背都是肉，恨不得五根手指一样长。
自己要不是各个子孙已经衣食无忧，他兴许也会让老儿子帮一把。老人啊，不是人老犯糊涂，而是心软了。
第1040章 真是我家小五来电话？（）
好大的雪！
一片一片鹅毛大雪在空中飘舞，无声无息地慢慢落下，落在头上的帽子上、落在地面的积雪上。
路上的积雪堆积最高的有一米多高，风还特别大，从家门口走到邮局本来只有十五分钟的路，张爹竟然走了一个小时。
全身武装的他自嘲地笑了笑，也是他人老糊涂了，咋就不再等等呢？还真以为自个壮如当年呢。
这一天从凌晨起下了很大的雪，早上一起来满眼都是白色，连街上的路全部都被覆盖了，他是得该听老伴的劝。
还真挺累的，当然更累的是自己亲自拒绝老儿子回来过年。
——有多久没看到孩子了？
老儿子啊，他也很想见上一面。
看着小区内在玩耍的小孩们，打刺溜滑？
这算什么！
他家小五在结满冰的河面上坐冰车，速度特别快，五岁那会就玩溜了，速度快到让都能飞起来。
打雪仗？
那他家小五，更是自小就打得附近几个村子的大小孩子们都要投降而逃。可就是这样，每年一到大雪天，还是少不了很多孩子找上这臭小子继续玩儿。
张母见老伴终于回来了，又是气又是笑。这死老头子越来越不像话了，想拍电报，等街面上清理出一条道，又不耽误。
迟点就迟点呗！
她用笤帚拍了拍老伴，“咋地？摔了几回？”
张爹接过笤帚扫去身上雪花，脱下外套和帽子，掀开了门帘子，一直到客厅才回答：“我又不是孩子，咋会摔跤。”
“你就倔吧！”
说是这么说，张母还是立即从炉子上端起姜汤递给他。真要冻倒了，还得自己伺候！
“花了多少？”
张爹顿了顿，继续喝完嘴边的姜汤，抹了一把嘴，舒服得吐出一口气，“没花几个钱，我就让小五一切以工作为重，等天暖了我和你去看他。”
“哈哈，是得这么说，要不这傻儿子……”话未说完，张母顿时反应过来，“啥？这么长的话，那得花多少钱？”
“嘿嘿，我就填了公事为重，天暖爹娘去京。听听，没几个字吧？”
张母白了他一眼。你都开始骗儿子了，谁知道会不会骗自个？不过她见事情已经落定，老儿子真得不会回来过年，懒得多说废话。
这一年，失望的张母和有些不舍的张爹对于购买年货都没什么兴趣，最后供应本的东西也全交给儿子。
到了腊月二十六，张家村又免不了杀年猪。。。
张国富和张老二哥俩倒是借机用票用钱换了不少猪肉和猪骨头回家。可这些还是引不起张爹老俩口的兴致。
人就是这个，要是没了张国庆亲自所说可能会回老家一趟，张爹张母俩人也就会当老儿子成了军人而身不由已。
可这回么，是他们亲自吩咐孩子们别回来，怎么想怎么不对劲。
尤其是看到各家各户在外工作的孩子们回父母身边团圆，有时还会遇上一两个人随口提一句小五一家人又没回家？
哎哟，转身一回到家，张爹腰上的肉就会被老伴给死死掐住！
也幸好是冬天，否则张爹真不敢去澡堂搓澡。
这要是万一给老伙计们瞧到自个腰上有好大的一块青紫，他一个大老爷们可真是丢死人了。
老俩口挨过了腊月二十六，也熬过了腊月二十九……
眼看到了大年三十儿，几个孙媳妇们都抱着曾孙过来陪他们老俩口团聚了，那咋也得喜庆点不是？
这可是数年来第一次全在在县城过大年，再也没有如同往年那样回村。这万一露出点不喜，估计孩子们又该多想了。
这不，又来了……
“爹，真不用回村？”
张爹瞪了一眼大儿子，年纪轻轻咋就这么啰嗦，“孩子们这么小，大雪封山的天儿万一冻着了咋办？”
张老二偷偷拉了拉大哥衣角，朝父亲笑道：“爹，那明儿一早咱们家的男丁都陪你回去瞧爷奶。”
张爹被这蠢儿子气得无语。这话咋听着就这么别扭？你才去见你爷奶呢。是去拜祭爷奶，没文化真可怕！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长烟斗，随即看了看一屋子的人，还有那几个屁也不懂的小不点，终究还是放弃来一口。
所以说人多麻烦多，连口烟都没法好好抽！
一屋子的人，说是过来孝顺他和老伴，也真拎了糕点和罐头过来，可你一句、我一句，加上哇哇哭的奶娃娃，吵得他头疼。
要不，明年就去老儿子那过年？还能和周老弟闲扯两句，哥俩在一起又能吹吹牛都没人听到。
还有他可怜的三个孙子，这几年一到除夕，当兵的全跑了，又是只有他家娇娇一个人陪着过年。
“张老哥，在不在？快出来。”
张爹的思绪被赵大山的大嗓门给惊得一散而空，连忙套上鞋子，顾不上拉好鞋跟就往外跑。
“咋了？”
赵大山气喘咻咻地摆了摆手，朝打招呼的张国富等人点了点头，“我找你和老嫂子有点事，快点走。”
张爹接过儿子递过来的外套和帽子，一边套上一边问道：“啥事让你心急火燎的？”
“好事！”
张爹听他这么一说，也就没再多说，见老伴都套好外套，立即紧跟着赵大山出了门。
一出院子，他立即发现走的方向不对劲，正要开口问，就见赵大山指了指路，瞧着这架势，地儿是没走错，就是不知去干嘛？
这会雪大风大，各个蒙着脸也不好开口，张爹也就没吭声，拉了一把老伴，快步跟着他后面。
一进武*装*部大门，赵大山立即领着他们老两口进了自己办公室，瞧了瞧腕表上的时间，顿时笑道：“知道是啥事不？”
张爹无语地斜了他一眼，“你不说我咋知道？”
“嘿嘿，早告诉你，你和我老嫂子还不得急得直跑，这万一摔到哪了，我的罪过可就大了。”
“大山兄弟，是不是？”张母说着又有些不敢置信地看向办公桌上的电话。
赵大山闻言顿时乐得双手一拍，笑道：“我说小五这小子随谁呢，咋就这么机灵？原来根子就是在老嫂子这。”
“真是我家小五来电话？”
赵大山看到老兄弟的震惊，不由而然地笑出声。
“给我们打过来，没事？”
“没事！”
第1041章 通话（）
“会不会影响不好？”
不怪张爹如此说。
要知道这么多年来，他不是没想过给老儿子打电话，可他上邮局一打听，贵死人了！
吓得他立即转身就走，有钱也不是这么浪费。
他倒是知道周老弟家的那个电话打出去不要钱，可那得是公家的事情才行。要是往千里迢迢的外地打长途电话，还尽是私事……
还不得挨pidu啊！
“小五办事心里有数，你别担心了。来，你跟老嫂子先喝杯热水，他等一下还要外出，应该很快就能来电话。”
张爹听他这么一说也就安心了，可哪里顾得上喝不喝水，搓着双手蹭到电话边上，紧紧地盯着电话筒。
这玩意儿，他在京城就知道咋接。嘿嘿，还真没想到有一天也能从这里面听到老儿子声音……
“咋还没响呢？”
张母瞪了一眼老伴，乐呵呵地看向赵大山，“小五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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